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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污垢微粒。“这是艾尔葛哈大池1号样本。”他说。
威尔用笔在试管上写上了“艾尔葛哈大池1号”。他标注了日期以及池子上的标签号,然后用他的尼康相机拍下了池子。
马克低声对他说:“离的近点。”
马克继续有目的的向里走去,他走得很快,没有取许多样本,好像熟悉这里的路一样。
“谁建的这座工厂?”他问维斯托夫博士。
“阿克生物。一个令人尊敬的企业。”
“是法国的吗?”
“我们的总部靠近日内瓦。”
“我明白了。那你是法国人吗?”马克问道。
“我来自日内瓦。”
“那么,您是瑞士人了,维斯托夫博士,是吗?”
“你是干什么的——警察?我在圣彼得堡出生,在日内瓦长大。”
马克在对话中几乎迷失了方向,他的身影几乎消失在了那些池子和管子中。他现在位于大楼的正中央,正朝着某个目的地前进。突然,他停在了一扇没有标记的金属门前。
“不要进去。”玛丽安娜·维斯托夫喊道。
马克推开了门。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威尔看到马克的面前有一条走廊。走廊上有一些不锈钢的淋浴间——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有毒生物冲洗间。这些有毒生物冲洗间是用来净化生物危害服装和设备的,看起来像是3级补给室,进入4级生物污染区的入口。“马克,不要!”威尔喊道。
马克没有听他的。他从腰带上解下面罩固定在脸上,进入了补给室。
“站住。” 维斯托夫博士说,“这样做是不允许的。”
补给室另一端的门上有一个圆形把手,有点像潜水艇压力门上的把手。马克走到门前转动了把手,门锁发出了橡胶封口被打开的声音。门开了,里面是一套挤满了设备的狭窄房间,房间里有两个身穿生物危害太空服的人。这就是4级传染区,马克终于揭开了它的迷雾。
“联合国!”马克喊道。他拿着棉签棍冲进传染区,就像是冲入鼠穴的猎犬。
突然,疯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身着太空服的研究人员肯定得到了联合国检查小组到来的预先警告。就在马克通过传染区门口时,他听到柴油机加快转速的隆隆声。
马克头顶上的屋顶裂开了,出现了沙漠的天空。裂口越来越大。
这个传染区原来是在一辆卡车里,可以移动。现在,它正从整个大楼中脱离出去。
马克滑下来,摔到了地面上。威尔好像做梦一样,眼看着他摔下来,然后自己拽着手提箱,冲向了从墙里打开的新天地。相机在他的脖子上疯狂地来回摇摆。卡车开动了,后车门开始摇摆。一只戴手套的手伸出来关上了门。威尔跳到地面上,把手提箱扔到马克身旁,然后把自己的面罩罩在脸前,跳上了移动的卡车。
他在卡车里面站着,看到了若隐若现的设备和昏暗的灯光。突然,他听到橡胶封口合在一起的啪啦声。有人关上了卡车的后门。威尔被关在了4级病毒武器试验室里,而他只戴了一个面罩。实验室还在移动。
卡车里有两个人,他们背对着,都穿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绿色太空服。他可以听到空气流通的嘶嘶声。两个人中年纪较长的那个眼睛是蓝色的,留着乱乱的灰色头发,脸上已经起了皱纹。年轻的那个——看起来像个伊拉克人——开始从威尔的背后绕过来,他的衣服因摩擦而发出的声音。
威尔得尽快取一个样本。他从衬衫口袋里的塑料套中取出一个药签棍,撕下包装纸,向四周望去,看有什么东西好取样。他的目光扫过控制台,电脑屏幕。传染区的另一端有一个大约两英尺高的圆柱形玻璃器皿,上面有个像帽子一样的沉重不锈钢盖子。那个金属盖子上有一些钢导管和塑料导管伸向四周。他认出这是个病毒生物反应器。小型的那种。反应器中有个沙漏状的透明中心,器皿里盛满了红墨水色的液体,就像是掺了水的血液。这个中心应该是制造某种病毒的。
生物反应器离他太远了,够不到。但是他旁边有一个安全操作柜——你在任何生物实验室都可以找到的设备。它是用来处理传染性物质的。它的口很大。威尔看到安全操作柜的里面有一些托盘,里面盛满了规则的六边形——六个边的平面晶体,像硬币一样。那些六边形呈现出五彩缤纷的彩虹色。
他用药签棍去擦拭其中一个六边形。
那个年轻的人已经从后面绕了过来。他抱住威尔,从两边夹住了他的手臂。
那个蓝眼睛年纪较长的人指着威尔说:“不许动!”突然,他伸出一只手,把威尔的面罩扯了下来——同时另一只手打在了威尔的小腹上。不过不是很用力。只是刚好使他喘不过气来。
空气飞快地在他的肺里流动。他弯下腰,冲向卡车的后门,一只手猛摇门把手。铛的一声,门开了,阳光射了进来。威尔跳下了车。
他摔在尘土上,翻滚了几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一边咳嗽一边仰着摔下去。为保护药签棍,他一直蜷着身体。他没时间照相,但药签棍上可能带有重要的DNA信息。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辆卡车一路呼啸而去。
第三部分 诊 断》》第四节 停尸房
4月23日,周四
纽约,总验尸长办公室
