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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清楚,丹比斯”,警官不满部下的叙述。
“总而言之是这样的,不,我想是这样。”发现情况的刑警摆出谦逊的态度,相当自信地说,“昨晚有人用铁桶般的容器把莱本湖水运到这儿,装满洗脸盆。那时可能有一尾鳟鱼连同少许水藻混在里面。那个人对早就回到房间的藤野由美说,从湖里逮到一条鱼。藤野由美就进了房间,当然不会大摇大摆地通过门厅而是从后门进来的。我已从服务台的事务员那儿问清后门和便门都没有上锁。我想,藤野小姐向那个人表示了谢意,在观看游动在洗脸盆里的鳟鱼时,头被后面揿着,硬塞到洗脸盆的水里。由于地上铺着瓷砖,她上半身被推按着,脚下就会打滑,身子弓成半圆形。用洗脸盆的水窒息致死是容易的。罪犯又把尸体从这儿搬到旅馆外面扔到湖里,制造了溺死现场。罪犯把尸体从屋里搬出去时,从外面把门关上,门就自动锁上了……”
可是,在房间里活动的三个担任鉴定的警察来报告,除了被害者的指纹外,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指纹。他们还格外细心地侦查了认为是罪犯行凶后关过门的门把手。
“凶手戴了手套。”伊恩哥尔顿喃喃而语。
不一会儿,旅馆侍者跟随经理进来了。
“刚才您是不是讲过手推车的事?”警官似看非看地望着他的脸说。
“是讲过。”
“好,带我们到那辆手推车那儿看看,经理,您也一起去吧。”
门田也跟在三个人后面,看见那辆引人注目的手推车就搁在路边。
警官自己试着在水泥地上推了推,车轮平滑地转动起来。车辙后面洒落着浅褐色的砂子。
警官哎呀一声叫了起来,用指头指着轮胎,那里同样有砂子七零八散地洒落在水泥地上。
门田想,警官的惊叫声一定是认为这辆车在湖边放过。湖畔就是这样的砂地。
丹比斯和土方来到了这个不太清洁的现场。
“喂,丹比斯,你过来躺在这个行李台上试试。尽可能装得软绵绵的,象死人那样。”
丹比斯垂着地上了实验台,手推车载着他轻微地颤动着。
“既然男人躺在上面也经受得住,那就用不着让妇女代替我们作实验了。根据测定,被害者体重不到105磅,由于力学关系,即使是一般的年轻妇女也能把尸体推到很远地地方。”伊恩哥尔顿警长说。“罪犯从旅馆藤野由美的房间里,把在她本人在洗脸间里窒息后的尸体放置在后门走廊处的手推车上,一直运到湖中的小岛……从后门到小岛发现尸体的现场足有一公里。”
“伊恩哥尔顿先生,”土方悦子插嘴说,那辆手推车上有了人的重量后,轮胎的辙迹相应就要变深。然而刚才刑警丹比斯躺在上面,怎么没有这种现象呢?”
警长微笑着说:“那是因为这儿的地基坚硬板结。要是在沙滩洲渚的话,搬运尸体时车轮的痕迹开始就不容易留下来,慢慢就消失殆尽了。”
正在这时,传来了阵急促骚乱的脚步声,跑来一个警察:
“警长,又发现了1具日本妇女尸体,去那儿看看吧。”
“在哪儿看见的,匹塔?”警长急忙问值班警察。
“在游艇下面。我去看过一下,尸体完好地躺在游艇下面。”
“尸体是在那些兜底晒干的游艇下面?”土方悦子在一旁叫了起来。
“啊,哪儿的……”门田站起来失声冲口而出。他的眼睛里呈现出岸边阳光下倒扣着的红底游艇群,“那是原……不,能肯定是日本妇女吗?”
