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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也听说了?”小默丝毫不惊讶那边的消息灵通,毕竟四方不可能完全把管理学校的权力交给他,有人监视他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
魏川夏拨开仍然潮湿的长发,在小默身边坐下,白洗干净的脸庞有着无法错认得担忧,她犹豫着怎样开口,“小默,你出来已经三年了……本来伯父伯母就不同意……你离他们那么远,这次又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你……”她抬头注视他,视线之中带着浓浓的祈求,“我和他们都很担心你,你跟我一起回S市吧!”
“我想没那个必要,真凶已经找到了,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伤害我。”小默双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腿伸展开来,眼神慵懒而且锐利的拒绝道。
“可是她在这里啊——”魏川夏声音陡得尖锐,瞥见小默阴沉的视线,才喃喃地说声抱歉,继续先前的软语相求,“小默,这里毕竟不是家里,没有和你熟识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可以求助,跟我回去好吗?”
他轻笑,“川夏,你这次来劝我回去,是我爸妈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都一样不是吗?”川夏焦急地问。
怎么一样?要是一样他何必三年前来到这里?他站起来,“你也累了,客房里有被褥,早点休息吧!”温柔的声音断然地将今天的对话画上句点,不肯做一丝毫的让步。
魏川夏无奈何的低下头,她从来不知道小默原来也是这样固执的,三年前他们到底伤害他所深哪?仍然记得当时看见小默站在门后时的心情,大脑完全空白到无法思考,如果知道他在门后面,她是不会附和伯母的话语的,可是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们是因为太伤心了才说出那样的话,还是真的已经疯掉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死掉的是小默也不是浅书。
就是这么一句话,就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完全抹杀掉了。
依稀记得小默看见他们发现他之后竟然在笑,他说了什么呢?对不起……明明道歉的人不应该是他啊,可是他竟然笑着说,对不起,之后他就转过身躯,然后离开宇文家来到这边。
是他们将小默无情的逼开,是他们将小默伤的体无完肤,是他们拿刀将小默生生的凌迟啊。
“你恨我吗?你恨我和伯母吗?”对着小默的背影,川夏哭泣着问,她好后悔,好后悔,很多次作梦不是浅书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就是小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这三年来,她过得并不幸福,饱受良心的折磨,她想自己或许可以装作不在乎,可是她忘不了过去啊?
小默停住脚步,背影僵硬而且绝情,他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甚至让人觉得有点诡异的温柔,“没有,怎么会呢?我……知道的,你们只是太伤心了而已。”然后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还是不原谅她们吗?
川夏软倒在地,掩面哭泣,伤心欲绝。
竟然又想起来了,关上门小默背靠着门板,用力的捉紧自己的胸口。
他那天为母亲买了她最喜欢的芝麻汤圆,提在手里沉甸甸的,想着快点回家给妈吃,这几个月来,妈妈一直以泪洗面,常常没有胃口,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一大圈。他想让妈高兴,让让妈忘记失去大哥的痛苦再展笑颜。回到家里,没有在客厅找到妈,小默到楼上爸妈的卧室,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哭。
是妈妈在哭。小默停止脚步,原本高兴的表情瞬间僵硬。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句话。
那句让他瞬间从人间贬为地狱的那句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死的是小默而不是浅书。
如果他不是宇文家亲生的就好了,他那时突然间想,这样也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啊,可是……呵呵,宇文移默突然无法遏止的笑出声来,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他跪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自己仍然比不过大哥呢?或者他活着只是为了让他认清自己根本就不是大哥的对手,永远也不会取代大哥而存在,是多余的?他止不住想。他那么努力,为此特意逼走了叶剪阳,原来只是惘然啊。
他很想死,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死。
[碎魂玉:第十章]
小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睛就听见客厅的电话响个不停,坐在床上,等待电话自己挂断。
电话另一端的人却像是知道他故意不接一样,铃声执意的漫长的响着……
打开门,没有看见魏川夏,走了吗?慢吞吞的走到电话机前,犹豫十秒钟最终拿起话筒。
“喂——”
“怎么现在才接?”对面的声音严肃并且冷淡,高高在上的威严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仍然通过电磁波完整的传输过来。
小默神情僵硬了一会儿,是爸爸,固执并且超级有耐性。看不见面容,仍然想象得到那端的人皱紧眉头的样子,他的声带干涩的震动,“刚才,不小心睡着了,有事吗?”语气生疏有礼,完全听不出一丝忤逆的意思,可是却让另外那端的人平白的恼火起来,“我没事就不可以打电话给你了是吗?难道我连问问我三年未曾回家的儿子死了没有的权利都没有吗?”
“……”小默呼吸轻浅,眉间的阴影加深,“我没有……”那个意思。
“算了。”宇文临渊不耐烦地阻止他解释,“我打电话主要是问你川夏到了没有?她前天就已经出发了,昨天应该到了吧,他一直没打电话过来报平安,你妈很担心让我问一下。”
“啊——”他目光自嘲的闪了闪,原来是这样啊,“已经到了,嗯……很平安……”
“那就好。”已经没有话说了,两个人却都不想最先挂电话。不是没有试过沟通,最初因为事情繁忙没有空闲关心自己的小孩,到后来当小默和浅书长大到足以面对自己的困境的时候,宇文临渊才发现自己错失了他们多少成长的历程,再想了解他们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和心情了。
小时候,明明还吵着想要爸爸抱的,什么时候两个人形同陌路了呢?
