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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未经加工处理的石料奇妙地砌合在一起,根本不用灰泥合缝。到处都有排水沟穿墙而过,一块块突出的长石恰好形成阶梯,把台地互相连接起来。莫朗戈尤塔共有八十多块台地,整座复杂的建筑物高一百六十英尺,宽一千三百英尺,这是迄今为止在整个波利尼西亚发现的连成一片的建筑物。据比尔估算,当时仅住在莫朗戈尤塔的居民比今天全岛总人数二百七十八人还要多。
这些房子遗留下来的除了瓦砾和工具外,还有方形石炉、水井和贮藏塔罗的地窖。过去,当地住所是椭圆形棚舍。建造的方法是:先将柔软的长条树枝插入地中,将枝条上部弯起来,顶端扎起来,屋顶上再盖以芦苇、干草,活像个尖顶的干草垛。这种棚舍不禁使人联想起复活节岛。这些山顶上的居民在山村里找不到建造巨大圣殿的空地,而这种圣殿在其他岛屿的古老建筑物中是占有重要地位的。于是,莫朗戈尤塔人使用了一种现在整个太平洋地区还无人知道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在高台后的岩石上开凿了一些不大的穹型神龛,里边建起微型圣殿。圣殿的平地上,一排排、一方方的石质棱柱像棋子那样排列在边缘。当然啦,在那些袖珍圣殿前无法举行仪式,但可以在那恢恢苍穹之下,日月为伴的金字塔建筑物的平台上举行。
第十部分:高及云端的古城遗址横七竖八的骷髅骨架
比尔和助手们具体指导莫朗戈尤塔的发掘工作时,埃德和卡尔带领船上的人四处奔走,考察该岛的其他部分。其他的奇异山头,全都是些像莫朗戈尤塔这样的设施村庄的遗迹,当地人管它们叫帕雷。古老的房屋地基尽量互相靠近,并且紧靠着高耸的分水岭的狭窄边缘,而分水岭则蜿蜒于诸峰之间。下面群山环绕的深谷里是一道道古老梯田的围堰,围堰从下到上,像一级级阶梯。人工灌溉工程的遗迹随地可见,其渠道从小河里四散分流,把水输送到山坡上的梯田里,不然田间就会干旱龟裂。
虽然这些神秘莫测的古代拉帕依蒂人定居在本岛的顶峰,但村民们每天沿着开凿在陡坡上的曲径下山,到山谷种植塔罗,到海湾捕捉鱼类及其他海味。这些太平洋山谷居民的子孙住处是如此高悬突出,就连那些望而眩目的鹰巢也不能与之相比。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吓得直往高峰上移居呢?那些在山峰上定居的人是由于害怕邻近山峰上的人才迁居山中的吗?不大可能。村庄之间都由沿山梁连成一片的房屋地基连结着,形成了一个面对汪洋大海、连绵不断的防御体系。是他们害怕岛屿沉没海中而迁居山峰的吗?也不大可能。我从山顶可以看到下边远处的海岸线跟当时的分毫不差。因为在海水较浅的范围内,石块已被当地居民清除掉,用做登陆点、捕鱼场和养鱼池,而所有这些,今天我们仍可使用。
答案很清楚。拉帕依索人害怕的是强大的外来敌人,而对这一劲敌他们是十分了解的。敌人的武装独木舟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或许他们是从敌人占领的那个岛屿被赶出来,逃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的。那个岛屿不会就是复活节岛吧?难道拉帕依蒂的传说,像艾科沟大战的故事那样,是由一星半点儿的事实演变而来的吗?复活节岛第三历史时期的恐怖战争,足以迫使任何人都出海逃生,连孕妇也不例外。近在上世纪,从曼加雷瓦飘来一只木筏,上面有七名土著居民,他们平安地登上了拉帕依蒂。我们从复活节岛来这里的途中,曾去过曼加雷瓦。
