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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产生了意义。只是没想别,夜路走多了终于会碰到鬼。
不喜欢太平凡的工作。无论走到哪里,女人被分派的差事都千篇一律。只不过有如蛋糕外层的鲜奶油或奶油的不同而已。腐坏的时期和被扔掉的时候都一样。
在《情报频道》杂志主办的座谈会上认识的三名女性的动机也相同。想要钱、想从无趣的工作稍作逃避。她们都一样美丽,但是,只是美丽而已,缺乏生活上必要的运气。
营野洋子说过不想靠家里的钱去国外留学,加藤文惠很想从立下严格规矩的工作场所逃出来,于是辞掉了精品店的差事,三田敦子则厌倦了女人之间早晚发生小冲突的保险公司的职务,另谋出路。大家都说,要是存够了前进下一个阶段所需的资金,就立刻辞去这份诈欺的工作。
在那个座谈会上,她们笑得很开心,像被烈酒灌醉了似的喋喋不休。她们之所以笑,是因为不笑就无法说出那些话来。
这一切都是笑话。就像那些摆了难看的姿势,看了就讨厌的照片一样:永远要被封锁在漫漫人生的这本相簿之中。
那两个女孩付得起二十四万,和子心想。不,先不管实际上究竟能不能支付,她们在与和子谈话之间,虽然仅仅一个小时,但至少还抱着「能支付」的幻想。对现在的和子而言,重要的是那份幻想。
一时的短暂情人,留下高额帐单的她的「客人们」也一样。
曾经如此心心相印、如此幸福,是真的吗?他们如此想着,但却仍然相信着那种幻觉,所以才会被和子给骗了。他们只要稍有疑惑,显现出那么美的事并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幻灭感的话,和子便会随时停止演戏。因此,中途「退出」的男子还是不少。
成为和子「客人」的男人,天真得让人生气。就像相信把脱落的乳牙抛到屋顶上,第二天早上枕头下就会出现钱的孩子一样。
所以就算做了这样的事也无所谓,反正无伤大雅。
和子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越来越相信:只要花钱就能如愿、想要的东西都能到手——能变漂亮、变瘦、每天快乐。就像那两个女孩一般,对突然现身的女性越是毫无戒心,和子反而憎恨起那些每天被生活和工作追着跑的认真男人了。
因为,她已失去了任何幻想。
因为大祸临头了。
她深切地知道,被她夺取了某些东西的那些男人并不曾想到:那些娘儿们下一回绝对、绝对同样会被夺去某些东西。
快傍晚了。今天就到此结东。那两人是大肥客。一天里太贪心的话,不会有好下场的。
和子看到车站前并排着的公共电话,停下脚来。
昨天几度想打电话回老家但都没打。尤其是拜访了营野洋子老家以后,当她发现自己竟有一段怎么都想不起来的空白时间时,她害怕得发抖,甚至想过干脆回老家算了。
但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想起嫂嫂的关系。距这里搭电车不需一小时,她出生、成长的老家,现已变成兄嫂的家了。和子的母亲也不来探望住得并不远的女儿,只是经常寄东西给她而已。主要是因为嫂子讨厌母亲和和子两人在一起谈些喜欢的话题。
打电话回家时,虽然嫂嫂会说:「和子,来玩嘛。婆婆已经不年轻了,最近,脚好像受了伤,你不过来她也没办法和你见面」,婆婆很寂寞呢。
来住嘛,回家吧,别客气。嫂嫂说完,把电话挂上。然而,从把听筒拿开到挂回去的那一瞬间,和子很清楚地听到重重的叹息声。啊,这个月花费又增加了。小的孩子感冒发烧,就算不是这事还是很忙,我的时间又减少了。那声叹息,比说出来的话还要清楚坦一白。
那声叹息,其实并没有深意。全世界几万个嫂嫂,站在相同立场流露出相同的叹息。她周遭所发生的微不足道的纠葛,正如夏日傍晚时的骤雨般来了又走。
然而,和子藉着嫂嫂的叹息,窥伺到自己内心深深的空洞——没地方可去的空洞。既然察觉到了,那么,就用铲子掩埋还来得及填补的洞穴吧,可是她却只站在洞穴旁害怕得无法动手。
和子放弃打电话。
在回公寓路上擦肩而过的人潮中,她想到了,她用和那两个相信她信口开河,将憧憬的眼神射向她的女孩一样,不,是比那更强烈的、几乎接近祈祷的真挚力量,她许了个愿。
如果有「帕多拉库斯」的话就好了。啊!真的,如果「帕多拉库斯」真的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七
守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
头很重,太阳穴抽痛着。虽说是带着好消息回家,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对大造面言,确实是好证明。发生车祸那晚,菅野洋子在逃躲。也许是逃避自己,也许是有人追赶着她。有了她必须在夜路奔驰的理由,而且还很多。
然而,即使知道了这些,营野洋子已死是不变的事实。时间不倒转的话是妩法帮助她的,而且今天查明的事实如果揭露的话,对她而言更是一种二度伤害。
尽可能不用到这些东西就能拯救姨父。离开桥本后,守的脑子想的都是这个。
「我回来喽。」
守打了招呼之后,有人在走廊上跑。是真纪。正想说我回来啦,她已飞奔过来。
「等、等一下……怎么啦?」
