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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法希盯着这位年轻女人看了一会儿。“好极了,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请你告诉我,雅克·索尼埃为什么非要那样做?他到底想说什么?这表示什么?”
她耸耸肩。“什么也不表示。问题就在这儿。它只是一个极简单的密码玩笑。这正如把一首名诗的词重新随机打乱看看是否有人能辨认出这些词有什么共同之处一样。”
法希威胁性地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脸离索菲的脸只有几英寸远。“我真希望你能给出一个比那更令人满意的解释。”
索菲也同样倾斜着身子,本来温柔的面孔变得异常严峻。“局长,鉴于你今夜在此的窘境,我本以为你或许乐意知道雅克·索尼埃或许在和你玩个游戏。看来,显然你不喜欢这个解释。我会告诉密码部主任你不再需要我们的服务。”
说完这些,她转身往她来的方向走了。
法希呆住了,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之中。她疯了吗?索菲·奈芙刚刚重新解释过“职业自杀”。
法希又转向兰登。兰登还在认真听电话留言,看起来比刚才更焦虑。美国大使馆,贝祖·法希讨厌很多东西,但没有比美国大使馆更令他恼火的了。
法希和大使经常在涉及双方的事情上较劲———最常见的“战场”是在对美国游客的执法问题上。几乎天天法国司法警察都会逮捕私自拥有毒品的美国留学生、勾引雏妓的生意人、偷窃或毁坏财物的游客。在从法律上来讲,美国大使馆可以干预并将犯罪的美国公民引渡回国,而在美国他们只受到些轻描淡写的惩罚。大使馆总是把犯罪的美国人引渡回国。
这是阉割司法警察,法希总是这样说。《巴黎赛事》最近曾登载了一幅漫画,把法希描绘成一条狗,它试图咬一名美国罪犯,可是够不着,因为它被拴在美国大使馆。
今夜可不是这样,法希这样告诉自己。今天我会是个大赢家。
兰登挂上电话后显得很不自在。“一切都好吗?”法希问。兰登微微地摇摇头。
从国内传来的坏消息,法希想。他在拿回手机时注意到兰登在微微冒汗。
“一个事故,”兰登表情不自然地看着兰登说,“一个朋友……”他犹豫了一下。“我明天一大早就得飞回国内。”
法希一点也不怀疑兰登脸上的震惊之情是真的,但他还有另一种感觉。他感觉到好像这个美国人的眼里有一丝不愿流露出来的恐惧感。“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法希边说边密切地观察着兰登。“请坐。”他指向大画廊内供人站在上面看画的长凳。
兰登茫然地点点头,迈步朝长凳走去。他停了下来,显得越来越不知所措。“事实上,我想用一下洗手间。”
法希皱起眉头,对这种拖延有些不悦。“洗手间。当然,咱们休息几分钟吧。”他指向身后他们刚才走过的走廊。“洗手间在后面,在馆长办公室方向。”
兰登犹豫了一下,指向大画廊另一端说:“我想,那边的洗手间近得多。”
法希意识到兰登说得对。他们已经走过大画廊三分之二的距离,大画廊尽头有两个洗手间。“我陪你好吗?”
兰登摇头。他已经往画廊更深处走去了。“不必了。我想我得单独在那儿呆上几分钟。”
法希对兰登要独自沿着走廊走下去倒不恼火,他很放心,因为他知道大画廊那一端是死路一条,没有出口。大画廊惟一的出口在另一端———他们刚刚钻过来的那个门。虽然法国消防法要求像这么大的空间必须有好几个楼梯井,但当索尼埃启动安全防护系统后,那些楼梯井就自动封闭了。就算安全防护系统现在被解除,打开楼梯井,那也没关系 —— 那些外边的门一旦打开,就会弄响警报,门就会被司法警察守卫起来,兰登不可能在法希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
“我得回到索尼埃先生的办公室呆一会,”法希说,“请直接来找我,兰登先生。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讨论。”
兰登静静地挥一下手,消失在黑暗之中。
法希转身气哼哼地朝相反方向走去。到铁栅处,他从底下钻了过去,出了大画廊,径直沿大厅气冲冲地冲向设在索尼埃办公室的指挥部。
“谁批准让索菲·奈芙进来的?”法希咆哮道。
科莱先生回答道:“她告诉外面的警卫说她已破译了密码。”
法希四处打量了一番。“她走了吗?”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走了。”法希望了望远处阴森森的走廊。索菲显然没情趣停下来和她在外出路上碰到的其他警官聊天。
一时间,他考虑要呼叫入口处的卫兵,告诉他们在索菲离开卢浮宫之前把她拖回到指挥部来。但又一想,他放弃了这个念头。那只是他的大话……想要说了算。他今晚够烦的了。以后再找奈芙算账,他这么说,心里已经想着要炒她鱿鱼了。
法希把索菲抛到脑后。他盯着索尼埃桌子上的武士小雕像看了一番。过一会他转向科莱问:“他还在吗?”
