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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安装了电线,可对整个建筑里面的任何一处发生的“突发事件”做出反应。
这里跟莱斯特综合医院光线充足、空气流通的走廊完全不同。我们经常会忘记,
工作人员比住院病人在封闭的机构里面会度过更长的时间。
阿诺尔德洛奇医院的男性和女性病人多在18至40岁之间,其中一些人干下了极
可怕的事情,或者有可能是纵火者、恋童癖者、强奸犯、施虐狂、杀人犯……他们
都很年轻,身材壮实,我能够感觉到这里面的一股能量,但那不是令人激动的一种
能量,而是必须小心防范的一股力量。
在我必须治疗的病人当中,有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士,她曾在一购物中心放火。
有一位对岁的男青年曾试图割破父亲的喉咙。有个男的相信他的小女儿是恶魔的孩
子,并觉得他必须挖出她的眼睛,肢解她的身体,之后再扼死她。另有一个男的有
施虐幻想,他曾将以前的女朋友绑起来进行折磨,然后将她杀死了。
这样的人都经过了司法程序的处理,有的定了罪,有的根据《精神卫生法》予
以关押。其中一些人曾送到监狱里去了,或者到了像诺丁汉郡的兰普顿这样的隔离
医院。他们被转到阿诺尔德洛奇医院进行进一步的专家治疗,然后再送回社会。他
们是否对社会构成威胁是我们必须做出的决定,但是,个别有暴力史的病人只有得
到内政大臣的批准才能够被释放。
总体来说,如果罪犯被认为对社会存在严重的威胁,并随时可能复发,但又有
治愈可能,则他们会送到一个高等隔离医院。我们接受高风险病人,或者有可能随
时构成威胁的病人,但两者都具备则不收。这里面的逻辑是,一个逃跑的病人可能
是十分危险的,但只有在特别的环境中才会如此,反过来也是一样,他们有可能随
时构成威胁,但对社会又不会构成严重的危险。
许多病人都由法院直接送往阿诺尔德洛奇医院,只要他们符合风险管理要求,
他们的心理毛病也属于该医院的治疗期内能够处理的范围就行。另外一些病人从普
通监狱里转来,他们在监禁期间出现了心理问题。同时,还有非住院罪犯和犯罪行
为的受害人的诊疗工作。这些人多半是当地医生推荐转诊的病人,有时候是由律师,
更多时候是由国民医疗服务处的临床心理学家转荐来的,这些人不想将有抢斧杀人
可能的谋杀犯收进自己的医院。
我的责任范围是整个莱斯特郡、诺丁汉郡、德比郡、林肯郡和南约克郡——近
一千平方英里的范围。在头几个月里,我将在司法心理学服务处为近五百多万人口
服务。开车去巴恩斯雷或林肯郡都需要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我会与当地议员、
缓刑官或心理学家(需要了解转荐来源)见面,然后再次上路。
别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像在这里一样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严酷的事实。每
一天都让人无法相信,每一天都会有新的伤感,直到我不断增厚的职业外壳硬到足
以保护我不受最恶心的细节的伤害。许多罪犯的历史表明,他们本身都是受害者,
他们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受过虐待、遗弃或暴力行为的伤害。如果我要帮助他们,
就必须了解过去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11月22号,我接受新工作都已经3个月了,这天接到一个电话,是当地《莱斯特
信使》报的一名记者打来的。他问我是否能够告诉他杀死琳达·曼恩和多恩·阿什
沃丝的凶手的心理学特征。
“有人已经为此被拘留了。”我说。
“你没有听到消息吗?他已经释放了。就是这种新的血检搞的——基因指纹。”
我稍稍有些吃惊。我对他说,对此我无法评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基因指纹和
DNA测试的事情。令人吃惊的是,这件事情就发生在离我的办公室几英里远的地方,
由阿莱克·杰弗雷博士在莱斯特大学发现的。他是位年轻的科学家,曾调查过分离
不同人的DNA来确定其基因差别的可能性。每一个人的细胞都包含有全部人类的蓝图,
它们都是以DNA(脱氧核糖核酸)形式的代码信息携带在人体当中的,这些信息都分
成组,称为基因。由于基因主管遗传,杰弗雷就推断说,如果他能够从一个细胞当
中提纯DNA,并将其绘成图谱,那么,它就应该是彼此不同的。地球上拥有相同DNA
图谱的人就是全等双胞胎。
这个技术在医学、科学和法律当中有极大的应用可能,但是,直到1986年,它
还只用在亲子鉴定和移民争端中。11月21日,事情发生了变化,当时,卡尔顿·海
斯精神病院的厨房杂工成为第一名由于基因指纹的检测结果而被释放的杀人疑犯。
对莱斯特的刑事侦查处来说,结果是一场公关灾难。杀死两名学校女童的罪犯
仍然逍遥法外,而一位无辜的少年却在监狱里被关押了3个多月。大卫·贝克在事后
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受到无情抨击。他说,那次逮捕“是个巨大的错误”,那位年
轻人是当着律师的面进行录音审讯之后受到起诉的,“他对那次谋杀的某些部分不
负责任”。
“他是否完全排掉了嫌疑?”一位新闻记者问。
“目前尚没有人完全洗脱嫌疑。”
琳达·曼恩几乎是在从我的办公室可以看见的距离内受害的,我记得自己一直
在思考到底是谁干下这么一件事情的。三年之后,又有第二个姑娘被害,大卫·贝
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问一些认真的问题。他的电话很短,没有什么细节。他不相
信电话接线生,因此想见面谈。莱斯特郡建了新的警察总部,有意建在城外一片很
宽阔的地方,离纳波罗区只几英里。入口的大厅看上去像是个汽车旅馆的接待室,
顺着七拐八拐的走道走一会儿,我就找到了贝克的办公室,比他原来的那间宽敞得
多,但也空荡得多。记载他过去的业绩的那些纪念物要么是在路上损坏了,要么是
还没有打开。
他介绍我认识警督托尼·佩因特,他是个高个子、健壮的人,罗马式的脸,戴
着飞行员眼镜,还有当地的口音。他的年龄跟贝克相仿,资历也差不多,这两个人
看上去就好像是一起提拔起来的。贝克是两个人当中话少些的一个,但说起话来也
是掷地有声。
“我们有些麻烦问题,保罗,”他说,手摆弄着自己的下巴,“我们相信自己
抓到了凶手。我们拿到了坦白认罪书,我们有证人看见他在犯罪现场,他知道多恩
之死的细节,而这些细节从来都没有公开报道过。我们起诉他,然后,他的父亲看
了一篇破杂志故事,里面讲到基因测试的事情,并开始要求我们也为这个孩子做基
因测试。”他停了一会儿,然后朝天看。
“我相信你见过阿莱克·杰弗雷博士吧?”
