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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怀疑她不是自杀吗……”
“不,我只是不相信她自杀是那么简单的动机而已。这个事件里面,你知道最令人怀疑的是什么部分吗?”
“……是……什么?”
“就是薛亚清为什么要光着身子死去。如果真是因为羞耻难堪而自杀,又怎会光着身子呢?她为什么不把衣服穿上?在自杀前的两个小时里面,她就一直这么光着?”
“……”
“所以呀,”凉玉下了结论,“她光着的唯一原因就是她根本没有衣服可穿,你们在把她独自关在浴室里时,把她的衣服也拿走了。”
我的嘴巴张大到合不拢了。没错!这的确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了,光着身子被关在浴室里面,就意味着会在管理员来开门的时候被赤裸着发现。什么人可以忍受这种羞辱呢?好狠的王臻啊。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作弄了,根本是作践啊。
薛亚清自杀的动机,终于找到了。
唐欣嗫嚅着,却最终没说出话来。
“不过,”凉玉来了个转折,“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因为薛亚清是光着的,警方是不可能没发觉她的衣服不在了的。也就是说,衣服一定还在锁着的浴室内,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唐欣的脸色已经不忍卒睹了。
“奚裴文说过,为了怕露馅,是你们主动帮管理员锁门的,那么按道理来说,那钥匙上必然有你们三人之一的指纹,可是我问过相关的警察了,那钥匙上,最后只查到管理员自己的指纹呢。这说明了什么呢?”凉玉步步紧逼,“说明了,后来又有人进去过啦,放进了薛亚清的衣服,还擦掉了原先的指纹。
“薛亚清头部的撞击,说明她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她在三点半时才死去,说明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轻生的。她也希望你们只不过是个恶作剧吧。她盼望你们能有谁良心发现地去解救她。而终于到来的那人,却并不是这个目的,不是吗?
“首先,这人肯定不是王臻,她本来就是为了羞辱薛亚清,当然不会半途恢复良知。况且,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当天下午,她参加了学生会的会议并做报告,有几十个学生可以证明。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和奚裴文了。我打听了下你俩的不在场证明,真巧,你们居然是互相作证的呢。那天下午没课,你俩据说在宿舍里,哪儿也没有去。真是这样的吗?
“虽然是同谋,但显然主要是王臻的授意吧,你们俩肯定还是会不忍心的。想到薛亚清将会面临的处境,你们真的会无动于衷吗?她是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儿,想来没有什么心计,老实纯朴,你们对她不会一点同情也没吧?
“可是这个人进去了,怎么却没有救她呢?还是,这人比王臻更坏,她根本是等着薛亚清被逼死以后,才放进衣服去,好隐瞒掉恶作剧的真相呢……”
“不!不!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唐欣突然抬起头来,厉声叫道,“你凭什么那样揣度我,你又知道些什么?你知道和一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共处一室,被她欺凌管制是什么滋味么?你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违逆王臻,偷偷跑去救亚清的么?你知道些什么,又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唐欣捂住脸,失声痛哭。
亚清成绩一般,相貌平平,人也老实本分,本来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遭王臻忌恨的。可是,谁让她要留一头漂亮的长发呢。大家对她的头发都啧啧夸赞,就是这点小事,王臻却很不满意,几次勒令亚清将头发剪掉。亚清虽然纯朴,脾气却犟,别的事上,她吃亏受罪没关系,却怎么也不愿牺牲掉自己心爱的长发,这才让王臻决定要整她一次。
在王臻的命令下,我和裴文不得不听话。特意挑了浴室快关门的时间去洗澡。有王臻在,管理员当然会放我们进去,而我们三个只是装模作样地洗洗,很快就出来了,亚清的长发洗起来很费时间,她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般心思?
我们拿走了亚清的衣服,告诉管理员里面没人了,还帮他锁了门。回来后王臻若无其事地去开会了。留下我和裴文两个在宿舍里面面相觑。我们感到不安又负疚,难道真的让亚清面对那种尴尬局面吗?是不是太残酷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终于无法承受这种煎熬,对裴文谎称,我出去走走。
我偷偷跑去浴室,不费劲就拿到钥匙打开了门。然而在我走进去的一瞬间,却看到令我永生难忘的景象——
亚清光着身子蹲在地上哭着,长发纷乱,散落在地,而她两腿之间,有鲜红的血不断涌出,沾满地面——她竟来了月经!
我惊呆了,哆哆嗦嗦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慢慢抬起头来,长发遮住满脸,她的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来嘲笑我吗?”
她慢慢直起身子,长发半遮住赤裸的胴体,鲜血顺着大腿蜿蜒而下……向我走来……这恐怖的景象,到现在还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仓惶后退:“不是我,不是我,是王臻啊……”
她冷笑着——我从来没见过温顺的她如此的笑过:“滚!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不要你来假扮好人!你来了又怎么样?你敢放我出去么?你敢和王臻作对么?你敢么?”
对王臻的畏惧感因这一句话又升腾了……然而我还是讷讷申辩:“我来……就是放你走的呀……”
她怒吼:“走?我这个样子,怎么走?”
