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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府路在郊区,环境糟糕,人烟稀少,往里面走,路窄得连出租车都开不进去。我拿着那张纸到处望,越发觉得心里慌慌的。
这里已经很古旧了,周围矗立的楼房年代久远,水泥剥落,红色的砖块时不时地在水泥的孔隙间露出点儿影子。中间的路狭窄而且肮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最多只能容得下三个人勉强并肩通过。刘铭的表弟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这时候,刚好一个拖着一条脏兮兮的大编织袋的中年女人从我面前走过去,我把她拦住了。“阿姨,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十三号在哪里?”不知是我的穿着太过光鲜还是表情太过好奇,总之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那个中年女人用厌恶的眼神盯了我半晌,往斜后方指了一下,立刻就要走。
“谢谢阿姨,谢谢你了。”我说着,冲她笑了笑。“你去十三号干什么?”那个中年女人突然把身子转了回来。我愣了一下,那女人又继续:“你最好小心点儿,那儿住了个疯子。”我怔住,那女人已经走了。
朝女人所指的方向又走了一会儿,我果然又看见一栋灰乎乎水泥剥落的矮楼矗立在那儿。这栋楼的位置最为偏僻,后面已经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前面隔着好远的地方才有别的楼房。它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和其他几栋楼比起来显得格外不合群。
这正是我要寻找的十三号楼。
在进去之前,我仔细朝周围看了两眼。夕阳红红的,天也就被映得红红的,看起来颇为壮观。楼里却黑黑的,我的心也自然而然地被弄得沉重了起来。
整栋楼上没有多少人,我朝四楼走,楼梯的木质扶栏在轻微的晃动下“嘎吱”作响。然而,我并没有看见一个灯亮起来。于是楼道就显得更加昏暗了。这栋楼的台阶很高,楼梯很陡,走起来很费力,等上到四楼,我的两条腿竟然有些发软。
407门口堆着几个方便面纸箱,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废品。看看对面408,门上贴着福字,打扫得一尘不染。我开始怀疑小姨是不是把地址写错了。但我马上又推翻了这种想法,因为407的门并没有关,一股浓重的烟味儿从里面飘散出来。
我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我以为是自己的劲用小了,就又使劲敲了敲。里面依旧没有反应。“有人吗?”我问。后面突然“吱呀”一声。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看见408的门开了,一双眼睛从门缝里冷冷地瞥着我。见我看见他,那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反应。我愣了一下,问:“请问这家还有人住吗?”里面的人也不说话,只盯着我。半晌,“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你去那儿干什么?你最好小心点儿,那儿住了个疯子。”我条件反射地想起这句话,打了个寒战。
面前的407依旧没有一点反应。我想了想,干脆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很干净,或者说干净得有点太过了。整间屋子我只看见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箱子。箱子没有上锁,桌子上还摆着一小碗吃剩的炒青菜。一台笔记本电脑摆着箱子上,正处于待机状态。这一切都显示着有人居住,可我偏偏没看见人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好奇心使然,虽然明知不对,我还是忍不住把箱子打开了。
里面全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我用手按了几下,软绵绵的。但我还没死心,硬是把上面几层衣服掀了起来。没掀几下,我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面。我兴奋地颤了一下,刚要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时,却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我急忙又把箱盖放了下去。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见有人上来。我立刻又将箱子掀开,将手伸向方才碰到硬块的地方。凭感觉,那是一个很小的包裹。我把它抽出来,放在床上。
包裹缝得很密实,虽然不很平整,却来来回回地缝了好几圈,足可见里面东西的重要性。我用手沿着边摸了一圈,里面连裹了好几层布,都已经感觉不出它的样子了。但我毕竟还是感觉出了它的形状,就像是……就像是……这时候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从包里摸出水果刀,几下就把包裹上密密匝匝的线给挑开了。
果然,我拎着包裹一端抖了两下,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从里面掉了出来。即使明明猜到了这个结果,我还是愣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第五块,这已经是第五块了!
