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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尽管已经下班了,也许你仍愿意和她谈谈。”
梅森咧嘴一笑,朝门口走去。他打开门正好那姑娘沮丧地刚要转身离开。
“安布勒小姐。”梅森说。
她吃了一惊,忽地转过身来。
“办公室已经关门了,”梅森说,“我正要回家消磨晚上时光呢,但如
果您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愿意和您简单聊聊。”
“事情很重要。”她说。
“进来吧。”梅森为她打开门邀请道。
德拉·斯特里特点头一笑。
“坐吧。”梅森说道。她坐下之后,梅森又继续道:“看电视报道您确
实是米纳瓦·明登,有时又被称作感情冲动的蒙特罗斯庄园的女继承人。”
她以一种坦诚的目光看着他,“我不是!”她说。
梅森摇摇头,那样子就像父母在责备一个好撒谎的孩子,撒了弥天大谎,
还拒不承认。
“您不承认也于事无补。不过这是您的事。您来见我是为了一件重要的
事情。不过我得提醒您占用我的时间是要付钱的,这也公平合理。此外我的
一个原则是根据委托人的经济能力来确定收费。现在您继续说吧,想说多久
就说多久。把您希望我知道的那些美妙的故事统统告诉我,不过您得记住这
可是在花您自己的钱,很多钱。”
“您不明白。”她说。
“但我明白。”梅森跟她说,“我现在来告诉您点儿别的事吧。您还在
我办公室演戏时,我就知道您藏了把枪在包里。我雇了个侦探盯您的梢,他
一直跟踪您到了机场。您在表演那些惊人之举时,有个侦探就离您不过几英
尺远。明登小姐,现在我想知道您的真实姓名、您的真实想法,您期待我在
这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至于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我不喜欢委托人骗我。我预感在听了您的
叙述之后,极有可能会随时中止您继续作为我的委托人的权利。”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您让人跟踪我?”
梅森点点头。
“您知道我包里有枪?”
律师又点了点头。
她说道:“感谢上帝!”
梅森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您看,”她说,“我不是米纳瓦·明登,我是多莉·安布勒。今天下
午我在机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逼米纳瓦·明登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比起
我来她太精明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梅森的眼睛一亮,对这案子他开始有点兴趣了。
“继续说下去。”他说。
她接着说:“那还是四天前的事情。我去应聘一个广告,它需要一名年
轻女子担当一项特殊工作,不管她以前有无就业经验。广告特别强调应征者
必须在22 岁至26 岁之间,身高一定要5 英尺3 英寸,体重至少要110 磅,
但不能超过115 磅,月薪1000 元。”
德拉·斯特里特扫了佩里·梅森一眼,“我也看到过那则广告,”她说,
“只登了一天。”
“往下说。”梅森对多莉·安布勒说。
“有人给我寄了一份广告的复印件,我就去应征了那份工作。”她说,
“许多人都去了——但其中有些东西并不可信。”
“继续说下去。”梅森说道。从眼神看,他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嗯,我们先被领到某家宾馆的一个套间参加面试。一个能干的年轻女
子坐在房间里一张贴有‘人事经理’标志的桌子旁。
“这套房间另外有两间的门是打开的。一个上面贴着‘红房间’标志,
另一个贴着‘黑房间’。桌旁的那个女人给每个应征者发一张单子。拿到红
单子的进红房间,拿到黑的就进黑房间。”
“然后呢?”梅森问。
“红房间怎样我一点不清楚,但我和拿到红单子的一个女孩聊过。她进
去后就坐下了。她说房间里大约有20 个左右的年轻姑娘坐在那儿。她们等了
约有15 分钟后,一个女人过来告诉她们不必再等了;事情已经结束了,职位
不再空缺。”
“原来如此。”梅森说,“那给了你一张黑房间的单子,里面又是怎么
回事?”
“显然每15 或20 个人中有一个拿到了黑单子,我只是其中之一。我进
去坐下后,又进来一个姑娘。
“过了10 到15 分钟的样子,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说:‘请跟我来。’
“我来到这套房的另一间——天哪,那房间一定造价昂贵。”
“那男的是谁?”梅森问。
“他说自己是管人事的副总裁,但他的一举一动,让我觉得他是个律
师。”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提问的方式有点像。”
“是哪一类问题?”
“他让我坐下,接着问了许多我个人的情况,像我的父母是谁,我曾在
何处供职,诸如此类。然后他让我站起来走一走。他盯住我不放,就像老鹰
一样。”
“他在勾引你?”梅森问。
“我觉得他没这么想。”她说道,“可他确实从头到脚把我看了个够。”
“后来呢?”
“然后他问我记性怎么样,能不能迅速应答,等等此类问题。之后他又
说:‘9 月6 日晚你在干什么?’
“噢,那是不久前的事。稍稍一想,我就告诉他那天我在自己的公寓里。
尽管那是个周末,但那天晚上我没有约会。他问我和谁呆在一块儿。我告诉
他没和谁。他还想知道我是不是在那儿呆了整整一个晚上,我说是的。然后
他问我那天晚上来没来过什么客人,或者接过什么电话没有,等等许多涉及
个人私事的问题。然后,他问我要了电话号码,告诉我他们会认真考虑是否
录用我做这份工作。”
“他告诉过你那是份什么样的工作吗?”
