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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以迂回曲折的方式传播开来的。”我的阿古—阿古说,“当然它们不可能顶着风传播。由于马来人没有直接去波利尼西亚,不管他们的迁移方向是东还是西,或是更迂回曲折地取道北太平洋沿岸,他们在途中一定遇到过某些奇异的事情。”
远处山谷中奔驰着一位孤独的骑手,他是从泰奥海伊村翻山越岭归来的考察队医生,带着一袋装有血样的试管。他在我们到过的岛上,搜集各种血样。酋长、长老和当地行政当局,都帮他挑选那些仍被人们看做是血统纯正的人。我们把这些血样装进放满冰块的保温瓶里,从塔希提岛空运到墨尔本的联邦血清试验室。下一批血样将从巴拿马用飞机送出。平托号已经带走了第一批。这些岛屿上的土著居民的新鲜血液的血样,如此完好地保存起来,运送到实验室,因此所有遗传基因都可得到研究鉴定,这种做法是前所未有的。从前,只有A、B、O型血液,证明波利尼西亚的土著部落缺乏强性的遗传因子B,所有美洲印第安人也几乎缺乏因子B,而东南亚所有民族中,从印度、中国到马来半岛、美拉尼西亚和密克罗尼西亚的各个民族中,因子B是显性的。
“我真纳闷儿,血液能向我们说明什么呢?”我对阿古—阿古说。当时,我并不知道西蒙斯博士及其同事对我们的血样进行迄今为止最为彻底详细的分析,我也不知道他们将发现能直接证明波利尼西亚人是美洲大陆上的后裔的所有遗传因子,同时清楚地把波利尼西亚人同马来人、美拉尼西亚人、密克罗尼西亚人及西太平洋的亚洲各民族区别开来。这些东西,我连我的阿古—阿古在我最狂热荒唐的梦幻中都没法给我讲。
我开始觉得凉丝丝的,于是就穿上衣服。我举目向山崖瞥上最后一眼,山崖上瀑布轰鸣,涓涓流水从苔藓中渗透出来。几朵黄色木槿花顺流飘荡旋转,在岸边翻滚跳动,然后流进我们下方的密林。我也想顺水流的方向返回,那样就省劲多了。因为流动的水就是引导早期旅行者走向大洋、远渡重洋的向导。
几小时后,我们都站在驾驶台和后甲板上。我们的小船沿着陡峭的海岸行驶,巍峨的红色山屏像巨大滑门一样在美丽的马克萨斯群岛的山谷后慢慢合拢起来。这时,连轮机师们也走上来出神地眺望着此番景色。我们仍能看清那重叠而绵延的密林,郁郁葱葱,从山谷的陡坡上伸向海边。那挺拔的椰子树就像从后边的绿色丛林中走出来,列队站立在海滩,腿部纤细,全身舞动着,向新来的客人表示友好的欢迎,向即将离去的朋友,深表依依惜别之情。要没有这些椰子树,本岛就显示不出人类的文明;要没有这些椰子树,一切只是粗犷的美。在这般迷人的景色和芳香中,我们都陶醉了。这一切很快就会在蓝色天穹边缘融成一片模糊的景色,然后随同太阳一起沉入我们身后的大海。
我们站在炙人的阳光下,脖子上戴着凉爽而芬芳的花环,按照当地习俗,我们得把花环抛入海中,并祝愿我们重返这些迷人的岛屿。但是,我们大家都犹豫不决,不想马上把花环抛进大海,因为落进海中花环会朝船后漂流,这就标志着我们探险活动的结束。以前,我曾两次把花环投入大海,并向这个南太平洋的岛屿告别。此番重来,已是第三次了。我不再怀有依依不舍之感了。
第一批花环掠空而过,落在海上,投下花环的是驾驶台上的商船船长和助手,还有在桅杆顶部的小托尔和船上的餐厅服务员。接着就是考古学家和水手、摄影师和医生、伊冯和我。小安奈特正同我们在一起。她站在甲板的一把椅子上,从高高的栏杆上瞭望远方。她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花环从脖子上摘下,然后踮着脚,用尽全力,把它扔过了栏杆。
我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向船外望去。二十三个红白相间的花环在我们轮船的航迹中欢快地跳荡着。但小安奈特的花环却不在其中,她的小花环挂在下面甲板的栏杆上了。我站在那里注视了一阵小花环,然后,飞快地往下跑,把它从栏杆上取了下来,扔下船去,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样做。我满意地环顾四周,又走上来回到人群之中。谁也没注意到我,但我清楚地感到有人在发笑。
“你像那个市长一样迷信!”我的阿古—阿古说。
[注释]
①关于秘鲁印加人的皮肤白皙而蓄有胡须的先人的种种印加传奇,本书作者在《太平洋上的美洲印第安人》一书第224…268页中均有叙述。
①我们后来了解到,德比斯肖的筏子发出了遇难讯号,其船员由军舰救起,而他的竹筏在到达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的鲁滨孙·克鲁索岛前,在朝北流去、湍急的亨博尔特海流中撞得粉碎。
①哈莱姆区是美国纽约市人居住区。
[图说]
根据太平洋洋流情况,古秘鲁人完全可能乘坐小船到达复活节岛。
南海的歌谣融入了很多国家人们的生活之中。最后的歌词正在被演唱着,它永远也不会结束,只要掌声仍然继续。夜晚的空气中充满了大溪地之花的甜香。
天堂或是地狱?努库海哇的泰皮谷地中的咕噜猪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