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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为此叫住我的吗?──啊!绿灯了!”
二人快步通过马路。
她们二人所念的学校位于非常热闹、繁荣的城市市中心。学校门前的大马路一年到头都是车水马龙,非常地拥挤。
外界对她们学校的评语很好,既少有不良行为的学生,也很少有放学不回家,在外逗留的学生。
但是,据学生们说:“那是因为大家不穿着学校的制服在路上游荡!”
或许这种法兰绒西装式的制服在三十年前很流行,但是,现今或许就该收藏在“制服历史博物馆”里,(如果有那种地方的话!)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
“──这么说,那真的不是你的小孩了?”听完诗织的说明后,添子说。
“当然啊!虽然放暑假,但是我们一年到头都见面,我那有时间生啊!”
“说的也是。只是,被“海马”看见了,不太好吧!”
添子丝毫不担心,甚至还觉得很有趣。当然,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当然有趣啦!
“海马”就是昨天诗织和隆志抱着花子在公园碰到的那位伯母,诗织学校生活指导老师的绰号。
“可是,只要我向她说明,她就会明白的,因为实际上她根本不是我的小孩。”
“你太天真了!”添子摇摇头说。“学校是不许争论的啊!”
──二人走进学校。
但是,大出诗织的意料之外,在学校丝毫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平平静静地一天就过了。
虽然课还是照上,而诗织并没有受到退学的处分,也没有被罚站。考试也没有得满分(一直都是如此),下午的课也平静地过了。
正在收拾书包,打算回家的诗织已经把昨天遇见“海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就在这时候──。
“成屋同学!”
听到有人呼唤她。
“在这儿!”
是谁在叫呢?回头一看……。
“成屋同学,你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站在教室门口的,是谁呢?正是那个“海马”啊!──不,不是的,是清原和子女士。
“来了!”
添子碰碰诗织。
“喂。──你要不要等我?”
“我们一起哭给她看。”
“好啊!”
诗织微皱了一下眉头。
清原女士把诗织带到学校的会客室去。
“──坐下吧!”
她一面说,一面把门关上。
“昨天真是对不起!”诗织先发制人地说。“我亲戚把小孩寄放在我家,请我们帮忙照顾……。”
清原女士默默地在对面椅子上坐定。看了诗织好一会儿之后,才呵呵地笑了出来。
“是你亲戚的小孩。──那么,你为什么抱着你亲戚的小孩哭呢?”
看吧!诗织叹了口气。
“是──我并没有哭,是眼睛里跑进沙子了──”
“好了,你不要再隐瞒了!”清原女士打断她的话。“我非常清楚的。”
像这样独断的人,要让她明白实在是件最困难的事。即使不断地告诉她事实不是那么回事,她也──,不,或许说得愈多次,就愈有自信。
“我也是女人呀!”
清原女士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她说:“我是男人呀!”时,诗织反而会大吃一惊呢!
“女人的心情只有女人才能了解,是不是?”
“是……”
“即使是不在父母期待下出生的小孩,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孩,做母亲的这种想法,是全世界共通的,小孩是世界之宝呢!”
“是的……”
“不要悲伤、叹气。以后将会有无数的试炼、考验等在那小孩的前头,而母亲的责任就是要养育他,让他超越那些难关,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孩──”
“那小孩是女孩子呀!”
她完全不管诗织说什么。
“好了吗?”
清原女士突然大声地说,诗织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什么事?”
“即使错了,也不可以做出亲子殉情的事来!”
真是开玩笑!谁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尽量来找我商量。”
清原女士很得意地说,可是之后,她又加了一句。
“除了钱的事之外!”
“她居然误会成那样的事!”诗织说。
“但是,这样不是也不错吗?”添子笑着说,“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到退学的处分了!”
“但是……我总觉得那小孩还大有文章呢!”诗织眉头深锁地说。
──二人朝诗织的家走去。
当然,添子一定想看看那小孩的。
快走到家门的时候,看见母亲智子从对面走来。
“啊,妈妈!”
“啊,你回来了。──啊,水鸠小姐,你好啊!”
“您要去那里?”
“我去买东西,去买花子的尿布,只有那些大概不太够。”
“您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诗织苦笑着说。“现在小孩谁带?”
“诗织你呀!不是你带她去散步的吗?”
“啊,原来如此。”
诗织一面点点头,一面走……。“妈妈,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诗织她──”
才一说完,“哎呀!怎么搞的?花子呢?”
“我才想问您呢!我才刚回来呀!都还没走到家呢!”
“奇怪了,我到庭院拔杂草。回到家中时,花子就不见了,只看见你留的纸条──”
“如果是我带她出去,根本不需要留纸条呀!”
“说的也是……。那么,到底──”
诗织脸色发白,和添子对看了一下,嘟囔着说:“完蛋了!”
“那么,花子独自一人到那里去了?”
智子显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章:久违了的父亲
“──累死了!”
