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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大的方块形容器,显然是放三明治用的。菲力浦警佐把盐罐的盖子打开,里面的盐放得满满的。他打开第二个小罐的盖子,说道:“唔,胡椒罐子里也放的是盐。”放芥末的罐子里放的还是盐。这位警佐脸上突然露出了警党的表情,打开方形扁盒的盖子,那里面同样的放满了白色晶体状的粉末。
菲力浦警佐很快地将手指伸进去蘸了下,再送到舌边舔舔,他脸上的表情变了,用非常激动的声音说道:“这不是盐,局长,一点也不是!味道苦苦的!我想是某种毒品。”
“第三种角度。”温斯顿上校呻吟一声道。他们又回到了旅馆里,警察局长继续说道:“如果这件案子还牵扯到贩毒,那又引出了好几种可能,第一,死者很可能也是贩毒的这帮人之一,你想有这可能吗?”
赫邱里·白罗很谨慎地回答道:“有这可能。”
“也许她自己就是用毒的人?”
白罗摇了摇头说:“不会吧,她的精神状态稳定,身体健康,容光焕发,身上没有注射的针孔(倒不是说这点能证明什么,有些人是吸用的)。我想她不是个吸毒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斯顿说:“她很可能是偶然撞见了他们,结果被人杀了灭口,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我送去给倪司敦化验了。如果真是碰上贩毒集团,他们可不是那种——”
他的话突然煞住,因为门开了,贺雷士·卜拉特先生很快地走了进来。卜拉特先生看来很热的样子,正在擦他额头上的汗水。他又大又亮的声音充塞了整个房间。“我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你是警察局长?他们告诉我说你在这里。我的名字叫卜拉特,贺雷士·卜拉特。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想大概没有。今天一大早我就上了船,错过了所有的热闹。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碰上真正出事的这一天,我偏偏又不在。人生就是如此,是不是?你好,白罗,起先没有看到你。原来你也在办这个案子?哦,好呀,我想你也会办的。福尔摩斯和本地警察。对不对?哈哈!真来劲,能看你表演些侦探的本事,一定很过瘾的。”
卜拉特先生坐进一张椅子里,拿出一个烟盒,递给温斯顿上校。他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是个抽烟斗的。”
“我也一样,我也抽香烟——不过没什么比得过烟斗就是了。”
温斯顿上校突然很亲切地说:“那就点起烟斗来抽吧,老兄。”
卜拉特摇了摇头。“现在烟斗不在我身上。先把这件案子跟我说一说吧。到现在为止,我听说的只是马歇尔太太被人谋杀,死在这里的一处海滩上。”
“是小妖湾。”温斯顿上校说着,一面仔细地看着他。
可是卜拉特先生只很兴奋地问道:“她是被扼死的?”
“是的,卜拉特先生。”
“差劲——真差劲!我说,她这是咎由自取!事情很棘手吧?呃?白罗先生?知不知道是谁干的?还是说,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温斯顿上校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哎,你知道,应该是我们来发问的呢。”
卜拉特先生挥着手里的香烟,“抱歉——抱歉——是我的错,请问吧。”
“你今天早上驾船出海,是几点钟?”
“十点差一刻离开这里的。”
“有没有谁和你一起?”
“一个人也没有,完全孤伶伶一个人。”
“你去了什么地方呢?”
“顺海岸往扑莱茅斯那方向。我带着午餐,风不太大,所以我其实没有去多远。”
再问过一两个问题之后,温斯顿问道:“关于马歇尔夫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可以有助于我们破案的事?”
“啊,我已经向你们表示过了我的意见,情欲引起的犯罪啦!我能说的是,跟我无关,漂亮的艾莲娜对我没有用,这方面扯不上关系。她有她自己的蓝眼男孩子!要是你们问我的意见,我说是马歇尔听到了风声了。”
“这件事你有何证据吗?”
“看到他有一两次横着眼瞪年轻的小伙子雷德方,马歇尔可是匹黑马呀,看起来很软弱温驯,整天好像都是半睡半醒——可是他在伦敦的名声可不是如此。我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两件事。有次差点吃上伤害官司,我告诉你,对方的生意做得很下流,马歇尔信任了他,他却欺上瞒下,我想,那种做生意的手法真卑劣。马歇尔发现了去找他算帐。打得他半死。那家伙没敢提起上诉,怕事情闹出来,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就知道怎么样了。”
“那你想可能是,”白罗说:“马歇尔扼死了他太太吗?”
“不是呀,我从来没有说这种话。只是让你们晓得他偶而会发狂。”
白罗说:“卜拉特先生,由于某种原因,我们相信马歇尔太太今天早上到小妖湾是去见什么人的。你知不知道她可能会去见谁呢?”
卜拉特先生眨了眨眼说:“我不是猜测,是说得定的,准是去见雷德方!”
“那个人不是雷德方先生。”
卜拉特先生似乎大吃了一惊,他有点迟疑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哎,我想不出……”他略为恢复了些平日的自信,继续说道:“我先也说过,总不会是我!我没那么好的福气!我想想看,不可能是贾德纳——他老婆盯他可盯得紧哩!是巴瑞那个老家伙吗?该死!也不大可能是那个牧师。不过,我告诉你,我也看到那位牧师常常盯着她看咧。他满口批评她,可是说不定还是一样要取眼皮子供养,呃?世界上伪君子可多着呢,大部分人都是,你有没有看过上个月那个案子?牧师和教堂执事的女儿搅七捻三?可真让人大开眼界。”
卜拉特先生咯咯地笑了起来。
温斯顿上校冷冷地说:“你没有再想到什么对我们有帮助的事了吗?”
