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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六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本能地侧起身子,试图听出风雨声以外的什么异常的声音。可风雨的咆哮声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经过一番努力之后,都紧张而茫然地对着李品无声地摇摇头。
李品深吸了一口气,上下牙用力地咬合在一起,将右耳朵轻轻地贴在硬邦邦的木门上。其他六个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品,感觉到恐惧正急速地在身体里蔓延,六颗心脏几乎同时在胸腔里惊恐地抽搐着。
李品一动不动地听了一会儿,象个笨拙的机器人般缓慢地站直身体,僵硬地转过来:“你们……真的没……听见?象……象一个……什么东西……拖拽着……脚步在……在房子里……走动。”
大家惊惧地面面相觑,硬着脖埂子摇摇头。顾宏伟小心翼翼地换了口气,也抑制不住声音的战栗:“真的……我真的……没……没听到,会……会不会……是你的……你的……幻觉?”
“不!”李品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漆黑的一双眼珠在眼眶里飞速地转动着,脸上的肌肉由于惧怕而抽动,“确实……是有……有东西……在里边,我……我去……看看。”
还没等大家做出反应,李品伸手夺下顾宏伟手里还剩两支蜡烛燃着的烛台,几滴滚烫的烛泪飞溅起来,沾在顾宏伟手背上,他疼得龇牙咧嘴地捂住了手背,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厚重的木门应手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轴滞涩的“咯吱”声被“哗哗”的雨声迅速吞没。
李品犹豫了一下,先将拿着烛台的手伸到了门里,也许是烛光太微弱,尽管他伸长了脖子,还是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将头也伸到了屋里。其他六个人的心骤然停跳,突地蹦到了嗓子眼。
又是一道闪电。突然,李品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整个人象是被一股大力猛拖了一下,身体瞬间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随着雷声响起,高大的房门也“砰”地被摔上,房间里传出“咕咚”一声闷响之后,一切声响又都被迅猛的风雨声掩盖。
殷雪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失声尖叫,其他人也紧跟着发出几声低吼,所有人一齐涌向了紧紧合上的房间门,坚固的房门在众人的捶打、摇撼下纹丝不动。
齐子健首先冷静下来,声音高亢却带着几分沙哑:“李品,出什么事了?你回答我啊。”
“开门!开门啊!”其他人混乱地叫喊着,“嘣嘣”的打门声在空旷的老教堂里荡出可怕的回声。
向辉抬起双肩缩着脖子,抓住顾宏伟的胳膊,带着哭腔:“怎么办?怎么办啊?宏伟。我就预感到会出事,怎么办呀?”
“你们都让开,宏伟,你跟我一起把门撞开。”齐子健镇静地扒拉开其他人,沉稳地对顾宏伟说。
顾宏伟咬着下唇点点头,将身体缩紧,眼睛坚定地看着齐子健。齐子健严肃地朝顾宏伟点了一下头,轻轻地数了三下,两个人同时冲向坚实的房门。还没等他们俩撞上房门,门却象是有人在暗处遥控般自动滑开了,一团昏黄的亮光出现在敞开的门洞里。
齐子健及时刹住了前冲的身形,顾宏伟却是攀住了门框才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再次紧张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恐目光盯着那束鬼火一样飘忽不定的黄光。等到大家都辨认出那光线是由一支燃烧的蜡烛发出的时,烛光后渐渐出现了李品那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更大的恐惧象一只冰冷的手一样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就在殷雪凝遏制不住恐惧的冲击,即将又一次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尖叫时,李品那诡异、漠然的脸上慢慢爬上一丝恶作剧的笑容,接下来,他的嘴越咧越大,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弱不禁风的烛光在他的笑声中“噗”地熄灭。
门外的六个人都被李品给笑懵了,愣愣地怔在原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李品得意地一摇一晃地从黑洞洞的房间里走出来:“哈哈!吓到你们了吧?好不好玩啊?……”
“你混蛋!”离李品最近的顾宏伟一巴掌拍在李品的背上。
李品一个趔趄冲到走廊中间,又止不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全上当了,看你们一个个都吓成什么样了?”
“太过分了!李品,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呀?”殷雪凝气得小脸通红,一扭身,拉起齐子健和杜雅君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向辉苦着脸拽起顾宏伟:“走,宏伟,咱们不理他,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李品还兀自蹲在走廊中间狂笑,他的笑声盖过了雨声,在教堂高高的穹顶间回荡。龙卓鸣气哼哼地推了李品一把,径直走进房间里,用力碰上了房门。
狂风呼啸着掠过黑漆漆的老教堂,豆大的雨点猛力撞击着教堂古老的墙体和透明的窗玻璃。无力地低垂着头的树枝被风雨带动着向老教堂扑过来,仿佛一个个做贼心虚的人,在窗前偷窥一眼,又迅速跑开。一直都没有停歇过的闪电和惊雷,象一只凶猛地朝着地面上的猎物俯冲的老鹰,不断地照亮和震撼着老教堂巨大的身影。
杜雅君拿了一支手电筒和一些换洗衣服出了自己的房间,走到殷雪凝和齐子健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雪凝,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殷雪凝也打着一支电筒,提着一个小塑料袋,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咱们快去洗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齐子健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要不要我下去陪着你们?楼下怪黑的。”
“没事,我们有两个人呢。”殷雪凝微微一笑,挽起了杜雅君的胳膊,“再说,你在那儿,我们也不方便啊。”
齐子健抿着嘴点了一下头:“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就大声叫,我开着门等你们。”
“哎呀!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嘛,真有什么事的话,雅君可以保护我的。”殷雪凝撒娇地对齐子健说,又歪起头靠在杜雅君肩上,“对不对?雅君。”
杜雅君看了齐子健一眼:“嗯。”
不知怎么的,齐子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一直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殷雪凝和杜雅君渐渐地走出他的视线,直到那两点随着两人的脚步上下晃动的昏黄光圈消失在一楼黑黝黝的走廊尽头,他才转身走进房间,在铺好的睡袋上心神不定地坐下来。
一股带着花香的微风伴着一束刺眼的亮光将昏昏欲睡的齐子健惊醒过来,他用右手挡住那道光柱,眯起双眼辨认着光线后模糊的人影。殷雪凝和杜雅君浑身散发着一阵潮热走进了房间,殷雪凝手拿一条毛巾擦着打湿的发梢:“子健,你快去洗吧。”
“这么快?”齐子健揉揉惺忪的双眼,“我下去洗,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不怕吗?”
