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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的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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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这件事的忠实的威廉斯警官解释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你的属下多年来
一直把你当英雄崇拜,而你却在他面前为了一个不存在的恶魔成了毫无反击能力的
疯子,那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还有,威廉斯也全身上下没有一条神经的,他对
任何事都是逆来顺受。告诉威廉斯这件事,然后看着他的态度由崇敬转成关心,甚
至怜悯?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把那瓶果酱递过来吧。”汤米说。
                第二章

  他们一路开进山区时,汤米对格兰特自然而然的接受使得格兰特心里平静了许
多。汤米和群山都接纳他,站在旁边以旁观者的慈悲心看着他带着熟悉的沉默而来。

  这是一个灰黯而平静的早晨,沿路的风景整洁而空旷。整齐的灰墙沿着整齐的
沟渠环住没有作物的田野和不算坚固的篱笆。在这个等待的乡间,还没有任何作物
开始成长,只有阴沟周围偶尔有些杨柳隐约显露出生命的跳动与新意。

  一切都会没事的。这片宁静、这个空间、这份平和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几乎已
经忘了这个地方是如此慈悲宽厚,如此令人满意了。周围的山坡又圆又绿又舒缓,
而且绵延不绝,远处还点缀着一抹蓝。山坡后则是一排长长的白色围墙,沿着高地
线与平静的天空连成一片。

  往下开进突利山谷时,他说:“河水很浅,不是吗? ”紧接一阵突如其来的恐
慌攫住了他。

  每次都是这样。上一刻还是一个理性、自由、沉着的人,下一刻却成了被混乱
掌控的无助生物。他紧握双手好让自己别猛然推开车门,同时试着集中心神,听清
汤米在讲些什么。好几个礼拜没有下雨了,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下雨了。对! 让他
想想缺水的状况,这非常重要。这会把钓鱼的事搞砸,而他来克努不就为了钓鱼吗
? 没有水就钓不成鱼,毕竟没有水鱼就活不了……噢! 天啊! 帮帮我,不要叫汤米
停车。“没有水”,想想水和钓鱼间的关系,如果他们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雨了,
那雨应该来了,不是吗? 你怎么可以叫你的朋友停车,看着发病的你? 但是又怎么
可以不叫他停车,任由自己被关闭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难以喘息? 看看河流吧! 看
看河流,想想有关河流的事,那是你去年抓到最棒的一条鱼的地方,也是派特滑下
去的地方,当时他坐在岩石上,只靠着裤子的屁股部分吊在那里。

  汤米说:“还是有不少鱼,就像你以前看到的。”

  河边的榛树在灰绿色的荒地上点缀着淡淡的紫色斑点,夏天时,这些榛树叶子
嘎答、嘎答的声音正好为河流伴唱,但此时此刻它们却平静地堆叠在堤岸边。

  汤米看着水流状况,也注意到光秃秃的榛树嫩枝,但是身为父亲,他的念头并
未转到夏日午后的美景。汤米说:“派特发现自己是一个占卜者。”

  这是一个好主意。想想派特,讨论一下派特的事好了。

  “屋子里到处撒满了各种形状、大小的嫩枝。”

  “派特发现了什么? ”格兰特想,如果他能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派特身上,
那就应该不会有事了。

  汤米说:“他在客厅壁炉边发现了金子;还在楼下浴室那个随便你要叫它什么
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有两口井。”

  “井在哪里? ”应该快到了,离克努和峡谷的上游只剩五英里。

  “一个在饭厅的地板下,一个在厨房通道下。”汤米说。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挖客厅的壁炉吧! ”车窗大开,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它并
不真是一个密闭空间啊! 根本就不算是密闭空间。

  “我们还没开始挖。事实上派特对这件事非常不高兴,他说我是个‘单细胞’。”

  “单细胞? ”

  “对啊,那是他的新口头禅,我知道,意思是比讨厌鬼再低一级的人。”

  “他在哪里学到这个词? ”格兰特执意在这个话题上打转,直到转角的桦树林。
然后他会叫汤米停车。

  “我不晓得,大概是去年秋天从演讲通神论的女人那里听来的,嗯! 我想是这
样,没错。”

  他有什么好在乎让汤米知道?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即便他是一个瘫痪的梅毒病
人,他也会接受汤米的帮助和同情。为什么他不让汤米知道,他正因为对某些不存
在的东西的恐惧而汗流浃背? 也许他可以扯个谎? 也许他可以只是叫汤米停一下,
好让他欣赏欣赏风景? 桦树林到了,至少他撑到这里了。

  他要再撑一下,到河流转弯的地方。然后他就要编个看看河水的借口,因为看
河水总比看风景来得有些道理。

  说看看河水,汤米会挺开心的;看风景,那只能说汤米是主随客便而已。

  再撑五十秒,一、二、三、四……

  好了。

  “今年冬天我们在那个池塘失去了两只羊。”汤米说着滑过这个弯道。

  来不及了。

  他还可以编什么借口? 他们已经太接近克努了,不容易找到借口了。

  他甚至连根烟也不敢点,因为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

  也许只要做点什么就好了,不管什么都好……

  他从座位上拿起那份报纸,重新叠好,没有目的地胡乱看着。他注意到《信号
报》没在里面,他原打算连《信号报》一起带走的,当然是因为“最新消息”上那
首实验性的小诗,但他一定是把它留在旅馆的餐厅里了。噢! 好吧,没关系。反正
在他吃早餐时,这份报纸已经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了。当然,这份报纸的主人已经
不再需要它了,他已经到了他的天堂、他的遗忘里了,如果那是他想要的。至于无
法控制的双手和浑身出汗已不是他的特权,和恶魔缠斗也不是。这个清新的早晨、
这片慈爱的土地、这高地一线连天的美景也不是。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纳闷,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个年轻人来到北方? 他该不会
订了一个头等车厢的卧铺,只是为了要让自己酗酒致死吧? 他一定有一个目的地,
一个目标。