拉帕依蒂没有雕像,山顶上也没有放置雕像的地方。如果来自复活节岛的妇女和儿童是开创本岛文化的始祖,他们首先就会想到房屋、食物和安全,而不是炫耀于世的纪念碑和雄心勃勃的计划。他们一定会替自己建造复活节岛那样的弧形芦苇茅屋,垂直线条的石炉,而不会像周围其他岛上那样,建造垂直线条的房屋,和圆形的泥土炉灶。他们会首先在自己家门前筑起坚固的防御工事,而不是去别处进行冒险性的征战。如果他们是来自复活节岛的话,他们那种用小小的石头工具重整山岳的事业心,就不那么惊人了。令人好奇的是,时至今日,妇女仍然担负起拉帕依蒂衣、食、住、行的重担,而男子汉却像长得过于高大的孩子那样娇生惯养。
至今人们认为,拉帕依蒂没有修琢过的石料和石刻人像。但是,这两种东西我们都在山上发现了。当地人把我们带到莫朗戈尤塔东边一个山谷上方的悬崖旁。在那里,他们领我们看到了一个离奇的石屋。据传说,古代君王的遗体,在最后被抬走前,就存放在这里。这是石工技艺的惊人杰作。悬崖壁上凿了一个形如巨大石棺的贮藏室。敞开的一面,由人们用四块方石仔细地封闭起来。石块贴合在一起,严密无缝,看上去像是有机物在悠久的岁月中自然而然生长在一起。旁边的岩壁中,以高突浮雕形式刻着一个像孩子那么大的人像,高举双臂,面带凶狠威吓的神色。它使我想起了复活节岛上拉扎勒斯葬人洞穴中的“国王”石雕。
根据传说,拉帕依蒂国王死后,在大白天以隆重仪式抬进这个葬室。国王的遗体就仰卧在这里,头朝东方;直到某一漆黑的夜晚,他的两个亲信把他的遗体偷偷抬过山梁,送到另一侧的阿纳鲁阿山谷。拉帕依蒂历代君王的遗体都被精心地保藏在一个秘密洞穴里。
我们在拉帕依蒂的其他山谷里,也发现了葬人石洞。最大的一个位于阿纳波里山谷中从三十英尺高的岩石上飞泻而下的瀑布后面,山中有一条小溪悄悄流入洞中。我们在里边必须过岩石中齐膝深的黏土泥浆,才能到达地面。那里一个地下湖岸边,满是为死者而立的石标。要到达那边的湖岸,必须游过七十五码冰冷的水。然而,这里黑洞洞的,尽是些横七竖八的骷髅骨架。
第十部分:高及云端的古城遗址葬人石洞
我们在莫朗戈尤塔下面的峭壁中,又发现了一个年代更近的葬人石洞。葬人洞是在松散的岩石中开凿出来的,里边放着三具尸体,用一块古板封门。一个当地人爬上来告诉我们说,这些尸骨是他们的近亲。我们听了马上把石门重新关上。附近还有几个同样类型的封闭着的洞穴,很明显,人们最近还在使用。由于我们没动里边的尸骨,那人向我们透露说,他的祖父也长眠于秘密洞穴中,这个洞穴就在我站立的近处悬崖上,洞口用一块同样的石板封着。他身旁有一个人造的洞穴,洞内堆着许许多多遗骨,这是在许多世代中,逐个安放进去的。直到今天,拉帕依蒂的居民仍然尽可能遵守古老的习俗:虽然现在他们仍然在村边墓地掩埋死者,但却把遗骸放在墓底土墙中挖出的侧室里。
经过人工修整的拉帕依蒂群山,在海上奇峰突起,这对其祖先—那些年代不详、姓名不清的航海者来说,像一座精心设计的海上纪念碑。这些航海者登上这个孤岛前,在海上漂泊了好几百海里,但即使这样的距离,也不足以消除他们对其他航海者可能尾随而来的恐惧。大海是宽阔的,但只要时间允许,即使最小的能漂浮海面的船只也能横渡重洋。只要工夫深,最小的石斧也能使山岭俯首听命。时间是这个古老民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如果时间是金钱,在这阳光普照的山地上,他们的财产就要胜过任何寡头巨亨,他们的钱财会多得像莫朗戈尤塔石墙上的一块块岩石。怀着这样的哲人心情,眼望海天之间闪烁着微光的村落遗迹,人们完全可以想像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重洋峻岭外的黄金宫殿。
