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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沈凉玉是否也这么觉得,危峻只见她略略翻了翻病历,就递还给了警察。
“怎么,没兴趣?”警官笑着说。
“不是。肚子饿了。”
倒。危峻心想。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生这种时候最大的感受。
“请你们吃饭吧。”年长的男人笑着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5
“毒药的来源发现了吗?”安静地吃完一碗饭后,沈凉玉问。
“没有。除了主任使用的水杯以外,没有发现别的地方也有毒。茶叶罐里没有、饮水机的水也是干净的,其他的一次性杯子……都没有。”
“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啊。”
“他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毒药放进主任的杯子的呢。”
危峻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警察发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呃……我觉得一个人嫌疑蛮大的,但又不太可能是他……”
“说来听听。”
“……就是宗医生啊。是他给主任倒的水,所以有可能是他倒水时偷偷放进了毒药。但……他是主任的儿子……”
“除此之外,作为唯一的经手者,他这样做所冒的风险太大了。”凉玉不以为然地摇头。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毒是之前一个喝水的人放的。他把毒放在下一个一次性杯子里,而大家都知道主任查房时会喝水的……”危峻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那么凶手又如何敢确定在那之前就一定没有别人喝水?不对,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愿生报仇,他不会滥杀无辜。”凉玉又慢条斯理地否决了。
“这……”危峻泄了气,“总之,凶手就是当时在屋子里的某一个人,这个范围也不太大,除去我俩,也就一个主治、三个住院了……”
“不对,楚队长前面的这个结论是错的。”凉玉摆手。
“哦?”刑警队长饶有兴趣地望着她,“有何高见?”
“你们忽略了最显而易见的事实,实际上,下毒的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护士,甚至任何一个今天早上来这个病区送化验单的公务员,任何一个只要熟知主任生活习惯的人……”凉玉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现在是刚开学,九月份的天气仍然很热,一般人喝的都是饮水机的凉水。可是主任呢,他却是喝茶的,总要用热水才泡得开吧。所以毒应该是抹在了饮水机那个热水龙头上,倒水的时候将毒药冲进杯子里……你们可以去查查看那个热水龙头上还有没有毒药的残余……所以,凶手可能是有机会走进办公室的任何一个人……嗯……就是这样……”
“啊……”危峻目瞪口呆,没错,他早上也喝过饮水机里的水,也看到很多人都喝过,自然理所当然地想毒是在别的过程中投放的,是在查房的当时……“对了,水是王医生叫宗医生倒的……难道,是她想嫁祸给他……”
“不对,王医生叫他倒水,只不过是因为他坐的离饮水机最近,这是一个随机事件。凶手就是想嫁祸给为主任倒水的人。所以,这次谋杀只能让我们知道凶手把诅咒变成了现实,至于他是谁,我们还是一无所知。”凉玉脸色愉快地下了这个结论。“我们要回学校啦,楚队长,谢谢你的晚餐!”
回去的路上,危峻忧心忡忡。
“你说,凶手的范围既然有这么大,那什么时候才能找出来啊?我们还要在这实习半个月呢,想想真吓人。”
“范围不大啊,说是每一个都有可能,那不过是说说而已……”凉玉漫不经心地接口。
“什么?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只不过是觉得那个刑警队长太武断而已。我不喜欢他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凉玉笑得欢快。“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本可以在命案发生之前就阻止这一切的。所以说,警方无能。”
“啊?”危峻张大嘴巴。
“真讨厌啊。死了人一定会影响我们的实习,这半个月算是糟蹋了,什么也学不到。”
危峻看看女生。不该相信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学习。
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他讨厌她那种自以为是又漠不关心的表情,讨厌她把谋杀看的理所当然、习以为常,讨厌她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没有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该有的天真和畏惧,更讨厌自己为什么也会身陷其中。
“哼。”他冷冷地道,“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协助警方找出真相?”
愤恨挖苦的语气令对方调过脸来。危峻确信她看清了自己眼里的情绪。
“因为那与我无关。”凉玉并无退缩示弱,她声音轻薄,神色安然,“凶手既然那么做了,必然有他实施的理由。我为什么要阻止?这世上的所谓公平正义本来就只是对弱者的束缚罢了,我才懒得插手改变。哦,不过,我可以把它写在我的小说里,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素材……”
“你真是一个疯子!”危峻忍无可忍,冲她大吼一声,转身跑远。
“晕。叫那么响作甚。”凉玉无辜地掏掏耳朵。
6
如果可以,真不想再看到那个疯子。
第二天早上,危峻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医院。
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他在精神病院实习——却不想看到疯子?
想想也知道这话有多荒谬。
他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
“你迟到了。”正翻看着厚厚一堆病历的女生道,“他们已经进去早查房了。”
“那你怎么不进去?”危峻冲她扮个鬼脸。
“喂,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那个24床这么笃定沈愿生的鬼魂确实回来过?”
