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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协奏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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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美是成熟的女人,肉感十足,而千波身上到处散发着纯洁的美,魅力各有千秋,都是美人啊。”
  尽管订下了婚约,千波毕竟是名门闺秀,城木至今未曾染指。他竭力装作正人君子,纤毫不露心中燃烧的欲火。
  正因为牵连着这门亲事,城木每逢奔向这间爱巢,务必防范尾随者,以免春光外泄,引起风波,以致解除婚约。
  雅淑的千波和眼前什么都暴露无遗的春美渐渐地合为一体,城木情欲如炽,贪婪地扑了上去……
  在城木湮没在欲海中的时刻,另一个城木来到了小野原等待着的饭店。
  “对不起,来晚了。”拎着轻便旅行袋的这个人回手关严房门,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
  “我们正等着您,请这边坐。”小野原满脸堆笑地迎接他。
  两个保镖也起身向他郑重施礼。
  来人和永坂并肩坐下,面对小野原一伙。
  “约定的东西带来了吗?”他态度雍容地边问边掏出香烟.永坂立刻用打火机替他点燃。
  “带来了,在这儿。”小野原把脚下的箱子抬到桌面上。打开盖,一万元面额的钞票成打地叠放在里面。
  “嗯,行了。”这个人略一过目之后,叼着香烟从衣兜里拿出笔和纸:“留张收条吧。”
  他在鬼岛产业公司的便笺上一挥而就,内容大致是:两亿元收讫。此款经鬼岛经理交付秋叶首相。做为报酬,要保证小野原先生在户津井市的权益。如违背诺言,钱款如数退还。
  上写“小野原刚造先生台照”,注明了日期,签名是城木圭介。
  小野原接过收条默读了一遍,认为措词间凝结着城木的责任感。
  “您既然完全信赖我,准备了这笔钱,”这个人挺挺胸脯说。“我也一定负责到底。”
  “拜托您了。”
  “从今天起一周内如无反应,请不必客气,拿这张收条到敝公司索回原款。”这人的语气充满自信。“对我,对鬼岛经理来说,虽然用这张条子取到了款项,但要是办得不尽可人意,我们照样可以加上违约金奉还。”
  “何必说到这个份儿上。我相信您,一切拜托,一切拜托。”
  “那么,我还有事,失陪了。”这个人收过钱箱起身告辞。
  小野原三人送到门口。
  “怎么样?小野原先生,我的话没错吧?”
  来人走后,永坂笑容可掬地说。
  “也给你添麻烦了。讲定的酬金给你,收下吧。”小野原掏出一百万元递给永坂。
  永坂讪笑着,卑微地行个礼,伸出双手接了钱,也告辞了。
  “万事如意。经理,我们应该举杯庆贺一把。让招待送酒来怎么样?”小野原的一名保镖兴冲冲地提议。
  蓦然间,小野原心生疑云:“这件事怎么他妈的这么顺当?里边会不会弄鬼……”
  他的目光顿时凶焰迸射。


  

第02章 逼人的枪口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照理说静候“政治捐款”的报答就可以了。即如手下人所言,举杯庆贺一番也未尝不可。 
  但不知怎么,小野原颇有不祥之感。倒是没有什么确切的根据,只能说发自一种预感。小野原在他的一生中,多次就凭这种预感摆脱了危机。他所以有今日的成就,似乎是这种天生的先觉能力帮了大忙。
  “迹部!”小野原下令道:“马上盯住永坂!”
