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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仔细看了看日期,半个月前,那正是我们在朝山村经历山崩的日子!而我当时对肖东的印象就是他欢呼着冲进通道的场景。如果这封信真是肖东写的,是不是就是说,其实那个时候肖东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越来越感觉一切扑朔迷离了。
但看肖东当时的表现,确实已经不正常了。尤其是他最后欢呼着跑进已经坍塌的通道时的样子,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想象成一个精神还正常的人。
难道说这封信其实写于山崩之前?那时候肖东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被那股神秘力量逼疯,所以干脆提前写了这封信然后托人在山崩时寄给了我?但他又怎么可能预料到自己会疯掉?
或者说,当时肖东的确是在装疯,因为我们身边还有蒋宇涵他们?至于信里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的说法其实都是他编造出的借口?如果真是那样,我对肖东的印象就要大大改观了。他太深邃了。如果他连装疯都可以装到那么逼真,那他还有多少东西是真实的?
但仔细一想,他没有理由骗我啊。我和他接触不深,这些话他不对我说也就不说了。即使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去问他的。那么他专门编这么一个谎话来骗我的行为就纯属多此一举。
这一切就像一团乌云似的在我脑中萦绕不停,心烦意乱中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连秦娅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有意识到。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是不是还应该看看除了信以外的东西。
我承认我的思维一直被肖东的那封信牵扯着,满脑子都是那个所谓的我还知之甚少的真相,居然忽略了这其实是一个包裹而不是一封信,真正的重点还被我紧紧抓在手里没有来得及翻看。
我的思维并不是经常这么混乱的,这一次的确是因为我被震撼了,不管是这整件事的复杂程度还是牵扯范围都让我难以适从。如果真如肖东所说我现在还对真相知之甚少,那我不知道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又会是怎样的感觉,也许是更加的震撼,也许直接就是崩溃吧。
这样想着,我却用极快的速度打开了包裹里剩下的那一部分东西。这一部分又加上了另一层包装,我打开最外面一层棉布之后赫然发现里面还包了一层油纸,应该是怕里面的东西被打湿了。我的手又忍不住颤了起来,这东西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居然让肖东考虑得如此周到,生怕它遭到一点点的损坏。
等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包装打开,我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肖东会对这东西这么小心。只见层层包裹下呈现出的,赫然竟是又一套曲折复杂的“蚯蚓图”!
我被这样的结果惊呆了。我事先也曾有过无数种不同的预计,然而这些预计在最后一层包装打开后全都被否决了,等待我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轻轻地把那些图捏起来,感觉纸张很薄但很柔韧,很结实。图上的线条很清晰,应该不是复制品。图纸的右下角还标注了数字,从1到8,一张都不缺少。蒋宇涵说这其实是地图,那这些也是吗?肖东给我地图做什么,难道他想让我根据这幅地图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真相?
我飞快地把那些图按照序号上下重叠了起来。这纸出奇的透明,线条勾画得也出奇的清晰,因此那八张图很容易地便融为了一体。所有曲折复杂的线条相互交织,越发显得诡异起来。然而,从那样奇怪的图案中我却看出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
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我终于发现,如果把整幅图看成一张巨大的人脸,便正是我们到朝山村的第二天晚上颜非在地上画出的平面图。蜿蜒的山路汇成扭曲的人脸,村民的居住地分明组成两只眼睛,广场是一个巨大的圆鼻子。而最后坍塌的小山,恰恰就是一张嘴。我们所经过的山洞,便是这张脸的食道!
