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这一天的工作安排。
一眼看去,雷蒙似乎从上到下棱角极为分明——这也符合波洛“对称”的要求。
但并不是说赫尔克里·波洛那份对几何图形精确的热爱会扩展到女人身上。相反,在这
方面他是很传统的。他有着大陆人所共有的对曲线的偏爱——或者说是对妖烧曲线的偏爱,
他觉得女人就该有女人的味道,他喜欢花哨的、浓妆艳抹且极具魅力的女人。曾经有位俄罗
斯伯爵夫人……但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年轻时的一些可笑之举。
但他从来没把雷蒙小姐当做女人来看待。她像台机器——一台精密的机器。工作效率之
高达到了让人吃惊的程度。
她今年四个八岁,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没有什么浪漫的打算。
“早晨好,雷蒙小姐。”
“早晨好,波洛先生。”
波洛在办公桌前坐下后,雷蒙小姐就把一大早送来的邮件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他面前,然
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手中已备好了记事簿和纸。
但今天波洛却稍稍打破了常规。他带来一份早报,正饶有兴趣地浏览着。他的目光停留
在一条极为醒目的新闻标题上:西班牙箱子之谜“我想你读过早报吧?雷蒙小姐。”
“是的,波洛先生。日内瓦方面没什么好消息。”
波洛摆了摆手避开了这个话题。
“西班牙箱子,”他调侃道,“雷蒙小姐,你能告诉我究竟什么是西班牙箱子吗?”
“我想它大概是起源于西班牙的一种箱子,先生。”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你有没有什么独到见解呢?”
“我想这大约是在伊丽莎白时期发明的。箱子硕大且带有大量的铜饰物,如果保存完好
且精心擦拭的话倒像是装饰品。我的妹妹买了个降价的箱子当衣柜用,很好看。”
“我想在你任何一个姐妹家,家具一定都保存得很好。”
波洛边说边略带恭敬地向前欠了欠身。
雷蒙小姐悲哀他说现在的仆人们似乎不知道什么叫“使劲儿擦拭”。波洛一愣,但决定
不再进一步询问那个古怪的词“使劲儿擦拭”的含义。
他又低头看起了报纸,研读着几个名字:里奇上校,克莱顿先生和夫人,麦克拉伦将
军,斯彭斯先生和太太,对他来说从这些名字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包含着人性的普遍
特点:仇恨、热爱、胆怯、嫉妒。这些展现在波洛面前就像一幕剧,他自己是观众,而不是
其中的演员,他还真想在其中演一个角色。六人参加晚宴,举办晚宴的厅里摆着一个西班牙
箱子。他们兴致勃勃地聊着当前的热门话题,吃着丰盛的自助餐,伴随着留声机传出的美妙
乐曲翩翩起舞。第六个人却死了,死在那个西班牙箱子中……“啊,”波洛想,“我亲爱的
朋友——黑斯廷斯一定会感兴趣的!他对这会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推断呢?他会说些什么
不伦不类的不合身份的话呢?啊,这个老黑斯廷斯,我倒想他了……不过……”他看看雷蒙
小姐,叹了口气。雷蒙小姐机敏地看出波洛并没有口述指示的心情,就打开打字机随时听命
打些未复的信件。没有什么事情能使她感兴趣,即使装有尸体,令人恐惧的西班牙箱子这样
的事件也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波洛又叹了口气,低头看看报纸上登出的那张脸。报纸的制版技术还不是很高,这张相
片模糊不清——但这张脸……克莱顿太太——被杀者之妻……波洛的心陡地一动,他把报纸
推给雷蒙小姐。
“看,”他说。“看这张脸。”
雷蒙小姐顺从地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波洛。
“雷蒙小姐,你认识她吗?这是克莱顿太太。”
雷蒙小姐拿起报纸,随意扫了一眼报纸上的照片,然后说道:“她有点像我住在克罗伊
登希思时我们银行经理的妻子。”
“很有意思。”波洛说。“如不冒昧的话,给我讲讲你们银行经理妻子的故事。”
“好吧。但这并不是一个让人听起来愉快的故事,波洛先生。”
“我想它也不能是。请讲吧。”
“那时有很多关于亚当斯太大和一位年轻艺术家的流言蜚语。后来听说亚当斯先生开枪
自杀了,但亚当斯大太并不想嫁给那个艺术家,这个艺术家就喝了毒药……但还是被抢救过
来了。亚当斯太太最终嫁给了一个年轻的律师。我敢断定那之后麻烦也不少,只是我们不久
离开了克罗伊登希思,从此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赫尔克里·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漂亮吗?”
“嗯……倒不是你说的那种漂亮……但她却很有魅力,有某种……”“说得好。她们这
种人所具有的魅力是什么呢……这些迷惑世人的美人——特洛伊的海伦、埃及女王克娄巴特
拉等等。”
雷蒙小姐在打字机上插了一张纸说道。
“波洛先生,说真的,我从来未想过这类的事。对我来说这愚蠢可笑。如果人们都恪尽
职守而不去无聊地为这些事伤脑筋的话会感觉更好些。”
就这样发泄完人性的弱点与怒气,雷蒙小姐的手指在打字机上飞快地跳跃着,不耐烦地
等待着她的工作。
“你这么想。”波洛说,“在这个时候你渴望工作。但是你的工作,雷蒙小姐,不只是
记录我的信件,整理资料,处理我的电话,给我打回复信件……所有这些你做得很出色,我
很满意,也很尊重你的劳动。但我个人认为,我不仅需要处理文件,更重要的是和人打交
道。因此,在这方面我也需要帮助。”
“好的,波洛先生。”雷蒙小姐恢复常态说道,“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如果你能把今天早晨所有报纸对这件事的报道还有晚报简讯
汇总一下,把大体情况写下来,我会感到很高兴的。”
“好的,波洛先生。”
波洛回到起居室,苦笑了一下。
“这真是个可笑的反差,”他自语道,“在我亲爱的朋友黑斯廷斯走后来了雷蒙小姐,
这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哪,简直不敢相信。亲爱的黑斯廷斯把工作看成乐趣,他会在屋子里
踱来踱去地高谈阔论,给每个细节都加以丰富的联想与推测,相信报纸上写的每一句话都是
福音。而我可怜的雷蒙小姐,却对此毫无兴趣!”
