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支柱。伏拉德笑着想到,她也奇怪,已习惯把性行为当做像烧酒或是美元一样的可以交易的硬通货,一直打算为他及时考虑到电影的事而酬谢他,但不明白为什么他拒绝了。对于他来说,斯薇特兰娜不是一般的女人,更不是妓女,而是年幼无知,干了蠢事又颤抖着抓住大哥哥的手的小妹妹,因为她知道,他聪明、年长,他帮助人,会在父母面前袒护她。伏拉德从没有妹妹,他真希望有一个。虽然他刚到她胸脯那么高,但反正他今天是她的哥哥,是帮她拿主意和教养她的人。没有他,她就全完了。难道处在对她的这种关系上的能接受她的那种酬谢吗?不,矮小的伏拉德无论如何也不会破坏他头脑中想象的伦理关系……
好像什么人的脸贴在汽车的窗子上。伏拉德转脸看去,差一点没吓得叫起来。疯子!苍白的被痛苦扭曲的脸上,一对如同黑洞般的眼睛正朝他窥视,扫视车座,但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伏拉德,目光在埋头阅读外乡人生活趣闻的司机身上停留一下便不见了。伏拉德蜷缩在角落里,吓得呆呆的,紧盯着从汽车旁走开的人。他认得那种眼神,他在那些不吸吗啡,而服用致幻药的人身上看到过许多次。他们在兴奋作用下也有那种直勾勾的反常的眼神,表明他们已进入模糊的、任何人都不明白的幻觉状态,陷入稀奇古怪、违反逻辑的思想境界。伏拉德看不起这些人,但又惧怕他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不起,只不过是一种感觉。为什么惧怕,倒很清楚,因为他们是真正的疯子。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甚至莫名其妙地幻想当上世界拳击冠军或是中世纪法国的处决罪犯的刽子手。这些疯子并不明白自己在于什么,因此也无法对他进行惩处。只有上帝惩罚他——剥夺了他的理智。但他的无辜受害者所受的痛苦比他受的惩罚要惨重得多。
人影走近粗壮的大树便消失了。伏拉德越发紧张起来。真见鬼,警卫在哪儿呢?在别墅甚至大白天也有两个人,这里怎么一个也没有?为什么这个人影总在那儿游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以至伏拉德想跳出汽车跑到游泳池去呼救。他把手伸向门柄。
“上哪去?”司机转身说,“不叫你,就不准出去。”
“我要……”
“上厕所吗?”司机笑着问。
“不,不上厕所。有个人在外面游荡,往车里窥视。我想,他神经不正常,看,就在那棵树后边!”
“在哪儿?”
司机放下书,关上车内灯,朝伏拉德指的方向望去。
“没看见什么。很可能是阴影?”
“不是阴影,我看得很清楚,快叫警卫!”
“不行,小子!不准出去。”
“我不跑,你要明白,他是疯子,躲起来了,警卫看不见,可他突然……会把人……”伏拉德不知为什么说不出最可怕的词。
“警卫什么都能看到,别操心了!”司机训斥着伏拉德,重又打开书。
斯薇特兰娜由警卫押送着从二楼来到门厅。在走到距门两步远的地方,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维切克!”
警卫紧紧抓住斯薇特兰娜的手臂,转身望去。维持二楼秩序的伏洛佳正站在楼梯的空处。他把娜斯佳关于送回姑娘和带伏拉德来的指示传达给斯塔尔科夫,接着便问:
“你带那个小个子来了吗?”
“是的,先把姑娘送进汽车,然后带他!”
斯薇特兰娜听到这一对话,意识到马上会审问伏拉德。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因此,他会照旧坚持他们商量好的办法。自然,这个女人为逼他说出真情,会折磨他的。对此她毫不怀疑,并怜悯起伏拉德来。他一定会挖空心思去撒谎,到后来却不得不承受被揭穿时的屈辱和难堪。被揭露,尤其是当面被揭露是最糟糕不过的事情,应当暗示伏拉德,让他说实话,这至少会保住他的个人尊严。
她小心地向门口移动一步。
“喂,我的香烟在侏儒坐的那个汽车里,你能拿来吗?”
斯薇特兰娜又向前跨了一步,同时抓住门把手。
“好的。”维切克好心地回答说,转身朝向姑娘。他刚想跟着她走出去,伏洛佳又喊道:
“可不要弄错,她的烟盒是白色带蓝条的,我的是白色带绿条的,不要拿错了!”