说这话的,到底是隆志、还是添子呢?当然别人一听就知道了,可是说话者却毫不自觉……。
他们二人已经完全筋疲力尽了,并不是隆志和添子是新婚夫妇(什么话嘛!),而是他们刚从成屋家出来。
“──诗织还好吧?”
在漆黑的夜里,添子一面走一面说。
“应该没有事的,那家伙呀!只要哭完了,就什么都忘记了,她就是这种脾气。”
隆志似乎已快发起脾气来了。
他们二人会这么疲累,那也不无道理。
因为婴儿──花子不知道被谁带走。诗织难过地呜呜鸣地哭得惊天动地。
“我对不起启子,我只有以死来谢罪──”
飞奔赶来的隆志和添子,想尽办法劝说诗织,让她别哭得死去活来。
隆志赶到成屋家时,是下午六点左右,而现在已是半夜一点了。──已经过了七个小时了。
“不是你的错呀……”
“你死了,婴儿也不会回来呀!”
“你肚子空空的,婴儿肚子也不会饱呀!”
他们轮流说着这些话来劝她。
这样还不累的话,那大概不是人吧!
可是,诗织已跌至绝望的深渊里,晚饭只吃了两碗(的确比平时少),不停地流泪,甚至到最后有点缺少水份的模样。隆志只好打道回府了。
“我明天有考试呀!头好痛!真是的!”隆志嘀咕着。
“没办法呀,谁叫她是你的女朋友!”
添子打着哈欠,“啊!好困!”虽然隆志发着牢骚,但是,他也没忘记“诗织是他的女朋友”。
“婴儿到底那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那婴儿果真大有文章!”
二人走着走着,从远方驶来一辆车,车灯愈来愈靠近。
“好大的车子。──喂,靠边一点,否则很危险。”
是的,这辆车子真大,好象一辆车就要把整个马路占满似的。
二人一靠到边去时,那辆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后车窗静静地摇了下去。
“汪!”那个男人说。
不──说“汪”的,是坐在那男人膝盖上的狗。
“请问一下──”那个男人对着隆志说。
“好的,你说。”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户人家姓成屋?”
“成屋?”
隆志吓了一跳。车上是一位看似六十岁左右、满头白发的绅士。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是的,的确有。”
“就在这前面,右转就到了。”添子很直爽地说。
“是吗!很远吗?”
“不,大约只有五、六十公尺远,是栋满新、很漂亮的房子,很容易就看得出来的。”
“真谢谢你们!”
“不客气!”
车子沙、沙地开远了,一副大型车特有的滑行动作。
“──喂,他是问我呢!为什么你那么多嘴?”
“喂,法律有规定我不能说吗?”
“虽然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在这个时候要去诗织家──”
“所以呀!”
“所以?”
“我们也去!”
添子说完,很快地追在车子后面跑了回去。
“喂,我明天还有考试……”
隆志虽然嘟嚷个不停,但还是跟若添子跑去。
之后,隆志和添子跑回去令诗织大吃一惊的一幕就省略吧!
成屋家请刚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绅士到起居室坐,诗织还有她母亲──智子,还有后来跑回来的隆志和添子也跟着挤在起居室里……。
诗织父亲因为文思泉涌,从下午就一直躲在二楼专心一意地写诗,他一热中起来,谁跟他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嗯,有什么事情吗?”母亲智子说。
“这么晚来打扰,真是对不起。”老绅士以非常有礼貌的口气说:“我叫种田信义,经营一些公司,勉勉强强算得上实业家。”
“嗯。”
“前几天,我的秘书拿这张剪报给我看。”
叫种田的这位老绅士从高级的西装口袋中,拿出那张剪报放在桌上。
“咦!”智子拿起一看,“冬天衣服换季大拍宝,只有三天!”
“呀!那是背面!”
“原来如此。”
诗织急忙凑过来看。
“啊,这──”
隆志也从对面凑过来看,智子反而被挡得看不见剪报了。
“喂,这个,报上说别人绑架那个伯母当人质来威胁您啊!”
“是的,其它报纸还有我的相片呢!这报纸倒没有!”
“真是奇怪呀!──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女儿被那个樱木绑架了!”
诗织和隆志二人对看了一眼。
种田继续说:“我早已知道那个樱木,和一个年轻女子住在一起,但是,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我到他们住的公寓去拜访过,到处打听,好不容易才知道那个女人带着小孩到这里来了。”
种田叹了口气,“在深夜里还奔波而来,乃是因我思念女儿太切,请你们体谅我做父亲的心情,原谅我,好吗?”
说完,就把头低了下来。
“不,没有关系的。”智子说,“诗织,你让一下,挡住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呀!”
“啊,对不起!”
诗织和隆志还是不停地探看着,有时候还左右窥视了一下。好不容易视线才开朗的智子说:“那个女孩──”
“叫启子,我带相片来了。”
种田又从口袋中拿出相片,交给智子,诗织和隆志又好奇地探看。
“──是启子!”诗织大叫。
的确,那是启子的相片。因为相片中的她穿着中学女生的水兵服,给人的印象太不一样,可是,没错,就是她!
但是……隆志左思右想着:据启子说,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