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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着电单车在数公里外已看到它辉煌的灯饰,耳际似乎还能听到从它传出来的乐声。
凌渡宇鼻内像是仍残留着左屏丝的秀发拂过来时淡淡的香气。这看似没有机心,只知听“教皇”史萨尊之命而行事的美女,偏对他有惊人的诱惑力,挑起心中爱欲的涟漪。
换了以前,他绝不介意和她来个一夕之缘,但现在他既向卓楚媛开口求婚,便感到自己有责任对她忠心不二。
何况史萨尊绝非善男信女,随时可反脸无情,更不知他会有什么阴谋手段。
现在只是因着庞度·鲁南的关系,双方正处于互相利用的蜜月期。可是这种形势绝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而基本上他最不耻的除了人肉贩子外,就是杀人于无形的毒枭了。
所以定不可陷进左屏丝这色欲陷阱去。
凌渡宇越过了三辆名贵房车,抢先驶上林木成荫的山路去。
明月斜挂空际,不由勾起他对月魔的记忆。比对起像舞会这类人世间的活动,正好反映出人类对生命醉生梦死的态度。
唉!
又要和风丝雅交手了。
他口中虽说凤丝雅非是他欢喜的类型,这句当然不是逛语。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都要给她的万种风情引得心痒难熬,难以自己。
他的定力能支持到何时呢?甫进可容数百人的大厅,凌渡宇便知这只是“凤鹰”向她的富豪朋友借来的华宅。
富丽堂皇的装潢、七彩的巨形星状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五彩缤纷;名贵的家具,均非凤丝雅的风格。
这美女该比屋主有更高的品味。
厅子的中心设了个高约一米,并且不住旋转的木台。一队由七人组成的摇摆乐队,正起劲地通过像刺叭阵般列在台沿的扬声器,向大厅每一寸空间发射节奏鲜明强劲的新纪元音乐。
气氛更由三个大跳肚皮艳舞的女郎推上炽烈的高峰。
她们上身只有一副刺绣精美的乳罩,下身是一条叉开高至股侧的透明薄裙,像两块仅可遮挡下腹和臀部聊胜于无的布片。
这三个青春火热、性感诱人的女郎绕着圆台施展浑身解数,在三百多男女宾客间扭腰弄臀。
每一次肚皮的颤荡,每个高难度的动作,都惹起喝采叫好的声音。
众人一边击掌,一边呐喊助威,场面既热闹又混乱。
水晶吊灯忽明忽暗,更添迷幻气氛。
这充满感染力的环境却对凌渡宇没有丝毫影响,他以止水不波的心境冷冷扫视全场,找寻风丝雅的艳踪。
忽地一个又肥又圆的秃头遮挡了他的视线,凌度宇皱眉瞧去,只见一个打扮得不伦不类。酒色过度,花花公子式的大胖子迎了上来,以他令人毛骨悚然的油滑声音道:“英俊的小伙子,有兴趣和我喝杯酒吗?”
凌渡宇知遇上“同志”,微笑道:“找别人吧!朋友!”
举步移开,然后在扮成兔女郎的侍应手上取了杯鸡尾酒,往一角走去。
就在此时,他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
凌渡宇硬按下回头向正门瞧过去的冲动,心中大惊,暗忖若所料无误,庞度该刚混进了舞会来。
他来时虽曾留意有没有被跟踪,但明显地觉察不到庞度跟踪他的方法。
换了不是凌渡宇,庞度还可以精神异力遥距追踪。但凌渡宇非是普通人,当庞度用上异能时,他宠会生出感应。
所以庞度必是以其他方式成功追至此处。
此事非常重要。
因为庞度若非凭本身的能力追踪他,就必须有先进器材的帮助和其他人的配合。
不问可知自然是“金毛鬼”阿力柏加和其手下,甚至有以施里安纳为首的巴西帮参与。
忽然间,凌渡宇陷进险境里去。
心念电转间,他已当机立断作出选择,惟有立即离开,才不至累及“凤鹰”或使她秘密的身分曝光。
此事非同小可。
正如金统所说,对付自己可能吃力不讨好,但若能绑架一个他凌渡宇着紧的人,便可向他勒索幻石了。
当他匆匆往大门溜去时,香风袭至,一只纤美雪白的玉手插到他臂弯内,凤丝雅的声音在他耳边柔声道:“先生!有兴趣陪主人家跳只舞吗?你不是这么快就要走吧?”