杜雅君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没关系,我先陪着雪凝。”
“那也好,谢谢你了,雅君。”齐子健飞快地收拾着洗澡要用的东西,“我很快,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齐子健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杜雅君依旧靠在门边:“雪凝,子健对你真好。”
“是啊,他要是对我不好,我才不会嫁给他呢。”殷雪凝脱下外衣,钻进一只睡袋,拍拍身边,“雅君,来,坐这儿。”
杜雅君慢慢地走到殷雪凝身边坐下:“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子健?”
“当然啊,怎么了?”殷雪凝被杜雅君问得有点诧异。
杜雅君别过脸,打亮了手电筒,四处乱照:“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殷雪凝挪动了一下身子,用手肘支撑着半躺下,“对了,雅君,我觉得你应该赶快找个男朋友,那样,你或许会生活得开心一些。”
杜雅君凄然笑笑:“我……恐怕很难。”
“哪儿的话?你呀,就是不会打扮自己。”殷雪凝抬起一只手,梳理着杜雅君因洗澡而弄乱的头发,“你不是不知道,女孩子是‘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等明天我来帮你参考一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装束。”
杜雅君手里的手电光定定地照在墙上那副《莎乐美》的油画上,仰起头看着画出神:“不用了,你就是跟我说了,我也会忘记的。”
“那我就每隔一段时间给你打个电话,看你按我的要求打扮了没有。”殷雪凝调皮地笑起来,“等我一回去就帮你物色对象,直到你有看中的为止。”
杜雅君的注意力仍然没有从油画上转回来:“太麻烦了,我不喜欢相亲。”
“相亲有什么不好?中国绝大部分夫妻都是相亲成功的,我要不是从小就认识了子健,也不知相过多少次亲了呢。”殷雪凝发觉杜雅君似乎根本没在听她的话,她微蹙着眉头顺着杜雅君的目光看过去,“雅君,你也喜欢这副画吗?”
杜雅君还是痴痴地盯着那副画:“也不是,我只觉得,这副画在昏暗的光线下挺吓人的。”
“宗教绘画嘛,都有点这种抑郁的格调,看习惯就好了。”殷雪凝也侧着头欣赏起那副画来。
两人似乎都被油画里所体现的那股强烈的艺术力所震撼,有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远远近近的闪电不时地照亮着油画,给那副诡谲的绘画又涂上了一层愈加神秘的色彩。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齐子健站在幽暗的光线中,周身笼罩着一圈蒸腾的薄雾:“你们俩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啊?一句话也不说,我还以为你们等不及,睡着了呢。”
“啊——没有,我们在欣赏这副油画呢。”殷雪凝转过头来,“你很快啊?叫他们去洗了吗?”
齐子健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拉下来:“已经叫了宏伟和向辉他们,雅君,很晚了,你快去睡吧。”
“好。”杜雅君顺从地走出门,“晚安!”
殷雪凝和齐子健一起回答:“晚安!”
等到杜雅君走进自己的房间,走廊上传来轻微的关门声,齐子健才缩回头,关上了房门,转身呈大字形倒在自己那边的睡袋上。
殷雪凝从睡袋里探出半个身子,趴在齐子健的胸膛上,用一根白皙、柔软的指尖轻柔地拨弄着他额前湿润的碎发。柔和的光线下,他的目光抓住了她的视线。她如水的眼眸迎着他热烈、深邃的双眼,她已经捕捉到那双眼睛中那种迷人的柔情,象洒在深深一潭碧水中的阳光般闪闪烁烁。
齐子健张开双臂,搂住了殷雪凝纤细的腰肢。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她却及时地用手指压住了他滚烫的双唇。他微微一笑,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细长的手指抚摩着她飘逸的长发。她象一只温顺的小猫,缓慢地闭上了双眼,翘起的、颤动的睫毛在电筒的微光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殷雪凝一直在期待,当她终于闻到了齐子健那变得急促的呼吸时,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贴上了她温润的双唇,她浑身一阵轻微的战栗,既恐慌又感到了陶醉,觉得自己就象一只停泊的小船脱开了缆绳,在码头旁飘浮,在波浪中自由自在地摇摆不停。
齐子健大睁着的双眼中也有波光在荡漾,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殷雪凝雪白的耳垂上,他被那上边细小的白色绒毛给迷住了,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起它来,瞬间,痒痒的然而又是一种舒适的感觉传遍他全身,他不由得抖了一下。
迷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