“为什么?”明明不想和她说话,却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题所吸引。
“因为……这个……”凉玉停下手里的活,从裤兜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层层打开。
“这是……头发?”三两根黑亮的长发,赫然躺在纸包中。
“嗯。24床确定愿生魂魄归来的确凿证据——这是她在愿生的床上找到的……有人扮演鬼魂夜半梳头,却扮过了头……这么长的头发,又和愿生身形肖似,是年轻女性无疑了。”
“啊……快把头发给警方,他们可以通过比照找出那个‘鬼’……”
“不要。”女生简单明确地拒绝。
“为什么?!”
“那样就不好玩了。”
“……”危峻再次确认,眼前的女孩不是常人。
她是个疯子!
“危……呃……你是叫什么来着……”
“危峻!”
“对。危峻,你想不想比警方更早知道这个女鬼是谁?”
“不想。这个女鬼可是个怨灵。我可不要做下一个被害者。”一口拒绝。
“你真是个胆小鬼。”女孩嘲笑。“女鬼就是女鬼,女鬼不是凶手。”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咦,你昨天还在怪我为什么不协助警方找出真相,今天真相就在眼前,你却不想知道。”
“不是……难道我们不能更加安全地找出真相么?”
“我们是不够安全。如果让王医生知道我们不进去查房而是在翻看病人的病历,她会有多生气?”说着令人发毛的场景,女孩的表情却是好整以暇。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危峻哀嚎。他有不好预感。这女人没经他同意,已拉他跳入同一个火坑。
“在夜半进入病房,扮演女鬼,你觉得这可能的机会能有多大?”凉玉摸着嘴唇,不知是在自问,还是问他。
“……”
“有钥匙的女医务人员只有主治王医生、住院谢逸秋和护士长,还有当天的值班护士。”
“王医生是短发,护士长体型偏胖,而沈愿生是长发、瘦削,所以她们都不可能扮的像,只有谢逸秋是长发,身材、年纪也和愿生相仿,难道是她?”危峻惊叫,“愿生自杀那天也是她值班,难道是她有问题!没错!我说为什么会觉得愿生的自杀有点不对劲呢,精神病院里每个病人的东西都会严格检查,杜绝每一样可能会伤人或者伤己的物品。这也是为什么值班医生会掉以轻心的原因吧,不担心病人有自杀的工具。愿生怎么会有能用来上吊的绳索呢?家属不可能给她带这种东西,就算带了也会被护士检查到,可能只有一个,是医院内部人员提供给她的。那就是那天值班的谢逸秋了。”
“说你傻你就是傻,扮愿生的明显是要为她报仇的人,照你这么说,谢逸秋反倒成了害她的人。你有点逻辑性好不好。”女孩嗤之以鼻。
“没……错……啊……”危峻抓头,“那……难道是哪个护士干的?”
“危峻啊……”凉玉不答,继续翻看手里的病历,“你觉得一个人伪装成精神病患者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什么!?”
“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事的。他们都去听那个国外的资深专家讲座去了,现在除了护士,我们就是这里管事的。”凉玉若无其事地道。“这是个多么自由的下午啊。”
危峻看着她懒洋洋的表情,确信自己和她在一起实习是件极其不幸的事。
“病房里现有36名病人,全为女性,其中和愿生年龄相仿,在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共14名,天,现在年轻人真是精神病的高危人群。”凉玉一边发着感慨,一边指挥着危峻抱好那一堆她筛查后的病历,“走,我们进去,一个一个地看。”
“这个短头发,不是!”
“说不定她带假发……”
“在精神病院?这里比监狱查的都仔细。”
“……”
“这个矮而胖,不是!”
……
这样一圈看下来,又删减至只剩5人。
“哎,我少考虑了一个必要条件,这两个也不可能!”
“咦?这两个都是身材苗条、长发飘飘的少女……我看很像呀……”
“胡扯。这两个病人青春期就开始发病了,不要告诉我她们从那时就扮演到现在。装鬼者分明心智健全。”
“没错。”危峻恍然大悟,“既然是为愿生复仇而来,又是装成精神病患者的,肯定是这半年内入院的。”
“也许没有半年,很可能是近期才入院的。这也是为什么愿生死了近半年,而那个复仇者两个礼拜前才搞鬼的原因吧。”
“怪不得你会怀疑病人,原来是从这个角度考虑。可不对啊,病人哪来的钥匙出入?我听护士长说过,病人的每一次出行她都会严格点数的,绝不会有错。”
“我什么时候说过秦阿姨看到的鬼和24床看到的鬼是同一人了。”
“……可是除去病人以外还能扮成愿生模样的就只有谢医生一人了……也许还有护士……”
“危峻,你真笨。24床看到的固然是酷似愿生的少女,可秦阿姨看到的不过是吊在房梁之上,长发披面、吐着舌头的鬼魂。这样的东西,看一眼就夺路而逃了,你能看清那真是什么吗?是男是女都不能肯定呢。”
“……”危峻再次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
女孩漫不经心、似乎是不加思索说出的每句话,仔细一想,却是极具逻辑性的、最接近事实的可能。
“好了,让我们来看看这最后挑拣下的三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