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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得不是很清楚。“
格兰特微笑了一下说的确如此,但我们两个何不坐下来,好好把这件事情理清。
“你的意思是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我? ”
“是的,我昨天晚上就来了,但是邮局关门了,所以我找了个旅馆过夜,摩伊
摩尔,好像是。然后今天早上我去邮局,问他们在哪里可以找到那个收到很多信的
格兰特先生。我确定你一定收到很多信,在你登了那个广告之后。然后他们说,噢,
是啊,而如果那是我要找的格兰特先生的话,我可以在河流的某处找到他。所以我
就下来找了,河边除了你只有位小姐,所以我想应该就是你。你知道的,我觉得写
信给你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因为我真的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写下来的事。我是说,
那只是一种有点愚蠢的希望,而你也许根本懒得回信——我是说,这件事跟你无关
嘛。”他停顿了一会儿,再以半带希望半是无望的语调说:“那该不会是家夜总会
吧! ”
“什么东西不会是夜总会? ”格兰特很惊讶地问。
“就是有会说话的野兽站在门口,以及其他奇特景象的地方。听起来很像是娱
乐场所。你知道的,就是那种你坐船进去,在黑暗中经过隧道,然后突然看到一些
荒谬、恐怖的东西。但是比尔不会对那种地方有兴趣,所以我才想会不会是个夜总
会。你知道的,有些夜总会会装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吸引顾客,这就比较对比
尔喜欢的口味了,特别是在巴黎。我原来就是跟他约好在巴黎碰面的。”
这是第一次有一丝曙光出现。
“你是说你本来要跟比尔碰面,但是他并没有来? ”
“对啊! 他根本没有出现,这实在不像比尔的作风。如果比尔说他会做一件事
情,会去一个地方,会记住一件事,相信我,他一定会做到。这就是为什么我担心
的原因。
因为他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在饭店或其他地方留下任何讯息。当然饭店经
常会疏忽,那些服务员就是这样子。但是就算饭店忘了,他也应当会有些后续动作
啊! 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反应,比尔应该会再打一次电话给我的:你跑哪儿去了,你
这个老家伙,你没有收到我的留言? 但是什么也没有。这实在是很诡异的事,不是
吗? 他订了个房间,没去住,也没只字片语的解释。“
“真的很奇怪,特别是你说你的朋友是个可靠的人。
但为什么你会对我的广告有兴趣? 我是说这跟比尔有什么关系? 对了,比尔姓
什么? “
“比尔·肯瑞克。他和我一样是个飞行员,也在。一CAE 。我们已经认识两年
了,他可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
事情是这样子的,格兰特先生,他没有出现,似乎也没人知道或听到任何跟他
有关的消息——他在英国也没有什么家人或朋友可以写信去问的——我就想有没有
其他可以联络的方法,除了电话、信件和电报外。所以我想到你们说的那个寻人启
事栏,你知道,报纸上的。所以我找了《号角日报》的巴黎版,我到他们巴黎办公
室找合订本,然后从头看到尾,结果什么都没有。然后我又试了《泰晤士报》,也
是什么都没有。当然,这是在事情发生一段时间后,所以我必须回去看之前的合订
本,但也是什么都没有。我几乎要放弃了,因为我想这应该是巴黎所有的英文报纸
了,但有人告诉我何不试试《早报》? 于是我去找了《早报》,但似乎仍没有比尔
的消息,却让我看到了这则广告而提醒了我。如果比尔没有失踪,那么我不会想到
什么,但因为我曾经听过比尔念过这段诗句,所以我才会注意这则广告。套句比尔
常说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
“完全了解,请继续说。比尔什么时候谈到这些奇特的景物? ”
“他根本不曾谈论这些奇特的景物。只是曾有一晚,我们都有一点喝醉,他无
意识地顺嘴一说而已。但是格兰特先生,比尔并不是爱喝酒的人,我不想你有错误
的观念,我是说他并不酗酒。我们那一块儿有些人经常喝酒,但他们在OCAL待不久。
其实他们根本也干不久就是了,OCAL会把他们踢出去。OCAL不在乎员工的死活,问
题是飞机可是昂贵得很哪! 偶尔我们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去外面玩玩,那天晚上就是
这样,比尔也去了。因为我们都有些喝醉了,所以其实有些细节我也记不清了。不
过我记得我们一直在敬酒,而且已经用完了任何可以敬酒的理由了。因而我们就轮
流想出事情来庆祝,你知道像‘敬巴格达市长的第三个女儿’或是‘敬珍·肯斯左
脚的小趾头’等,而比尔说:‘为天堂干杯! ’然后就含含糊糊地念了首关于什么
说话的野兽啦会唱歌的沙什么的。”
“没有人问到他的这个天堂? ”
“没有。下一个人等着讲话,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什么事情。他们只觉得比尔的
祝辞很沉闷。而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看到报上那几行字的时候正满脑子想着比尔,
根本也不会记得这回事。”
“难道他就没有再提起过? 他清醒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的事? ”
“没有。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太讲话。”
