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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请放心吧,我保证把他撞死。人们常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
缘无故的恨,你这样恨他,肯定是有缘由的。”
“对,你说得非常对。你想想,我又不是一个疯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肯定他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
“对,你说得十分正确。”
高在尚点燃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向狄海藻讲他和包天清这几年的恩恩怨怨:
“三年前,我被调到临江市公安局任副局长,你知道,这明显的是升了一级。我调
到临江后,已提拔为局长的包天清,不知怎么的,总是一直和我作对。
“首先,他和我在人事问题上作对,我为了培养我的势力,想把时任红玉县公
安局副局长的聂天平调到临江来,而且我还叫聂天平写了一份调动申请。可是包天
清看后坚决不同意,说现在临江市公安局超编,还调人来于什么?无奈之下,我只
有在临江就地培养势力,想把治安大队副队长石磊拉拢到我身边。石磊也很讨厌包
天清的故意清正廉洁,觉得他是出风头,于是和我一拍即合,决定联合起来与包天
清作对。但没过多久,好像是被包天清察觉了,就把石磊调到县上去了,以年轻干
部到基层锻炼为由。
“这是包天清与我第一次作对,以我失败而告终,但我并不甘心,一直在想方
设法反击,想抓住他的什么把柄,最好是贪污腐败方面的事,然后借此机会把他搞
下台。可是这个家伙清正廉洁得很,屁股上一直很干净,抓不到任何把柄。
“第二次是两年后的事。当时快过春节了,有一家民营公司为了感谢我们公安
局为他们侦破了一起盗窃案,追回了上百万财物,那个老板决定给我们十万元过年。
他把这笔钱亲自交到了我手里,叫我拿去分配。这么大笔钱,我是不敢独自吞下的
——如果我是第一把手,那我就敢,不吞白不香。我害怕包天清知道这事后,勒令
我们退还那个老板,因为包天清一向是这么做的。不管是过节,还是过年,社会上
总是有人向公安局进贡,但包天清是统统拒绝,惹得许多干警们怨声载道,说公安
局本身就是清水衙门,没什么钱发奖金,社会上的那些进贡,就权当奖金吧。但包
天清把说这些话的人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并在会上向大家说,如果想公正执法,当
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那就在公安局干;如果想发大财,那就最好离开公安局,下
海去经商。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悄悄把这十万元钱瓜分了的,除了包天清外,每
个干部和破案人员一万元。
“然而,还是有正直的干部向包天清汇报了此事,包天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立即来到我的办公室,叫我把这笔钱收回来退给那个老板。这是非常扫面子的事,
我坚决不干,我说,要收你就去收吧,我把名单开给你。包天清却说,这笔钱是谁
发的谁就去收,不然他就向市委和省上通报。并说不管在大会小会上,他已经三番
五次说过多次,公安局不能收任何单位任何人送来的贡品,一旦收了,就会导致腐
败现象连续发生。你高在尚作为一个副局长,更应该带头啊,怎么可以反其道而行
之呢?我害怕他向省上通报,便答应马上去收回。这是多么丢面子的事哟,但我又
不得不去做,唉,真是弄得我无地自容,恨不得一拳将他打死。
“这是我和他的第二次交锋,仍然以失败而告终,而且还大大损害了我的形象
和降低了我的威信。从此,我便更加恨他了,恨得咬牙切齿。我越来越觉得,他就
是我前进路上的拦路虎、绊脚石,如果不早一天把他调走,我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我想,包天清年龄大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一届当满恐怕就轮到我了,那时候,
我就可以一手遮天一手遮地,像当年在红玉县那样。
“于是我就开始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算了一下,他确实只有一年时间了。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但非常令我失望,因为选举结果局长宝座并没轮到我,
包天清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还要当一届。一届的时间可不短啊,整整四年。这就
意味着我还要等四年。这时候,我有些心烦意乱了,到那时我就快五十岁了,还能
不能轮到我呢?”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好一阵子,于是我决定把他提着搞下去,最好
是弄死他,这一届他才当了一年,还有三年时间,只要他死了,我就会轻而易地坐
上局长宝座。
“梅老弟,你别以为我心狠手辣,可这都是他逼我这样做的。告诉你,前不久
我和他又作对了,是第三次在重大问题上作对。公安局要修一幢现代化的办公大楼,
经局党委研究决定,由我负责。这可是一件有油水的事儿,我可以利用这项工程至
少赚上一两百万,因为这几千万的工程,吸引了很多承包商的眼睛,有一家建筑公
司的老板,私下里就给了我两百万的定金,要我把工程给他们,说事成后,再给两
百万。啊,这实在是太诱人了。于是,我便和他签订了承包合同。我满以为事情就
这样敲定了,没想到这时包天清却过问此事了。当他知道该项工程我没有向社会公
开招标时,仿佛意识到这里面有回扣问题,他要我公开向社会招标,已经签了的那
份合同作废。
“包天清这样做,简直是给我当头一棒,我气愤极了,厉声质问他公开招标的
事怎么当时不在局党委会上作出决定,现在合同都签了,怎么还要给我为难呢?包
天清却振振有词地说,一是当时忽略了这个问题,二是以为我要向他研究这件事情。
其实,我看他是有意跟我作对。于是我生气地说,你要插手你就管吧,我不管了。
他说不管可以,有的是人管,你把那些手续交出来,你还是干你的本行。可是我却
偏偏不听他的话,直到今天,一晃一个月了,也没把那些手续交给他,就让这项工
程拖着。那家签了合同的建筑公司可急了,找了包天清好多次,主要是劝说,但他
毫不动摇,坚决要向社会公开招标,一切按照市场规律来办。你有实力中标就承建,
没有实力中标就放弃。
“这期间,包天清找了我两次,叫我把那些手续交出来,可我就是偏偏不交,
因为那是几百万啊,怎么会轻易交呢?
