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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撇学长对于熟识的学弟学妹们私生活情报可谓是了若指掌,说不定比他们的亲人还熟知。
原来如此,宫下学长似乎搬家了;虽然这件事本身一点也不玄幻,但漂撇学长居然浑然不知,可以说是相当地不可思议。
“……算了,宫下的事先摆一旁,我们走吧!”
我们虽然仍满心疑惑,还是重整旗鼓,一路朝小闺家迈进。当我们抵达两层建筑的洋风宅邸时,已是凌晨一点五十五分。
门前灯浮现了渗着水似的白光,看起来冷冰冰的,酝酿出一种不欢迎来客的萧条气氛。
“喂,”我下了车,正要走向玄关,漂撇学长却从背后叫住我。“不是那边。”
“咦?不是这一间吗?可是门牌上写着滨口啊!”
“不,是这间没错,我是叫你别从玄关进去。”
“这又是为什么?”
“从这边。”
漂撇学长光明正大地绕向庭院,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似的;我一面侧眼望着篱笆、宛如层层龟甲的庭石和开满秋海棠的花坛,一面朝着散发朦胧橘光、宛如鬼火漂浮的落地窗前进。
扣、扣扣、扣、扣。漂撇学长以奇怪的节奏敲击窗户;他们似乎连暗号都事先定好了。
气氛越来越不寻常,满怀不安的我不经意地垂下视线,却发现窗口的平坦石阶上放着两只鞋子,一双是运动鞋,一双是高跟鞋。运动鞋我有印象,是岩仔的;但高跟鞋会是谁的?小闺或是他的家人吗?可是这双高跟鞋看来如此昂贵,若是摆在玄关便罢,像这样脱在庭院前,实在有些不自然。
落地窗开了道细缝,岩仔的圆脸探了出来;我还以为他会催我们快点入内,没想到他神色凝重地低声发出的第一句话,竟是——
“……车子替我开来了吗?”
漂撇学长以拇指及食指做了个OK的手势后,岩仔总算松了口气,让我们入内。
进入一看,是兼具餐厅功能的客厅。原本应该是宽广舒适的空间,却因为仅有相对式厨房里的小灯充作照明,黑暗仿佛自周围压迫而来,感觉上格外狭窄。
“到底是什……”正要问是什么事的漂撇学长,在视线轮流从岩仔、站在他身后的小闺、小闺的脚边移动后,便像打呼打到一半突然停止似地发出了奇怪的呻吟声,并止住了话语。
滨口家的客厅中,不光是小闺与岩仔二人,还有一个陌生女子,而且俯卧在地。
“呐……这人是谁?”
“呢……”岩仔战战兢兢地开口,宛若在征询小闺的指示一般。“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小闺认识的人吗?”
“我才不认识这个人呢!”
这句话似乎触怒了小闺,她威吓似地低吼道。完全无法想象那声音与几个小时前在居酒屋的可爱笑声出自同一人,甚至带了股杀机四伏的危险气息。
“你不认识?那这个人,嗯……”漂撇学长半蹲身子,打量着倒地女子的面孔。“呢,小闺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刚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我什么都不明白。”
“慢、慢着,”漂撇学长似乎在计算小闺离开居酒屋回到家大概是几点、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他揉着眉间。“从那时起一直倒地到现在?难道说,这个人……”
“对——”小闺的语气相当冷淡;从她的对白内容来看,甚至该说是像冰一样地漠不关心。“死了。”
“死了……”
漂撇学长似乎相当惊愕,朝女人身体伸出的手犹如抽筋般地缩了回来;相对地,他开始端详起附着在她太阳穴及地板上、疑似血迹的暗红色物质。
“那,这该不会是……”
“对,没错,我想她应该是被杀的。”小闺显得极为焦虑,仿佛对于这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的问答感到不耐烦。“大概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殴打头部吧!不过,刚才我到家时,她好像还有气息——”
“什么?”受小闺及岩仔影响,一直轻声说话的漂撇学长,听了这话忍不住恢复原来的音量并站了起来。“她还活着?那时候她还活着吗?”
“不,她死了。”小闺一脸不悦,似乎认为学长是在挑她语病;她的声音中带有恫吓之意。“只是我一时间误以为她还有气息,因为她发出奇怪的呻吟声……”
“那就是因为她还活着吧?活着才会呻吟啊!”
“学长,你什么都不知道嘛!尸体发出‘声音’是常见的事。”小闺难得像这样卖弄知识。“那是因为积蓄在腹腔中的空气外泄之故。尸体可是很吵的,你可以去问问护士;单人病房的病患过世时,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传出呜呜声,简直比鬼故事还要吓人。”
“那到底是因为尸体肺部的空气外泄,还是伤患所发出的濒死呻吟声,你应该分不出来吧!”
“不,我分得出来。”
“怎么分?你又不是护士。”
“我不是说过她死了吗?她的确死了,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小闺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巧妙地扯开论点;此时她的脸仿佛夜叉一样。“对,没错,我不是护士,眼前有人死了却一筹莫展。”
“我,我跟你说,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她死了,我回来时早死了,我根本没办法,真的真的没办法。”
“救,救护车!”漂撇学长判断再争论下去也没个结果,便开始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电话。“现在还不晚,总之先叫救护车——”
“别,别叫救护车!”