凌渡宇心中叫苦,硬着心肠把她甩开,皱眉道:“对不起!我来这里只是找一个人,现在必须走了。”
错愕的神色代替了喜上眉梢的欢容,不过凤丝雅亦是玲珑剔透的奇女子,大眼一眨嗔道:“看你这么英俊潇洒,才赐你共舞的荣幸,快给我滚!”
跺足转身便去。
凌渡宇心中暗赞,还装模作样扫视两遍,这才再继续朝正门走去。
在这种场合里,对他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为庞度可变作任何模样,正是敌暗我明,使他陷于完全被动的劣境。
只有到了无人处又或公路上,他方有机会找出谁是庞度,再痛施反击。若可解决了这祸源,明晚与姬翠交手就会轻松多了。
他收摄心神,正要跨出大门,三男一女迎面而至。
当中的东方女子身穿日式和服,楚楚动人,举止动作均是优美得无懈可击。
只看她那柯德莉夏萍式线条流畅的长颈,凌渡宇便可把她辨认出来。
赫然是禾田稻香,日本巨富大野隆一的离婚妻子。
对于与她的一段情,凌渡宇直到今天仍是回味无穷(事见拙作《域外天魔》)。
早前他曾在各大报章读到她即将到美国作巡回小提琴演奏的消息,想不到竟在如此最不应该的情况下遇上她。
三位陪她来的男子都是一身礼服,项结蝴蝶结。其中一人年龄在三十许间,轩昂英伟,是典型既事业有成又有文化学养的美国绅士,与她非常匹配,正殷勤地跟她边行边谈笑。
禾田稻香嘴角挂着个高雅的笑意,礼貌地不往轻点臻首,一派传统日本女性的温婉作风。
其他两人稍为堕后,均是身材健硕,假是保镖一类的人物,只此便可知这美国绅士的身分非同小可。
凌渡宇的反应已不可谓不迅快,立即低头避往一旁,希望禾田稻香没有把他发现。
凌渡宇刚背转身,立时接触到一对凌厉的眼神。
表面看去,那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静静立在一角,与场内随着音乐狂歌热舞,又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谈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见凌渡宇忽然转身瞧来,明显地立即转过身去,缓缓走开。他露在黑大衣外的手粗壮有力,静脉外露,绝不像他那年纪的人的手。凌渡宇肯定他是敌人,只不知是否就是庞度本人,还是他的同党。
正要追过去时,背后传来禾田稻香的一声娇呼。
凌渡宇立时魂飞魄散,心叫完了。
谁想得到禾田稻香只凭背影就可把自己认出来呢?
欲要不顾而溜时,禾田稻香温柔动听的声音在身后操日语惊喜道:“真想不到会遇上你,我们的大作曲家。”
另一把男声以日语应道:“我才想不到可以在这么热闹的地方碰到你,我们最出色的小提琴手不是一向爱静吗?”