奥斯汀在格尔达·海林的厨房里喝了杯咖啡,吃了个甜面包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她把她的靴子和放工具刀的皮夹装到背包里,背上包出门来到第一大街,然后转了个弯快步向南边走去。她进入了曼哈顿东边的医院聚集地,这里与东河遥遥相对,那些医院就像是停靠在干涸码头边的轮船——纽约大学医疗中心和许多研究所、表维医院、退伍军人管理医院还有其他医疗机构。在第一大街第30街的东北角,她走进了一栋标有“520号”的灰色大楼。这栋楼有6层高——不过在曼哈顿这个地区它已经算低的了。楼里的窗户都是铝制窗框,已经很脏了。一楼的地板铺的是蓝色的釉面砖,不过因为灰尘太厚,地板的颜色已经有些褪掉了。这栋楼就是纽约总验尸长办公室。前门是锁着的,奥斯汀按下了夜间门铃。
一个个头很高,体形偏胖的六十多岁老头给她开了门。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外科消毒装,鬓角上有一些白色的卷发,不过脑袋顶上已经快秃了。“我是莱克斯。”他说,“欢迎来到总验尸长办公室——纽约最丑陋的楼房。”门厅的大理石墙面是一种奇怪的褐色,上面还带有斑点和条纹。这使奥斯汀想到了被切开检查的癌变肝脏。癌变肝脏色的墙面上贴着一行金属字母,是一句用拉丁文写成的格言。
“你的拉丁语怎么样,奥斯汀博士?” 莱克斯说。
“唔,我看看——‘语言使这个死神快乐的地方安静……’这句话不合逻辑啊。”
莱克斯微笑着说:“它的意思是‘让话语在这里停止,让微笑在这里消失,因为这里是死神乐于救助生命的地方。’”
“死神乐于救助生命的地方。”奥斯汀一边嘀咕,一边跟着莱克斯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莱克斯的办公室靠近前门,既宽敞,又整洁。
一个人站起来迎接她。“格伦,”他说,“副总验尸长。”格伦与奥斯汀握了下手,他的手非常有力。他是个英俊强健的人,大约50多岁,黑色的头发,方形的脸,嘴巴绷得很紧,戴着方形的金属边眼镜。
奥斯汀打开她的绿色“记事本”。在扉页上,她写下了莱克斯和格伦的名字。“我可以知道你们的联系电话吗?”
“你是法律病理学者吗?”格伦问。
“不。我是医学病理学者。”她说。
“你在法律医学方面没有经过训练吗?”
“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法律验尸。”她说,“我基本了解该怎么做。”
“在哪里?”格伦问。
“富尔顿县验尸员办公室,在佐治亚。疾病管制中心与他们有一定的联系。”
“那你通过委员会的考核了吗?”
“还没有。”
格伦转身冷酷地对莱克斯说:“他们连个通过考核的病理学者都不给我们派。”
“我明年将进行委员会考核。”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绿色记事本上。
莱克斯说:“呃——我想沃尔特博士已经告诉你,我们这儿有两例不寻常死亡的病案。一个女孩儿昨天死亡,另外,5天前也有一个相似的病例。我们注意到的第一个病例——”
“我注意到的。”格伦强调说。
“——格伦注意到的,是个身份不明的流浪汉。当地人管他叫吹口琴的人。他大约60岁,过去总是在地铁上吹口琴。他有个帽子,他用它乞求施舍。他在城市各处游荡。我住在贫民区边上,可我曾看到他乘坐莱克星顿大街的区间车。一周前,他在时代广场的地铁站死去,就在地铁线向南行驶的月台上,不知你是否清楚具体的位置。”
“我对纽约不是很了解。”奥斯汀说。
“没关系。他因疾病剧烈发作而身亡。” 莱克斯说。
“他的死很轰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格伦说,“那个人在人群中突然发作,他一边尖叫着,一边咬掉自己的舌头,接着又去咬自己的手,同时还出现大出血。他被送到表维医院后不久就死亡。我做了尸体解剖,发现他的舌头在他的肚子里。消防局紧急救护技术班的报告上说,吃了自己的舌头之后,他出了很多血,背部弯成了弓形,最后在月台上保持着那个样子僵化,死亡。他当时和他的一个朋友在一起——那个人也是个流浪汉,名叫——”他翻开病例档案,瞥了一眼,“名叫莱姆。姓不太清楚。我做尸检时发现,这个吹口琴的人是酗酒者,有肝硬化。另外,他的食道有静脉曲张。食道的一条血管发生破裂。这就是他嘴里流血的原因,而且舌头的残余也在流血。他脑部有肿胀和损伤,中脑发生了大出血。这可能是由毒药或是毒素引起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在毒物学资料中查到有关信息。”
“引起我注意的,” 莱克斯说,“是发作的形式——脊柱的弯曲弧度。”
“这并不是很重要,我想,莱克斯。”格伦说。
“那叫‘圆弧’的发作。” 莱克斯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我调查过这种症状。它是被19世纪法国神经病学家让…马里·沙尔科发现并作出鉴定的。那只是假性的发作,真正的发作脊柱是不弯曲的。可这两个死者可不是假的——他们当时就要死了。”他转向奥斯汀,“媒体已经知道了第二个病例,因此,我们不得不对此做出解释。”
“所以你就给疾病管制中心打了电话,莱克斯——你竟然听沃尔特的鬼话和他的无聊理论。他是个疯子。”格伦说。
莱克斯耸了一下肩,向奥斯汀闪过一个微笑,“你可不是疯子,对吧,博士?”
“我希望不是。”她回答道。
格伦突然站了起来,“我们走吧。”他拿起空椅子上的淡黄褐色文件夹,“我们可以到停尸房再说。”
他们走进一个货运电梯。它通往总验尸长办公室的地下室。在电梯里,莱克斯问奥斯汀:“你多大?”
“29岁。”
“当联邦调查员可有点年轻了。”站在他们身后的格伦说道。
“这是个需要训练的工作。”她说。
停尸房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