学长发现放在电话台上的话机,正要奔上前去,岩仔却劝阻了他。
“干,干嘛?”
“她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叫救护车也没用啊!”
“或,或许没用,那这种时候不叫救护车,也该报警……”
“就是不能报警啊!”
“为什么不行?发现有人死于非命时报警,是善良百姓的义务啊!”
“我懂,我非常懂,但还是要做这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你……”
眼前有个不知名的女子头破血流地躺卧在地这一状况,与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却被迫开车前来之事,漂撇学长虽然还糊里糊涂的,却也找出了两者间的关联性;他似乎不知道现在该错愕还是激愤,表情如五味杂陈。
“岩仔,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是想……”迟疑了数秒之后,岩仔毅然决定抬起脸。“请你们帮忙。”
“你要我们帮什么忙?”
“就是……帮忙把这个女人的尸体搬出这里。”
“你是认真的吗?”漂撇学长似乎认为自己一笑置之的话,还有机会把一切变成一个玩笑;但很遗憾地,他的笑容却是僵硬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拜托你们!”
“这是犯罪耶!”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我很冷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拜托你们的。”
“过来一下。”学长抓住岩仔的手臂,将他拉往厨具旁,并对小闺投以示好的笑容。“——抱歉,滨口,能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吗?”
“我就说嘛!”也不知道小闺究竟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只见她完全无视漂撇学长,连声痛骂岩仔是笨蛋。她开始闹脾气,连连跺脚。“要是你一开始就开车来,不就什么都结了?也不会搞得这么复杂!”
“滨口,一下下就好了。我想和这小子好好谈谈。”
“都是你的错,把一切都搞砸了,都是你的错!”
“我说,滨口啊——”
“你要怎么负责?到底要怎么负责?”
“滨口,”漂撇学长依旧挂着讨好笑容,不屈不挠地重复着。“一下下就好了。”
“我从来不知道,”小闺的齿缝间吐出了足以凶暴称之的气息,她总算转向漂撇学长。“学长是这么食古不化的人!”
小闺一面以清楚可辨的音量口吐怨言,一面鼓着腮帮子离开客厅。“差劲透顶!”
“——喂,岩仔。”
“对不起,”小闺身影一消失,岩仔便宛若从枷锁中解放一样,带着松口气的表情,突然开口道歉。“给学长和匠仔添这种麻烦。可是,我除了这么做,没有其他办法了——”
“该不会是她命令你这么做的吧?她叫你把那具尸体丢到别处去?”
“命令?没,没有这回事……”
“那就是她轻声细语诱惑你喽?”
学长似乎说中了,只见岩仔的脸涨得像个红色气球,只差没哭出来。
“一开始,她打电话到学长家时,我还不清楚状况。”为了缓解心中的羞耻,岩仔开始辩解:“小闺只是一直叫我开车去她家,而且还坚持要我立刻来。当然,我喝得这么醉,没办法开车;可是她好像很着急,所以我就立即搭计程车来这里了。”
“到这里为止还好,你没做错任何事。”
“可是,听她说完详细情况,我才恍然大悟,的确得准备车子,把尸体处理掉……”
“慢着!这里开始就错了!你在讲什么啊?怎么可以被她洗脑?这时候你应该告诉她,擅自把尸体转移现场是不折不扣的犯罪,会触犯遗弃尸体罪!”
“我懂,我都懂。可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别……”
“特别?哪里特别了?”
“因为小闺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就得出发啊!”
“你是指去佛罗里达的事?这也没办法啊,紧急事态嘛!只能取消机位,延期出发,联络瑞秋,告诉她计划有变。”
我一面听着两人争论,一面漫不经心地观察躺卧在地的女人;她身穿胭脂色的丝绸衬衫及有着大胆开叉的深灰色窄裙。
“可是,这件事和小闺无关啊!她一回家,那个女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我们也不是在怀疑她。可是不报警是另一回事,既然现场是她家,不管有没有关系,她都得接受问话啊!”
“所以学长,你听我说,就是这点麻烦。换句话说——”
“我知道她很倒霉,也很同情她。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啊!你说是不是?就和交通事故一样。”
或许只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女人才没穿裤袜,露出一双白净的裸足;但我却感觉有些不自然和不搭调,便开始环顾四周。
“小闺太可怜了,她那么期待……”
“喂喂喂,我又没说要她把这次的计划完全取消。她原本预定在瑞秋家呆一个月以上,对吧?就算晚一个星期过去,只要好好享受剩下的三个礼拜,不就得了?事情没那么严重。”
女人的身体旁有个大旅行箱,大概是小闺的行李吧!我发现有条灰色的裤袜宛如晾晒衣物一样挂在上头。
“可是那是案子在一周内解决的情况吧?要是到了九月还在调查呢?”
“就算案子没有解决,只要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警方应该就会判定她没有涉案了。”
裤袜里装了个怪东西,起先我以为是刷子,仔细一看,似乎是人类的毛发,长约五十公分,捆成一束,两端以橡皮筋圈住。
“没人能保证啊!说不定一直查不出结果,无法证明小闺没有涉案。”
“对,可是并不是完全无望啊!”
“还是不行。”
“为什么?”
“就算案子在两、三天内迅速解决,对小闺而言还是完蛋。只要一报警,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