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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才华闭紧了双眼,默默地矗立在那儿,纹丝不动,只是鼻孔在不停地轻轻翕动着。。
“才华,你怎么了?”客家嬷嬷头一次看见他如此奇怪的模样,禁不住的问道。
“好像嗅到了什么,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沈才华嘴里喃喃自语道。
“奇特的感觉?”客家嬷嬷不解的问。
“但是很遥远,很遥远……”沈才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许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平静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墨墨……”
“墨墨?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小女孩么?”客家嬷嬷惊奇的问道。
“我嗅到了她的气息……”沈才华若有所思的答道。
客家嬷嬷看了沈才华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转过身来问郭儒昌道:“郭老爷子,有个叫做‘墨墨’的女孩子来过这里么?大约六七岁的样子。”
“没有啊,”郭儒昌闻言颇为惊讶,解释说道,“两百五十年了,除前几天来过一个小女孩妮子,再没有女人下来过地脐了。”
“妮子多大了?”客家嬷嬷问道。
“六七岁。”郭儒昌回答。
客家嬷嬷微笑道:“老妪明白了,妮子就是墨墨,墨墨就是妮子,她们是同一个人。”
“妮子……”有良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了,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
“喂,老妪问你,”客家嬷嬷对有良说道,“你不是妮子的亲哥哥,对吧?”
有良一怔,点了点头,回答道:“她是俺干妹子。”
客家嬷嬷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她的家在哪儿?屋里还有什么人?”
有良红着眼睛叙述道:“妮子命好苦啊,本来是住在风陵渡镇,同她爷爷生活在一起的,可是郭老爷子去世的当天,她家老宅子就被镇长给霸占了,而且他们还在追杀她。妮子逃到了风陵寺,俺师父一渡收留了她,可是那些坏人却还不放过,追到了寺里,枪杀了一渡师父。俺和妮子逃到了黄河南岸凹里村老家,本想过点安生日子,可还是被坏人找到了,他们杀了俺爹俺娘,放火烧了屋子……”讲到这里,有良已经泣不成声了。
“啊……竟敢有人敢霸占我郭家老宅,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待老夫前去咬死他们……”郭儒昌闻言气得直跳脚,脖颈嘎嘎响,嘴里哇哩哇啦的乱叫。
“孩子,别哭了,后来呢?”客家嬷嬷安慰道。
“后来在佛崖寺,俺和妹子被那些坏人抓去了潼关,关在一户人家的柴房里。夜里来了个白云观的贾道长,掳走了妮子,俺连夜逃了出来,一直在到处寻找妹子……”有良说道。
客家嬷嬷颌首道:“你知道妮子还有一个其他的名字么?”
“其他的名字?”有良摇了摇头,道,“妮子就叫郭妮,没有别的什么名字了。”
“才华,太……太好啦,原来那,那个妮子就……就是你要找的墨墨呀……”嘟嘟站在沈才华的肩头悄声附耳说道。
客家嬷嬷目光环视周遭,缓缓说道:“郭妮既然来到了地脐湖心岛,小小年纪绝对不可能离开的,郭老爷子,你想想,她还会到哪儿去呢?”
郭儒昌困惑的摇晃着脑袋,寻思了半天,最后疑惑的说道:“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什么可能?”客家嬷嬷目光炯炯的盯着郭儒昌道。
“妮子开启了地宫之门……”郭儒昌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妮子坠进了黑暗之中,身子急速的落下,她惊恐万状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挥舞着双手在空中乱抓,但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噗”的一声,她的后背好像落在了一张极有弹性的网上,下沉过后随即向上弹起,接连上下忽悠了好几次才停了下来,妮子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她坠落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
一道绿幽幽的荧光从右侧方射来,可以看清身下数米是一水潭,蒸腾着热气,水雾反射着荧光,朦朦胧胧的不知道有多深。
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一团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朝着妮子爬了过来……
待到妮子坐起来,眼睛适应了暗淡的光线之后,她才蓦地发现了那只白森森的巨大蜘蛛已经近在咫尺了……蜘蛛大小竟然与自己相仿!妮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惊恐的朝后挪动着,而那只巨蛛则步步逼近,嘴巴里面缓缓探出一只长长的口器……
这是一只两栖洞穴猎蛛,因为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已经白化变异,它不但猎食所有落入网中的生物,甚至还能潜入水中刺杀鱼类,注入剧毒的消化酶,分解鱼肉以及脏器为液体,然后吮吸入腹,每饱餐一顿后便可以数月不再进食。
猎蛛挥舞着一对大螯肢,上面还长着尖利的螯牙,六条披挂着长蛊毛的步足稳稳的踩在粗蛛网上,八只巨大的白色单眼死死的盯着妮子。对峙了一会儿之后,大猎蛛决定开始攫取这个大型猎物了,于是缓缓的张开嘴巴,举着尖而锋利的口器冲上来准备刺入妮子的肉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妮子突感喉咙一动,紧接着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一道红光自口中疾射而出,关键时刻,大血蚤出动了……
