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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所迷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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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莱蒂斯尤其显得如此,她身材修长,面容秀丽,但又显得神情漠然。她穿过法国式窗户进来,心不在焉地取下头上戴着的贝雷帽,用一种大惊小怪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哦,是你呀!” 
  这里有一条小路从“老屋”穿过树林,出口就是我们花园的门,所以大多数从那里来的人都会走进花园的门,再往前经过书房的窗户,而不是绕过一。大段路到达前门。莱蒂斯从这儿来,我并不感到吃惊。但是,对她的态度,我确实有一点生气。 
  如果你来到牧师寓所。就得准备与一位牧师见面。 
  她走进来,一下瘫坐在我的一只安乐椅上。她随意地抚弄着头发,凝视着天花板。 
  “丹尼斯在附近什么地方吗?” 
  “午饭后就没有见到他。我知道他是去你们那儿打网球了。” 
  “噢,”莱蒂斯说,“我希望他没有去。他到那儿找不到什么人的。” 
  “他说是你邀请他的。” 
  “我是邀请过。我约的是星期五,但今天是星期二。” 
  “是星期三,”我说。 
  “哦,多糟糕!”莱蒂斯说,“这就是说,我这是第三次忘记与一些人一起吃午饭了。” 
  好在这并不使她太担心。 
  “格丽泽尔达在附近什么地方吗?” 
  “我想你会在花园的画室里见到她的——在坐着让劳伦斯·列丁画画儿呢。” 
  “有关他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莱蒂斯说,“是和爸爸闹别扭。爸爸太倔了。” 
  “都传说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是有关他给我画画儿的事。爸爸发觉了这件事。为什么我就不能穿着浴衣让人画呢?如果我能穿着浴衣去海滩,为什么就不能让人画呢?” 
  莱蒂斯停了一下,又说下去: 
  “太荒唐了……爸爸不准一个年轻人进屋。当然,劳伦斯和我只是对此大叫一通。我要到你的画室里来画完这张画。” 
  “不行,亲爱的,我说如果你父亲不准就不行。” 
  “噢!亲爱的,”莱蒂斯说,叹了一口气。“人人都是这样乏味。我感到没劲儿,一点也没劲儿。如果我有一些钱,我就要出走了,但是我没钱,我不能。如果爸爸有钱又死掉就好了,我就能随心所欲了。” 
  “你不能那样说,莱蒂斯。” 
  “哦,如果他不想要我希望他死,就不应当这样吝啬钱。 
  难怪妈妈离开了他。好多年来我还以为她死了,你知道吗? 
  她跟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私奔的?他漂亮吗?” 
  “那是你父亲来这儿之前的事了。” 
  “我纳闷她后来怎么样了。我想安妮很快也会与什么人闹出点风流韵事的。安妮恨我,她对我很得体,但她恨我。她渐渐老了,她不喜欢这样。你知道,到这样的年纪上,你的脾气会变得古怪。” 
  我担心,莱蒂斯会在我的书房呆上一下午。 
  “你没有看到我的唱片,是吗?”她问道。 
  “没有。” 
  “太烦人了。我不知道是放在什么地方了。我把狗也弄丢了。我的手表也不知丢在哪儿了,但这没多大关系,反正手表是不走的。唤!我的天,我太困了。不知为什么,我十一点钟才起床。但是生活太叫人心碎了,你说是吗?哦!我的天,我得走了。我三点钟要去看斯通博士开掘坟墓。” 
  我瞥了一眼钟,现在是四点差二十五分。 
  “啊,是吗?太糟了。说不准他们会等我还是撇下我先去了。我想我最好还是赶快去,看能否赶上他们。” 
  她起身又飘然而去了,扭头说了一句: 
  “你会告诉丹尼斯的,是吗?” 