伊恩哥尔顿和丹比斯没有回答,他们正一起巡查着游艇的四周,可是,这里是岩石地面,少土无沙,没有发现可疑的足迹。
鉴定员来到后,拍摄了倒伏的游艇原状,接着撒上白粉,没显出指纹。然后警察们小心地抬起了游艇,土方悦子转过身,双手遮住脸。
“果然……”
是原澄子!门田在心里叫出声来,她的脸虽然倒伏着,但根据西装可以判定,身形也确凿无疑,她西装和头发上都是泥土。
尸检背部未见外伤,后颈也无绳沟索印,不是勒死的。把尸体翻仰过来时,伊恩哥尔顿看了一眼,就嘟嚷着:
“是溺死的。”
手提包里放着34号房的钥匙,弄不清楚她为什么不把钥匙放在屋里。自然也没寄存在服务台,就死在外边了。
根据解剖证明,是由于水窒息死亡,死亡时刻在昨晚10点到12点。和藤野的死亡时间相去不远,她肺和胃吞入了大量的水,与莱本湖的水质一致。
这件凶案不会是一个人干的。游艇能乘三个人,要抬起倒伏的游艇一头,把尸体放进去,再把游艇扣下去,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
“凶手是复数。”伊恩哥尔顿的判断是有理由的。
局面转换了。
但是,两桩不幸的杀人案件却还没有解决,转换是考虑到旅游团的特殊情况从外部开始变动的。
伦敦的日本驻英大使馆派来了参赞和一等秘书,另有巴黎的日本的大使馆副参赞桐原五郎。桐原五郎不隶属于这儿的使馆,实际上是警视厅派出的代表,身份相当于警视厅参事级别的高级警官,由于案情已通报了巴黎的国际刑事警察机构总部,因此日本将警官以驻法使馆馆员的身份派驻在巴黎。
虽然蜚声世界的苏格兰场高级警官同警长伊恩哥尔顿一起来到现场勘证和调查情况,但看来棘手,未能侦破,桐原参赞也从导游门田那儿了解到情况,感到相当为难。
王冠旅行社也直接呈请英国警察当局,倘若没有重大的嫌疑者,则请尽早准备让旅游团动身。大使馆也收到了外务省提出启程的要求。
原澄子的解剖结果判明,死情和勘查的推定完全一致。死因是溺死,可以判断死亡时刻和藤野由美相近。即4月22日夜间10点到12点之间,也就是两个女子在同一时间里溺死于莱本湖水。
可是,对两个人的作案手法却不一样,警长伊恩哥尔顿及苏格兰场派遣的休兹探长及桐原参赞报告了推定了作案的要点:
一、藤野山美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被杀,情况是凶手带来了装在容器里的莱本湖水和鳟鱼到藤野由美的房间去访问;把鳟鱼连同湖水注满洗脸盆,让一、两尾鳟鱼游荡着,乘藤野由美正在观看之时,凶手把她的头推进洗脸盆的水里,并且按着使之窒息身死。这样推定的证明是:水里含有和莱本湖相同的浮游生物,在洗脸的出水处管子上挂有鳟鱼鳞和一片湖藻。其后,凶手把尸体载在旅馆的搬货手推车上,扔到湖上小岛的水中,使人看来发案场所象是作案现场。
二、原澄子是在旅馆外面被害的,她先被推落在附近湖岸处的水中窒息而亡,凶手接着将尸体拉上来。藏在岸边倒伏晒干的游艇底下。
三、这两处都没查出凶手的指纹,在岩石裸露的现场也没留下脚印。
凶手不是单独的,因为在同一时间带里,(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左右)施行如此复杂的两种手法,一个人是难以胜任的。只要看一下原澄子的情况就清楚了,靠一个人的力量搬运那么重的游艇,又把潮湿的尸体塞进去,这近乎不可能。
陌生的外国人要是出入藤野由美的房间,不会不引起人们注意,如果不是和藤野由美关系密切的人,即使是再希罕的鳟鱼,也不会将她领进只有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去。
再者,外国人不会有杀害两个日本妇女的动机,从尸体解剖来看,既没有性的暴行痕迹,亦没抢夺走贵重的钱财。而且,要是外国人一时的作案,也不会有如此周密的作案计划。