“梅老弟,可以这样说,这就是我叫你驾车撞死包天清的主要原因。我想来个
一箭双雕,一是把这个死对头搞下去,我坐局长宝座;二是保证这项工程顺利开工,
我会有几百万元的回扣。梅老弟,这件事对你也非常有利,只要我当上了局长,你
就会傍我沾光,保证一两年成为百万富翁,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出点子。”
“太好了,梅大哥,我坚决支持你的方案,把包天清撞死。”
高在尚喝了一口茶,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照片说:“这是我们公安局开会的照片,
我身边这个戴眼镜的就是包天清,你先认识认识吧,到时候别撞错了人。”
狄海藻接过照片一看,说:“我早就在电视上认识他了,他长得很有特点,瘦
长脸,戴一幅大眼镜,一看就会过目不忘。梅大哥,你叫我明天去买车,是不是马
上就可以行动了?”
高在尚说:“正是此意,因为明天晚上有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局党委要在公安
局召开一次会议,落实和部署省公安厅关于打击刑事犯罪分子的文件精神。会议大
约7 时召开,9 时左右结束,这段时间,你就守候在公安局大门口左侧的那条名叫
芳草街的街头一百米处,那是包天清回家的必经之地。他有可能是骑自行车回家,
你一见他出现在街头,便可以加大油门向他撞去。为了让你赶快逃离现场,我特地
给你准备一辆摩托车放在那里,这是摩托车的钥匙。哦,我忘了问你,你会不会骑
摩托?”
狄海藻说:“大凡会开汽车的,几乎都会骑摩托。”
高在尚说:“我的意思是你骑过摩托没有?”
狄海藻说:“骑过骑过。”
高在尚说:“技术怎么样?”
狄海藻说:“还算不错吧。”
高在尚说:“这一切真是天意,没想到你什么都会,是干这事的最好人选。梅
老弟,你简直就是上帝赐予给我的,好好干吧,梅大哥决不会亏待你。”
狄海藻说:“谢谢梅大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高在尚说:“今晚的谈话就此结束,明天把车买好后,给我打个电话,然后就
等我的通知。如果会议有变动的话,我就提前通知你。”
狄海藻说:“如果没什么变动呢?”
高在尚说:“我也告诉你。”
狄海藻说:“梅大哥,有一点我们忽略了,吉普车上的车牌要不要撬掉呢?”
高在尚说:“这个问题你提得真好,我还差点忘了,看来你真是这方面的天才。
车牌一定要撬掉,这样能更加迷惑警方的视线。值得注意的是,你一定要把那个车
牌号牌藏好,事后将它毁掉。”
……
第二天晚上,公安局的会议如期举行。高在尚和狄海藻谋杀包天清的黑幕,也
在夜幕的掩盖下徐徐拉开了,一切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方案进行着。
狄海藻是8 点钟到芳草街的,他把车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树下,笼罩
在一片阴影里。他头戴一顶帽子,帽沿拉得很低,坐在车里无聊地抽烟。
由于是生平第一次作案,而且又是把对方置于死地,他还是挺害怕的,心里一
直呼呼狂跳。
但为了那五万元钱和自己的前途,他一直这样鼓励自己:别怕,千万别怕,一
个人没有胆量的话,什么事情都肯定于不成。梅大哥说得好,中国的历史本身就是
一部胆大史。武则天如此,陈胜、吴广如此,慈禧太后也如此,真是举不胜举。
公安局长包天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
会议结束后,快10点了,开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由于他家离公安局很近,所以
他上下班都是骑自行车,有时他还步行上班,以此锻炼身体。
跟高在尚意料的完全一样,今晚包天清确实是骑自行车来的,高在尚也是骑的
自行车。他俩前去车棚取车时,高在尚主动地说,他已经想通了,准备明天把有关
工程的手续全部交出来。包天清叫他别忙,过段时间再说,因为近来工作特别忙,
顾不上这头。
高在尚是故意向他这么说的,因为当时有好几位干部在场。这样做的目的显而
易见,包天清被车撞死后,人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俩为工
程的事陷入了僵局。
狄海藻没想到这个会开这么久,让他的神经始终保持在紧张之中,不是一般的
紧张,而是高度的紧张。
包天清是不是意识到了危险,今晚改变了回家的路线呢?
狄海藻蹙眉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守候在这里就没什么意义了。他想打电
话问高在尚,可是又不敢,怕高在尚正在开会,他不但不回答他,见面反而还会骂
他的。
正在秋海藻紧张之际,他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发现等候已久的包天清出现在
了街头的路灯下,果真骑着一辆自行车。他骑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