因为是瞒着裴文,我自然不敢带着亚清的衣服出来……这个问题把我也问傻了:“……要不,你先披上我的外套吧……”
她仍在冷笑:“然后呢?回去以后,你怎么对王臻交待?她处心积虑地害我,而你放了我……你要做英雄,让大家都知道你敢和校长的女儿作对?”
我虚汗流了一脸:亚清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明知道我是来救她的啊,为什么还要挖苦我……我甚至想到,既然她都不领情,我为什么要来呢?我后悔了,和王臻作对会有什么下场,我难道还不清楚么?
我哭了:“亚清,求你了,我们回去以后,向王臻好好求饶吧……你剪掉你的头发,她就是不喜欢你的头发,所以才……”
亚清愣愣地看着我。
我抹了一把眼泪,听不到她的回答,抬头看她时,却见她的嘴唇哆嗦着,眼里冒着奇怪的光……忽然,她爆发出不可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真好笑!她这么对我,我回去居然是要向她求饶……求她能放过我呢……哈哈哈哈……”
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浴室里回荡着,她的面目扭曲,头发蓬乱,经血汹涌……她……她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
忽然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往外推搡我:“滚!你给我滚!”
她的手劲那么大,弄痛了我,我下意识地挣脱着……用力想甩开她……
没想到,她就那么被我甩得仰后摔倒下去……我听见咚的一声……
她倒在那里,并没有昏迷流血什么的,我推了她这一下,马上就很后悔,上前问:“你还好吧?”她睁大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上方,根本没有理睬我。过了一会,我看见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流下来……口里还在说:“滚……你给我滚……”
那种样子,真的让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讷讷地道:“你快点走吧……”
我逃掉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自杀了。我该陪着她的,我没想到她有这么想不开,真的……她为什么那么倔强呢?
唐欣伤心欲绝地哭诉着,我却同情不起她来。不管怎样,她都是王臻的帮凶,是她们将薛亚清送上了绝路,让她在对朋友无望的怨恨和愤怒中死去。
“还有呢?”是凉玉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你逃走的时候有没有锁门?听你的口气,你把钥匙留给了薛亚清,她又如何做到将自己锁在里面自杀而将钥匙归还原位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唐欣又支支吾吾了,她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而凉玉竟然也没有追究,好像她已经明白了似的挥了挥手:“你能够留校做辅导员,也是因为这件事得到的好处吧?”
唐欣的脸色赧然:“是的。王臻为了不让我说出去,让他爸给我搞的工作。”
“她并不知道你曾去救过薛亚清的事吗?”
“不知道。”
“哦。”凉玉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奚裴文呢,她从中又得到了什么好处?能够攻读博士学位,是因为校长的帮忙吗?”
“不是的,博士是她凭实力考取的。她对王臻从来没有刻意逢迎过,虽然也屈从于她的淫威——她是不温不火的,她说,这叫中庸。”
我终于明白那天凉玉问奚裴文是否是保送的原因了。她从来就是怀疑和多心的,不是吗?
“哦。”
我问凉玉:“钥匙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想,其实还是唐欣的托辞吧——她可能是后来返回,发现薛亚清还是饮恨自尽了,害怕之余,担心惹祸上身,于是拿了薛亚清的衣服来,再锁了门,擦净钥匙上的指纹还回原处。她说王臻不知道她去救过她,怎么可能呢,王臻又不傻,现场被发现时可是有衣服的呀,她也许是告诉王臻,她想去救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自杀了,于是放下衣服,回来商量好一定要咬定是浴室管理员不负责任。这样说来她还是功臣哩,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就留校了。”
“哦。”我觉得凉玉的解释似乎很合理,但不知又有哪里透着一丝不对劲,正待细想,她却笑着说:“真巧,看,我们遇见谁了?”
我抬头看去,心中一喜。不远处走过的不是别人,是应溪呢。
“应溪!”我叫她。她看见我,好像也有些欢喜的样子,再看见凉玉,脸色却一暗,没有走过来。我正纳闷,凉玉忽然推了我一把。
“这小妞好像对你有意思呢,去和她聊聊天吧。”
我被她推搡着,也同时不由自主地向应溪走去。在我举步的一瞬之间,我似乎对凉玉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留恋之情,好像这步子一迈出,我们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似的。
这个念头如此荒谬地挤进我的脑海,但我只用了一秒钟就将它驱散了。想什么呢,我和凉玉还会时时见面的呀。下一次,我一定要做真正的侦探了。
我几步来到了应溪的身边,和她并肩走去。待我想起凉玉,再回头看时,她早已不在原地了。
我看着祁佐人走向应溪,嘴角闪过不易觉察的笑意。
他眼中的火焰,终于渐渐熄灭下去,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真相。
我早就说过,真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不那么喜闻乐见。
我亦如是。
男人们喜欢的,向来都是应溪那样的女子,活泼、娇俏、顺从、楚楚可怜,激起他们的保护欲望和怜爱之心。哪怕她们是满嘴谎言。
祁佐人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都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注定了他不可能作为我的伙伴。
我只需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慢慢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