但即使这样,这副地图还是没有完。那张人脸并不是整面朝向我们的,它有一个倾斜的角度,朝着旁边延伸过去,视线汇集的那一点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莫非这一点就是肖东最后要去的地方,信中所说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可不可信,但朝山村无疑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和整件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不得我不去注意。
而这样一看,如果肖东说的都是真的,那蒋宇涵就错了,他误以为那个山洞才是重点,却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那么我呢?这件事我又究竟明白多少呢?恐怕比蒋宇涵还要可怜吧。
我看着那些图,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居然响了。看看号码,居然是赵子易。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听声音居然有点陌生。赵子易说:“想听听你们学校发生的大事吗?想听的话就来教学楼七栋,过时不候。”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十四章 你逃不掉
第三十四章 你逃不掉
(你逃不掉)
五分钟之后,我风风火火地赶到教学楼七栋。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学校能出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那两个男生又因为感情问题闹矛盾了,最终发展成群众性的斗殴了。但能让赵子易这么着急忙慌地叫我过去,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果然,七栋下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不停有刑警来来去去。赵子易看见我只是点了点头,却没吭声。
我立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地面已经用白色的粉笔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人形。那形状很扭曲,看起来阴气森森。这时候是下午七点多,天已经阴沉下来,几只小飞虫绕着楼下的灯泡转来转去,七栋的楼牌号在灯光照射下发出青白色的光。
一副担架就在这个时候被抬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法医,正脱着手上的手套,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这人我认识,是赵子易的朋友,法医罗兴。我兴冲冲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得到的却只是漠然的一瞥。
担架上的正是此次事件的主角,然而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我看着那幅白布掩盖下若隐若现的尸体轮廓,突然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说实话,这个冷战来得实在奇怪,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瞬间,我就只觉得周围的热浪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好似被投进了一潭冰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阴寒。
我无法理解在炎炎烈日下怎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感觉,就觉得大脑一瞬间就混沌了。头很晕,很想吐,身体似乎也慢慢地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灵魂一瞬间变得轻飘飘的,轻得似乎要急急地脱离我的肉体,两条腿也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阿舒?你怎么了?”赵子易立刻发现了我的异常,急忙扶住我,发现我的身子抖得厉害。
我闭上眼睛使劲平静了一下心跳,那样的感觉才淡了一些,慢慢地终于离我远去。“没什么,大概是还没有休整过来,有点不太舒服。”我说,心里却也奇怪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我没有理由被一具看不见的尸体给吓到啊。
赵子易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说了些“多注意休息”的套话便转身找罗兴去了。我使劲摇了摇头,心想也许真是最近电脑用得太多,把自己的脑子都给用坏了。“对了,有现场照片吗?能不能给我看一看?”我转头望向赵子易。赵子易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给我递了过来。
看见照片的第一瞬间,应该怎么说呢,我承认我的确被震撼了。这个人估计是从楼顶跳下来的,这样的高度使他迅速变成了一滩肉酱。满地红红白白地混成一大片,中间只有一副破麻袋一样的尸体摊在那儿,估计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碎裂了。我真奇怪我方才还怎么可能从那白布下看出他的轮廓。
尸体趴在地面上,脸却是侧着的,左耳着地。照片的拍摄角度非常好,刚巧可以看见尸体的半张脸以及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由于颅骨的碎裂而有些变了形,但还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死前一直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某一个地方。恍惚中,我似乎看见他碎裂的嘴角带着些隐秘的笑意,可再仔细一看,那笑意却又不见了。
“这照片有点奇怪啊。”我忍不住喃喃道。“怎么?”赵子易立即凑了过来。“你看他的眼睛。”我比划了一个延长视线的动作,“他临死前必定是注视着镜头外的某一点。还有你看他的手上,怎么会有尸斑?”的确,即使尸体已经支离破碎,但我还是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不同寻常。
赵子易和罗兴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罗兴摇摇头,“没错,经鉴定死亡时间应该是一个星期以前,但今天不止一个人亲眼看见他从上面跳下来。”我一怔:“会不会有人从后面把尸体推下来?”赵子易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楼顶上没有第二个人留下的痕迹。更何况,死者的同学都说就在前天他们还一起喝过酒。”
我怔住,不知什么原因,就侧头去看那具白布掩盖下的尸体。那尸体正被抬着往车子里推,白布抖动着滑下来一个角,隐隐约约地露出里面红红白白的一片。那具尸体果然已经不怎么成形了,然而幽幽的灯光打在上面,我却感觉到了他的笑容。
那不是阴险的笑,而是挑衅的笑。
“我干法医这一行干了八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罗兴叹息着揉了揉太阳穴,“恐怕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能接受得了。”然而我并没有心情去品味他的话里有话。我转过头看向赵子易:“这张照片可不可以给我复印一份?”赵子易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头依旧晕乎乎的,薄薄的月光显得格外清冷,幽青的杂草显得格外深邃。一进寝室,黑暗立即将我包围,整个寝室显得空落落的。
我从柜子里掏出方便面来泡上,然而等泡好了我却又突然没了胃口。刚看完一具死尸,估计就是饿死鬼投胎也不可能若无其事。
挣扎半晌,我最终放弃了那碗面,转而从包里翻出那张照片的复印件。复印的照片变成了黑白色,比原件模糊一些,这就将整个布局衬托得更加幽暗。我越看越觉得一丝寒气顺着脚底慢慢爬了上来。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具体地去形容这种感觉。照片里的那只眼睛本来明明看向教学楼以外的某一点,但现在这样的场景被固化在一张纸上之后,那只眼睛就看向了镜头之外。我动,那只眼睛就跟着我动,散发着阵阵阴寒。我也死死地盯住了它,生怕一个恍惚,那只眼睛就会突然眨上两下。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随着寝室大门被打开,我终于惊醒过来。一侧头,就看见一团白乎乎的毛球朝我滚了过来。
这是周童悄悄养在寝室里的一条流浪狗,叫“胖墩儿”,本来又脏又瘦,看起来就让人厌恶,但经过周童的一番打理再加精心喂养,倒也很快变得可爱起来。但尽管这小狗对我满腔热情,我却依旧不喜欢它,尤其不喜欢那种毛烘烘的感觉。
我立刻朝后退了一大步,防止那个毛烘烘的小东西直接扑到我身上来。然而这一退之后,我才突然发现今天它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不但没有再来腻我,反而和我保持了很长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