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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的债务以及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却化为泡影,那就好了。”
“那一天布罗基斯比伯爵平静地把古文件正本拿给他弟弟看,让他明白他所有的希
望都是枉费心机。天知道他靠着这个申诉案欠下多少债务,做了多少承诺,又借了多少
钱,难道只是个浪漫的幻想?他往前看,什么都完了!哥哥和他交恶、婚事也许告吹,
事实上,整个生命都毁了。”
“或许他对布罗基斯比伯爵反感很深,可是对于那诳骗他、引他落人无助泥沼的人
更是痛恨,极端而致命的痛痕,这并不算奇怪吧?也许罗伯特还欠贝丁费尔德一大笔钱,
那位律师以丑闻等等相威胁,要他以高利贷还钱。”
“把整件事情想想看,”他又说:“然后告诉我,你还能找到比‘杀了这个仇家’
更强的动机吗?”
“可是你说的——那是不可能的。”
宝莉倒抽了一口气说。
“请容我这样说,”他说;“那是非常可能的——非常简单容易。晚餐后只有这两
个人在罗伯特的房间里。你,代表群众和警方,说贝了费尔德离开一个半小时后又回来
杀他的当事人。我说呢,那天晚上九点钟被杀的,是那个律师,而罗伯特,这个完蛋又
无望的破产人才是凶手。”
“那——。”
“对,当然,你现在记得了,因为我已经把你带到正确的方向。死者的身体和脸部
被打得稀烂,让人根本辨识不出来。这两个人一般高,只有头发没办法毁迹,可是两个
人的头发颜色又相近。”
“然后凶手开始替被害人穿上他的衣服。他非常小心,把自己的戒指套在死者的手
指上,把自己的表放到口袋里。这是很恐怖,可是又很重要的工作,而且做得很彻底很
好。然后他自己穿上被害人的衣服,最后披上披肩,戴上便帽,趁着大厅里都是人的时
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他找了一个信差去拿贝丁费尔德的大旅行箱,然后搭夜快
车离开了。”
“可是他十点钟又回到城堡饭店。”宝莉极力争辩:“多危险呀!”
“危险?对,可是又多聪明呀!你想,他是布罗基斯比伯爵的双胞胎弟弟,既是双
胞胎,总是有点像。他想装死,假装已经被某个人杀死,是谁杀死的无所谓,他真正的
用意是酒把灰在警方的眼里,而他也成功达成了报复的愿望。或许,他想确定现场没有
遗漏什么,想确定那具除了衣服,整个都被打烂得无法辨识的尸体,会让每个人看到都
以为是罗伯特,而真正的的罗伯特却从这个旧世界里永远消逝,到一个新天地重新开始,
谁知道呢?”
“你必须时时想到这条绝无例外的法则:凶手总会重游犯罪现场,即使只是一次。”
“命案发生已经两年了,提摩西·贝了费尔德律师还是没找到,我可以向你保证,
绝对不会找到他的,因为他的平民之躯正埋在布罗基斯比伯爵家族的贵族墓穴里呢。”
宝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人已经走了。那些脸孔,提摩西·贝丁费尔德的,布罗
基斯比伯爵的,还有罗伯特的,像是在她眼前舞动,嘲笑她因为这些脸而陷入无可救药
的迷惑中。然后所有的脸都消失了,或者说变成一个高瘦、像鸟般的脸孔,鹰钩鼻上是
骨边眼镜,下面是一个狂野而粗鲁的笑。依然迷惑,也依然怀疑的宝莉,终于付了她俭
省的午饭钱,也离开了咖啡店。”
柏西街神秘的命案
1。寂寞的管家妇
为了角落里的老人,宝莉和李察·佛毕学先生有过多次争吵。老人本身似乎远比他
分析推论的任何罪案都来得有趣、神秘。
迪克还认为,宝莉现在余暇时待在那家咖啡店的时间,比以前陪他的时间还多,他
把这想法用闷闷不乐的愚蠢神情告诉了她,那是一种男性吃醋时绝对会显露,可是又不
肯承认的表情。
宝莉喜欢迪克吃醋,可是她也很喜欢咖啡店里的那个老稻草人。所以虽然常常对迪
克做了些并不具体的承诺,她还是本能地游荡到诺福克街的店里,只要角落里的老人愿
意开口多久,她就喝多久的咖啡,日复一日。
一个特别的午后,她怀着目的走进咖啡店,希望能让他谈谈他对柏西街欧文太太神
秘死亡一案的看法。
她对这件事一直感到兴趣和疑惑。她和佛毕学先生为了这个谜团最可能的三种解答,
争辩过无数次——意外死亡?自杀?还是谋杀?
