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林坤看了看裴封的脸,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珠儿是不是离开了,是不是永远不会再来缠着我了?”
“不是。”裴封摇头,“只是我在你身边,那个灵体的力量暂时被压制着。”
“那……能不能让她永远离开?”林坤吞了口口水,“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会尽我所能给你。”
“我不需要钱。”裴封一笑,“我只想知道真相。关於在这个城市中,连环杀人案件的真相。”
林坤道:“那就是珠儿做的没错了。她想要报复我,所以连续杀人嫁祸。”
裴封微微皱眉,隐隐约约觉得林坤说的有哪里不对,但思来想去,也只有林坤说的这个可能,於是道:“你知不知道,在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要被一辆卡车撞上。那个时候,有一个灵体自你体内分离,把你推开救了你的命。”
林坤的神情变得阴郁,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上下牙关不自觉的互相轻撞,道:“那、那……应该是珠儿。她恨我,所、所以不愿意我那麽轻易的死掉吧。”
裴封点头,道:“那麽我先将那个女人召唤出来,把事情弄清楚。”
“不要!”林坤的声音忽然高上去,上下牙关碰撞的更加厉害,“我不想再看到她!”
“有我在这里,你绝对安全。”裴封看着林坤。
林坤仍然摇头,整个身体都在往沙发里面缩,目光中是掩不住的恐惧。
裴封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当裴封走到门口处,右手覆上门的把手时,林坤叫住他,声音里充满了恐慌失措──
“喂,你要去哪里?”
裴封慢慢转过身,望向林坤:“既然你不让我把事情弄清楚,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没有必要帮你了。”
“不、不!”林坤大叫,“你留下来!你要做什麽都可以!”
再见到岳珠儿,总比留他独自面对岳珠儿的亡灵要好。
裴封听林坤这麽说,不由微笑,又走回到林坤身旁,单手扶上林坤的肩膀,道:“多谢。”
话音刚落,裴封的瞳仁泛起紫色光华,以裴封和林坤为中心,客厅的楠木地板上瞬间浮现出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形紫色法印。
“徘徊於人界与幽冥边缘的亡灵,吾今执汝在世之名召唤──”裴封声音低沈,庄严凝重,一字字念出所召唤亡灵的名字,“岳、珠、儿。”
随着裴封念出亡灵的名字,屋子里的灯齐齐熄灭。周身笼罩着青白色光晕的岳珠儿,在他们对面显现出了形体。
她长发散乱,一身病号服,赤脚穿棉拖鞋,怀里抱着小小的婴灵。
林坤看到她,就忍不住全身发抖。幸好裴封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才没有立即跳起来逃跑。
这是裴封第一次看到岳珠儿的灵体。
自杀的怨恨,加上婴儿不能出生的怨气混合纠缠在一起,的确是凶灵。
“就是你,因为一己私忿,在这城中进行连环杀人案吗?”裴封开口问她。
岳珠儿掠了掠自己的长发,仰天大笑:“就算你把我拘来也没用,我不可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既然有能力将你拘来,也就有能力将你打至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裴封并不恼怒,悠悠道,“你不为自己想,总要为你怀里的孩子想。”
像这种母子相守的灵体,就算再凶恶强悍,也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母亲一定会无条件的庇护孩子。
不止是自己的小孩,就连遇到人类的小孩,她往往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尽力照顾。
当然,对人类的小孩子而言,这种照顾是好是坏,就很难讲了。
没想到岳珠儿听了裴封的威胁,仍旧毫无惧色的笑道:“你纵然法力高强,也不能用这个来威胁我……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我与林坤命魂相系,我和孩子如果魂飞魄散,林坤也不能活下去。”
裴封脸色一变:“你用自己的灵魂,和安氏兄妹签订了,与林坤有生之年命魂相系的契约?”
岳珠儿望向林坤,眼神怨毒道:“没错,我就是要看着他怎麽死。”
裴封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为了怨恨竟做到这样的地步……何必,何苦。”
岳珠儿的怨恨到了这种地步,那麽为了报复林坤而凶灵作祟,进行连环杀人也不奇怪。
既然这样,他也有了应对的办法。
裴封单手於前胸结印,斥喝道:“界!”
随着他这声斥喝出口,房间里的灯全亮起来,大放光明。
同时,地板上的紫色法印和岳珠儿消失无踪。
林坤冷汗淋漓的抬头,望向裴封:“结束了吗?你能不能让珠儿离开?”
