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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亚利喊道:“可是你说——”
牧师对老人微微一笑。“上帝会原谅我这善意的谎言的,朋友,我不能告诉你她是你儿子和夏威夷王女生下的小公主,否则姓麦的淫棍不知会怎么利用她呢!我得保护她才行。”
“保护你自己的好处才是真的,你这骗子!”亚利狂怒大吼,挣扎得益发厉害。“你剥夺了她的权益地位,还证称她的出身!丹丝,对不起,我没相信你,原谅我,丫头。
“我没有搞错。”她前哺说道,但脑子仍一片浑饨未清。
“你虽然背叛了我,私自逃跑,但我原谅你,”赖牧师轻言细语,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般抚弄她的颈子、她的头发。“回头是岸,我能谅解,”他向丹丝倾近,姜花的味儿熏得她反胃欲呕,他的手从她肩膀滑到胸脯。“在返航期间,你得好好学习如何取悦我。”他喘道。
丹丝骇然的瞠眼,他的抚触、他说的话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取悦他?他不会是指……可是他似乎就是那个意思。
她开始作呕。“休想!”
赖牧师打开白袍,露出腰间一把枪,他笑得和蔼可亲。“你不希望你爷爷受到伤害吧?莉莉?”
他的胁迫一出,深埋在丹丝内心的情绪崩溃,她用力扭鹰,双脚一扬把他踢翻在地板上,他立刻爬起来,喉里闷吼。
“别碰他,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亚利狂喊。“救命,来人!强暴,杀人!来人呀—”
赖牧师掏出枪冲到亚利床前,狠狠给亚利一记,打得他抑倒下去,鼻血立刻进流在白花花的胡子上,牧师继继笑着,一拳又一拳落在老人脸上……
时间突然倒退回转,所有记忆在丹丝眼前铺展开来,她清晰的看到一切。她张嘴尖叫。
西伦旋过身子,丹丝瞪着他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又回到十岁那年。
她记起了一切。
“你非杀了我不可,”她轻声说:“你从前下过手,现在你非再重做一次不可,这十年你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刻,对不对?怕我喊出你真正的名称,”她吼道:“杀人凶手”
他走向丹丝,神情变得很怪异。
“我父亲不是罹病死的,他是在醉酒后被你这懦夫砸破后脑死的,我目睹了一切,于是你把我扔下水,企图连我一起灭口,可是不幸被人干扰,你被迫只好把我救起来,你到底希望我是死是活?如果我死了,我的衔位和产业回到我母亲的族人手中,你的打算就落空了—”
“闭嘴,莉莉——”
“别叫我莉莉,你不配叫这个名字,”她厉嘶,奋力挣脱手上的绳索。“只有我外婆珂耐公主才叫我这名字,她自己和白人结下姻缘,因此我母亲爱上罗吉姆时她才大力促成他们的亲事,我是她的继承人,而你觊觊那片土地,起了歹念!”
“可怜的孩子,你又开始神智不清了”西伦冷静的说:“你病了那么久……”
“休想再诳我,我什么都知道。”丹丝再不容许那些陈年的威胁来阻止她,童年的回忆在她心中浮落,外婆慈祥的笑脸,父母恩爱的低景,娜卡莎死后,父亲伤心过度而酗酒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上映,尤其是赖西伦行凶那可怕的一夜,更是格外清晰。
“爸爸明白你的私心,他保护甘蔗园和当地人不受你剥削,于是你下手杀了他,夺走我的权益。”她把脚上的绳索也解了,赶过去查看亚利,他头破血流,但伤势不重,神智也仍清楚,她说的一字一句他都听见了,而赖西伦被她一番话说得慌张失措,竟无视于丹丝替老人松绑的动作。
“没有这回事,你是疯子,你忘了吗,不要再说了!”他叫道。
丹丝冷笑“想堵住我的嘴没那么容易,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就会向世人昭告你的所作所为。”
“闭嘴!我不许你再——”
此时,平稳的船身突然一震,来了个回旋动作,舱内三人的身子全都倾斜,牧师跌到墙上,丹丝张臂护住爷爷。
“搞什么玩竟儿!”西伦咒骂。
“怎么一回事?”亚利嘴咕挣扎,丹丝往小窗一瞄,倒吸一口气。
“什么?怎么了?”西伦跌跌撞撞扑到窗口,看见蓝天碧海上一艘白光闪耀的庞然大船拨地而起般的高耸在奥德赛之后。
“那是什么?”西伦怒吼,感到一阵不祥的兆头。
“你这可爱的梦想者,”丹丝哺前自语。“你做到了。”
“那是什么?”亚利觑着窗外,也这么问道。
“我们的救援者,爷爷!”丹丝的脸孔迸出光彩。“亚古诺号!铁汉来救我们了!”
