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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国王夫妇遭人暗杀之前,你看到过迈可·奥保罗维其亲王吗?”
“迈可·当然见过。真可怜!我记得,他建议我不顾王室与平民的悬殊身份而嫁给
他。”
“他真的这样吗?那么,你有丈夫,他又说你该怎么办呢?”
“啊,他已经有一套大维对付身利亚的阴谋了。”
“那么,你对他的求婚有何反应?”
“这个……”维吉尼亚说。“很不幸。一个人做事不得不用点外交手段。因此,可
怜的迈可并没有受到我直截了当的拒绝。但是,他仍然是非常伤心地知难而退。你为什
么对迈可这样感兴趣?”
“这是我自己平常偶然会发现线索的习惯,我慢慢发现到一件事:你大概没和那个
遇害者见面吧?”
“是的。要是说得像书上的描写一样,就可以说:‘抵达后即回房休息’。”
“那么,你当然没看见尸首了?”
维吉尼亚非常有趣地注视着他,摇摇头。
“你以为,你能够看看尸首吗?”
“利用我同上面的关系——我是说贾德汉侯爵——我想,大概可能。为什么?这是
一个命令吗?”
“呀,不是的。”安东尼吃惊地说。“我会那样专横吗?不,只是因为这个:斯坦
尼斯劳伯爵是赫索斯拉夫的迈可亲王乔装改投的。”
维吉尼亚的两眼张得很大。
“我明白了。”突然之间,她的脸上露出极有的、只有一边的、迷人的笑容。“我
希望你不是暗示,迈可到他的房里是为了避免看到我吧?”
“我就有那样的想法。”安东尼承认。“你知道吗?我以为有人想不让你到烟囱大
厦来。假若我的想法是对的,那么,其原因似乎就是因为你了解赫索斯拉夫的情形。你
知不知道你是这里唯一见了迈可亲王就可以认出来的人?”
“你是说,那个遇害的人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吗?”维吉尼亚突然说。
“那是我偶然想到的一个可能。你如果能让贾德汉侯爵带你去看看尸首,我们就可
以立刻澄清这一点。”
“他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被打死的。”维吉尼亚思索着说。
“那是那纸条上提到的时间。这件事完全是不可思议的。”
“因此我就想起来了。上面那个是你的窗子吗?我是说议事厅上面,由那一头数第
二个?”
“不是。我的房间在伊丽沙白侧厅,在另外那一边。为什么?”
“只是因为,昨晚上我以为听到枪声以后走开的时候,那间房里的灯突然亮了。”
“多奇怪!我不知道谁住在那个房间,但是,我去问问般多,就可以查出来。也许
他们听到枪声了?”
“如果这样,可是他们没有出面这样说呀。我听般多说,大厦里没人听到开枪的声
音。那是我在这方面得到的唯一线索。这大概是一个很靠不住的线索。但是,不管是否
靠得住,我还是追究到底。”
“这很奇怪,真的。”维吉尼亚思索着说。
现在,他们来到湖边的停放游艇的船库。两人倚在船库的墙边谈话。
“现在把整个的始末说一遍吧。”安东尼说。“我们摇到湖上。刑事部、美国客人,
和好奇的女仆,都听不见。”
“我由贾德汉侯爵那里听到一些事情,”维吉尼亚说。
“但是,还不够。首先,告诉我,你实在是哪一个人?安东尼·凯德呢?或是吉米
·麦克格拉?”
那天上午,安东尼第二次披露了他过去六个星期的经过情形——只有这一点不同:
他对维吉尼亚说的话不需要改编。
他最后以自己意外的认出那个“福尔摩斯先生”作结束。
“瑞福太太,顺便提一提,”他最后说。“你不顾性命的危险说我是你的老朋友,
我还没谢谢你呢。”
“你当然是个老朋友!”维吉尼亚叫道。“你总不会想我把一个笨重的尸体交给你
处置,然后在下次见面时就假装你只是泛泛之交吧?不,实在不会的。”
她停顿一下。
“你知道吗?关于这件事,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她继续说。“那些莫测高深
的回忆录如今想起来,额外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以为你说得对。”安东尼表示同意的说。“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告诉我。”
“那是什么事?”
“昨天在庞德街我提到吉米·麦克格拉的名字时,你为什么好像很惊奇?你以前听
到过那个名字吗?”
“我听说过,福尔摩斯·乔治——我的表兄乔治·罗麦克斯——前几天到我那里,
向我建议许多很无聊的事。他的意思是要我到这里来,尽量迎合这个人的心意,像大利
拉似的迷惑他,设法骗得他手中的回忆录。当然,他并没有说得这么明显,他谈到有关
英国名门淑女的一大套无聊的话。但是,他的真正意思,我一直都很明白。那正是老乔
治总是会想到的那些坏主意。后来,我想要知道的太多。他用许多谎话想支支吾吾的敷
衍我。其实他的话连小孩儿都骗不过。”
“晤。反正他的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安东尼说。“你看我——就是他心目中的
杰姆斯·麦克格拉,而你呢?你现在不是正在尽量迎合我的心意吗?”
“但是,哎呀,可怜的乔治,回忆录没到手!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告诉你
那些信不是我写的时候,你说你知道。我没有——你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吧?”
