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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台他用过几次,作为玩物来跟踪别人,可大部分时间却放在办公桌内,直到星期五忽然想起把它放进兰德里的车内。
当然,搜寻林肯车时,他巡逻经过兰德里农场,由于每只发报器的频道不同,在开进兰德里的私家车道之前,他早知道林肯车在那里而雪佛兰车不在。到那里时,他才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行驶入托莱多机场。他认为,从这个地方开始是合乎逻辑的。他们巡视了停车场,用不上定位探测仪,因为那地方几乎是空荡荡的。他们开车到租车场,在停着的几排汽车前来回巡视。
布雷克对他说:“找不到他的车。”
“是啊。算了,到公路上去,往右拐,朝托莱多方向开。”
“对。”
两辆斯潘塞城警车在机场公路上往东行驶。
克利夫·巴克斯特拿起移动电话,拨通了局办公室。申利警官正在办公室值班,巴克斯特对他说:“听到什么消息吗?”
“没有,长官,有消息我会打电话……”
“嗯,有消息你早就打电话了。我正在进行该死的通讯检查。”
“是,长官。”
“我告诉过你,如果州警察局来电话,或其他地方来电话,你不要说我在哪里。”
“是,长官。”
“只要打电话告诉我,我来找他们。别跟他们多废话。”
“是,长官。”
“别打瞌睡。”他关了电话,对布雷克说:“嗨,去喜来登饭店看看。”
布雷克将车驶入喜来登停车场,说:“这儿没听到信号音,警长。”
“狗屁,我不相信这玩意儿。我相信我的眼睛和耳朵。在门厅前停下,让我下车,然后再巡查停车场。”
“是,长官。”
巴克斯特下了车,进入大堂。他走到总台服务员——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面前,对她说:“今晚好吗,亲爱的?”
她莞尔一笑。“挺好。你呢?”
“不太好。找一个坏蛋,他拐带一名妇女逃跑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那好。我希望你也在传真机上收到过通告。”
“收到过。”她四处翻找,在柜台后找到一张纸。“这里有特征描写、姓名、汽车的式样和型号——”
“你没有看到过他们吧?”
“没有。大约一小时以前我对州警察说过了。我会留神注意的。”
“留点儿神,美人儿。”
她看着他的警服,问道:“斯潘塞城?那不是……?”
“是的。那就是发生绑架的地方。喂,如果你以后到那里去,来找我。”
“你是……你是巴克斯特警长,你太太……”
“对。”
“嗨,我真感到难过。我希望她没事——我相信她不会有事……”
“我一找到她,她就会没事了。她会平安无事的。再见。”
巴克斯特出来,正碰上警车,他上了车,布雷克说:“这里没动静。”
“那里也没动静。上路吧。”
他们继续沿公路行驶,经过几家汽车旅馆。布雷克问道:“要我停车吗?”
“不。我们要一直巡查到托莱多,看那该死的噪音发生器是否停叫。如果它不停,我们就往回跑,开始检查汽车旅馆。上帝啊,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汽车旅馆。”
“你认为他们在这里?”
“不知道。但如果我是他的话,刚错过班机,我会在这个地区躲起来,尤其是如果我听收音机,得知有通告搜寻我。如果他不知道这个,那么当警察叫他把车开到路边时他就会明白。不管怎么说,他不会跑得太远。”
“是的。”布雷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弄不懂他怎么会认为他能同她一起上飞机,而不被人发觉她是被劫持的。”
“妈的,你开车就开车,多什么嘴!”
“是,长官。”
“他把枪口对着她。就是这么回事。也许把她麻醉了。”
“没错,正是这样。”
事实并非如此。巴克斯特明白,此时几乎州里所有的警察都已知道了真相。实际情况是:他自知以后他的前程不妙,但目前来说,他仍有权,法律在他手中,他有胆量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到了明晨,这些东西都会开始崩溃,所以他得在此之前找到他们俩。由于他是作为警察来结束这一切的,当他找到他们时,他可以对他们为所欲为。
他们又前进了几英里,看到了远处托莱多市区的高楼大厦。
仪表板上的接收器响了起来,声音微弱,接着又静下来。
布雷克和巴克斯特相互对视了一下,但都不说话。仪表指示失误是常见的,尤其是在建筑物多的地区。一分钟以后,接收器又响了一下,接着再响,然后声音变大,更为连续,直到响声连成一片,变成长长的电子尖啸声。
“开到边上去。”
布雷克把车开到路边,后面的警车也开到了路边。
布雷克和巴克斯特端坐车内,听着电子声音。巴克斯特向外面环视一下,说道:“往前开。慢点,沿着路肩。”
布雷克在内路肩上慢慢行驶。嘟嘟声之间的间歇缩短了,而声音本身变弱了。
巴克斯特说:“作U形转弯,往回开。”
“对。”
他们开上公路,在中线的缺口弯回去。嘟嘟声变大,而且稳定了。
巴克斯特向前望去,看到了它。“好,我要……嗨,布雷克,人们说哪里捞针来着?”
“大海捞针。”
“不,现在是囊中取物,靠那边停下。”
几分钟后他们就找到了深绿色的雪佛兰车;甚至到此时,他们还拿不准是否找对,因为没有牌照,巴克斯特伸手到右后挡泥板下,拔出磁性发报器,他看着这个香烟盒大小、带着短天线的长方形装置,笑了,“好,好,好……”他把它关上,车里的接收器就停叫了。“怎么样?”
