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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走进去后,我就结巴了,眼前的景象前所未见,只在书中读过。
“是什么,难道刚才有人在这里吃饭?好香!”陈叔瞪大了眼睛问。
木清香轻移脚步,走过去后背对着我们说:“这是绣茶。”
庙宇之中,立有十八根粗柱,雕云画雾,宛如天堂。庙宇深处有一张六角石桌,大若卡车,桌身镀满了黄金,虽然时过境迁,但仍璀璨闪耀。更令人称奇,金桌上摆了五个镀金大瓷罐,如米缸般大,罐身有五色果点缀,连成龙凤飞舞的图形。香浓的味道就是从五个大金罐流溢而出,叫人垂涎,心痒难奈。
这种东西古称绣茶,是宫廷内的秘玩,寻常人很难得见。简单来说,绣茶就是在茶叶和其包装上下功夫,不仅茶叶是贡茶里的精品,就连包装都贴上了黄金等贵重之物。欧阳修对此还曾写道,“其价值金二两,然金可有,而茶不可得”,意思是说拿钱都买不到绣茶。这话没有夸张,的确仅供皇族赏赐赐给大臣,以及玩乐欣赏之用。
祭天时,皇室就拿出缤纷的绣茶,摆出各种龙凤形态,奢侈程度都是民间难及的。绣茶光是一小份就能冲泡好几盏,大概太珍贵了,被赐予的大臣都不舍得饮用。我记得,残经上有云:“禁中大庆会,大镀金物,以五色韵果簇龙凤,谓之绣茶,不过悦目。亦有专其工者,外人罕见”。
绣茶所用之金银,五色韵果,皆融混了茶香精华,大金罐从里到外都是茶香。若在两千年前,那种茶香能飘千里,皇室也通常都会密封保存。现在沧海桑田,绣茶金罐的味道早已不如从前,但也能在百来米闻到。
这五尊绣茶金罐叹为观止,我们围在旁边看了半天,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我认真地看了看,罐身有乾隆字样,还有清朝其他皇帝的尊称,想来这批绣茶经由阳赤山带进沙漠。当年紫禁城危急,很多人带着深宫异宝潜逃,阳赤山带走的珍贵茶叶绝对不只这五罐绣茶。
罐子已被密封了,里面的茶叶究竟是哪一种,我们都不知道,现在打开只会将其毁于一旦,所以我马上扼杀了打开罐子的念头。金桌在摆放绣茶前,肯定另有他物,此时可能躺在庙宇暗处。我正想到庙宇别处找一找,兴许金桌上的东西还有缘得见,可一转身就觉得有问题。木清香还未转身,仍在注视绣茶,陈叔也流着哈喇。这五罐绣茶太干净了,身上半粒沙尘都没有,金桌上也一尘不染,完全不像许久未有人踏足。
陈叔听了我的疑问,他就说:“难道古城里一直都有人住,不然解释不通啊。”
木清香肯定道:“没错,绣茶的香味持久,却不能自洁。刚才走进来,我就觉得这里太干净了,而且……”
等了半天,木清香没继续说,憋急了我就问:“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俗话说得好:近墨者黑。木清香和我混久了,竟然也学会吊胃口了。我不停地追问,木清香就把话题岔开,搞不懂她又在玩什么把戏。我最讨厌有话不说的人,在重庆青雾山下,木清香已经承诺有事不会隐瞒了,如今又故态复萌,真是气煞我也。其实,木清香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除了那个世界范围的灾难。我压住火,琢磨了一会儿,也许木清香有为难之处,因此就别和她计较了。
发现还有其他人,我们晃了晃手电,每一个角落都看了,可没有看到活人,或者活物。这种古城没吃的,环境又恶劣,哪里还能住人。我想到贵霜帝国的残余势力不仅崇拜茶祖,也崇拜月神迦罽,该不会那个该死的月神住在这里吧。
南宫雄声称看到有人飞下来,掳走他女友,并袭击了勘探队,还说那人就是月神。以前,在茗岭我们误把发光蜥蜴当成飞碟,因此我还特意问南宫雄是否看错了。可南宫雄坚称自己没看错,还用勘探队的名誉发誓,我见了也没好再问下去。
陈叔很诧异,也很担心,他说:“如果还有其他人,胡安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我先回去看看。”
“也好,我还想看看,如果那边有事,你记得叫小堂妹吹哨子!”我想了想,又说,“那个……你跟他们说我和木清香还在找水,别告诉他们第九个泉眼没有找到。”
木清香陪我留下来,其实我也很想回去,赵帅已经奄奄一息,说什么也要见他最后一面。可我们全部回去,空手而归,士气必然会受挫,这在绝境里会给我们带来灭亡性的打击。为此,我选择先在庙宇待一会儿,或许这座神庙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救命方法。
陈叔抱着猎枪走后,我和木清香往庙宇别处走,可惜庙宇原来的东西都不是被毁,就是被带走了。这间庙宇地板全是石砖,和石塔里一样,不像其他古城建筑,多为松脆的土砖。庙里没有沙尘,比石塔要干净,不像塔殿里铺了很厚的沙尘。
这时,我想到大家的处境,心生愧疚,于是问道:“木清香,如果我们走不出去了,被困死在古城里,你会怪我吗?”
