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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
“不久,法庭上一阵骚动,那半私语半叹息的声音,成了一幕扣人心弦情节的序曲。
苍白瘦弱、凹陷的双眼还留着受过五天折磨的痕迹,摩顿先生靠在医生的臂膀上走进法
庭。摩顿太太没跟他一起来。”
“证人席上马上有人拿来一张椅子。法官说了几句客套的安慰话后,问他对于书面
证言里所说的话,有没有任何地方要补充的?摩顿先生回说没有,法官于是继续问:
‘好,摩顿先生,现在能不能请你看一下被告席,然后告诉我,你能认出那个把你带到
罗素屋,又把你打昏的人吗?’”
“病恹恹的摩顿先生慢慢把头转向被告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平静地回答:
“‘不是他,法官大人,他不是那个人。’”
“‘你很确定吗?’法官错愕地问道,而群众简直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发誓,’摩顿先生说。”
“‘你可以描述一下袭击你的人吗?’”
“‘当然可以。他黑黑的,肤色很黑;高高瘦瘦,眉毛很浓,又厚又多的黑头发,
留着短髭,他说的英文有轻微的外国口音。’”
“我告诉过你,嫌犯从头到脚是不折不扣的英国人。他红润的肤色是英国人肤色,
而他说的话也是百分之百的英国腔。”
“在此之后,这案子起诉的理由开始瓦解了。每个人都期待辩护过程高潮迭起,而
史基拿的律师马修·奎勒先生也没让这些期待落空。他有四个证人在场宣誓作证,说三
月十七日星期三早上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被告从布莱顿搭乘快车到维多利亚去。”
“爱德华·史基拿不可能分身有术,再加上摩顿先生的证词完全对他有利,法官于
是再度判定被告还押,等候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不过这次他获准以两位保证人各缴五十
英镑保证金的方式交保。”
4。一对无赖
“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
看到宝莉依然沉默困惑的样子,角落里的老人这样问。
“嗯——”宝莉回答得很迟疑:“我想,基本上那个所谓阿曼德·川蒙的故事是真
的。阿根廷号船难里他没有死,反而漂泊回家来勒索他的前妻。”
“你没有想到吗?至少有很明显的两点让这种推断无法成立。”
老人问,一面在细绳上打了两个大大的结。
“两点?”
“对。第一点,如果勒索的人是起死回生的川蒙伯爵,为什么他拿了一万英镑就满
足了?她是他合法的妻子,而且她拥有将近二十五万英镑的庞大财产,可以让他舒舒服
服过下半辈子。不要忘记,不论之后的摩顿先生向太太要钱的情况如何,真正的川蒙伯
爵在他们短暂的婚姻里要他太太掏出钱来,可从来不是难事。第二点,为什么他写给他
太太的信要用打字机打呢?”
“因为——”
“这一点,就我来看,警方没有好好发挥。根据我研究犯罪案件的经验,如果一封
信从头到尾都是打字的,这封信绝对是假的。模仿一个签名不太难,可是要模仿一整封
信的笔迹,那就困难多了。”
“那你是认为——”
“让我说下去!我认为,”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我们要把这案子的疑点找出来,
那些疑点其实很明显,很具体。第一,摩顿先生带着一万英镑整整失踪了四天,最后他
被人发现用绳索松松地绑在安乐椅里,嘴里还缠绕着一条围巾。第二,一个叫做史基拿
的人被控犯下这桩暴行。注意,摩顿先生虽然否认史基拿就是袭击他的人,因而为他做
了最佳辩护,可是却拒绝提出控告,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让他太太的名字和这案子有关联。”
“他早应该知道官方会为这个案子提出公诉。还有,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他和他描述
的一个皮肤黑黑的外国人在一起?”
“有两个证人看到摩顿先生和史基拿在一起呀!”宝莉辩说。
“对,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在西街看到他们;这样可以让爱德华·史基拿有时间赶上
九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又可以让他把罗素屋的大门钥匙交给摩顿先生。”角落里的老人
一本正经地说。
“乱讲!”
宝莉失声叫起来。
“我乱讲,是不是?”他说,使劲地扯他的细绳。“如果我肯定地说,一个人要确
定他绑架的人不会逃跑,他通常不会只用绳索松松地把他身体绑起来,也不会随便塞条
围巾在他嘴巴里,这样说是不是乱讲?警察真是白痴得难以形容。他们发现摩顿被松松
地绑在椅子上,稍微动动就可以挣脱,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想到,要这种恶棍坐在安乐椅
里,用几码长的绳子把自己绕几圈,然后把一条围巾环绕在自己脖子上,再把两只手臂
插进绳子里,才叫容易呢。”
“可是像摩顿先生这样身分地位的人,为什么要要这样奇怪的把戏呢?”宝莉不解
地问道。
“啊,动机问题!你总算想到了。我不是老跟你说吗?要找出动机来!好,摩顿先
生的身分地位是什么?他是个拥有二十五万英镑有钱女人的丈夫,可是没有她同意,这
些钱他一毛也碰不到,因为决定权全在她;而且,在她早年犯下大错,后来被遗弃的痛
苦教训之后,她无疑把荷包看得很紧。摩顿先生后来的生活,证明了他有某些花费,并
不全然是正当的嗜好。有一天,他偶然发现了阿曼德·川工蒙伯爵的旧情书。”
“然后他就布下计划。他用打字机写了一封信,模仿那位已成过往的伯爵的签名,
然后等候机会。鱼儿真的上钩了,他拿到一点零星小钱,而计划成功让他胆子大了起来。
他四处寻找一个同谋,这人要聪明、不择手段,还要贪心,最后他选到了爱德华·史基
拿,搞不好他是他年少轻狂时的哥儿们也不一定。”
“他们的计划很缜密,这你不得不承认。史基拿租下罗素屋的房间,花一段时间观
察房东太太和女仆的作息和生活习惯。然后,他把警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
到西街去和摩顿先生碰面,然后在袭击之后明显失去踪影。就在这个时候,摩顿到罗素
屋去。他走上楼梯,在房里大声说话,然后为他演出的戏做周全的准备。”
“是吗?他几乎饿死了呢!”