卜拉特摇了摇头。“没有,想不起什么来了。”他说:“我想,这总会搞出点热闹来的吧。新闻记者一定会来像抢刚出炉的热蛋糕一样。以后乐园旅馆就没什么好再神气了,还说什么乐园,有啥好乐的呢?”
赫邱里·白罗喃喃地说道:“你在这里玩得并不开心吗?”
卜拉特先生的一张红脸变得比先前更红,他说:“呃,我不开心。驾船出去还不错,还有此地的风景,此地的服务和餐饮——可是这里的人不够亲近,你懂我的意思吧!我要说的是,我的钱跟人家的钱一样好,我们都是到这里来开心的。那为什么不大家一起来玩玩呢?结果各有各的小圈圈,自己坐在一堆,只冷冷地跟你说早呀——晚安——是呀,天气真好,一点也不热闹开心,全是些木偶布娃娃似的。”卜拉特先生停了下来——他的脸现在真是非常的红了。他又擦了下额头,有点抱歉地说:“不要理我这些话,我一下子太激动了。”
赫邱里·白罗喃喃地说道:“我们对卜拉特先生有何看法?”
温斯顿上校咧嘴一笑道:“你认为他怎么样?你对他比我认识得多了。”
白罗柔和地说:“你们英国人有不少俗语可以用来形容他的。未琢的钻石!白手起家的人!在社交界拼命往上爬的!说起来,你会觉得他可怜、可笑、可厌,看你怎么想,完全是各人的看法。可是我也觉得他另有一番面目。”
“那又是什么呢?”
赫邱里·白罗两眼望着天花板,喃喃说道:“我想他是——紧张。”
柯根德巡官说:“我已经把各种时间算过了,从旅馆下到小妖湾的那道梯子一共三分钟,那是走到旅馆里的人看不到你的地方再拼命跑过去所需的时间。”
温斯顿挑起了盾毛,他说:“比我想象的要快多了。”
“从梯子下到海滩上,一分钟又四十五秒,上来的话是两分钟。做这试验的是符灵特,他有点运动家的派头。照一般人走路和上下梯子的速度来算,全部大约将近十五分钟左右。”
温斯顿点了点头。他说:“还有一件事我们必须调查清楚,就是烟斗的问题。”
柯根德说:“卜拉特抽烟斗,马歇尔也一样,还有那位牧师。雷德方抽香烟,那个美国佬喜欢雪茄,巴瑞少校根本不吸烟。马歇尔房间皇有一根清烟斗的烟签,卜拉特房间有两根,牧师房里有一根。女佣说马歇尔有两支烟斗,另外一个女佣是个比较笨的女孩子,搞不清楚另外两个人有几支烟斗,只含而糊之地说她注意到他们房间有两支还是三支。”
温斯顿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别的吗?”
“我也查过旅馆的职员,好像都没有问题,在酒吧间的亨利,证实了马歇尔的话,说在十一点差十分时见过他。负责照顾海水浴场的威廉,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整修岩石上的梯子,他好像也没有问题。乔治在网球场上画线,然后在餐厅外面整理花木,要是有人从堤路过来,到小岛上的话,他们几个都不会看见的。”
“堤路上的水什么时候退尽?”
“大约九点半左右。”
温斯顿摸着胡子。“很可能真的有人从这条路过来。我们又有了新的发现,柯根德。”他把在洞里找到那个三明治盒子的事告诉了这个巡官。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温斯顿说。
来的人是马歇尔,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可以在什么时候安排葬礼的事?”
“我想我们在后天就要验尸了,马歇尔先生。”
“谢谢你。”
柯根德巡官说:“对不起,这几件东西还给你。”他把那三封信递了过去。
甘逸世·马歇尔有点挖苦地笑了笑。他说:“警方有没有试验过我打字的速度?我希望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温斯顿上校用很开朗的语气说:“是的,马歇尔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给你开张健康证明书。这些信至少要花整整一小时来打字,而且,女佣听到你打字,一直到十一点差五分,二十分钟之后,另外一位证人又看到了你。”
马歇尔喃喃地道,“真的吗?那一切都很令人满意了。”
“是的,戴礼小姐在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到了你房间里,你当时正忙着打字,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她进来。”
甘逸世·马歇尔的脸上表情冷淡地说:“戴礼小姐这样说的吗?”他停了一下,“其实她错了,我看到了她,不过她不知道而已,我是从镜子里看到她的。”
白罗喃喃地说道:“可是你并没有把打字的工作停下来?”
马歇尔不快地说:“没有。我想把信赶完。”他停了下,然后突然问道:“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效劳的地方了吧?”
“没有了,谢谢你,马歇尔先生。”
甘逸世·马歇尔点了点头,走出房间。温斯顿叹了口气说:“这下我们最有希望的一个嫌疑犯没有了——刷清了嫌疑。啊,倪司敦来了!”
那位法医很兴奋地走了进来,他说:“你们送来的东西真不得了。”
“是什么呢?”
“是什么?就是俗称‘海洛因’的毒品。”
柯根德巡官吹了声口哨,他说:“这下我们可真有点东西了!照这样说起来,整个案子到底恐怕跟这个毒品有关哩。”
十
一小群人从“红牛小店”里走出来,简短的验尸工作已经完了——结果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