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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看,那是什么?”颜俊平往后看了一眼之后,突然叫了出来。我们急忙回头,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静静地潜伏在地上,远远看过去很明显的一块阴影。“不会又是什么怪物吧?”彭思雨立刻尖叫了一声,她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
“不是怪物,好像是一个洞。”赵廷朝后面扬了扬下巴,“我们过去看看。”当下,由赵廷带头,一行人缓缓向那边移去。有了火把,那些巨鼠就像是见了猫,都缩成一团远远望着,也就给了他们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等到了那里仔细一看,才发现果然是一个大洞,很深,像是一直通到了下面一层。曾伟举着火把往里照了照,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底下的地面,应该不算很深。“我们下去。”赵廷看着那个洞,“这洞的直径足够我们通过,说不定下去还能找到出路。”“也说不定下去之后会更麻烦。”李玫心里没底,立刻进行补充。
曾伟笑了一下,说:“那你就自己留在上面喂老鼠吧。”看见李玫的脸色一变,曾伟急忙又说:“你想,这些老鼠要觅食,它们会从哪里出去?反正不会穿墙吧?”“也说不定是钻他们自己的洞出去。”李玫终于将最坏的可能说了出来。“那你也可以选择去它们的洞里查探一下。”曾伟冷了脸。
赵廷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我先下去看一下。如果下面没什么危险,我就通知你们下去;如果情况不对,你们在上面,也好想办法把我救上来。”其他人却都没有什么反应。虽然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而且好像也是唯一的办法,但谁也不好意思让赵廷先去冒这个险。
沉默了半晌,赵廷说:“就这么定了,你们帮我照着点。”说完就要跳下去。李玫条件反射地拉住他,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却半晌什么也没说出来。“没事的。”赵廷冲她点头微笑了一下,就纵身跃进洞去。
大概一秒钟,或许只有半秒钟之后吧,从下面传上来一声轻轻的“扑”,应该是赵廷落地的声音。又等了两分钟,估计赵廷到处看过之后,曾伟才冲地下喊:“怎么样?”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所有人相互对视一眼,眼里一瞬间都是恐惧。
赵廷就这么消失了。他们探头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曾伟甚至把一只火把扔了下去,火光立刻照亮了很大一片地方。然而,直到火把渐渐熄灭,他们还是没看见赵廷的影子。“这下怎么办啊?”彭思雨已经哭出来了。赵廷居然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会是怎样的危险。
刘铭突然站起来就要往那洞里跳,被颜俊平一把拉住了:“还是我去吧。这上面也够危险的,你保护两个女生。”说完,已经一跃而下。又是大约半秒钟之后,下面发出“扑”的一声。这次他们学乖了,等也没等就冲底下问:“怎么样?找得到吗?”颜俊平从地上爬起来,朝周围看了看,然后看向他们,张了张嘴。
就在这时,底下的火把突然熄灭。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急忙举着火把往里面照。果然,颜俊平也已经消失不见。而且不但是颜俊平,就连他手上的那支火把也不翼而飞。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洞穴,脑子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时候,四周的巨鼠已经习惯了那些明晃晃的火把,开始一点点逼近,只是慑于火的热度,还不敢靠得太近。不过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冒险扑过来。
曾伟看向刘铭,果断地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没别的选择了,往下跳吧。”刘铭却没有理她,还是盯着那洞里瞧,半晌才抬头问:“谁有绳子?”
用绳子干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太多。彭思雨从衣服上解下一根绳编的腰带,拆开问:“这个行吗?”“多长?”刘铭问。彭思雨愣了一下:“完全拆开应该有十米左右吧。”“够了。”刘铭抓住绳子一端,看向曾伟,“你拿着那端,等我到了下面就拉绳子,你们再下来。如果我这边没反应,那你们就另想办法。”“可以吗?”曾伟有点忐忑,“要是你下去之后绳子断了怎么办,我们是下去还是不下去?或者绳子不够怎么办?还有……”
“好了,没那么多。”刘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下去了。”说完也一跃而下。剩下的绳子不断变短,直到曾伟手里的绳子剩下不到五米长时,绳子终于不再变短,想是刘铭已经着了地。然而刘铭这一去也没有了反应,所有人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
这样一直等了十几秒钟,绳子突然向下一沉,被拉下去至少一米长。李玫强忍住心里的狂喜,望向蒋渊和曾伟。刘铭在拉绳子,至少说明他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赵廷和颜俊平是怎么消失的,但起码说明底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危险。
蒋渊心里想着先前两人的安危,也顾不上多思考,见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早已经一跃而下。果然,大概十几秒过后,绳子再次被下拉了近一米。
“好了,我们下去了。”李玫冲曾伟一笑,接着说,“你也要赶快下来,这上面已经很不安全了。”的确,那些巨鼠对火把已经不再那么畏惧,正蠢蠢欲动,随时会扑过来。等曾伟把目光收回,李玫已经带着彭思雨下了洞。十几秒后,绳子再次变短,曾伟手里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
到这时候,他才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其实他们下去之后,如果没有危险只需要轻轻拽一拽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绳子扯下去一截。如果他们把绳子先扯没了,那后面的人不是没办法通知了吗?他们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犯糊涂。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只能将绳子往下扯?