布雷克笑容满面,克鲁格和沃德用钦佩的眼光望着他们的上司,当然,如果这车是在汽车旅馆、出租房间的公寓或餐馆发现的,他们会高兴得多。显然,基思·兰德里和安妮·巴克斯特不在雪佛兰车行。布雷克第一个道出这一点,并问警长:“你看他们到哪儿去了?”
巴克斯特瞧瞧四周,再朝公路两端看看,说道:“不远。”
布雷克指出:“他们可能在这里偷了一辆车,警长。”
“可能偷……但他们把这车的牌照拿掉了,喏,如果他们开另一辆车往克利夫兰或其他地方迅速逃走的话,干吗要这样做?不……我看他们就在附近,步行能到达的距离之内。他们不想让人们把这辆车与他们联系起来。”他看看三名部下。“谁还有别的看法吗?”
克鲁格说:“他们可能从这里搭上一辆出租汽车或公共汽车跑了,警长。可能在托莱多。”
巴克斯特点点头,“有可能。”他再向附近四周望了一下。“出租车或公共汽车,有可能。但我不这样想。我看他们找了一家汽车旅馆,放下东西,再出来丢掉车。这家伙发现这个雪佛兰车行,算他运气,也算他聪明。没错。他们离这里不远,或许是露宿在野外,但很可能是在一个偷情的场所或出租房间的公寓——不需要使用信用卡的地方。没错。好了,克鲁格,你和沃德负责公路这一边,往机场方向检查一路上的汽车旅馆。我和布雷克从机场附近往回查,管公路的对面,如果发现情况,打电话给我,别打给其他人。用移动电话。上路吧。”
布雷克和巴克斯特从机场开始,驶经喜来登饭店,接近一家“假日酒店”。巴克斯特说:“往前开。我们只停小的野合旅馆。”
“对。”
他们继续往前行驶。
巴克斯特思索着。基思·兰德里是个蠢驴,可要比巴克斯特估计的要聪明得多。但也许还不够聪明。巴克斯特意识到,他脱离真正的警察工作时间太长了,然而,他在警察局里混了将近三十年,学到了不少东西,也记住了一些,因此不情愿地承认,他是在跟一个行家打交道,他弄不清兰德里为政府干了些什么,但断定他的工作与美国渔业和野生动物署毫无关系。不过,兰德里没有考虑到的是巴克斯特内在的弱肉强食的动物本能。巴克斯特在正规训练方面缺乏的东西,却在直觉本能方面得到了补偿,在密执安州的树林里,克利夫·巴克斯特是他那一伙朋友中最好的猎手。他具有一种第六感觉,可以找到野兽,闻到它的血腥味,揣度它的心思,猜出它是打算猛然逃跑,躲藏起来,转身搏斗,还是站着不动,听天由命。他断定,人类也没有多大差别。
接着他开始琢磨他的妻子,试图弄清楚她如何居然脱逃成功而不让他知道。他疑心过,不过他平时总是疑神疑鬼。不知怎的,这次她的狡猾完全胜过了他这条老狐狸。他也知道,从内心深处知道,她了解他的为人;这是她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必须凭自己的机智才能生存下去的结果。当他向别的女人抱怨起她来,有一句话他从来不说:“我老婆不理解我。”
他不愿再想他的妻子和基思·兰德里,但在某种程度上,他又不由自主地要想。他有时想象安妮——完美小姐、唱诗班小姐、假正经小姐——跟另一个男人睡觉。这始终是他最可怕的噩梦,而此刻正在发生——兰德里和他的妻子正在附近某个地方,光着身子睡在床上,笑着,发生性行为。兰德里趴在她身上,她的双腿夹着他。想到这里真使他发狂。
他们经过韦斯特威汽车旅馆的黑暗招牌继续往东行驶,忽然巴克斯特说:“等一下!慢点。把车开到路边。”
布雷克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巴克斯特坐着待了一会儿。有件什么东西在他的头脑中留下了印象,但说不清是什么。他说道:“后退。”
布雷克把警车倒回去。当他们经过那块黑暗的招牌时,巴克斯特说:“停。”
克利夫·巴克斯特下了车,走到那块嵌着红色塑料字母的塑料招牌前,读着:韦斯特威汽车旅馆——29美元。他走近些,看到电池插头被拔掉了。他把插头插上,灯又亮了。他拔出插头,让招牌再次变暗。
巴克斯特回到车上,说道:“退到小路上,再转弯进去。”
“好的。”布雷克开上小路。午夜十二点零五分,这辆斯潘塞城的警方巡逻车在韦斯特威汽车旅馆前停下。
巴克斯特说:“在这里等着。”他拿着一只硬纸板封面的文件夹,走进小门厅。
服务台后面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住店吗,先生?”
“找个人,小兄弟。”他把文件夹放在柜台上。“今晚听到过搜寻通告吗?”
“没有听到。”
“那么你究竟在电视上看些什么?”
“录像带。”
“是吗?好吧,今晚你值班多长时间了?”
“从四点钟到现在。等人来换班……”
“好,你算我的人。现在听好:我正在寻找一个开深绿色雪佛兰车的家伙。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但我想她不会在这里露面。他们大约在九点或九点半,也许更晚些来登记住宿。他四十五岁左右,高个子,身材不胖不瘦,浅褐色头发,眼睛有点灰绿色……我想长相不很难看。你见到过他没有?”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