“他们没有反应,先生!”打信号的水手向安里南船长报告。
“可恶!刚刚她似乎慢了下来,现在看这样子,她好像企图加速逃走。”里南咒迫。
“我们必须拦下她!”洛克的牙说。
“我们会的,除非船桅折断或风向改变”里南答道。“老天,谁相信铁汉会冒这么大的险!洛克,你会在波士顿造成大轰动,不。是整个东海岸,想想我们所过之处,别艘船上的那些目瞪口呆的人!”
可是洛克来不及回答他弟弟,他抓住望远镜喊道:“里南!一个女人……是阿丹!”
里南把望远镜抢过去对准奥德赛的甲板,一名白发白袍的男人持枪挟持一对男女,是丹丝和亚利!他们正在舵位,几个水手围在四周。
“他们似乎在威胁船长……”里南哺哺说:“哦,他们转向了,朝我们来了。”
“他们想撞我们。”洛克咬牙道,心脏揪扭着“姓赖的一定以为我不敢应战。”他断然下令。“舵手,对准它的船首!”
水手犹豫着不敢动,望着船长。
“只要奥德赛不驶入风里,我们撞得倒它。”里南道。
“不错,”洛克的脸孔坚决得有如石雕。“撞倒它。”
两船如同斗牛场的公牛彼此朝对方冲去,奥德赛的船长嘶嚎,试图改变航向。“我们会翻船的,白痴!”
“不许动,听到没有!”赖牧师揪着丹丝,胁迫道。
“你会害死我们!她就快撞上来了,舵手,改变——”船长话未说完,西伦的枪口瞄准他开火,船长倒地,按着大腿呻吟。
“爷爷,我们走!”丹丝趁这千钩一发之际把亚利往栏杆外一推,西伦扑上来,但丹丝已随爷爷翻过栏杆落海。
“大伙儿稳住!”
另一艘船上,里南大喝,瞬间,亚古诺号朝奥德赛冲撞而去,甲板上所有人全都东倒西歪,洛克攀住绳具,心痛如绞的看着桅断船裂的奥德赛,那感觉好似他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他心中涌现另一波恐惧。“放救生筏!”他嘶喊,他撞毁了奥德赛,现在,丹丝何在?