“你放弃得太早了,我们一定走得出去。”木清香平静道。
“能吗?不一定吧,你又安慰我了。”我叹气道。
“我说‘一定’,就没有‘不一定’,绝对能走出去。”木清香口气坚定,她对我说,“现在先看看古庙里都有些什么吧。”
我皱着眉头,望着木清香,忽然也变得平静了,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又笼遍全身。现在纠结也没用,我深呼吸一口气,就跟着木清香一起走到庙宇的墙边,因为墙上隐约挂了些东西。走近一看,我真的震惊了,这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原来,庙宇四壁都挂了几厘米厚的金片,每一张金片都有两米长、半米宽,最关键的是金片上上刻写的就是残经原文!金片被腐蚀了,看得出年代久远,上面的字体都是汉朝古体字。对于我来说,要读懂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我激动地望着金片,并让木清香帮我用手电来回地照明,好不容易找到了残经的开篇内容。
古庙里的残经原文与我读过的不大一样,极其生涩,要读很久才能弄懂,后面少了很多汉晋以后的茶事。我的那本残经已成了白纸,可字迹还留存时,上面的内容囊括了唐朝以后的茶事,由此判断,历代茶王都不断添加内容。我仔细地研读下去,很担心金片残经不全,就如茗岭青砖洞里的石板画一样。
可是,这一次,我终于有幸读到了残经全本,金片竟然包括了被撕掉的内容。我读到后面,记载了四川茶人破除焚风的方法,果然是用音律破解,最后那块石头也被砸成了粉末。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就是祖父日思夜想的最后内容,到了四川茶人以后,还有不少的茶事记载。当我把金片经文全部读完,整个人都灵魂脱壳了,意识已经游离了身体。
原来,残经的最后部分竟真的有一个秘密!
木清香也在看经文,我看完后就对着她呢喃道:“这怎么可能,难道祖父早就知道最后那部分记载了什么,所以他才把经书给了我?”
卷四《月泉九眼》22。传承之秘
古庙里挂了十六幅金片,包含了残经失落的那部分内容,多为古时茶人里口中相传的奇事。茶人里出的英杰不多,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会写书的无非陆羽等人,因此茶人口中相传的故事早就失传了。金片记载的内容我闻所未闻,看得目瞪口呆,把找水的事情都忘了。
当我读到最后一副金片时,那上面没有关于茶事的记载,却是关于残经相传的一个秘密。我误以为看错了,于是费神地再将最后一段念了一遍:“经书秘而不传,凡得残书者,即为王者,须换姓为阳,尊其秩序。经书一分为三,残书作一,金书作二,其三藏于月泉,观毕置还,禁携离。三乃本门之秘,载出源,只道王者知,勿诉旁者。”
原来,这并不是经书全文,而是第二部分。茶王历代相传的经书有三份,一份是我手里的残经,一份是金片经文,还有一份藏在古城里的某一处。不知“月泉”指的是整座城,还是单指某个泉眼。从文中能看出来,最后一部份记载了茶王的起源,这事只能让茶王本人知道,却不能告诉第二个人。而且,第三部份经文看完后,还要放回原处,不能带走。能保留千百年,第三份经书一定用材特殊,不知道我能否与其有缘。
看完这段,我和木清香面面相觑,原来拿到残经的人就是茶王了,这即是传承茶王的方式。我对此难以置信,倘若真有这样的门规,那阳赤山在佛海时就已经把茶王的位置传给祖父,而祖父在南洋时就把茶王的位置又留给了我,而且我那时还是个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屁孩。
木清香看完金片经文,木然地望着我说:“路东浩把经书给你时,没跟你提过金片上的内容吗?”
我愣住了,心里嘀咕木清香总是直呼长辈全名,真乃大逆不道,好歹祖父也是上一任茶王。想归那么想,木清香这种性格倒挺让我喜欢的。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不让人叫全名,干脆别起名字好了。每个人都叫赵皇帝、李太后、张王爷,岂不皆大欢喜。也许世俗礼节没有学会,这才使得木清香与众不同,我都不忍心指责她。
无语了一分钟,我才开口道:“祖父给我时,他那天喝多了,把经书给我后,他也没再提这事。大伯父不是说了嘛,祖父那时去了茗岭,他根本没来过月泉古城,又怎么会知道金片经文写了什么,更不会知道经书其实有三份。”
“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木清香完全无视我的论断。
我心很乱,想到这徒有虚名的茶王称号,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王不王的,真是神经病,不怕公安把你以反人类、反社会的罪名抓起来。我拿了茶王的名号有屁用,又不能当饭吃,谁爱当谁当去。既然轮到我当茶王,那就由我终结了这无聊的规定,反正我绝不会再把残经写成册子,又传给下一个倒霉鬼。
祖父可能是无心之举,因为他没让我改姓阳,他也没该过姓名。可祖父那群人一心要找茶王的秘密,难道1971年回到大陆,他为了二伯父寻找丹药时,无意间发现了茶的秘密,于是才悟到自己就是茶王了。祖父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来到古城,还解开了茶经的秘密。
“如果可以,我倒很想看看第三份经书写了什么。”我说完看了木清香一眼,又急着补充道,“但我对茶王称号没兴趣。”
“如果你看了第三份经书,也许就不会以茶王为傲了。”木清香冷冰冰地说。
“为什么?好歹是个王,虽然不那么正式。”我酸溜溜地问。
“你难道没看出最后那段话的含义?”木清香反问我,语气有点不屑的感觉。
最后一段是“其三藏于月泉,观毕置还,禁携离。三乃本门之秘,载出源,只道王者知,勿诉旁者”,我仔细一读,果然读出了问题。残经能带在身边,金片不便携带,故留于古城,第三份经书暂时不知道材质如何,但既然记载了茶王起源,为何不允许透露给别人呢。这不是明摆了,丑事自知便可,也就是说茶王起源不光彩,搞不好他们都是太监。
我和木清香你一言,我一语,有点忘乎所以了,直到古城里传来一声长哨声,我才从经文的事情里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