恰好此时雷蒙小姐拿着打出来的一页纸走了过来。
“波洛先生,我弄到了你要的信息。但恐怕并不十分可信,各家报纸在论述时说法不
一,其准确性最多只能有百分之六十。”
“这可能是个保守的估计。”波洛咕哝着,“谢谢你,雷蒙小姐,给你添了麻烦。”
有关事实虽带有很强的感情色彩,但情节却很清晰。查尔斯·里奇上校,一个富有的单
身汉,邀请他的一些朋友到他的公寓参加晚宴,这些朋友包括克莱顿先生和大太、斯彭斯先
生和大太还有麦克拉伦将军,麦克拉伦将军是里奇和克莱顿夫妇的老朋友了,而稍年轻的一
对斯彭斯先生和大太是新结识的,阿诺德·克莱顿在财政部工作,杰里米·斯彭斯是个小公
务员。里奇上校四十八岁,阿诺德·克莱顿五十五岁,麦克拉伦将军四十六岁,杰里米·斯
彭斯三十六岁。据说克莱顿太太比她的丈夫小几岁。其中有一个人没能参加宴会。克莱顿先
生接到电话要去苏格主办理紧急公务,大约乘八点十五分的火车离开国王十字街。
晚宴像所有的宴会那样进行着,大家好像玩得很开心。
这既不是疯狂的晚会也不是醉生梦死的狂宴。大约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宴会结束,四位客
人一同离去井搭乘了同一辆出租车,麦克拉伦将军第一个在他的俱乐部门前下了车,接着玛
格丽特·克菜顿在离斯隆街下远的卡迪根公园下了丰,斯彭斯夫妇径直回了切尔西的家。
第二天早晨,里奇上校的男仆威廉·伯吉斯发现了那令人可怕的一幕,他并不住在上校
家。他一大早就赶到了上校的住处以便收拾起居室,然后叫里奇上校吃早餐。在清扫时,伯
吉斯吃惊地发现西班牙箱于下浅色的垫子上有一大块浸脏了。好像脏物是从箱子里流出来
的。他就掀开箱盖向里面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看到了克莱顿的尸体。克莱顿的脖子
被刺中,血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伯吉斯定了定神,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便冲出房间跑到街上,叫过来附近的一名警
察。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大致情况,但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报道·警察局马上把这一消息告知
克莱顿太太,听到这一消息,克莱顿太太晕死过去。她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她最后
一次见到丈夫是在前一天晚上六点多钟。他气哼哼地回到家里,一问才知道因为他要去苏格
兰处理有关他的财产的紧急事务。他告诉妻子自己去参加宴会,然后接了电话去了趟俱乐部
和麦克拉伦见了面,两人喝了点酒。克莱顿又提起那件使他不愉快的事,后来他看了看表说
在他去庭斯克罗斯时顺路去里奇上校家解释一下,他打过电话,但电话线路好像出了故障。
据威廉·伯吉斯说克莱顿先生大约七点五十五分到达上校家,不巧里奇上校出去了。伯
吉斯说主人一会儿就回来。建议克莱顿先生进来等一会儿。克莱顿说他没时间了。
但可以进去留张条子。他解释说他要去国王十字街赶火车刚好路过这儿。伯吉斯把他领
进起居室就回到厨房为晚宴做准备。他没听到主人回来的声音,但十分钟后里奇上校到厨房
里看了看,让伯吉斯快去买盒土耳其香烟,这是斯彭斯太太最爱抽的烟,伯吉斯出去买回烟
送到起居室。发现克莱顿先生不在,也没有多想,以为他一定是去赶火车了。
里奇上校的叙述很简单。当他回到家中时并没有看到克莱顿先生,也不知道克莱顿先生
曾来过,也没有见到纸条,他得知克莱顿先生去了苏格兰是在克莱顿太太和其他人来到后听
说的。
晚报上还添加了两条消息报道:克来顿太太醒过来后就离开了卡迪根加登的家。有人看
到她在朋友家。
第二条报道还插入最新消息:查尔斯·里奇被指控谋杀阿诺德·克菜顿,已被拘留。
“事情就是这样的。”波洛抬头看了看雷蒙小姐说。“里奇上校被捕是意料之中的,但
这个案件可谓精彩之极,很精彩!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想这类事是时有发生的,波洛先生。”雷蒙小姐毫无兴趣地敷衍道。
“哦,当然了!每大部有这类事发生,或者说几乎每天。
但通常这类事都一目了然……尽管都很不幸。”
“这自然是个不幸的事件。”
“被一刀杀死并被藏到西班牙箱子里。这对于死者来说是不幸的……的确是这样。但我
说这案件很精彩,是指里奇上校精彩的表演。”
雷蒙小姐略带厌恶他说道:“可以看出里奇上校和克莱顿大太是很亲密的朋友……这只
是一种猜测而没有被证实,因此不包括在我的报告中。”
“‘你说得很对。但这是第六感觉。就这些?”
雷蒙小姐毫无表情。波洛叹息着想起他那联想极为丰富的朋友黑斯廷斯。和雷蒙小姐讨
论案情比登天还难。
“让我们想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