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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这地方做什么?”父亲小声问,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这黑洞洞的山里,三更半夜的,居然还有女人,不得不让他怀疑。
那女子面上没有表情,反倒问了他:“我好好地在这里走路,你又是这里做什么?”
父亲心下一惊,又想起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人去接生,立刻就着急起来:“你会不会接生的,救救我妻子吧!”
女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没有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父亲一下高兴极了,这就好了,总算是找着能帮忙了人了。他没有多想,拉着女人就跑了起来,一股脑地往回家的方向跑。
那女子很轻,手是轻的,连身体都是轻飘飘的,牵起来不费劲,父亲没使多大力气就跑回了家,甚至感觉自己也浑身带劲。
父亲想,一定是神灵听见他的呼唤了,所以特意让他遇上了这么个奇女子。
为何是“奇”呢?父亲这么想也不奇怪,因为回到家中,那女子又是将手轻轻往母亲肚皮上一放,我便轻轻松松地送母亲肚子里滑了出来。
身世篇●鬼女(4)
轻往母亲肚皮上一放,我便轻轻松松地送母亲肚子里滑了出来。
小的时候,我每每听见父亲说起这段往事,总觉得奇异非凡,但自懂事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了,问起父亲,他却闭口不谈,似乎有什么事不愿意再谈。我一问,他就坐在田埂上吧嗒吧嗒地抽旱烟,似乎要将那些往事像烟圈一样,从脑海中慢慢吐尽。
不过后来,我也慢慢知道了。
长大以后,和我同龄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兴许是从父辈们那里听来的,见到我就指着大喊:“瞧,她就是那个鬼女!”
我对这个称呼很不高兴,但不可否认,这也与我的出生有关。
那女人帮我母亲接生后,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父亲受了她的嘱咐到厨房给母亲烧热水,刚端着烧好的第一盆水回来,那女人就不见了。母亲说,她差点就疼死了过去,不过一瞬间就好了,不但孩子生了下来,就连身体也感觉格外的有力气,像是刚走了鬼门关一趟,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因此,父母对于我的出生更加开心,不过,也只是那一晚而已。
第二天早上,准确的说,天还未大亮的时候,仅仅是泛起了一片鱼白,村里就已经闹开了锅。因为行农事,村里人本来就起来的早,可是那天他们却不是在忙农活。隔壁家的张婶见了我父亲,第一个就跑来问:“你媳妇生了?”
父亲高兴地说:“生了,是个丫头。”说完,还高兴地把我抱给张婶看。
张婶嫌弃地瞥了父亲一眼,却没有瞧我,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当是怎么回事!”
谁听见别人这么说自家闺女都不会高兴,父亲面色一沉,将我放在炕上,就气匆匆地追了出去,可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阴沉,比走的时候还要颓废,甚至更加落寞。母亲忙问他出了什么事,父亲说,村里的水都变成黑色的了。
母亲一听这话,差点晕了过去。
身世篇●传说(1)
【身世篇●传说】
黑水村得名于很早以前。很早,便是不知究竟是何时。没人说得清楚。
传说这里曾经来过一位叫谷戈的年轻女子。眉如八字柳叶,唇缀一点樱桃,脸如尖尖瓜子儿,腰细微微像玉笋。男人见了她就好像是见到了初升的太阳,眼睛发亮了,干活有劲了。听过她唱歌的人,以为她是黄莺的化身;看过她跳舞的人,以为她是娇美的嫦娥。男人们喜欢她,爱围着她转,挑个水摘个菜都要抢着为她做。他们时常说,这个女人美,这个女人好,但是他们也会说,这个女人很古怪。
谷戈很古怪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因为她从来不会笑,或者说,没人看见她笑过,就连她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层不改,不冷不热。除了唱歌和跳舞的时候,她几乎就像个活死人。还有一点,谷戈的眼睛是紫色的,唇是鲜红,远看是天上的仙子,近看是吃人的妖精,村里的女人都觉得她邪气得很,不愿意与她来往,可男人却始终把她当个宝,因为她确实生的美丽。
初来的那几年,虽然褒贬不一,但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谷戈不过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女人们嘛,没事时总爱聊上那么几句,东家长西家短,可每次都会提起谷戈,显然她是个不得不提的女人。有的时候,她们更加大胆,当着谷戈的面也直言不讳,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依然指手画脚,唾沫飞溅。谷戈从来不会生气,兴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这种性格,反倒增长了那些女人的气势。
她们越说越夸张,说谷戈是狐媚子,妖精变的,妲己是她亲姐妹,一样的骚货色。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竟然说得更真的一样,不免让有些胆大的男人起了色心。那个时代,天下都是君主的奴隶,女人更是男人的奴隶。黑水村虽然小,但人口却众多,村长便是君主,谁都是他的奴隶。
身世篇●传说(2)
传说,便是那村才的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想占谷戈的便宜。心想,女人,尝过一次便是自己的了,任其他人眼红也抢不去,除非等他玩腻了不要。他越是这般想,心里就越是激动,浑身像是点燃了一团烈火,非得抱住了妖志动人的谷戈才行。
他夜里摸上了谷歌的家,一直等到她熄灯之后才溜进去,黑暗中的气氛让他莫名的兴奋,尤其是屋子里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味,更是让他无比躁动起来。他顺利地摸进了卧室,幽幽浅浅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静静地投落在那一张轻纱蔓延的床上,捧在手里,就像是捧上了天上的月亮。
也就是那扇被打开的窗户,突然卷进来一阵阴嗖嗖的风,将青纱帐卷了起来。谷戈正在床上熟睡着,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月光下她的脸出奇的白,腮上有两团晕红,嘴唇红得更像是刚吃了血,这模样,就好似用纸糊的假人。
谁都认得那种假人,是专门烧给死人的。
难怪谷戈生的这么俊,原来是给人使了什么妖法。村长儿子当下就这么想,因为那年头道士几乎都会做这事,他还亲眼看见过,明明是纸糊的一只蚱蜢,经道士那么一点化,就活蹦乱跳起来,比真的还真。
他先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是没气的,浑身都冒着一股寒气儿。于是便伸手去摇谷戈的肩,沉睡的美人儿慢慢睁开了眼,紫的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小美人,你可会什么戏法,使出来给哥哥瞧瞧?”