岛上谁也无法带我们去看一眼阿纳鲁阿山谷的“君王之洞”,因为国王手下两个知道路径的亲信自己也被人埋葬在石窖中,而拉帕依蒂人都还不知道寻找这些洞穴的诀窍。
这里谁也没有阿古—阿古,谁也不知道鸡尾部如何吃法。
拉帕依蒂岛上绿色的山覆盖着长满植物的梯田和“金字塔”—这些绝对不是依靠自然之力形成的。
村庄中所有的男人都上山了,开始了对这片神奇的未开发的小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探索。在十二个人工的山头中,我们选择了莫诺果乌塔。
生长在山谷里潮湿梯田里的芋头经过煮熟、揉捏、悬挂在树叶上,最后成为发酵的生面团以供食用。
兴奋的波利尼西亚女人在琼—南海的圣女贞德的带领下上山接替男人的工作。一半是塔希提人血统一半是科西嘉人血统的琼到岛上的目的是教授本地人读和写的技能。
女人们来替换因为罢工而放下了手中的铁锹的男人们。之前男人们从来没有进行过有偿劳动。
女人们工作起来比男人们更为出色。她们希望从船上为自己和孩子们获得衣物和食物。
罢工宣告结束了,因为男人们也希望工作。男人们和女人们在不同的山顶上工作,并且以一种考古学家前所未见的最奇妙的工作速度相互竞争着。
工作结束了。波利尼西亚第一个有着防御工程的村庄暴露了出来。指导莫诺果乌塔挖掘工作的比尔、伊冯和作者将探险队的旗子插在了整个波利尼西亚地域内所发现的最大建筑的废墟之上。
第十一部分:我对阿古—阿古的看法双头怪物
泰皮山谷的顶上散发着野猪的气味儿。然而,无论是人还是野兽,任何生命迹象都看不到,根本听不到任何生物的声音。汹涌的瀑布发出嘶嘶的响声,从我上方的悬崖直泻而下。它像一片薄雾,在六十英尺高处飘荡不定,然后又哗啦啦地朝下泻入我正在游泳的池塘。我周围三面是高如瀑布的峭壁,石壁布满厚厚的、松软的绿苔。由于水花不断飞溅,绿苔显得凉爽、湿润、五光十色。绿苔中闪烁着小小的蕨类和常青灌木叶子,浑身湿漉漉的,不停地晃动着,接住晶莹的水滴,然后又把它们撒向深池。落入池塘的水珠旋转着,越过池边,最后消失在下面山谷中绿色森林的狭窄入口处。
今天,山谷中天气热得炙人。但是,我沉浸在生活的极度欢乐之中。我躺在那高山上令人心旷神怡的池塘里,凉快一阵。我潜入池中,喝上几口水,最后双手抓住一块岩石,全身放松半浮在水面上。俯视丛林,景色壮丽。我曾在山下又是爬行,又是涉水,石块上跳来跳去,穿过枯树和活树混杂在一起的丛林,来到溪流中部。这些长满了厚厚的苔藓、蕨类和匍匐植物的树木,横七竖八地躺在溪流上。
自从铁器传入马克萨斯群岛以来,在这个原始森林里,就不可能再使用石斧了。今天,人们只住在下面最大的几个山谷岸边的椰子树下。不仅努库希瓦岛是这样,马克萨斯群岛的其他岛屿上也是如此。欧洲人首次来到这里时,居住在这里的波利尼西亚人估计有十万,分居在各处;而现在的人数已经下降到二三千。我逆流而上时,看到许多长满青草的墙壁,兀立于草木丛中。现在,梅尔维尔岛上整个著名泰皮山谷似乎是我自己的天下了。因为眼前我看不到隐藏在这山谷远处山坳中的小村落。村落附近的港湾就是我们轮船停泊的地方。
在山谷转弯处高高的山坡上,我们在密林里开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