斯薇特兰娜跳到外面的台阶上,一步两个阶梯就跳下去,奔向汽车。她还没弄清是个什么影子在她面前一闪而过,甚至还没看清黑暗中那把锋利的尖刀。她只听到伏拉德撕心裂肺的号叫:
“斯——薇——特——兰——娜!”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烧灼了一样疼痛。她极度地困乏无力,缓慢地跪在地上,侧倒在冰冷的、覆盖着白雪的地上睡着了。她终于做到了。
“送我到艾壮阿尔德·彼得罗维奇那儿去,”娜斯佳疲惫地说。
她和斯塔尔科夫坐进汽车,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随他们一起走的。她不只是感到难过,她甚至想死了算了。
在把神经失常的马尔采夫推进前厅,好不容易把哭得死去活来的伏拉德从倒在血泊中的斯薇特兰娜身旁拖开以后,娜斯佳明白,她应该而且要赶快做决定。斯薇特兰娜谈完以后,几乎一切都清楚了。与伏拉德谈话已不可能。录音带简直是从他手中抢过来交给娜斯佳的。其实她没必要听这段音乐,仅从脚本的描写就知道谁是它的作者。然而她还是想听一听。
杰尼索夫在台阶前迎接娜斯佳,他已从斯塔尔科夫打给他的电话中了解了一切。他们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上楼,进了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的办公室。
“给您拿点什么,阿娜斯塔霞?”主人关切地问道。
“咖啡,浓一点的。”她含糊地说了一句。
娜斯佳喝了几口阿兰送上的咖啡,便大声而平静地说:
“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我和您应当做出重要决定。怎么处理斯薇特兰娜·柯洛米那茨的遗体?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并没有叫警察到现场,而是把他自己的人留在那儿清除血迹。我想,如果事情声张出去,我们要找的那些人会立即销声匿迹的。什么事都凑在一起了:姑娘认识他们并很可能对什么人谈到过;疯子呢,寻找和等待这个姑娘完全是有的放矢。要知道,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从各方面判断是他母亲的。她穿的衣服正是斯薇特兰娜穿的那件连衣裙。我不知道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如何掩盖姑娘的被杀案。所以,我们的选择余地非常小。你们或者把斯薇特兰娜的遗体送到某家医院,或者直接送停尸问,并且通知警察局中你们的朋友,让他们了解事件的真实情况,同意他们去做一切他们认为需要的事。还是让我走吧!刚才当着我的面把尸体从现场运走,把罪犯单独关起来,而我,作为警察局的工作人员,心都要碎了。你们要我怎么样呢?你们认为,我是专门解决刑事犯罪的计算机吗?在解决这些命题之前,我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能无动于衷吗?”
“请原谅我,”杰尼索夫小声地说,“我也不能预料您所说的事。我甚至无话可说。假如我们一开始就知道有精神上不健康的人插手这件事的话,警卫人员会得到特殊指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警卫人员的任务就是不让任何外人看到您与我的人合作。我很遗憾。那么依您看,我应当怎么办呢?”
“这要看您想得到什么结果。如果您需要的仅仅是哪些人藏在山谷疗养院,您可以立即得到他们的名单;如果您对神秘的马卡洛夫感兴趣,那我要考虑一下,哪怕到明天早上也好;如果您还关心其他所有的人——就随您便吧,最好我不在。”
“为什么,阿娜斯塔霞?”
“我已经说过,一切都决定于您想得到的结果。我已清楚或是大体上了解了这伙匪徒的活动方式。除了那个马卡洛夫外,还有电影导演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疗养院的按摩师康斯坦丁·乌兹捷奇金,外号叫柯季克,还有一个叫什么谢苗的,这个人的姓不清楚,专从事组织活动。他们应该有一个资料库,有存放计算机、卡片和录像带的地方和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员。他们在全国各地设有招募点。这些点或和警察机构,或和疗养保健机构相勾结。他们还应当有拍摄录像片和隐藏设备的地点。一般说,设备都不笨重。最后,他们还应该有个隐藏尸体的地方。我无法找到所有这些人以及开列出所有这些地点,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果从这一系统里搞掉伊斯马依洛夫、乌兹捷奇金和马卡洛夫,这个系统就不复存在了。可以再来点咖啡吗?”
杰尼索夫按铃叫阿兰,同时向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点头示意。他急得在沙发上蹭来蹭去已按捺不住了。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能更详细谈谈您对导演和按摩师的看法吗?是什么使您怀疑他们?”
“说到按摩师,他的表现无可挑剔。我从没想过怀疑他。只是偶然发现他愉听通过经理办公室的市内电话打出的电话。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懂得,一旦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和疗养院来一个以疗养者身份出现的警察局的人,电话自然不会打给主任医师而是打给经理,这样才不会随意分配房间,而是提供所需要的房间,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小事。假如他听的是各种不同的电话,我也许会认为他是普通的讹诈者或具有好奇心的笨蛋。但他感兴趣的只是一种电话,就说明许多问题。说到伊斯马依洛夫就更简单。我看过他的创作,一部用录像机录制的大型影片。仅此片就足以看出他是个‘大手笔’。他有极其鲜明的独一无二的创作个性。这个组织的整个宗旨在于通过独出心裁的影片,刺激观众精神发泄。根据种种情况判断,他们确确实实在杀人。每想到他们在拍片时,制造了多少起杀人事件,杀了多少人,藏起了多少尸体,我就不寒而栗。这些电影不存在,这个组织也就不复存在,没有人能干这件事。但要知道,这个阴险毒辣的计划一定是由某个人先想出来的。我想,这个人就是马卡洛夫。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因此,我建议只要消灭这个组织的‘上层’,它的整个网络也就自然瓦解。如果你们想要一网打尽,那就逮捕伊斯马依洛夫和乌兹捷奇金,提起诉讼和按程序办案,但我不参与。我不愿在你们的城市多呆一天。我,老实说,已讨厌这地方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娜斯佳喝完第二杯咖啡,对着斯塔尔科夫说:
“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我是把您当做对所讨论的问题观点更接近的人来讨论问题的。如果您要把所有的人都揭露出来,您就把斯薇特兰娜的尸体隐藏更长的时间。您明白这一点吗?”
“是的,明白,但您是否过高估计了他们的警觉性?您是否确信在他们得知斯薇特兰娜被杀并由此引发了刑事案件之后,他们会立即割断所有的联系而隐藏起来?是不是您夸大了?”
“您想,如果不是伏拉德,这些勾当也许还要进行许多年。要知道,他们一次还没有遇到麻烦,没有在什么地方露马脚被警方注意。不要认为他们愚蠢,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这种错觉很危险。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