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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上校,”马里尼一边说,一边领着布鲁克向外走,冲着马洛伊说了句,“探长要见布鲁克。”
马里尼大步流星地向着船库走去。葛卫冈探长、布兰迪和亨特正在那里等着。快艇驾驶员正在给发动机预热。
葛卫冈看见我们,冲着布鲁克皱皱眉,说:“你不能离开。马洛伊上尉要——”
马里尼迈步上前,凑近他,耳语两句。探长的表情渐渐明朗起来,最后向一盏二号溢光灯一样,闪闪发亮。布鲁克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马里尼的背影,从眼角瞥见我正盯着他看,马上又换上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漠表情。
葛卫冈的抗议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我们命令道:“上船。”
我看到游艇的甲板上,站着潜水员的两名助手,在他们的左边,从水下冒出一串气泡,打破了平静的河面。潜水员还在水下作业。其中一个助手是个长着方下巴的壮汉,胸前挂着一部对讲机,头上戴着耳机和送话器。他对着话筒说着什么,小心谨慎地盯着甲板上连着四罐压缩空气的气压计。另一个人站在围栏边,慢慢放长空气软管和救生索。
“运气如何?”葛卫冈询问道。
带着对讲机的助手摇了摇头。“还没有发现。水下很暗。他只能摸索着搜寻。”
游艇上只有一间船舱,里面既像作坊又像绘图室。一张尚未完成的图纸摊在绘图桌上,墙上贴满了图样。房间中央立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水箱,水面上漂浮着一个制作精巧的模型,显然,这就是布鲁克的水下吸附装置了。一根可以伸缩的钢管,从一条如挖砂船一般的平底小船的底部伸出,连接在船底的一个煤斗形的容器。
各式各样的潜水用具挂在墙上,角落里,圆形的潜水面具上的玻璃眼盯着我们。马里尼提起一双坠了铅块的鞋,仔细检查着。“被清洗过,”他说,“可还是留有泥渍。”
“好了,布鲁克,”葛卫冈平缓地说,“该你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的口供还有很多可补充的,所以,开始吧。”
“我不明白。说什么?”他满脸疑惑,佯装无辜地透过眼镜,冲着探长眨眼睛。
“佛洛伊德。我们找到他了。你可以从这里开始。”
“佛洛伊德?”布鲁克挑起两条眉毛,“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对他一无所知。前天晚饭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葛卫冈一击制胜。“你知道这没用的,布鲁克。我们都知道了。佛洛伊德都跟我们说了。他承认了,那晚他离岛后,又偷偷回来了,趁着所有人都参与降灵会的时候,他上了这艘游艇。他穿上潜水服,下水寻找沉船。你在甲板上调节气压。你也该承认了。”
葛卫冈越说,布鲁克的脸色就越难看。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一言不发。最终,他下了决心。“对,没错。那又怎样?他又回来了,潜水后,我又送他回城。他说他会回来的,但是没有。你们既然已经和他谈过话了,那么你们应该知道了。反正我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乘船离岛的是谁?”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应该知道?我当时不在场。”
“你可能会很有兴趣知道那艘船在一百三十号大街被发现了。除了你和佛洛伊德以外,还有谁知道那艘船?”
“如果佛洛伊德说我知道那艘船的事情,他就是在撒谎。”
“我懂了。海德森把佛洛伊德送进城后,他是怎么回来的?”
“搭出租艇。之后,也是一艘出租艇把他接走的。”
葛卫冈咧嘴一笑。“有破绽。这条河上只有一艘出租艇,周四晚上他没有出过船。”
“那个驾驶员也在说谎。佛洛伊德用钱封住了他的嘴。”
葛卫冈脸色凶恶地朝他迈了一步。
马里尼赶忙问道:“佛洛伊德在河底有何发现?”
布鲁克侧过头,毫不理会葛卫冈。“他没告诉你吗?”
“可能说了。但是我们想听听你的回答。到目前为止,他的口供与你的有很大出入。我们觉得应该做个比较,然后去伪存真。”
“你是想现在说呢,还是到总部再坦白交代呢?”葛卫冈凶巴巴地警告说。
布鲁克耸耸肩。“如果你不再冲我大吼大叫,我现在就说。既然佛洛伊德都说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他得知兰博意图找潜水员下水勘查后,就十分焦躁不安。可能他仍有疑虑,我不清楚。他想先亲自看一看。”
“为什么他选在深夜下水?”葛卫冈严厉地提出质疑。
布鲁克挑起一条眉毛。“不为什么。水下一百一十英尺深的地方,无论何时都是漆黑一片口况且,在这条河潜水,必须等水流平缓的时候。十点半是低潮点。”
“降灵会也能为这次水下勘测做掩护,是吧?”
“嗯,是的。他不想让兰博知道。他找借口推掉了降灵会,让海德森送他进城,然后搭乘出租艇回来。我就不明白了,他既然已经告诉你潜水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隐瞒这个。他证实了那就是使者号,很是心满意足。”
“他找到了几桶畿尼币?”
埃拉犹豫了半晌,而后承认了:“是的。”
“现在在哪儿?”
“他带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冲进房子,向琳达和兰博大肆炫耀一番?有了证据,不是吗?”
“没错。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他的事,去问他。”
马里尼说:“佛洛伊德潜下去多久?竹他站在门口,瞧着用图钉钉在墙上的一页用打字机打印的纸。
“不到一个小时。他被救生绳缠住了,花了大约十五分钟才挣脱开。”
“你是怎么给他减压的?”