“听说你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死了几个学生是吗?”终于还是开口,宇文移默还以为他永远不会提这件事情呢。
“嗯,不过,已经没事了。”他们在这个世上再也见不到一个名字叫橙橙的女生了,所以现在的平静应该称为没有事情了吧?
“你最近和未央联系过没有?”
“嗯,没有呢?”小默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波澜不兴冷库到冰点俊脸,清秀的眉头皱紧,“……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那个男人沉默而且强势,当年他选择来这边的四方永昼就得自那人的许可,因为年纪过小又没什么经验,曾经饱受族里长老们的非议,那个男人却只是问他是不是下定决心承担管理不良的后果,哀莫大于心死的他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他就什么也没有说,轻而易举的允许了。
那年刚刚过完二十五岁生日的男人,虽然眉宇仍然蕴含着几丝稚嫩,手段却已经强硬到可以做任何决定,甚至带领整个低迷的四方永昼大步向前了。
从来不认为那些反对他来这边的人会轻易放弃抓他的小辫子来制约未央。
未央当然不会轻易的妥协,可是这次,加上橙橙一共有四个人先后在四方永昼死去,即使是未央也肯定顶不住周围的压力吧。
“最近我打电话过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隐约听出各位股东因为这次的事情为难未央……你……未央操心的事情本就多,你莫要再给他添麻烦,和川夏一起回来吧,当年的事情……只是……你妈无心的,你也很清楚不是吗?要这样孩子样的赌气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准备这样一辈子不理睬我们?”说到最后似乎越来越气,宇文临渊声调已经接近吼叫。
“……”小默在这端沉默,心在三年前破了一个洞,到现在仍然没有愈合,怎能指望他在他们面前露出微笑幸福的表情,假若仍然这副样子,他们会伤心吧!远比这种恨意更加细微而且尖锐的折磨,他很怕痛,更加害怕看见自己在乎的人疼痛的样子,“我在这边很好,已经住了三年了,很习惯了。”他习惯了这边阴冷的空气,习惯了这边的荒凉,习惯了这边的朋友……几乎记不得S市有着怎样的风情了。
那边似乎压抑的咒骂了一句。
小默慌神的呆了呆,爸爸一向矜持,永远保持着男人的沉稳和内敛,刚才是错觉吧?
“滚你妈的习惯,你怎么永远不想想我们习不习惯?”彭的一声,电话被人用力的挂断。小默呆愣得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单调的嘟嘟声,不知所措。
回头看见川夏一脸苍白,绝望的神情。
他要笑不笑得。
看着天空变成阴郁的灰蓝色。
眼睛蒙上一层迷雾般的阴翳。
今天是周六,整个学校变的空荡起来,人一下子都不见了似的。
川夏并没有立即返回S市,说是担心他。其实更多的还是不死心想劝他回去吧。
只是白费力气罢了,他很想这么告诉她,可是心里却知道即使说了,川夏也不会听得。有时候人就这样选择性地对某件事执着吧。像是吸毒的人对毒品一样不肯放弃。
身体或许因为阳光的惨淡的缘故,整个的酸疼起来,他在校园东边的石子路上走了一段,累了就找了近处的长椅坐下,前面的树叶尽数凋落,偶尔几片枯黄固执的挂在街头,却早已经失去往日的生命力,一场雨雪就能让他们彻底的离开。真不知道到底这样有什么意思?空气微凉,自川夏来这里那天就没再看见到叶剪阳,怪自己没出息,这么的想念着一个随时放弃他逃跑的懦弱的小女人。
“哥哥,你在这里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软甜的声音在他身后蓦然响起,淡淡的呼吸似乎走了有一段时间的路似的。
宇文移默抬高眉头,回头看见一张面带微笑的娃娃脸,石榴色的瞳眸澄澈的映出他面容。他看见她就像是回到三年前一样,“你怎么来了,不是放假了吗?”
哥哥的声音虽然像是磨刀石一样粗粝难听,可是仍然和三年前那般温柔呢,娃娃跳过石阶,在他身边坐下,在自己流氓兔包包里摸索半天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他。
宇文移默不解的看着她小手中的东西,“什么?”
“剪阳让我给你的,消炎止咳的,说你刚淋过雨,一定不舒服,可是你嗓子……嗯,对不起……”娃娃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直接,小默却只是微笑的摇摇头,“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手中的一指厚的药盒,使他平日里习惯吃的那种,他的喉咙因为早已经遭受了最残忍的摧残,破碎的让周围的人怜悯了,到想不到还有人记挂,只是,“她为什么不亲自来给我?”
“她和颖章一起出门了。”娃娃揉揉光洁的额头,笑眯眯的,“临走时让我给你送来的。”
“刚才……哥哥是想哭吗?”半响娃娃突然问了一句让小默很错愕的话。那时候他正在责怪叶剪阳的懦弱和体会着那微小的喜悦。自己果然是很容易满足的笨蛋啊,如此想的时候就看见娃娃瞪大眼睛盯着他问到。
小默琥珀色的眼睛沉沉的,“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哥哥是男孩子,不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