科莱急忙点头并把手提电脑转向法希。一个红点在地板图饰上分明地显现出来,在标有“公共厕所”的房间有条不紊地闪烁着。
“很好,”法希说。他点燃一支香烟大步走进大厅。
“我得打个电话。要确保兰登不能去除洗手间之外的其他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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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罗伯特·兰登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长廊尽头走去,他感到头重脚轻。索菲的电话留言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在长廊的尽头,亮着灯的牌子上有国际通行的用来标示卫生间的线条人物,他沿着这些指示牌走过一系列迷宫一样的分隔区。这些分隔区一面展示意大利画作,同时也把洗手间遮藏于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兰登找到男卫生间的门,进去打开了灯。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他走到水盆旁往自己脸上溅冷水,想使自己清醒些。刺眼的灯光从光滑的瓷砖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卫生间里一股氨味。他擦手时,卫生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吓得急忙转过身。索菲·奈芙进来了,她绿色的眼睛里闪着担心和恐惧。“谢天谢地,你来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兰登站在水盆旁,疑惑不解地望着中央司法警察的密码破译员索菲·奈芙。几分钟前,兰登听了她的电话留言,认为这位新来的密码破译员一定是脑子不正常。然而,他越听越觉得索菲·奈芙语气恳切。“听到留言后,千万不要有什么反应。只管冷静地听。您现在处境危险。请严格遵守我的指令。”兰登虽然将信将疑,但他还是决定严格按索菲建议的那样做。他告诉法希留言是关于国内的一个受伤的朋友。后来他又要求使用大画廊尽头的卫生间。
索菲此刻站到了他面前,因为折回到卫生间的缘故,她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在日光灯下,兰登惊异地发现她强有力的气息实际上是从那极温柔的嘴唇和鼻孔里散发出的。只是她目光锐利,这些五官的组合使人想起雷诺阿的多层肖像画……罩着纱,但又依稀可见,大胆开放却又保留着一层神秘。
“我刚才想提醒您,兰登先生……”索菲开始说话,不过还是上气不接下气,“你被秘密监视了———在严密监视之下。”说话时,她有口音的英语在贴着瓷砖的墙上有回声,使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但是……为什么?”兰登追问道。索菲已经在电话留言里向他解释过了,但他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因为,”她向前迈一步说,“法希把你列为这个谋杀案中的首要嫌疑犯。”
兰登听到这话后愣住了,但那听起来太荒谬了。索菲讲,兰登今晚并不是作为一个象征符号学家而是作为嫌疑犯被召进卢浮宫的。这是中央司法警察当前最喜欢使用的一个审讯方法。嫌疑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监视。这种秘密监视是一种巧妙的骗局。警察若无其事地把嫌疑犯邀请到犯罪现场和他面谈,希望嫌疑人紧张失色,无意中暴露自己的罪行。
“掏掏你上衣的左衣袋,你就能找到他们监视你的证据。”索菲说。
兰登突然感到一股恐惧从他心头升起。掏掏我的衣袋?听起来像某种低劣的咒语。
“你掏掏呀!”
兰登满腹狐疑地把手伸进花格呢上衣的左衣袋——他从未用过这个衣袋。他在里边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你到底指望得到什么?他开始怀疑索菲是不是真的疯了。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指头碰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又小又硬。兰登用手指把那小玩意儿捏了出来,惊恐地盯着它。那是一个金属的、纽扣状的小圆盘,大约和手表电池那般大小。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东西。“这是?……”
“全球卫星定位跟踪器,”索菲说,“它能不停地把它的位置传输给中央司法警察可以监控的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在全球任何地方,它的误差不会超过两英尺。他们已经把你拴在这个电子绳索上了。去酒店接你的那个警察在您离开房间之前就把它塞进了你的上衣衣袋里。”
兰登回忆起了他在酒店客房里的情形———他很快地冲了淋浴,穿上衣服,中央司法警察在出门时礼貌地把他的花格呢上衣递给他。外面很冷,兰登先生。警察说。巴黎的春天一点也不像你们歌中赞叹的那样好。兰登谢了他,把上衣穿上了。
索菲橄榄色的眼神显得很敏锐。“我之所以没有告诉您这个跟踪器,是因为我不想让您当着法希的面检查您的衣袋。法希不可能知道你现在已经发现了它。”
兰登不知道该作何应答。
“他们用卫星定位系统把你锁定,因为他们认为你或许会逃跑,”她停了停又说,“事实上,他们倒希望你逃跑;那样会使他们感到罪证更确凿。”
“我为什么要逃跑?”兰登问。“我是无辜的!”
“法希可不这样想。”
兰登生气地走向垃圾筒,想把跟踪器扔掉。
“不行!”索菲抓住他的胳膊。“把它留在你衣袋里。如果扔掉,信号就会停止运动,他们就会知道你已发现了这个跟踪器。法希让你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可以监控你的行动。如果他发现你已经知道了他所做的……”索菲没把话说完,而是把那金属小圆盘从兰登手里夺过来,把它塞到他的花格呢外套衣袋里。“把这个跟踪器放在你身上,至少目前得这样。”
兰登感到非常不解。“法希怎么就认定是我杀死了雅克·索尼埃!”
“他有极具说服力的理由来怀疑你。”索菲表情严肃。“有一条证据你还没看到。法希已谨慎地把它藏了起来,没让你看到。”
兰登只能睁大眼睛,无话可说。
“你还能记起索尼埃写在地上的那三行东西吗?”
兰登点点头。那些数字和文字已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索菲的声音现在低得像耳语一样。“不幸的是,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信息的全部。法希的照片上本来有第四行,但在你来之前被彻底清除掉了。”
虽然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