  “盯他的梢?”叫作迹部的喽罗纳闷儿地轻声探问。另一名喽罗也不解其妙地呆看着小野原。
  “别罗嗦,照我说的去办。如果那老家伙稍稍有点不地道,赶紧报告给我。”
  跟踪的理由,连下令的小野原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决不能迟疑,慢一步就会贻误大事。
  相传有这样一条谚语:“英国人边走边想问题,法国人想好了再跑,西班牙人跑完了再想。”显然,小野原的性格是西班牙型的。
  “去吧!”小野原一声厉喝,象抽过来一记响鞭。
  “是!”迹部脸上狐疑全消。被绝对服从训练出来的他,如同一条听到主子命令的猎犬,扑出门去。
  “拿酒和凉菜来!”小野原命令留在身边的高室。
  “是!”高室象军人似地应声回答,走向屋角的电话机。他的脸上也不复存在一丝惶惑的表情了。在小野原面前,他唯有敬畏和绝对信赖。
  深陷在扶椅中的小野原闭目沉思:“这种不安的情绪是哪儿来的呢?大概是巨款离手而又不很托底的缘故吧。”
  “不管怎么说,这是两个亿啊!而且又是费尽心机,不准露出蛛丝马迹凑齐的。一旦要是中了人家的圈套,那可什么都玩儿完了,就是再有多大的能耐,也混不下去啦。”
  “象内阁总理大臣那样的大人物,能买得动吗?”
  国际间的交易,兴许有这种事。可是,小野原不过是新市区的一个地头蛇,当地人虽然惧他,这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呢?顶天而论,他不过是一个乡巴佬,流氓头子而已。对这么个小人物,握有国家最高权柄的首相,肯冒失去宝座的风险吗?果真如此,岂不是太轻举妄动了?
  “但首相确实直接给我来过电话。”想到这儿,他猛然记起伪装前首相田中的假电话事件,而且犯人还是个女的。被害人毫不怀疑,坚信是首相打来的电话。
  “鬼岛经理也给我打过电话。善于模仿的人,谁的声音也学得来的。”对呀,连女人都能用混浊的腔调骗人。反正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利用电话搞诈骗真是个招法。
  “假如只和不露面的对手交涉,我早就戒备了。问题是中间还是有城木圭介这么个知名人物……”
  小野原回想起头一次和城木见面的情景。
  他由永坂领到帝国饭店的正面接待大厅,坐在入口处附近的沙发上恭候城木来临。
  那是傍晚时分,宽敞的接待厅人来人往。不久,三辆高级轿车停靠到正门旁,从中下来一些和这家全东京首屈一指的大饭店气派相称的人物。
  “可能是来了,和著名的财界人士在一起。这伙人刚在永田街和政界显要们开完座谈会,来这儿进晚餐。”永坂向小野原俯耳低语。
  不错,其中有些名气很大的经理在电视和杂志里都看见过。鬼岛经理和陪同他的城木也出现了。
  这一行人推开玻璃门进入接待厅,走过小野原等人坐着的沙发面前,径直朝里边去了。
  “咱们到红电话那儿等吧,那是我和城木先生约好的地点。”永坂催促小野原和他随身带着的两个保镖。
  财界的一伙人消失在里面有电梯的通道后,城木只身返回来了。他匆匆走到小野原跟前。
  “刚才失礼了。因为和你们的联络须要绝对保密。”经永坂介绍后,城木这样解释道。
  谈话是在靠墙安设的红电话旁,背向接待厅进行的。在外人看来,只当是这些人在那里打电话。
  “今天就是见见面,约定下次碰头的日期和地点。到时候再细谈吧。”城木匆忙地说了几句,旋即离开他们,回到里边去了。
  “在电话里可以冒名顶替,这个城木圭介可是真的。难道他还能骗人?这么说,我是多虑了。”从沉思中醒来的小野原安慰着自己。尽管这样,他心里仍觉得不十分踏实。
  在赤坂某公寓的房间里,城木尽情地享受着男贪女恋的欢乐。他对春美倾心给予的率真爱情领受入微,但并不想和她结婚,这一点她也明白。
  城木为春美肉体的魅力所倾倒,春美也因城木的英俊潇洒而痴醉,二人相互填补着爱的饥渴。
  “我和春美的关系,婚后也应当继续保持下去。”紧紧地搂抱着春美细腻的身体,在令人恍惚的梦境中,城木窃想着。
  未来的妻子只能是和自己飞黄腾达的前程紧密相关的早树千波,这点已不可动摇。然而因此而放弃春美却未免可惜,她给了自己何等的温馨和欢恋啊!