“按照潜水减压时间表。二十英尺停留三分钟,十英尺十分钟,再加上拉他上来花了两分钟,一共十五分钟。”
马里尼拔出图钉,取下那页纸,摊在绘图桌上。接着,他在房间一隅床上堆着的一探书中翻找了一通,找到一本,坐下来,翻到目录页。我瞄了一眼书名,是R。H.戴维斯写的《深
海潜水与水下作业》。
“你有没有劝阻佛洛伊德,让他不要下水?”他问。
“劝过了,”布鲁克慢吞吞地点点头,“他有十年没下过水了。胖了不少,还酗酒成瘾。但是他不听。”
“你难道没想过你应该拒绝协助他吗?没有你的帮助,他就下不了水。”
布鲁克长久地凝视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走的时候好好的……哦!我明白了。后来他患上了减压病。你有没有带他去减压?”
马里尼连头都没抬一下。他飞快地翻著书页。“你知道我们没有。”
葛卫冈紧跟着说:“一两个小时后,佛洛伊德因为这个丧了命。在麦克金利饭店。你也在那儿,脱了他的衣服,剃了他的胡子,从防火梯把他的尸体抬进一间空置的房间。很高明。没有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线索。你怎么处置他的衣服——还有那些畿尼币?”
埃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我猜,这也是佛洛伊德告诉你的。拉波特帮你通灵了?”
“可能。你相信这些,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我……”
“一下子改主意了?我们知道的不止这些。这游艇可以为很多不可告人的事做掩护。你假装在这里努力工作,其实却偷偷溜进城,驾驶的是那艘船,而不是你自己的。你处理了佛洛伊德的尸体之后,就回到岛上,用那房子里的打字机打了一张字条,伪造了佛洛伊德的签名,然后把它丢在昨天下午一点二十分开往布法罗的列车上。你想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玩的是时间把戏。可是,你犯了几个错误。你选错了列车,也用错了打字机。明白了?”
“够了。我想要一名律师。”
“最后还有,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人昕到你图谋打晕一名我的手下,然后溜之大吉。我们有证人。”
“胡说。”
“你被捕了。马洛伊,把他铐起来。”
布鲁克一动不动。“我犯了什么罪?”他问道。
“擅自移尸,造假,伪造并藏匿证据。还有谋杀。”
布鲁克坚定地望了葛卫冈半晌。然后从衣兜中取出一支香烟,在手背上轻戳,转过身,向着舱门走去。他停在门口,僵硬地说道:“你们逮捕我之前,我有权打个电话。我要我的律师立刻起诉你们非法拘留。探长,你这是自找的。”
“我以前听过这个,”葛卫冈轻描淡写地说,“去吧。”
马里尼朗声说道。“布鲁克,等一下。这是你用的减压时间表。你仔细看看。”他拿着那张纸,上前一步。
布鲁克狐疑地皱了皱眉,匆匆扫了一眼。只见他的目光立时变得锐利。他抬起头,激动不已,声音颤抖着说:
“这张表不一样!这不对!有人……”
“我想知道你怎么解释。看,”马里尼拿过那本潜水书,用手指着,“按照这本书上海军减压时间表,佛洛伊德应该有五十七分钟的减压时间,而不是十五分钟!”
埃拉瞪着那本书。“有人……有人……”
“是的。你说得对口有人更改了这张表々探长,这是一起谋杀,而且所用凶器史无前例。连医生都没有想到。布鲁克,”马里尼的声音响亮而锐利——“还有谁知道你和佛洛伊德的潜水计划?”
“没有别人了,”布鲁克颤抖着说,“除了拉波特夫人,没有别人了。该死的女人!”
18
凶 器
葛卫冈探长从马里尼手里接过书和那张纸,比对着。一时间,四下里寂静无声,除了游艇随着波浪起伏摇晃,河水拍打船体的哗哗声。古旧的船体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好似有个愤怒的女妖被囚禁在里面。
“水深一百零八至一百二十英尺时,”马里尼说,“潜水一小时,上浮过程需要停歇四次——分别是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和二十五分钟。书中的图表也用醒目的粗体字注明,在这样的深度,最多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三十五分钟,除非情况特殊。如果你往回翻几页,就会发现上面写着,对于一个潜水近一个小时的人来说,即使下潜深度只有六十公尺,十五分钟的减压时间也是远远不够的,更不用说他下潜的深度是这个的一倍了。”
“是的,”葛卫冈说道,“可你怎么能确定这张表是被篡改过的?我们可不能把布鲁克的话当真。他可能故意不给佛洛伊德足够的减压时间。而且就算这张表是被改过的,也可能是他自己改的,这样,佛洛伊德不会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可是,如果他知道五十七分钟是正确的减压时间,那么他就不会承认他仅仅给了他十五分钟,对吧?此外——”
葛卫冈打断他,对布鲁克说:“你不是一个水下作业的行家吗?你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张表是被做过手脚的?回答我。”
埃拉好像稍稍缓过神来了,恢复了些元气。“你不会想让我把几十页的数据都装在脑袋里吧?你能把近三年的所有重大案件的统计数据都背下来吗?”
“探长,你能不能看一眼这面墙?”马里尼安抚地插嘴说,“之前,那页用打字机打出的纸就钉在这里。你能注意到,和图钉的数目相比,钉眼儿多出了好几个。”
葛卫冈瞅了一眼,点点头。“没错,但之前钉在这里的可能是任何东西。”
“今天你脑子不好使,是吧,探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