我摇头。
他继续说:“嗯,不管怎么说,他做了一项测试,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
的,然后,他回来说‘你们抓错了人’。你无法向这样的事情挑战。你如何向崭新
的科技挑战呢?世界上没有别的第二个人明白他妈的这件事。”
这番话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时间竟没有话了。
贝克说:“我想知道我们错在哪里。”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就我而言,这次调查无可挑剔。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看看审讯这个厨房杂工
的记录。我希望知道,我们是否以任何方式将他告诉我们的信息传递给他了。这些
审讯是否有强迫的意思?我们是否给他施加了压力,逼他承认或者坦白什么事情?
他怎么知道他所了解的那些情况的?”
佩因特解释说,总共约有14盘录音带记录了审讯过程,是在威格斯顿警察局花
几天时间录下来的。一名律师当时在场,旁听了大部分的录音。
“但是,这件事不是最要紧的,”贝克打断说,“外面还有很多人感到十分害
怕,一些父母不知道让孩子放学自己回家是不是安全的。”
佩因特说:“我们一会儿抓人,一会儿又放人,很被动。”
贝克说:“说到底,我们这里有一个双重杀手逍遥法外,我们希望你帮助我们
抓住他。”这次我准备得充分一些,我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东西:“这意思是说
一切得从头开始,从头研究全部审讯。”
贝克回答说:“很好,不管你需要什么东西都行。我们不藏什么东西。”
托尼·佩因特已经将多恩·阿什沃丝凶案的审讯递过来了,他会让我了解从第
一天起开始的问询。
多恩在学校放假期间找了一份临时工作,是在恩德比区米尔胡同的一个报摊工
作。7月31号下午3时30分,她离开报摊。根据一个朋友的说法:“她很高兴的样子,
整个下午精神都很好,说星期六准备跟她父母一起去汉斯坦顿去度假。”
在家中,多恩对她母亲说,她准备去纳波罗区跟同学一起喝茶。她应该在晚7点
回家的,因为她要去参加一个生日派对,是她以前带过的一个小男孩的生日。她甚
至还去报摊商店买了一盒斯玛蒂当作礼物。
她下午4点离开商店,直奔纳波罗区。多恩高1。63米,牙齿上还有钢丝套。她的
头发为棕黑色,直发,中等长度。她穿白色短裙,齐小腿肚,一件白色的无袖圆高
领衫,还有多颜色的无袖上衣,有粗棉布斜纹夹克。据说她身上仅有10英镑。
去她两个女朋友家的最直接的路线是走十塘胡同,十塘胡同是乡间小路,从思
德比区布洛金顿小学的运动场伸出来,穿过一片田野到达卡尔顿·海斯精神病院的
东头,最后在纳波罗区接上莱斯特至考文垂的公路。
在东边,几乎是与十塘胡同平行的是M1号高速公路,这条公路切过纳波罗区的
最东边,然后在恩德比区的体育场附近直接转向北边。
多恩向十塘胡同去的时候有一个选择,她可以在高速公路的人行桥向左转,然
后走小路到爱德华王子大道,她也可以转向右边走更短的路线到十塘胡同。
在纳波罗区,多恩见了好几个朋友,最后一个看到她的人是华勒里·奥尔索普
夫人,她是多恩住在卡尔顿大道上一位同学的母亲。她看见多恩离开的时候经过她
家的前窗。
多恩好像是从来路回去的,直接朝回家的方向走。一位摩托车手约在下午4点4
0分跨过艾德华王子大道时看见过她,当时她跨过农场的入口朝十塘胡同走去。
她半裸的尸体是警察星期六中午在靠近人行道的一块田角上找到的。几乎完全
被草、荨麻、树枝和堆在上面的树叶盖住。
佩因特打开了犯罪现场的第一本照片夹。树叶清开以后,可以看见多恩向左侧
躺着,她的膝盖向上缩在胸脯上。她的腰部以下全裸,内裤挂在右脚踝处,白色的
鞋子还穿在脚上。她的乳罩掀起在乳房以上,一行已经干燥的血迹糊在她的左腿上。
她在炎热的夏天已经躺了相当长的时间,昆虫首先发现了她。虽然她的眼睛仍然闭
着,但嘴唇和眼窝都有一些奶白色的粘液。我想扭过头去。我想给这小姑娘一点点
遮体的东西,想把照相机移开。我深深吸一口气,翻过了这些页,心里记住了无数
的抓痕、虫子咬过的痕迹和尊麻刺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