“你认为如果他对某件事特别有兴趣,也会放在心里不说出来? ”
“对,他会这样,一向都这样。但是他并不是自闭,只是有一点谨慎而已。在
很多方面他都是你所能想得到的最大方的人:用钱慷慨,对自己的东西不在意,愿
意为别人做任何事。但在个人私事上他就会关上门,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
“他有女朋友? ”
“跟我们其他人比较应该算没有吧。这件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以说明我
的意思。我们其他人晚上出去只是随兴玩玩,可是比尔就会一个人出去,到城里某
些觉得有意思的地方。”
“哪一个城? ”
“噢! 任何我们刚好待在那里的城:科威特、马斯喀特、木卡拉,从亚丁到卡
拉奇之间的任何地方。只要我们到哪里,他就去哪里的城镇。我们大都是飞行固定
航线,但也有人飞不定期班机,载任何东西飞任何地方。”
“那么比尔是飞哪一种呢? ”
“哦,他各种都飞过。最近比较常飞海湾地区及南部沿海之间。”
“你是说阿拉伯? ”
“是啊! 那真是一条无聊的路线,但比尔似乎蛮喜欢的。而我个人认为他飞这
条路线太久了,一条路线飞太久人会厌倦的。”
“你为什么觉得他飞这条路线太久了? 他没有任何改变? ”
卡伦先生犹豫了一下,“没有,他还是原来那个老比尔,人又好又随和。但是
他却老放不下。”
“你是说放不下他的工作? ”
“是啊! 我们大部分人,事实上是所有的人,向地勤人员交班之后就把工作丢
一边,直到隔天早上和执勤的技术员道早安时才再次进入状况。但是比尔不一样,
他经常会仔细地在地图上熟读路线,仿佛他以前从没有飞过那里一样。”
“你想他为什么对路线这么有兴趣? ”
“这个嘛,我以前一直认为他要研究出一条能躲避天气不佳区域的路线。这件
事情的起因,我是说他对地图感兴趣这件事,就是因为有一次他回来得很晚,给不
知从何而来的飓风吹离了航线。我们几乎都要放弃他了。”
“你们的飞行高度不是在受天气状况影响的范围之上吗? ”
“哦,只有飞长途才会达到那样的高度。但你飞货机时,经常得在奇奇怪怪的
地方起降,所以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天气影响。”
“我了解了。所以你认为比尔在那次经验后就改变了? ”
“嗯! 我想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是说
他的飞机进来的时候。我在机场等他,我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眩晕的感觉,
你了解我的意思? ”
“惊吓引起的眩晕。”
“是的。觉得他整个人好像还留在现场,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不怎么听得到
你在讲什么。”
“那次之后他就开始研读地图,你认为是在规划路线? ”
“是的。此后这件事就一直摆在他心里的第一位,不会随工作服丢开。他甚至
开始习惯性地迟到,好像是偏离航线去寻找一条更容易的路径了。”他停了一会儿,
然后随即以一种警告的语气补充说:“请你了解,格兰特先生,我并不是说比尔已
经疯了。”
“噢,不是,当然不是! ”
“如果他疯了,就不会像那样研读地图,你相信我。恰恰相反,你会一点也不
愿想起飞行这件事,动不动就发脾气,一早就喝酒而且喝太多,试着逃避短程飞行,
莫名其妙想呕吐,疯了就是这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神秘的,格兰特先生。它就是这
么明白地显露出来,像把名字写在大屏幕上一样。但比尔完全没有这种情况,我认
为以后也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只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放下这件事。”
“变得好像陷溺其中,是吗? ”
“对。我想就是这样子。”
“他有没有其他的兴趣? ”
“噢,他喜欢读书。”卡伦先生以一种抱歉的口吻说,仿佛他泄漏了朋友的怪
癖一样。
“就算在读书上,也可以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
“我是说那些书不是一般故事小说之类,而是和阿拉伯半岛有关的书。”
“是吗? ”格兰特若有所思地说。听到这个陌生人第一次提到阿拉伯半岛时,
格兰特就马上懂了。对全世界的人而言,阿拉伯就代表了一样东西:沙子。此外,
他还了解到那天早上他在史衮饭店有的那种感觉:“歌唱的沙”的的确确存在于某
处,那时他就该和阿拉伯联想到一起。在阿拉伯某处,据称沙子的确会唱歌。
“所以我很高兴他提前休假,”卡伦先生说,“我们打算一起在巴黎度假。但
是他又改变主意,说要先留在伦敦一两个星期。他是英国人,你知道嘛! 所以我们
就安排在巴黎的圣雅克饭店碰面。他应该三月四日那天和我在那里见面的。”
“什么时候? ”格兰特说。他突然间静止了,思维和肉体都静止了,像猎人看
见小鸟正在眼前,像一个人看见目标就在视线内。
“三月四日,怎么? ”
歌唱的沙可能任何人都感兴趣,OCAL的飞行员也不稀奇。但是着迷于南阿拉伯
的比尔·肯瑞克不着边际又模糊不定的事迹,以及他没有依约前往巴黎赴约,却突
然浓缩成一个焦点一个日期。
三月四日,比尔·肯瑞克应该在巴黎出现,伦敦邮车却载着一个对歌唱的沙有
兴趣的年轻人的尸体进入史衮。一个有轻率眉毛的年轻人,外表看来就蛮像飞行员
的年轻人。格兰特想起自己曾试图想像这个年轻人站在一艘小船的船桥上;一艘高
速的小船航行在海里。他在那里看来挺不错,但如果把他和飞机驾驶舱联想在一起,
他操控飞机的模样看起来一定也不错。
“为什么比尔会选择巴黎? ”
“每个人都会选择巴黎啊! ”
“不是因为他是法国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