  但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寒冷的淡季来北方? 是来钓鱼? 还是爬山? 就格兰
特记忆所及,火车上的卧铺空荡荡的,给人一种冷清的印象,但也许他的大行李摆
在卧铺底下呢? 或者在货物车厢里? 除了运动之外,他还可能为了什么目的来这里
? 是来出差的吗? 嗯! 不会,看他的脸不像。

  他是演员? 还是艺术家? 嗯! 有可能。

  也许他是水手,要来这里上船报到? 还是要去因弗内斯以北的某个海军基地?
这极有可能。那张脸跟船上的操舵手很可以联系在一块儿。一艘小小的船,速度快
极了,在任何海面上都呼啸而驰。

  不然还会有什么原因? 是什么让一个黑发、瘦削、带有率性眉毛又酷爱酒精的
年轻人在三月初跑到高地来? 除非是最近威士忌短缺,他打算从事非法勾当。

  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这做起来有多简单? 不会像在爱尔兰那么简单,因为
这里根本没有人有违法的意愿,所以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威士忌的味道尝起来反倒
会特别香甜。他恨不得自己真的曾把这个主意讲给那个年轻人听。也许,他有可能
昨晚吃晚餐时坐在年轻人对面,在这个嘲弄法律的美妙主意进入年轻人脑中时,看
到他眼中浮现的光辉。无论如何,他真希望昨天有机会和这个年轻人谈话并交换意
见,了解更多有关他的事。如果昨晚有人跟他讲过话,他也许现在仍是这个充满生
命力的清晨的一部分,这个拥有资源与希望的美妙世界的一部分,而不是——“然
后在人行桥底下的水塘里用鱼叉叉它。”汤米刚刚结束一个故事。

  格兰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两只手是静止的,没抖动。

  这个死了的年轻人无法拯救他自己,但却救了格兰特。

  他抬头看向矗立在面前的这幢白房子,独自静卧在山凹之中,伴随着旁边堆叠
在木板上的柴薪,极像空旷山水间墨绿色的毛织品。蓝色袅绕的炊烟从烟囱里冒出
来,飘进静止的空气中。这就是平静的真谛。

  车子从主道开进沙石铺成的小路时,他看见罗拉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她对他们
招手,然后将掉落在前额的一缕头发塞回耳后。这个熟悉的举动,让失意的格兰特
倍感温馨。罗拉还小的时候,总是在小小的巴顿诺赫月台等格兰特,当时她就是这
样子挥手,就是这样子将头发塞回耳后,同样的一缕头发。

  “该死! ”汤米说,“我忘了帮她寄信了,待会儿如果她没问你就别提起。”

  罗拉亲吻他的双颊,仔细地打量他,说:“我准备了一只很棒的小鸟给你当午
餐,但看你的样子,似乎先让你痛痛快快地睡个大觉比较好。现在我们直接上去,
让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你休息过来了,我们再来谈吃的吧。我们还有好几个礼拜可
以好好聊,不急在一时。”

  他心想,只有罗拉会这么有效率地扮演女主人的角色,了解客人的需求。不特
别吹捧她精心准备的午餐,更不会隐藏着某种胁迫;她甚至不会逼他喝杯他不想喝
的茶,也不明白地建议他应该先去洗个热水澡;她更不要求他在抵达后应该来些寒
暄表示礼貌。她既不质疑也毫不犹豫地提供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一个枕头。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看起来不成人形,还是因为罗拉太了解他了。他心想自己并
不介意罗拉知道他正被莫名的恐惧所束缚着,但奇怪的是他总刻意在汤米面前掩饰
软弱,事情本应该倒过来才对,不是吗? 罗拉带着他上楼,说:“这回我让你睡在
另一个房间,原来西侧的那间还在整修,仍有些味道。”

  他注意到她的确胖了一点,但她的足踝仍跟过去一样美丽。凭着一贯客观的分
析能力,格兰特很明白自己之所以不对罗拉隐藏这一阵阵袭来的幼稚惊慌,只因为
他对罗拉已经没有丝毫男女间的那种情爱之感了,那种男人在心爱之人眼里必须拥
有完美形象的状态,已不存于他和罗拉的关系中了。

  “大家都说东侧房间一早就有阳光晒进来。”她站在东厢房中环顾着四周,神
情有如她从来没看过这里一样。

  她继续说:“听起来好像是一种好处,但对我而言,我却比较喜欢阳光照射在
你往外看出去的景物上,因为这样你才不觉得刺眼。”她把拇指插进腰带里,松了
松已然变得太紧的皮带。

  “西侧房间再过个一两天也就没有问题了,所以如果你还是觉得那边好,到时
候可以换过去。我们那位亲爱的威廉斯警官最近怎么样? ”

  “身体健康,工作努力。”

  他脑海中立刻浮起威廉斯的身影,稳稳地坐在西摩兰旅馆大厅的茶几旁,满脸
怯生生的神色。他曾有一次在和旅馆经理说完话走出来时,碰巧遇到正在喝茶的格
兰特和罗拉,他们邀他一块儿喝茶。威廉斯和罗拉处得很好。

  “你知道,每当这个国家陷入短暂的混乱时,我都会想到威廉斯警官,马上就
知道事情一定会没问题的。”

  “我猜我就根本没办法令你安心。”格兰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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