我颤颤地捡起那块木牌,上面依旧是篆字,完全看不懂。倒是背面,又被刻出了一行凌乱的字迹:多了一个人。什么多了一个人?我怔住。
这时候,却听到背后一个人问:“看够了没?”我吓得浑身激灵一下,立马“唰”的一个转身,就看见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我大骇,右腿偏偏在床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立刻没能站稳,坐倒在床上。
面前的人,明明长着一张帅气到惊世骇俗的脸,可偏偏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他的眼睛就这么平静地盯着我,让我从脚底下一直凉到头顶。“怎么是你?”我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坐在床上,看向他。刘铭的表弟?卫青?他们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卫青也不说话,伸手扯过我的背包,从里面抓出那几张照片细细看了一会儿,又瞥了我一眼,把那块木牌拿了过去。“刘铭现在还活着吗?你一定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在K大当老师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吗?K大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我追在卫青后面一连串地发问。
相比较而言,卫青的问题要简单得多。他问:“谁让你来的?”我愣了一下:“我小姨。”卫青的目光就突然放远了,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半晌,他才看向我:“我也不知道。”我再一次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我见到曾伟了。”我说,然后又补充,“就是曾毅晖的父亲。”卫青转头盯着我,没有吭声。我拿起手机,开始给曾毅晖拨电话,依旧无法接通。我不死心,继续拨号。
“我们走。”卫青突然说。我正在拨号的手停住,问:“去哪里?我还没拨完号码呢。”卫青把一个旅行包从箱底翻出来,往背上一背:“朝山村。”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拽住拖了出去。
当天晚上,我就坐上卫青的车驶向朝山村。
卫青对这条路显得异常地熟悉,根本用不着我指挥,一路飞驰着朝着朝山村的方向前进。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车轮碾碎落叶的“沙沙”声。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没见,卫青比以前还要沉默,自上车起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开始时我还尝试着和他说上几句,问问他最近在干什么,后来发现他根本就懒得理我,也就干脆不再说话了。
四周依旧是黑暗的密林,死气沉沉。张牙舞爪的枝干争先恐后地延伸到深沉幽邃的黑暗里。忽明忽暗的光点在闪烁着,仿若鬼火。一群夜鸟被惊动,“扑棱棱”地飞上空中。我看着车窗外,越看越是心慌。
拨打曾毅晖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又拨打颜非的,也没有反应。这时候我已经基本确定,曾毅晖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我正在这边心烦意乱,卫青突然一个急刹车。受惯性影响。我朝前猛地一栽,身子差点扑在玻璃上。我猛地转头看向卫青,他却依旧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只顾盯着前方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我盯着他,卫青也没说什么,慢慢地把车子又发动起来。我闷闷地转回头,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我的视线望出去,正好看见车子的后视镜。我在那里面看见,一条白影忽的一闪就不见了。我的身子立刻僵住了。“肖东!那是肖东!”我尖叫起来。
第二卷 朝山 第十二章 所有人都在撒谎
随着“吱”的一声急响,卫青猛地把方向盘一扭,车身立刻向左倾斜着划出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我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被那股强大的力量一甩,整个人倒到了卫青身上。卫青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吱吱”怪叫着直接冲向了前方的黑暗里。
我猛地转回头看向后面,那条白影并没有跟上来。它只是在原地随风不住跳动,它的脚与地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它轻得就像一阵雾,随时会化开。它的脸模模糊糊的,却坚定地朝向我们所在的地方。我的头皮立刻一炸。
这时候,卫青却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快走啊!”我急了。“不太对劲。”卫青警惕地朝我旁边看了两眼。“哪里有不对劲?”我也警惕地跟随着和他的目光,“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啊。”卫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银色的月光洒了他一身,他就在这样的月光里一直走向了黑暗深处。
我没敢跟出去,我一直记得就在后方不远处有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影子,冷冷地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夜晚有点凉,我缩着身子,突然打了个寒战。我也感觉到不对了。我听见就在我周围不知道的地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在左边,也好像是在右边,又像是在上边,甚至像在车子下面。我颤抖起来。
“哐”,窗户突然响了一下。我紧张地转过头,朝车窗外看过去。一只白惨惨的手慢慢伸出来搭在了窗户上。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慢慢地搭了上来。漆黑的夜色里,一张脸终于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从车底下浮了上来,他死死地盯着我,双眼呆滞。
“你认错人了。”那张脸嘶哑着嗓子,突然笑了起来,“它不是肖东,我才是……”
第二天凌晨,当太阳洒下第一缕光线的时候,我和卫青终于来到了朝山村。
村子里安静了不少,想必是旅客们都已经走了。我和卫青从村子旁边的小路绕过去,直接抄近道来到了老村长家。曾毅晖和颜非我依旧联系不上,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老村长家里也空荡荡的,我转了几圈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到了外面,好不容易看见有一个村民从门前经过,我急忙拦住他打听了老村长的行踪,却得知是进山打猪草去了,估计要等下午才能回来。无奈,我和卫青只能先把东西放下,耐心等着老村长回来。
可这样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老村长还是没有半点影子,连小萌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间屋子就像被废弃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人过来理睬。我耐不住性子,干脆拽着卫青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道路上没有什么人。游客们走了,就连路边的小商贩也懒散了,只顾拿着报纸遮在头上睡觉,对我们爱答不理。整个村子一瞬间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我敲开了老村长隔壁钱家的屋门。开门的是钱家的小女儿,只有十岁,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把她父亲喊了出来。“钱叔,你知道老村长去哪里了吗?”我问。钱叔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几天没看见了,小萌不是在家吗?”我摇了摇头,说:“小萌也不在。”
“这就怪了。”钱叔皱着眉,突然朝旁边吼道,“老李头,知不知道村长这几天上哪儿去了?”顿了一会儿,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不知道,上山去了吧。”钱叔转回头,冲我笑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村长上哪儿去了。”说到这儿,他突然朝外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