大血蚤扑到了大猎蛛的脑门上,“噗嗤”一声将自己的口器刺入它的脑壳,释放出“血降头”,然后拔出并收回口器,身子“嗖”的一下后纵,从容不迫的返回到了妮子的口中,而此刻,惊讶不已的妮子还曾未合拢嘴巴。
大猎蛛拼命地晃动着脑袋,步履蹒跚的斜行在蛛网的边缘,身体摇晃不定,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妮子顾不得多想,瞅准了时机,猛地跃起扑了过去,双手一推将大猎蛛掀下了蛛网,径直落进了蛛网下面的水潭中,而她自己也由于惯性,身子失去了平衡,跟随着“噗通”一声掉入了水里,砸得水花四溅。
这是个温泉,水既暖和又滑润,妮子不会游泳,任凭手脚如何的扑腾,最终还是慢慢的沉了下去……
正当妮子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子下面有东西托起了她,向上浮出了水面,然后又将她缓缓的推送至了岸边。妮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紧紧地抠住岸边的凸石,费力的爬了上去,惊恐中回过头来,借着绿色的荧光朝水中望去,原来竟是一群二三斤左右一条的大鱼托起的她……
那些鱼儿名为“地鱼”,长相十分的奇特,扁扁的脑袋,圆圆的眼眶但看不见眼珠,婴儿一般的小嘴儿,黄色的身子并无鱼鳞,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它们推妮子到了岸上后,顿时都高兴雀跃不已,“噼噼啪啪”的鱼跃翻腾着水花,然后纷纷的调转头去,一哄而上,狠命的撕咬起那只漂浮在水面上,已经僵直了的巨型大猎蛛来……
大猎蛛是两栖节肢动物,在石壁上结的蛛网尽管很结实,但极少有猎物闯入而被捕获,因此它只能过段时间便潜入水中猎杀一两条地鱼果腹。因此,地鱼们对大猎蛛恨之入骨,但又不是敏捷狠辣的猎蛛对手,每每都有鱼儿命丧其手。此番妮子帮助它们消灭了这只凶残的强敌,所以都欣喜若狂,合力托起了落水的妮子,将其送至岸上,也算是报答于她了。
妮子坐在岸边,望着那些地鱼们疯狂的噬咬着大蜘蛛,不多时,猎蛛便已尸骨无存了。休息了片刻,妮子开始环顾四周,郭老爷子说过,这下面是存放“鬼壶”的地宫密室,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通道可以回去。
前面不远的地方,散发着晶莹的绿光,妮子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待到近前,发现那是一道萤石做成的门,门扇上透出绿幽幽的荧光。
妮子站在了石门前,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凉凉的十分光滑,用力的推了推,“嘎吱……”一声,竟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里面是一条石甬道,两侧的石壁上也参差不齐的镶嵌着一块块的萤石,像壁灯一样,幽幽绿光照射在甬道上,十分的清晰,仔细看下去,妮子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甬道上站立着数千个小人,个头只有寸许高,男男女女、老人小孩排满了狭长的甬道,穿着古代的服装,男子多为直裾之衣,女子则着襦裙,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至远方。
妮子愕然的不知所措,也不敢迈腿,虽然自己光着脚丫子,但还是怕踩到这些小人。
小人们目光呆滞,身子纹丝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他们是假人么?妮子寻思着蹲下身来,试探着伸出手指去,想捻起一个男童小人放在手心里细瞧……
“咔嚓”一口,那男童竟然张嘴咬在了妮子的食指上,如针刺一般,缩回手指一看,两排细细的小牙印,还微微渗出血丝来。
妮子气的站起身来,飞起一脚,将那个咬伤她的男童“啪”的一下子踢飞了。
这一下子可炸了锅,那些小人们纷纷跑动起来,瞬间布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势,层层叠叠,看似乱糟糟的,实则进退有据,颇合五行易理。
妮子眨了眨眼睛,仔细的盯着它们看,脑海中浮现出了梦中《青鸟葬经》的景象来,其中有一奇门迷局与其相吻合,尽管自己道不出该阵的名称,但却知道如何来破解。
这是一个“太阴腾蛇阴遁局”,乃是当年郭璞所布,若是懂得“祝由十八式”神功之人,自然可以降伏那些小人,否则断然难以逾越此关。
凡阵必有八门,即生、伤、杜、休、景、开、惊、死,八神把守八门,是为直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以及九天。这些小人其实并不是真的人类,它们不怕兵刃砍杀、不惧火烧水淹,更无惧踩拍碾压,外敌一旦误入阵中,它们便会疯狂的扑上去撕咬,如同丛林中的蚂蚁军团一般,将敌人吞噬殆尽。
《晋书》中曾记载:璞爱庐江太守胡孟康婢女,无由而得,乃取小豆三斗,遂绕其宅散之。主人晨见赤衣人数千围其家,就视则灭,甚恶之,请璞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东南二十里卖之,慎勿争价,则此妖可除也。”主人从之。璞阴令人贱买此婢。复为符投于井中,数千赤衣人皆反缚,一一自投于井,主人大悦。璞携婢去。
甬道内的这些小人正是当年郭璞以“撒豆成兵”幻术而布下的机关,名为“太阴腾蛇阴遁局”,破局精要乃是“入死门,食老豆,勿分男女。”
妮子想起了梦中的景象,于是狠了狠心,踮着脚丫子,认准阵中的死门迈了进去,一面小心提防着那些小人咬自己的脚趾头。
小人们一惊,随即来回的跑动着,但是妮子还是发现了那个躲在一个大肚子女人身后的白胡子老头,此小人头须皆白,满面皱纹,老态龙钟,大腹便便的,惊恐的眼神儿在那妇女的襦裙后面偷偷的瞧着她……
妮子一弯腰,两根手指一下子捻住了他,“还想跑?没门……”她口中自语道。
老头在妮子的指间拼命的挣扎着,须发飘起,怒视着她。
妮子眼睛一闭,抓着老头径直往嘴里送去,“喀嚓”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鲜血四溅,随即将其身子也丢进了口中,一阵咀嚼,口腔里冒出一股豆腥味儿。
小人们惊呼一声,阵脚即刻乱了,大家掩护着一个肥胖的老太婆在阵中来回的躲藏着。妮子蓦地大吼一声,一掌拍去,扣住了那个身穿赤红襦裙的老太婆,紧接着拎起她来。那老太婆挺着个大肚子,似乎怀了孕,泪流满面的两条腿乱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