  我随口应了一声“是的”,当我意识到不知道告诉丹尼斯什么时,已经晚了。但我知道,很可能这没有什么关系。斯通博士的事引起了我的沉思。他是一位有名的考古学家,最近呆在“蓝野猪”旅馆,监督开掘一座位于普罗瑟罗上校的土地上的坟墓。他与上校之间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争执。他约莱蒂斯去看掘墓,这倒是很有趣的。 
  在我看来,莱蒂斯·普罗瑟罗有点像一位风骚女子。我纳闷,她怎样与考古学家的秘书克拉姆小姐相处。克拉姆小姐是一位二十五岁的健壮的年轻女子,举止大大咧咧,有着成熟的肤色、动物般的活力和一张似乎包不住她的满嘴粗牙的嘴巴。 
  村里的人们对她褒贬不一,有人认为她不过如此,有人认为她是一位倍守道德的年轻女人,正努力想早日成为斯通太大。她与莱蒂斯迥然不同。 
  我可以设想得到,“老屋”的情况也许不会太令人愉快。 
  大约五年前,普罗瑟罗上校又结婚了。新夫人相貌异常出众。我一直猜测,她与继女的关系不会太好。 
  又有人来打扰了。这次是我的副牧师,豪伊斯。他想知道我与普罗瑟罗谈话的细节。我告诉他,上校为他的“暴躁性格”而懊悔,但是他来访的真正目的完全是关于另外一件事。同时,我直率地提出意见,告诉他必须服从我的裁决。总的看来,他很愉快地接受了我的看法。 
  他离开时,我对他的恶感并没有减少,我为此颇为后悔。我确信,一个人对他人的非理性的好恶,与基督精神非常不符。 
  我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写字台上的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五点差一刻,这表明早已过下午茶的时间了,于是我向客厅走去。 
  四位教区居民已经端着茶杯聚集在客厅里。格丽泽尔达坐在茶桌旁,极力作出一种随便自然的样子,但却比平时更要显得与众不同。 
  我与每人都握了一遍手,然后在马普尔小姐和韦瑟比小姐之间坐下。 
  马普尔小姐是一位银发者太大,举止温和迷人,而韦瑟比小姐却尖酸刻薄、激情进发。这两人中,马普尔小姐要难对付得多。 
  “我们正在谈论有关斯通先生和克拉姆小姐的事。”格丽泽尔达用一种甜蜜温柔的声调说。 
  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丹尼斯编造的下流的韵句。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大声说出这句韵句,看看在场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但好在我还是克制住了。韦瑟比小姐冷冷地说了一句: 
  “没有哪个体面的姑娘会那样做。”然后,她就愤愤地闭上了薄薄的嘴唇。 
  “做什么?”我问道。 
  “当一个未婚男人的秘书呗。”韦瑟比小姐用一种可怕的声调说。 
  “噢!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我认为已婚的男人其实是最坏的。还记得可怜的莫利·卡特吧?” 
  “当然,没有与妻子住在一起的已婚男人往往是名声不佳的。”韦瑟比小姐说。 
  “甚至还有那些与妻子住在一起的,”马普尔小姐喃喃说道,“我记得……” 
  我打断了她的令人不快的回忆。 
  “当然喽,”我说,“现在,一个姑娘也能做那些男人做的事了。” 
  “到乡下来吗?住在同一所旅馆吗?”普赖斯·里德利夫人严厉地问道。 
  韦瑟比小姐向马普尔小姐低声耳语道: 
  “同一层楼的所有卧室……” 
  哈特内尔小姐体格健壮,性情活泼,穷人很怕她,也大声直率地说: 
  “穷人在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就会被抓住。他像一个没出生的婴儿一样纯洁无辜,你明白这一点。” 
  真奇怪,我们竞用了这样的比喻。在场的女士,没有人会想到用一个平安地放进摇篮、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婴儿来作比喻。 
  “我说,这令人作呕,”哈特内尔小姐用她那一贯的直率态度说道,“那男人至少比她大二十五岁。” 
  三个女人的声音立即升起来,七嘴八舌地谈论起唱诗班男孩的出游、上次母亲聚会上令人懊悔的事件和教堂的资金困难。马普尔小姐向格丽泽尔达眨眨眼睛。 
  “你们难道不认为。”我妻子说,“克拉姆小姐只是想要有一份有趣的工作吗?她只是把斯通先生当成一个普通的雇主。” 
  一片沉默。显然,四位女人中谁也不同意。马普尔小姐拍拍格丽泽尔达的手臂,开口打破了沉默。 
  “亲爱的,”她说,“你还年轻。年轻人才会有这样幼稚的头脑。” 
  格丽泽尔达生气地说道,她根本就没有幼稚的头脑。 
  “当然,”马普尔小姐说,没有理会这种申辩。“你把每个人都看得很好。” 
  “你真以为她会嫁给那个乏味的秃头佬吗?” 