“这个,我敢说,一定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一定是这样想的:查普曼太太或是女
佣很快就会发现他,把他救出来。他本来只想看起来有点昏迷的样子,所以刚开始安静
忍受二十四小时饥饿。可是兴奋和缺乏食物使他筋疲力竭,这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过了二十四小时,他变得晕眩难受,昏过一阵又一阵,根本无力求救。”
“不过,他现在又恢复健康了,把十足的大坏蛋角色演得尽善尽美。他辩称他的良
心不允许他和一个第一任丈夫还活着的女人住在一起,于是在伦敦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只在下午去看他在布莱顿的太太。可是,不久之后他又会厌倦他的单身汉生活,还会回
到他太太身边。而且,我敢保证,永远不会再有人听到川蒙伯爵的消息了。”
那天下午,角落里的老人留下宝莉·波顿小姐和几张相片走了。相片里那两个乏味
庸俗,看来安分老实的人——摩顿和史基拿,如果真如那个老稻草人推测的一样,倒真
是逍遥法外的一对最佳无赖搭档。
总督公园谋杀案
1。野兔林俱乐部
在角落里与另一个人面对面谈话,宝莉·波顿小姐现在已经很习惯了。每次她到咖
啡店来,老人永远穿着抢眼的格子呢西装,坐在同一个角落里。他很少对她道早安,而
且在她出现之后,一定会紧张兮兮地开始玩弄被扯得破烂、又打满了结的细绳。
“你对总督公园谋杀案有兴趣吗?”
有天他这样问她。
宝莉回答他,说她已经忘了这件谋杀案的大部分细节,可是它在伦敦某些高级社交
圈里所引起的骚动和不安,她却都还完全记得。
“尤其是跑马场和赌场里,你的意思是这样吧。”老人说:“所有和这件谋杀案扯
得上关系的,不管是直接或间接相关,都是通常被称作社交人士或是高等游民的那种人,
而这案子里所有的丑事都绕着汉欧佛广场上的野兔林俱乐部打转,那伦敦最时髦的俱乐
部之一。”
“野兔林俱乐部基本上是个赌场,要不是发生了总督公园谋杀案,让里头的勾当曝
了光,警方恐怕永远都不会‘正式’知道。”
“我敢说你一定知道这块安静的广场,它位于坡特蓝街和总督公园的中间,南端部
分被称为新月公园,东西两端就各自叫做东、西公园广场。交通繁忙的玛莉里邦大道直
接穿过这块大广场和它漂亮的花园,不过在这条大路底下有个隧道和花园连接;当然你
一定还记得,那时广场南边的地铁车站还没计划兴建呢。”
“一九○七年二月六日晚上雾很大,可是住在西公园广场三十号的艾隆·柯恩先生,
在野兔林俱乐部的赌台上大赢之后,终于口袋里揣着大把钞票在凌晨两点钟独自走回家。
一个钟头以后,西公园广场的大部分居民都在安睡中被街上一阵激烈的口角声惊醒。大
家听到有个声音生气的大叫大嚷了一两分钟,紧接着是一阵‘警察’和‘杀人啦’的狂
叫,跟着两声枪响,之后就什么声音也没了。
“雾很大,你一定也有经验,要在浓雾里追踪声音的来源是很困难的。才过了不到
一两分钟,在玛莉里邦大道街角站岗的F18警官就到达了现场,他早已吹哨通知了所有
听得到哨音的伙伴,现在自己在雾中摸索前进。附近的居民也帮着他找,他们站在高窗
上向警官大叫,几乎从窗里掉出来。可是他们指的方向并不一致,反而让警官愈来愈搞
不清方向。”
“‘警官,在栏杆旁边!’”
“‘在大道上面一点。’”
“‘不是啦,下面一点。’”
“‘在行人道的这一边,我确定。’”
“‘不是,在那一边。’”
“终于来了另一位警官。警官F20从北端转进西公园广场,绊到一个人的身体,几
乎跌倒。那个人的头靠着广场栏杆,躺在人行道上。这时已经有好些人从房子里跑出来,
好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警官把牛眼灯的强光照向那可怜人的脸上。”
“‘看起来像是被勒死的,是不是?’他吞吞吐吐地对他的伙伴说。”
“他指着那人肿胀的舌头、快掉出眼窝的眼珠子和充血发紫、几乎快变成黑色的脸
孔。”
“这时候旁观群众里有个比较胆大的,好奇地偷偷看了一眼死者的脸。他惊声叫起
来:‘啊,他是……是住在三十号的柯恩先生!’”
“他一提起这个街坊邻居熟悉的名字,就有另外两三个人走近来,对着被害人扭曲
得可怕的脸仔细瞧。”
“‘没错,他是我隔壁的邻居。’艾立森先生说,他住在三十一号,是个律师。”
“‘晚上这么大的雾,他到底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而且还是走路来的。’有个人
问。”
“‘他通常回家都很晚。我猜想他是城里某个赌博俱乐部的会员。我敢说他一定是
招不到马车载他回来。听着,我对他认识不多,只是点头打过招呼而已。’”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