凌渡宇抹了一额汗后,松了一口气。
原来禾田稻香并非发现了他。
不过此时仍未离危险期,更陷入进退两难之局。
站在那里不是,移动又怕惹起她的注意,惟有侚偻起身子希望她认不出他的背脊来。
禾田稻香改以英语道:“让我来介绍,这位是菲力·洛克先生,这位是……”
菲力,洛克笑道:“不用介绍哩!国际闻名,曾为全球最卖座电影配乐的龙川羽明,谁入不识,谁人不晓。”
龙川羽明谦让道:“我前天才在洛克先生捐赠的洛克艺术中心拜仿过洛克先生的铜像,想不到可在今天和真人握手,哈……”
凌渡宇终迈开步子,意图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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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田稻香的娇呼再响起。
凌渡宇知道不妙,闪往厅心,挤身于左扭右摆,舞姿千奇百怪,像着了魔般狂舞的男女间去。
灯光骤变。
先是天花顶的水晶灯暗黑下来,厅心圆台边沿的射灯亮起、忽明忽暗。强弱交替,乐队奏得更起劲了。使人担心会否打折鼓棍,又或弹断钢弦。
数百男女齐声欢呼,状若疯狂。
凌渡宇叫了声谢天谢地,往后门挤去。
就在此时,凌渡宇心中又泛起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得到幻石,庞度当然不会朝他放冷枪,可是仍有可能发射麻醉针那类东西。凌渡宇忙迅速左闪右移,减低对方击中自己的机会。以这样的动作在狂舞的宾客间穿插移动,比之任何人更似疯狂,连他自己都感到滑槽可笑。
同时探手入怀,正要掏出手枪,大厅灯光转暗,一条人影从右侧移至。
凌渡宇大吃一惊,顾不得仪态,朝地上滚去,在两双对舞的男女间穿过,再运腰力弹起。
竟有人为他的“舞姿”鼓掌喝采。
凌渡宇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一个筋斗,翻到四,五米开外,惹起了一片混乱和怪叫声,且不幸地撞翻了个走避不及的胖子。
凌渡宇心叫对不起,继续左移右窜,挤过了十多入,终抵达内厅进口处。
里面的空间只有外厅的一半大,但己大得可筵开十席,相比下,更像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内外两厅以一道长约五米的廊道连起来,垂下了四重隔音的珠帘,当凌渡宇揭开最后一重珠帘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喊叫声变得只是隐若可闻,但地板仍可感觉到低频的震荡。
内厅摆着四张长桌,桌上除了有银质烛台燃亮的烛火外,还放满了丰盛的名酒美食:烤羊、火鸡、炸牛排、马铃薯、杏仁葡萄于米饭诸如此类。
六、七十位宾客分作十组在把酒言欢,见有人进来,都对他投以注目礼,女士们见到凌渡宇,眼睛都亮了起来。
凌渡宇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衫,昂然朝其中一桌走过去,装作要取食物的样子。
一瞥之间,他最少认出了多张脸孔,都是出名的政客、富豪、明星、导演和模特儿之流,可见今晚的舞会确是猛人云集。
其中之一是凤丝雅,她正娇媚地挨着以风流著名的动作片超级明垦,见来的是凌渡宇,才有点尴尬地甩脱了对方挽着她蛮腰的手,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过来招呼凌渡宇,更奇怪他为何去而复返。
凌渡宇取起一杯香槟,一边留意庞度有否尾随而至,同时暗察如何可不惹起注意地离开这里。
内厅的天花比外厅矮了一半,角落处有道通往上层的旋梯,左右两边均是落地玻璃。外面是平台,一边可见峭壁飞瀑,另一边则可俯瞰山下景色,这时均有宾客停驻。
后门似是通往洗手间或厨房一类的地方,最适合他溜走。哪敢迟疑,忙举步走去。
凤丝雅终按撩不往,朝他走过来。
凌渡宇无奈停下,诈作在桌上果盘的甜胡桃、香橙、草莓、芒果挑选美食。
凤丝雅来到他旁,皱眉道:“‘龙鹰’你在弄什么鬼?”
凌渡宇盯着厕道入口处,低声道:“迟些再和你联络,庞度正吊着我,哪处可溜回前面去取车呢?”
凤丝雅色变道:“庞度来了?”
凌渡宇道:“不要看,他可以在任何一个方向出现,我不想误伤无辜,更不想称成为他的目标,所以必须溜走。”
凤丝雅点头说道:“小心你的车子给他作了手脚,用我的车吧!”
凌渡宇摇头道:“不用伯,我有侦察装备,要借车还不易吗?嘿!你的现任情人来哩!”
凤丝雅低声道:“走吧!”娇笑着朝男友走过去,不理他一脸狐疑地强把他拉走,凌渡宇乘机脱身朝后廊走去。依照凤丝雅的指示,凌渡宇终回到豪宅前摆满名贵房车的大花园处,车子仍不断驶进来,在警卫的指示下泊好车子。
凌渡宇提高警觉,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