发亮的眼睛微微一转,露出更加动人的光泽。谷戈冰凉的手拉住他,那股寒冷迅速偷穿了他的体内,不禁让他打了个寒战。
“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男子本来浑身炙热如泉涌,被谷戈这么一抓,反倒冷静了下来。再听她这话,简直就是将一盆凉水泼在了他身上。
身世篇●传说(3)
“想赶我走?要是不想我把你的事都说出去,今晚就乖乖地听我的话。”他翻身一个闷头压上去,将冰凉的身体困在他粗壮的手臂中,作势就要去吻那鲜红艳丽的唇。
谷戈张开樱桃小嘴,扑了他一脸的冷气:“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男人一脸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知道,你变个戏法我就走。”
谷戈死死地盯着他,一双明亮的眸子不断冒出寒意,盯得男人浑身发麻。
“好。”
谷戈没有使什么劲,男人就咕噜一下滚到地上,他两三下拍掉身上的灰,只见谷戈点了一盏油灯在黑漆漆的房间中。微风拂过,那灯火摇摆不定,忽暗忽明,越显诡异。男人抱着胳膊直打哆嗦,没想到刚到子时便这么冷。
谷戈坐在桌旁,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合拢双手放在胸前,微微闭着眼睛,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
只是霎那间,烛火欢快地跳动起来,还发出“噗噗噗”的声响,把男人吓了一跳,那声音就跟有人在拍窗户敲门似的,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可是那声音实在是太真的,不禁让他回头一看。月光一样明黄的窗户纸上,趴着一群又一群纸人,它们和谷戈一样,白脸红腮,饮血的唇,木头一样僵硬的身子不断地撞击着草屋,几乎想要把它从地里掀起来。
男子吓得躲在了桌子底下,谷戈依然面不改色,快速翻动着嘴唇。男人躲在桌子底下,看着轻风将她的裙摆扬起,露出一双三寸金莲小脚,再往上,便只有两根木头棍子……
“啊!”他大叫一声,掀翻了桌子站了起来,油灯滚在地上,迅速点燃了谷戈的裙摆,霎时就燃了起来。
“呵呵,你不是要看戏法吗?我变给你看了,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没有害你,我没有!”
男人语无伦次地闪躲,谷戈慢慢逼近。燃着烈火的身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气,那是一种香树的味道。
身世篇●传说(4)
“你没有害我?你用火烧我!你想烧死我!”
谷戈的声音不大,甚至依然动听,可是在男人的心里,那是恶魔的声音,是妖精的声音,几乎要吞噬他的心脏,吞噬他的肉体。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有心的,刚才,刚才……”
“刚才我给你变了戏法,你却要烧死我!”
她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继续逼近。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快要点燃这屋里的一切,不知什么时候,就连屋外的那些纸人也开始燃烧起来,男人快要被浓烈的烧焦气味给呛死了。
他在明光中寻找着出路,就在谷戈快要靠近他的时候,他猛地冲了出去,大火哄地一下闪到两边,男人就拼了命地往外跑。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才停在自家屋子的院落里喘气。他媳妇提着灯笼出来问他怎么了,男人一看到那亮晃晃的明火就心里发慌,之后头昏眼花,一头栽了下去,半个月都没起来。
哪知第二天早上,谷戈又像是没事人似的在村里走动,连男人所说烧焦了的草屋,也安然无恙的伫立在溪边。之后,村子里便传遍了谷戈是妖精,是鬼魂,是假人的种种传闻。谁都躲在她,她却依然我行我素,活得自在,并不知厄运已经慢慢地降临到她的身上。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村长的儿子醒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召集了所有村民,举着火把带着木棍去了谷戈家。将成捆的柴火堆在屋外点燃,大火霎时间就烧了起来,只听见屋内传出一阵又一阵女子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有些人听到那声音当场就晕了过去,有些人吓到丢下火把就跑……
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恐怖……
最后,似乎有人听见谷戈凄厉的哭喊:“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报仇的……”
就是那一晚,村里的所有水源都染上了一层烧焦的黑灰色,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有人说,那是谷戈阴魂不散……
身世篇●怪物(1)
【身世篇●怪物】
一直以来,谷戈的传说被当做老一辈吓唬小孩的故事流传至今。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一千年,总之,黑水村的水在村里人眼里从来没有变黑过,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