身后传过来一阵“吱吱”声,曾伟回头一看,那些巨鼠居然已经围了上来。大概它们看见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要扑上来围攻。这才真是所谓的“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刚刚在铁头怪物的魔爪下死里逃生,又要被一群大老鼠围攻。好家伙,又是大头怪,又是老鼠精,难不成是进了《西游记》?等会儿会不会又突然冒出来一只白骨精?
曾伟越想越是心寒,连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些巨鼠的眼睛里一闪一闪地直放光,忍不住浑身发寒,立即也跳了下去。
下坠只维持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随着“扑”的一声轻响,曾伟落地。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痛,地上是一个沙坑,而他正好摔在沙坑正中。如果排除心理上的恐惧不谈,倒和一般的蹦极游戏没有太大的差别。
火把拿不下来,四周全是漆黑一片,宽窄不过一米距离。他摸出打火机,连打了几下才打着。这时候,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刘铭不见了,就连蒋渊、李玫还有彭思雨他们也不见了。
那根绳子被塞在一边的石缝里,塞得很深。曾伟愣了有足足好几秒钟。这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不等他就先走了?难道遇到危险了?用了很长时间,他才总算慢慢平静下来,却突然感觉脚下有微微的震动。条件反射地往上一看,却突然发现他刚才下来的那个洞口居然消失了。
但本来好好的洞口怎么会消失不见?他明明没有移动过。对了,一定是那阵奇怪的震动。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极安静的氛围中居然有种隐隐的“轧轧”声。这种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是机关运行发出的声响。曾伟一下子全明白了,仿若醍醐灌顶。
原来这是一个设计巧妙的机关。这下面本身存在着一个很大的转盘,而整个转盘又被分成无数个约一米宽的小格。他们掉下来时正好掉在其中的一格里,而他们的体重就是触动机关的力量。只要感受到有重量压在上面,转盘就会转动一格,然后停住。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会看不见前面下来的人,而绳子为什么会越来越短的问题就更加容易解释。
但等掉下来的人发现这是一个机关时,转盘已经转了过去,掉进来的人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通知后面的人。如果后面的人继续往下跳就会继续被困住。尤其是像他们这样使用绳子,无疑是使自己在这个圈套中越陷越深。
讲到这里,曾伟就不说话了。他的思维很混乱,桌上全是他丢的烟头。小姨也听得呆住了。“后来呢?你们怎么出来的?”我忍不住问。“我不知道。”曾伟说。我一怔,就听他继续说:“等我想到那个机关之后,就感觉身后不太对劲。我立刻转身,却觉得后脑勺上一疼,就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不在那里了。”
“那是在哪里?”我问。这时候曾伟却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是一间黑屋子,什么都没有,我被关在里面快一个星期才被放出来,每天只能喝墙壁上渗出来的水。”“之后呢?”“之后?”曾伟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起来,“之后我就离开了。”
我刚想再问点儿什么,曾伟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停了两句,突然说:“什么?”脸色一下就变得更白了。“好,我马上回去。”曾伟急急忙忙地挂断电话,“公司出了点儿事,我得马上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转了回来。
“小陌是吧?”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只是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千万不要再找下去了,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好玩。”曾伟的语气很沉重,“有可能会把你们的一生都玩儿进去。”我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到外面的时候,曾伟突然叹了口气,说:“小陌,请你不要告诉曾毅晖我还活着的事情,就让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第二卷 朝山 第十一章 文府路十三号
看着曾伟越走越远,我的心没法平静了,或者说,从朝山村回来之后,我的心就一直没能平静过。我转回头去看小姨,她一接触到我的视线立刻就把脸扭开了。我知道小姨也是个倔脾气,她能容忍曾伟把整件事情讲完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我不奢望再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别的东西。
这样想着,我就拨通了曾毅晖的手机。关于他父亲的事情,我并不想向他隐瞒,有些事,本来就该他自己做主,别人都没有权利干涉。但连拨了两次都没有拨通,对面始终是机械的女音说:“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该死的破信号。
再拨赵子易的电话,通是通了,可干脆就来个无人接听。想必他也是忙得很。我回头看小姨,她干脆一转身回了屋。这样的举动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我不管你了,你爱干嘛干嘛去。我愣了一下,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感动。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一时乱得不行。这时候,小姨却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丢给我一张纸,说:“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刘铭的表弟,跟他在一起,你能安全些。”说完也不管我什么反应,就再次回了屋。我看着那张纸,文府路十三号407,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我抓起包就冲了出去。
走到小区大门时,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一回头,那双眼睛立刻就缩回了窗户里。小姨,谢谢了。我在心里默念着,却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身后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有爱护有担心。
文府路在郊区,环境糟糕,人烟稀少,往里面走,路窄得连出租车都开不进去。我拿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