刚才裴封和岳珠儿的对话,他听的似懂非懂。
“我不能让她离开,只能将她封住。”裴封回答他,然後咬破自己的食指,用沾了鲜血的指头点上林坤的眉心,“你放心,她不会再在你面前现身。”
如果纯粹论法力,裴封的力量要高於安氏兄妹。然而在因果律外的排名,安氏兄妹竟要高於他数位。
原因就在於安氏兄妹的特殊能力──灵契。
安氏兄妹的灵契,以他的力量无法化解。因此对岳珠儿只能封,不能破。
林坤感觉到,裴封的血带着炽热的温度渗入自己的眉心,惊惶的感觉渐渐平复。
无论离开也好,封住也好,总之他从此以後再不用经历夜晚的噩梦。
看见自己的血已渗入,裴封将手指撤离林坤的眉心:“那麽,我告辞了。”
“你要去哪里?”林坤下意识的抓住了裴封的衬衣,想要留下裴封。他不能确认岳珠儿真的消失,心里还是有些依赖裴封。
“你放心,岳珠儿真的不会再出现了。”裴封看着林坤,微微勾起唇角。
林坤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有些不好意思的撒了手:“那,谢谢……你将来若有为难的地方,比如说需要钱什麽的,可以回来找我。”
裴封点头谢过他的好意,离开了这间屋子。
抬头仰望,只见都市的夜空暧昧不清,只有几颗星辰努力透过重重迷雾,在灰色天幕上发出模糊的光。
安氏兄妹竟然和凶灵签下如此恶毒的契约,导致那麽多无辜的人死去。尤其他的好友高霖,死的那样凄惨。
他要找到那对兄妹,好好算一下总帐。
……
看着裴封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林坤在沙发上坐了片刻之後,走进了洗手间。
虽说裴封向他许诺岳珠儿不会再出现,但他此刻心里若完全没有半点忐忑,也是假的。
毕竟是真被吓怕了。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林坤看到了自己眉心间,裴封留下的那枚血印。非常深的红色,像一小片莲瓣的形状。
带着这种印记出门见人的话,多少有点奇怪。
林坤打开水龙头,用手指蘸了一点水,试着在眉心的血印上蹭了蹭。
那血印竟像是皮肤上的胎记一样,非但没有掉落,颜色反而在水渍的浸润下显得更加鲜艳夺目。
林坤只好放弃,试着放下留海,把血印遮住。
如果不再夜夜见到岳珠儿的代价,是眉间这枚血印的话,也算值得吧。
林坤打了个哈欠,感觉到困意朝自己袭来。
这近乎一日一夜的奔波劳累,惊惧恐慌,他的身体早就疲累不堪。
其实现在他心里也并不完全安定,多少还存着些内疚恐惧,对那位现在应该已经死去主妇的内疚恐惧。
虽说这件事是岳珠儿做的,不关他的事,虽说就算他当时立即拨打急救电话,也未必救的回那位主妇。
但是……如果当初他匿名打了急救电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忐忑。
林坤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卧房睡下。
********************
本市苗木街的小巷子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被害者是居住在附近的一名主妇。当天夜里这名主妇去楼下的巷子倒垃圾,被人用钢管重击头部两次之後,送医不治身亡。
凶手杀人後逃逸。
这件事对苗木巷的居民来说,是件大事。因为在这起杀人事件之前,苗木巷的治安一直都很好,而这名主妇平常既没有和人结怨,外出时身上也没有携带财物,甚至没有任何性侵迹象,就这样毫无理由的被杀了。
於是一时间人人自危,苗木巷的居民们都开始注意自身安全。
而此次杀人事件,如果仅仅进行到这里就停止的话,对本市大部分人来说,只是多了一件很快就会被遗忘的谈资罢了。
……
午时,自窗口侵入房间的阳光,唤醒了林坤。
林坤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映在被子上的一小块阳光,怔怔的发了会儿呆。
近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睡的这样好,感觉头脑也清晰了很多。
现在他不再被岳珠儿的亡灵纠缠,又必须开始面对现实中的困扰。
一直在帮他经营事业的邹老板死了,他的绘画生涯却不能就此停止。好在因为城中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件转移大众视线,媒体已经不太关注他。
是的,他虽然在经营自己这方面一窍不通,但能帮他经营事业的,应该不止是邹老板而已。
林坤从枕边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一行行翻阅着本市画廊老板的电话。
“喂,请问是郑老板吗?”林坤拨通其中一个号码之後,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我是林坤。”
“唷,是小林啊。”电话彼端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挪揄的声音,“找我有什麽事吗?”
林坤以前和这郑老板在一起的时候,郑老板总是林先生前,林先生後的,对林坤尊敬恭顺有嘉。
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联系,这称呼就变成了“小林”。
林坤眼下有求於人,只得忍住气,继续开口道:“郑老板,我最近的状况你也知道。我想问下,你那里能不能寄卖我的画?”
“哎呀,这事情可不行哪。”电话里的男声带笑,“小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目前在画界的名声?”
林坤茫然摇头:“不知道。”
自从岳珠儿死後,他被怨灵纠缠到几近崩溃,根本没注意到这方面的资讯。
“那我不妨告诉你。”郑老板放缓了语速,“你的画在邹老板死前,就已经遭到很多恶评,都是邹老板到处通人脉找关系,这才勉强压着。现在邹老板一死,没人管这个事情,你的画在市场上大幅贬值,很多收藏者当初高价买进了,现在完全不能脱手,你说还有没有人买?原本前段时间你老婆的事情,如果筹划好了,你还能趁着机会捞一笔,可惜现在只能起反效果……”
“嗯,我知道了。”林坤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挂断电话。
尽管听到不好的消息,他不死心的又拨通了下一个画廊老板的电话。
“喂,施老板吗?你好。”
……
就这样,林坤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拨出去,得到的结果却完全一样。
没有人肯要他的画。
林坤坐在床上捧住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算了……先睡吧。
只要睡着,就不会再有这麽多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