真纪抓住守的衬衫衣领,一直哭着。以子也跟在后面。以子的脸一半裹着绷带,张着剩下的一只左眼笑着说:
「佐山律师来电话了,说是目击者出面了。」
真纪抓起守的衬衫擦着眼泪。
「证人出面了。说爸的号志灯是绿色,是营野小姐自己冲到车子前面被撞的,说出这种证言的人出现了。」
真纪摇着呆立不动的守的手腕,重复说:
「知道吗?有人在场呢,看到了呢,目击者出现了呢。」
第四章 接通了的锁
一
重复、重复、重复。
在警察局,他所做的事也仅是如此。就像被连续喊N G、演技拙劣的演员一样,相同的场面一直重复着反覆来过,直到有人发出OK的信号为止。
再问一次。一名刑警说着,至少已问了五、六次了。他顺从地回答。不知道是五次或六次,回答都一样。然后,其他的发问会跳出来,从另一名刑警的嘴里吐出来的,还是那句开场白「再问一次」。
人人绝非平等。有贫穷的人、富有的人;有能力的和没能力的人;生病的人、健康的人。但尽管如此,仍然有人人皆平等的唯一场所,那就是法庭。这种话,从前在学生时代就听过了。
现在,在这里,他将那句话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正,警察局也算。
在这里,他的常识无法用上。来到这里之后,对他有帮助的朋友也无法伸出援手。刑警们始终操着客气的语气,很有礼貌。想抽烟时也能抽,可是发问却笔不留情、很执拗地,如果回答和先前稍有不相同,就会被当场制止:请等一下,你刚才应该是这么说的……
他觉得自己是一整块乳酪,刑警是在乳酪旁边绕着跑的老鼠,从这边又从那边,老鼠的小牙齿每次都从不一样的角度咬住不放。只要一个不小心在微不足道的地方被咬到了,他们就知道咬到的可不是真的乳酪。
要不是事实如此单纯,我也可能无法坚持到现在,他如此想着。然而,想起自己身为企业家,无论身处何种状况,经常受到他们保护,使他题意对刑警们的坚持给予直率的称赞。
「目击车祸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走在营野小姐的后面。」
「距离有多远?」
「思……,大约十公尺吧。因为她慢慢跑向十字路口,所以距离逐渐拉远了。」
「你在那里做什么?」
「走着。」
「时刻是几点?」
「大约凌晨过十二点。」
「在那种时刻,你要去哪里?」
「在那附近,有个朋友住在那附近的公寓,正要去拜访她。」
「说是附近,大概有多远的距离?」
「就在同一区。走路约二十分钟吧。」
「有那么久吗?为什么走路?刚才你说和营野小姐一样,在大马路旁下了计程车,从那里开始走路的。为什么?直接搭计程车到朋友的公寓不就得了?」
「去找那个朋友的时候,我总是搭计程车到适当的地方,然后下车走路,这是习惯。」
「很少见的习惯,为什么?」
「我现在所做的事业已获得某种程度的评价。」
「可以说是高评价喔。」
「谢谢。不过也因为这样,身边容易发生麻烦的事,换句话说……」
「我替你了说吧。因为,身为当红的『新日本商事』副总经理,深夜悄悄地去女性朋友的公寓,这种场面,万一被人撞见的话会造成困扰,也会变成绯闻。即使不至如此,传到太太耳朵里也不是愉快的事。对吧?」
「……是的。」
「她接受你的经济援助生活。你在深夜去她那里,还得避人耳目。为什么?」
「……」
「井田广美小姐是你的情妇?」
「一般人是这么说的。」
「那么,我们也来一般性的谈谈吧。井田广美小姐是你的情妇。在目击车祸那晚,你正要去她的公寓。对吧?」
「是的。」
「你太太知道她的存在吗?」
「说不定知道,我不晓得。总之,以后就绝对会知道了。」
「你看到的计程车是什么颜色?」
「看起来像墨绿色,但不大确定,是暗色的没错。」
「计程车载着客人吗?」
「看起来像是空车。」
「从你在的地方看得到十字路的红绿灯吗?」
「可以。」
「为什么?」
「嗯……需要特别理由吗?号志灯就在行进方向的正前方,而且我也正要过十字路口,很自然就看到了。」
「记得计程车车号吗?」
「哪一辆?」
「你说你看到的、发生事故那一辆啊。」
「不,倒没记得。」
「是个人计程车,还是法人?」
「不知道。突然发生的事,没看那么清楚。」
「原来如此。发生车祸后,你怎么做?」
「马上走向井田广美的公寓。」
「噢……,那又为什么呢?车祸就在你眼前发生喔,没想到过要做些什么吗?」
「当时想,万一被卷进去可糟了。何况车祸发出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很多人聚集过来,我想,会有很多人出来救人。」
「被卷进?可是,车祸和你没关系吧?」
「我想若是因此人知道我人在那里,很不好。」
「也就是说,你跑走了,是吧?」
「……是的。」
「到井田广美小姐的公寓是几点钟了?」
「稍微绕了点远路,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半。」
「待到几点?」
「离开房间大约是两点半的时候。」
「这么说,你那天晚很晚才回家,你太太什么都没说吗?」
「什么都没说,我晚回家是常有的事。」
「了解。你从现场跑走,是因为害怕在根本毫无关系的地方被发现的话,别人会想,夜那么深了,你竟还在那里?」
「说害怕有点超过,我只是想,那样不好。」
「失礼了。我们是考虑你的立场说的。你太太是你担任副总经理的新日本商事的总经理,也是创立者的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