“他说那是份十分特别的工作。我将受到集中培训以便适应它。培训期
间我会拿到报酬。月薪1000 块。我的工作是绝对保密的。他们将让我试穿各
式服装,而且不时会有人拍照。”
“他说是哪一类衣服了吗?”梅森问。
“不,他没说。当然我马上就起疑了。我告诉他这样浪费彼此的时间没
一点用处,是不是他打算让我摆好姿势拍裸体照片呀,他说绝对不是。工作
是完全合法而且正大光明的。但我会时常穿上不同的衣服被人拍照,并且雇
我工作的人也不愿要摆好姿势的照片。他们要的是年轻姑娘在大街上的生活
照。如果有人在街上拿着相机对我拍照,我大可不必惊慌,因为这种情形会
经常出现,目的是为了让我不再难为情。”
“后来呢?”
“喔,后来我回家了,过了两小时来电话通知说我被录用了。”
“当时你没工作吗?”梅森问。
“碰巧那时我失业了。我也笨得够可以的,以为能靠挨家挨户推销百科
全书养活自己。”
“难道不可以吗?”梅森问。
“如果我真得这么干,我估计我能行。”她说,“不过,干这行儿我可
没耐心。”
“怎么讲?”
“你去按门铃,”她说,“有人来应门了。如果你真行,五次里大概只
有一次能进得了门。如果你不行,你很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如果你行,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进去,作作商品宣传,回答回答提问,安排一下随访。”
“随访?”梅森问。
“是的,你是白天做推销,而女人不愿在没和丈夫商量的情况下独自承
担那么多责任。因此,如果你的推销真搞得好,晚上她丈夫在家时,你会被
邀请再去一趟。”
“这活儿你不喜欢吗?”梅森问。
“我挺喜欢的,但这活儿实在太累人了。而且这活儿要想干得长久,你
得厚起脸皮来,彻底变成个职业推销员——就像是个职业政客。”
“所以你退出了?”梅森问。
“嗯,也不完全是。我打定主意只在上午工作。下午无论怎么干,都不
会有什么成果。因为经验证明这时女人们总在计划去参加俱乐部的活动,或
者总算把家务拾掇好了,下午想干点别的什么事。所以她们根本没打算浪费
时间和你谈什么生意,或者即使她们和你谈点儿什么,也常常是不耐烦的。”
“我明白了,”梅森说,“讲下去。”
“好吧,”她说,“我回到自己的公寓。那天正好我休息,而且还感到
有点疲倦。电话铃响时,我正在休息放松。我被告知我被选中了,要我马上
回宾馆去。”
“后来呢?”
“后来我又去了那家宾馆。一切都变了。桌旁没有了那女人。那个男的
坐在套间的小客厅里。他请我坐下,向我交代了这份工作的任务。
“他交给我今天早上我穿的那套格子套装、衬衣,袜子甚至内衣。他告
诉我这是我的第一项任务;他希望我穿上这些衣服直到我习惯它们为止;还
要我穿着它们就像是我个性中的一部分。我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忸怩之态。他
要我去卧室马上换上它们。”
“你去了吗?”梅森问。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她说,“不过请相信我,我保证那间卧
室的两扇门都是锁上的。我只是有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我所无法左右的境
地。”
“哦,”梅森说,“继续说。发生什么了吗?他有行为不轨吗?”
“没有。这事我百分之百地想错了。那人真是个绅士。我穿好衣服出来
后,他打量了我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递给我一顶帽子,让我戴上。他
跟我说开始几天工作会很轻松,第二天早上睡个懒觉,起床后10 点半用早
餐;然后我就去好莱坞大道和维纳街的十字路口,在那条街上穿行50 次,完
成之后我就没事可以回家了。”
“由哪个方向穿过那条街呢?”梅森问。
“他说那没什么分别。只要走来走去逛过那条街并注意遵守红绿灯指
示,记住不要对任何手持相机的人过分留意就行了。”
“有人在那儿吗?”梅森问。
“是的。确是有个人拿着相机呆在那儿。他多半在拍我,偶尔也拍拍别
人。”
“你就这么来回走?”梅森问。
“对啊。”
“那些衣服你穿着合身吗?”
“就像为我定做的一样。今天早上我穿的就是。”
“好吧,现在,”梅森说,“这是非常重要的。那些衣服是新的还是穿
过了的?”
“新的。这,我能看出来。它们还没送到干洗店洗过。不过,它们显然
做得挺特别,甚至一些粗缝的线还留在缝口上。”
“那么,”梅森问道,“你见过所拍的照片吗?”
“没有。我只见过那个带相机的男人。”
“好吧,继续讲。之后呢?”
“然后有人通知我打一个没有列入号码簿的电话,接受下一步指示。我
照办了。他们说我干得不错。那天,我干完了所有我该做的。剩下的时间可
以休息了。”
“后来呢?”梅森问。
她说:“我自己干了点侦探的活儿。”
“是什么呢?”
“我又打了那个电话,不过把声音伪装了一番,说要找麦克。那人说我
打错了,问我打的是什么号码。我告诉了他。当然,电话号码并没错。他说
我一定是搞错了,电话号码不对。我告诉他我清楚麦克给我的号码。于是他
开始变得有些诡秘起来,我觉得他还有点不安。他说:‘听着,这是比林斯
和康普顿侦探事务所。我们这儿没有什么麦克。’我说:‘侦探事务所,是
吗?’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呢?”
“然后,”她说,“我查了一下比林斯和康普顿侦探事务所的地址,决
心到那儿去一趟,要他们摊牌。我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情况。”
“以后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