  “我知道他非常富有,”马普尔小姐说,“但恐怕他脾气非常暴躁。有一天,他与普罗瑟罗上校大吵一场。” 
  每个人都好奇地凑拢来。 
  “普罗瑟罗上校骂他是白痴。” 
  “多像普罗瑟罗上校一贯的脾气,多么荒唐,”普赖斯·里德利太大说。 
  “是很像普罗瑟罗上校一贯的脾气,但是我看不出有什么荒唐之处,”马普尔小姐说。 
  “你们还记得上次那个女人来到这里,说她代表某福利机构,带走捐赠后便杳无音信,后来知道她与福利机构毫无关系。一个人容易轻信别人,相信别人的自我标榜。” 
  我再也不会说马普尔小姐是轻信别人的了。 
  “还有一些有关那位年轻艺术家列丁先生的议论,不是吗?”韦瑟比小姐问道。 
  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普罗瑟罗上校把他赶出了这所房子。好像是莱蒂斯穿着浴衣让他画画儿。” 
  “我总是认为他们之间总有点什么,”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说,“那小伙子总在那儿晃荡。可怜这姑娘没有母亲。继母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我敢说,普罗瑟罗太太已经够尽心的了。”哈特内尔小姐说。 
  “姑娘们总是很诡秘。”普赖斯·里德利太大试探地说。 
  “够得上是风流韵事了,不是吗?”心肠软一些的韦瑟比小姐说,“他是个很帅的小伙子。” 
  “但却放荡不羁,”哈特内尔小姐说,“一定是的。艺术家!巴黎!模特儿!一团乌七八糟!” 
  “画她穿浴衣的样子,”普赖斯·里德利说。“不成体统。” 
  “他也画过我呀。”格丽泽尔达一本正经地说。 
  “顽皮的姑娘。”哈特内尔说,宽宏大量地接受了这个玩笑。而其他的每一个人却显出有点吃惊的样子。 
  “莱蒂斯姑娘告诉了你她的麻烦吗?”马普尔小姐问道。 
  “告诉我?” 
  “是的。我看见她经过花园,绕到你书房的窗户跟前。” 
  马普尔小姐总是明察秋毫。在花园劳作就像是一道烟幕,而那种隔河观柳的做法总是有效果的。 
  “是的,她提了一下。”我承认道。 
  “豪伊斯先生看起来忧心仲仲,”马普尔小姐说,“我希望他不要过分操劳。” 
  “哦!”韦瑟比小姐激动地叫喊道,“我完全搞忘了。我得告诉你一些消息。我看见海多克医生从莱斯特朗兹太大的小屋出来。” 
  大家面面相舰。 
  “也许她病了。”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推测道。 
  “如果真是病了,也病得太突然了,”哈特内尔太大说,“因为今天下午三点钟,我还看见她在她的花园周围走动,根本没有生病的样子。” 
  “她与海多克医生一定是老相识了,”普赖斯·里德利太大说,“他一直对此守口如瓶。” 
  “真奇怪,”韦瑟比小姐说,“他竟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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