海水出奇的温暖,丹丝脑海里浮出儿时荡漾在碧蓝大海好戏的情节,她不再惧怕,反而有如鱼得水的感觉。五六步外是亚利载沉载浮的头。“爷爷!”她把头伸出海面喊道,奋力向他游去,拉住他游开奥德赛。“我们没事了。”
“你看,丫头,”亚利喘道:“它沉下去了。”
丹丝极力回头一瞄。“我的天,西伦叔叔。”
那白影子站在栏杆边,双手高举向天,像在对夫祷告,随船缓缓下沉,其他水手都已上了救生筏,唯独他例外,浪涛将奥德赛吞没,赖西伦正如多年前企图夺走丹丝生命般的葬身大海,做了波臣。
丹丝感到一股沉重而痛苦的失落感,不是为了赖西伦,而是为了奥德赛。
“丹丝!”一艘白色小核靠近他们,有力的大手将她和亚利救上船。
她投身在洛克怀中吸咽。“哦,洛克,我好难过,奥德赛——”
“不要说了,丹丝。”他抚顺她水淋淋的头发,将她紧纳在臂弯。“你安全无恙就好了,今天会发生这样意外要怪只能怪我,我一生只担心一件事——像我父亲那样惨淡,成为笑柄,身败名裂,现在我也差不多了,奥德赛沉了,西风号烧了,亚古诺号看来也保不住了,我落得和我父亲当年一样,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丹丝猛咽着,对他摇头。
他唇角微微一扬”感觉没那么糟,我不是说从现在开始一切就会好转;但是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们就能克服一切的,我不能失去你,公主,我爱你。”
她从心坎儿的欢喜上来,双眼泪光闪烁。“洛克,我也同样需要你。一切灾难都结束了,我不再感到无助和害怕,我回想起所有的真相,是你给我力量,让我变得完整的。”
另一艘救生筏飘荡而来。里南在船上对大哥喊道:“上帝,我很抱歉,洛克,我迫不得已只好弃船,亚古诺号不行了。”
“不能怪你,这是我的决定、”洛克把丹丝拥在身边“但是值得。”
里南到此方露脸一笑。“的确,多个妹妹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你知道了?”丹丝问。
“洛克告诉我的”
丹丝对大洲以爱的目光,伸手拉拉里南的手。“你相信吗?”
“他怎么会不狠们?”亚利搭腔,锐眼上下打量里南。“你真的和吉姆杨得酷似,愿他安息,这么说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过得一阵子才能适应。”
“爷爷——”丹丝不安的瞄着亚利和洛克。
“我先说吧。”亚利府清嗓门“我对你们两位相当感激,你们救了我和我家丹丝,老头子希望过去种种就此做个完结,我们全都蒙受了损失,但盼往后麦罗两家能够做出复仇之外更好的表现。”
“这样再好不过了,”洛克向亚利伸出手“丹丝的快乐正如我的快乐一样重要,我非常了解家庭和亲人在她心中的意义。”
亚利转向里南“我非常高兴我不但机孙女,还多了个孙子。”
里南点了点头,脸上的倦色被笑容取代。“是的,先生,我敢说对你而言是件希罕的事儿。”
“里南!”丹丝吃惊的喊道,但见亚利的嘴角露出微笑,她跟着哈哈大笑。她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拉着亚利和里南的手,沉重但是心平气和的看着亚古诺号缓缓下沉。
尾声
“回来,小鬼”
穿及膝短裤、戴草帽的男娃娃对妈咪甜甜一笑,拖着胖胖的小腿钻入长港码头的来宾中。
“洛克!”丹丝着急的对立于一旁,正和投资者闲聊的丈夫一喊。今天是麦罗公司最新一艘船的处女航启航典礼,码头上都是旧雨新知,洛克匆匆和客人说了两句,朝妻子手指的方向追着孩子去了。
他逮住娃娃,一把将他抱得老高,父子俩一起开怀大笑。丹丝忍不住微笑,这三年来铁汉变了不少,以前的他是不可能当庭追孩子、和孩子笑闹、父子之情溢于言表的。他变了“逻辑原子主义。”1898—1911年,与摩尔、怀特海一起又提,是丹丝让他改变的。他在工作上的态度依然认真、一丝不苟,但同时,他也是位最可爱的父亲和丈夫。三年来,虽在亚利的财力支援下,他们仍战战兢兢渡过不少难关,才能有今日的局面,洛克从三年前亚古诺号快航的经验中记取得失,不断研究改进,造出厂商争相订购的一流快船,竖起响亮的招牌。
“哇!”洛克扛着咯咯笑的孩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