“显然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杀。”老人面无表情地说。
宝莉根本不觉得自己讲过话。这个人能看透她的思想,多么不可思议的习惯!
“那么,你认为欧文太太是被谋杀的。你知道谁杀了她吗?”
他笑了,而且拿起那条解答谜题时一向玩弄于指掌间的细绳。
“你想知道谁杀了那个女人?”他终于开口问了。
“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宝莉回答。
“我没有看法。”他面无表情地说:“不可能有人知道谁杀了那个女人,因为从来
没有人见过杀她的人。这个单独犯案,手法聪明利落,让警察大捉迷藏的神秘人物,没
有人可能对他描述分毫。”
“可是你一定有自己的推断。”她很坚持。
这可笑的老人对这件事的冥顽不灵惹火了她,于是她想用激将法。
“事实上,我想你以前说‘绝对没有谜案这回事’,毕竟不是放诸四海皆准。谜案
还是有的,柏西街命案就是,而你也像警察一样,没办法猜透。”
他扬起眉毛,瞪着她看了一两分钟。
“你得承认,除了苏俄外交,这个谋杀案是件最漂亮最聪明的杰作。”他带着一阵
神经质的笑声说。“我必须这么说,如果我是法官,要我对犯下这起谋杀案的人判处死
刑,我是做不来的。我会很有礼貌地请求那位先生加人我们的外交部——我们需要这种
人。整个命案的场景真的很艺术,正好符合它的背景——托庭汉法院路上,柏西街的鲁
冰思艺术学院。”
“你可曾注意这些学院?他们名义上是艺术学院,实际上只是街边一栋房子里的一
排房间,窗户稍微大一点,因此白天由这些满是灰尘的窗子里会多透进来五时灰仆仆的
阳光,这些也都算进了租金内。一楼是订购室,展示一些彩色玻璃作品;后面是工作室;
二楼梯台上有个小房间是分给管家妇住的,供应瓦斯煤炭,每星期十五先令的工资,以
这样微薄的收人来支付她打扫清洁,把整栋房子维持得大致像样。”
“欧文太太是艺术学院的管家妇,她是个沉默端庄的女人,靠着微薄的薪资和穷哈
哈的艺术家们给她的零头小费——多半少得可怜——勉强糊口,而她为他们做些学院里
里外外的家务杂事作为回报。”
“不过,欧文太太的薪资虽然不多,可是很固定,而且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她和她养的白鹦鹉靠薪水过活,而所有的小费只存不花,这样过了几年,也攒成了一个
不坏的小帐户,在伯克贝克银行里生利息。这个小帐户累积成一笔不小的数目,因此这
位节俭的寡妇——或许是老处女,没有人知道她究竟结过婚没有——被鲁冰思学院里的
年轻艺术家们称为有钱太太,不过这是题外话。”
“除了欧文太太和她的鹦鹉,没有人睡在房子里。学院规定,晚上房客离开各自的
房间后,他们要把钥匙还到管家妇的房间去。这样隔天大早她才能打扫房间和楼下的订
购室,生起炉火,再把煤炭搬上去。”
“平日第一个到学院的人,是玻璃工房的领班。他有大门钥匙,自己进来后,他要
再把靠街的大门打开,好让其他的房客和访客进来,这是这儿的规矩。”
“通常当他早上九点到达学院的时候,他会看到欧文太太上上下下忙着工作,而他
也常常会和她聊上几句,谈谈天气之类的。可是二月二日早上,他没看到欧文太太,也