  “春美钟情我,哄好了,怎么摆弄都行。”
  纯情的新娘和风韵迷人的情妇,红杏妖桃,一手一枝,该是多么妍艳而充实的生活。
  城木内心勾勒出一幅妙不可言的前景图画。
  从春美的公寓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留宿这间爱巢是不妥当的。
  城木在和早树千波完婚之前,周身应保持洁净的气氛。再说,出差大坂的鬼岛经理今晚或许有电话来。从他临行前谈话的口气看,很有这种可能。
  还是加意留神着身后有无“尾巴”,徒步走到新宿街头。早春和暖的晚风吹拂着他那被颠狂和酒精弄得发烧的脸,愈发感到热乎乎的。
  在新宿灯红酒绿的闹市又漫步了一会,城木叫了出租汽车。
  他的居处位于板桥区赤冢街。轿车驶入首都高速公路,从四号路开到五号路上,至离岛平下到慢行车道,再驶上五分钟就到达他寄寓的八层楼房。
  城木付完车费下车。这一带虽仍属东京市区,却已毗邻琦玉县的和先市和户田市,保留着许多绿地。
  他乘电梯上到四楼,开锁进门,拧开电灯。这是五间一套的单元。步入十铺席大小的起居室,城木一边脱下上装扔在沙发上,一边过去打开窗户放进新鲜空气。
  这幢公寓楼的前边有点空地,对面是幢三层旧楼房,原为一家设备拆洗厂,现今破败了,即将拆除。废工厂的后面,越过高速公路,遥遥耸立着巨大的高层建筑群,占据着窗外的大部分空间。那一幢幢大厦熠熠反光的墙面和前后左右等距离排列的窗户,在夜空里组成了壮观的几何图样。
  “在那一个又一个的窗户里,有着各式各样的生活。”城木颇有几分感慨地凝望着这幅现代化的人工夜景。
  “感到幸福的人和不幸的人,哪一部分占得多呢?”他倏然间生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后者一定压倒前者,他推测。大概是充溢身心的幸福感使他作此联想的吧。
  “我既有娇妻,又有情妇,一手一个佳丽,而且这艳福不浅的生活完全有保障。即将到手的妻子不仅漂亮,还是财界巨擘的爱女。这门亲事,今后将给自己带来不知多么巨大的利益……”想到这儿,城木简直有些飘飘然了。
  “我是生活的强者,所以幸福会主动飞进我的怀抱。”
  …一以三十三岁的年纪,就在声名赫赫的鬼岛产业公司成为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头面人物,不正是由于我才智过人吗?
  钱,不愁没得花。除了特调室室长的工资外,每月还从经理那儿以机密调查费的名目支取高额津贴。他的寓所里陈设着奢华的家具设备,过着地道的独身贵族的日子。
  女人,更有的是。多少女人为他的俊逸所吸引,利根春美便是从丽人丛中优选出来的。对他痴迷到崇拜程度的春美,叫她去死也能心甘情愿。
  “和早树家联姻,也是千波本人对我一见钟情,她的双亲也看好了我的卓越才能。总之,我是出类拔萃的。”
  城木忘情地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
  电话铃响了。
  这时城木才觉得有些凉意。他关好窗户,然后拿起话筒。
  得意忘形地飘行在幸福云端的城木,从此将一落千丈,坠入失意的湍流。这个电话,就是他此刻还一无所知的人生转折的起点。
  “你是城木吗?”话筒里响起了鬼岛的声音。
  “经理,您还在大阪,是吧?”
  “对!扼要说一下,明天上午八点召开主要干部会,你也要参加,地点在公司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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