“啊,可能,我可以知道。”安东尼满面笑容地说。“我有很丰富、很实际的心理
学的知识。”
“你是说,你是说,你对我纯正的品德有很大的信心,所以……”
但是,安东尼在拼命地摇头。
“一点也不是的。对于你的品德和你,我不得而知。你可能有一个爱人;你可能给
他写信。但是,你绝对不会乖乖地任人勒索。可是写那些情的维吉尼亚·瑞福已经吓呆
了。你却竭力奋斗。”
“不知那个真正的维吉尼亚·瑞福是谁——我是说,她在什么地方。这就使我感觉
到我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真假难辨的替身。”
安东尼燃上一支香烟。
“你知道其中有一封是在烟囱大厦写的吗?”最后他这样问。
“什么?”维吉尼亚分明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写的?”
“信上没有写日期。可是,这件事很奇怪,是不是?”
“我确信没有第二个维吉尼亚·瑞福在烟囱大厦作过客。
假若有,贾德汉侯爵或者般多一定会同我谈起这个姓名的巧合。”
“是的。这个事有些奇怪。你知道吗,瑞福太太,我慢慢地对这另外一个维吉尼亚
·瑞福非常怀疑。”
“她非常令人捉摸不定。”维吉尼亚同意地说。
“异乎寻常的令人难以捉摸。我慢慢地有这个想法:写那些信的人是故意用你的名
字。”
“可是为什么?”维吉尼亚大声地说。“他们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产。
“啊,那正是要解决的问题。现在,这里的一切情形,要调查的太多了。”
“你以为是谁打死还可的?”维吉尼亚突然问。“是红手党的同志吗?”
“我想他们或许会这样做,”安东尼说,语调中显出很不满意的样子。“毫无意义
的残杀大概就是他们的特性。”
“现在,让我们着手调查吧。”维吉尼亚说。“现在我看到贾德汉侯爵和般多在那
里散步。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确实弄明白死者是不是迈可。”
安东尼把船摇到岸边。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同贾德汉侯爵和他的小姐在一起了。
“午餐晚了。”爵爷很沮丧地说。
“我想,大概是督察长污染厨师了吧?”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般多,”维吉尼亚说。“你要好好地款待他。”
般多热切地对安东尼端详几分钟,然后仿佛他并不在那里似的,对维吉尼亚说话。
“这些漂亮的男人,你是在那里找到的呀?维吉尼亚?你是怎样找到的?”她羡慕
地说。
“我可以把他让给你,”维吉尼亚慷慨地说,“我要贾德汉伯爵。”
她对那受宠若惊的侯爵笑笑,挽住他的胳膊。他们两人就一起走了。
“你会谈话吗?”船多问。“或是只是那样坚强的、默默不语?”
“谈话?”安东尼说。“我会呼叨,我会咕咬,我会嘟暧——滔滔不绝的,像澳中
流水一样。有的时候,我还会发问呢。
“譬如说,问什么呢?”
“左边由头上数第二间房是谁住呀?”
他说的时候同时指指那个房间。
“多么特别的问题!”般多说。“你这人很有趣。我想想看——对了——那是白兰
小姐的房间。那个法国家庭教师。她竭力管教我的妹妹。德西和雏菊——你知道,像那
首歌的歌词似的。我想,他们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就会叫她德乐西·梅。但是,母亲因
为老是生女孩儿,不耐烦,死了。她以为也许会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纪父亲生一个嗣子
呢。”
“白兰小姐,”安东尼思索着说。“她在你们这儿多久了?”
“两个月了。她是我们到苏格兰的时候来的。”
“哈!”安东尼说。“我闻到可疑的气味。”
“我希望能闻到午餐的香味呢。”般多说。“我要不要请刑事部的人同我们一起午
餐?凯德先生?你是一个老于世故的人,你知道这种事的礼数。我们家里以前从未出过
命案。很刺激,是不是?真遗憾,今天早上你的名誉已经完全澄清了。
我始终想亲眼看到一个凶手,看看他是不是像星期日报上特刊上所说的那样有才气,
那样漂亮。哎呀,那是什么?”
那似乎是一辆计程车,朝大厦这方面开过来。里面的两个人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光头,黑胡子,和一个个子比较小的,年轻点的人,留着小胡子。安东尼认出前者是谁。
他想,害得他的同伴惊叫一声的就是那个人,而不是他乘的车。
“除非我猜得大错特错,”他说,“那是我的老朋友,洛利帕普男爵。”
“什么男爵?”
“我叫他洛利帕普,、是为了方便起见。拼出他那个长名字很容易使人的血管都变
硬了。”
“今天早上电话机都几乎给震坏了。”船多说。“原来就是男爵,是不是?我可以
想得到,今天下午他们曾要他接近我的——整个上午我都在应付埃沙斯坦。让乔治干他
的卑鄙勾当吧,我说,政治,去他的!凯德,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去伺候我可
怜的老爸爸。”
般多很快地回到大厦去。
安东尼对着她的背影瞧了几分钟,然后,思索着燃了一支烟。当他这样做的时候,
他忽然听到离他很近的地方传过来一种偷偷摸摸的声音。这时候他正站在船库的旁边。
那声音似乎就是从屋角传来助。他想象中是一个人在竭力忍住一个喷嚏,终于忍不住的
声音。
“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在船库后面?我一定要看看。”
安东尼暗想。“我想,最好去看看。”
想到做到。他把刚吹灭的火柴扔掉,、轻轻地,一声不响地,跑到屋后。
他突然发现到一个人。那个人很明显地曾经跪在地下,如今刚刚挣扎着想爬起来。
他很高,穿一件浅色的外套,戴眼镜。其余的特征就是蓄着短而尖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