没听到她的声音。但工作室都整理过,炉火也生好了,他猜想欧文太太今天比平常早做
完了事,就没有再多想。学院的房客一个个到了,那一天很快就过去,没有人注意到管
家妇一直没有出现。”
“前一天夜晚非常冷,白天天气更糟,外面刮着刺骨的东南风,晚下的雪在地面堆
得厚厚的。到了下午五点钟,这昏暗冬日里的最后一线阳光也消失了,画会会员把调色
盘和画架收好,准备回家。最早离开的是查尔斯·皮特先生,他把他的画室锁上,然后
像平常一样,把钥匙拿到管家妇的房间。”
“他才刚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两扇窗户都开得大大的,浓密的雨雪重重地打
进房里,地板上已经铺上一层白色地毯。”
“这时房里已经半暗,最初皮特先生什么也没看到,可是本能地觉得出事了。他划
了一根火柴,眼前呈现出这桩神秘惨剧可怖的景象,这惨剧就此搅得警察和社会大众一
团迷乱——欧文太太脸部朝下,身穿睡衣俯在地板上,身上已被飘进来的雪花覆盖了一
半,裸露在外的双足和双手已经变成深紫色;而躺在房间角落里的白鹦鹉,身躯已经僵
硬,在冷风里蜷成一团。”
2。自杀?他杀?
“最开始,大家只是传言,这个可怕的意外是由于难以解释的粗心所造成的,侦讯
庭上对这项疏失的证词或许有助于说明。”
“当时送医院已经太晚了,那可怜的女人确已死去,是在她房里活活被冻死的。经
过进一步验尸,发现她脑后受了重击,使她在洞开的窗户边昏倒,无法求救。零下五度
的温度做了帮凶。探长郝威尔发现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个铁做的瓦斯托架,完全和欧文太
太脑后的瘀伤处一样高。”
“可是没过几天,群众的好奇心又被几个耸动的报纸标题挑起。如何制造新闻,这
些一份只卖半便士的晚报可是知道得最清楚——‘柏西街神秘命案’、‘自杀?他
杀?’、‘惊人内幕——离奇的发展’、‘造成轰动的逮捕行动’等等。
“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的:在侦讯庭上,一些和欧文太太生活有关的怪现象被揭
露出来,使得一位良好家庭出身的年轻人被逮捕,罪名和那可怜的管家妇的惨死有关。”
“话说重头,她的生活过去一直很平凡,单调而规律,可是最近似乎变得多彩多姿
而兴味十足。所有认得她的证人都同意,从去年十月起,这个诚实可靠的女人改变了许
多。
“我正好有一张欧文太太的相片,是她还没有改变,还过着平淡无奇日子的时候照
的。对于她这位可怜人来说,这个大转变却酿成了大祸。”
“这就是活着的她,”滑稽的老人把照片放在宝莉面前,继续往下说,“端庄,平
凡,无趣,就像许多女人一样。你会承认,那不是能对任何年轻人造成诱惑,或是能使
他犯罪的一张脸。”
“可是有一天,欧文太太,对,就是这位沉静端庄的欧文太太,在下午六点钟盛装
出门,她头戴一顶华丽的软帽,穿着镶有仿羊皮花边的大罩袍,袍子前头稍微敞开,露
出纯度甚高的金坠子和链子。所有鲁冰思艺术学院的房客看到她都吃惊得不得了。”
“轻浮的画会会员瞄准这个女人,冒出许多批评、暗示和嘲笑讽刺。”
“从那天起,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