集中到复数作案这一点上,在日本人方面探求嫌疑犯是不可忽视的。嫌疑犯一共有30个人。
嫌疑犯眼下虽未判明,但在今后的旅途中,凶手必定会露出马脚。只需要等待,总之,为要搜集更多的证据,暂不宜采取行动,任其自由表现,这样,团员们也可以从这种软禁状态中得以解放,而愉快地继续原计划的旅游。
根据这样的想法,旅游团可以戾程了,这天旅馆门前,通讯员铃木走到门田身旁和他握握手。
“门田先生,这次给您添了麻烦,真得好好道谢,亏得《体育文化新闻》和周刊杂志退回了预约的原稿,”络缌胡子的脸高兴得变歪扭了。
“那好哇,请别再捕风捉影地写了。”门田叮咛着。
旅游团当晚乘夜车离开爱丁堡站赴伦敦。
土方悦子在希思罗机场结日本发了两份电报。
五 助手之疑
瑞土客机早上十点启程。
飞驶过蓝色的海峡时,土方悦子眺望着航行在海上的小小的白色轮船,沉浸在沉思中。
蓝眼珠的空中小姐看着窗外站起身来,戴着白手套,握着麦克凤,用瑞士语和英语通知乘客做好降落准备。
广岛常务和江木奈歧子从伦敦飞来的消息,并没有改变第二天早上门田带领玫瑰旅游团游览少妇峰的预定计划。
新的日程安排表是这样的:10点钟结帐,离开伯尔尼旅馆,将团员的大宗行李一起暂时存放在旅馆里,直到下午4点从山上回到旅馆领取行李,乘巴士去日内瓦,在下午12点出发的国际列车上就寝,翌晨到达巴黎。
“星野!”游少妇峰时,门田喊住星野,星野转身站住。
“喔,是要听我讲看见的事?”星野对着门田微微一笑,那种冷冰冰的微笑,使人感觉到好象揭示了她所知道的秘密。
“星野,你知道吗?这次发生的案子,使我很烦恼。作为导游我感到责任很大,”门田现出焦急和可怜的神情。
“喔,那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广岛常务马上就要从伯尔尼到这儿来了,他是从伦敦飞到伯尔尼的,广岛来这儿,我总得有什么参考材料吧。不然我真要被认为是个无能的男子了”。
“哟,我看见的可是和杀人的事件完全无关哪,”星野加根子说,但还是使用平静的语调和表情。
“不管怎么都行,请你告诉我吧。”
“门田先生,据说在安科雷季机场小卖站,藤野由美买了个红宝石戒指丢失在洗手间里了,是吗?”她说得更轻了。
“是的”。
“现在没有一个团员在这儿我可以说,那个戒指没有丢,藤野由美退回给那家小卖站了。”
“啊?”门田大出所料,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那么该怎样理解呢?”
“确实被我看见了。我装着在另外一个商店看橱窗,这时大家都已经集合,准备出发了。”
门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星野加根子是最迟来到检票处的集合地点的,他还记得当时她那格格作响的急促脚步声,接着藤野由美和去找她的土方悦子也一起回来了。
那么,土方悦子说她和藤野由美在洗手间一块儿找红宝石戒指,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你的助手土方悦子在商店里把那个戒指退了货,收回了钱。”
门田怀疑星野加根子会不会在添枝加叶地胡说一遍,可即使她的脸上流露出心术不止的表情。但在眼神里没有映现出任何虚伪的成份。
“我知道你肯定会怀疑我的话,可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她好像看透门田的心似的说。
“藤野看到土方,就托土方把刚买的戒指给退了。藤野的英语讲得挺好,所以不会在语言问题上求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