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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要经过六个月以上的调查,可是如果不知去向,并且过了七年的话,那么就能下达失踪宣告书了吧?”
“也不完全是这样,如果得出的结论是:不能确认失踪者还活着,那么法院就能受理;如果情况是:还不能明确失踪者究竟是死是活,就有可能退回申请书。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么还可以向上一级法院申诉。”
顺子有点不满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说:“刚才先生说过吧?就是提出申请后,也还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正像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样,要办理了各种手续以后才能进行审理啊!”
“这么说,财产的继承啦,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啦,都要在下达了失踪宣告书以后?”
“是啊!可是呢?现在做一些相关的准备工作,也没有什么关系。”桦山看出顺子有些着急的样子,才这样说。就是办理继承等有关的一些事情,也是他这个担任池见化学工业公司的法律顾问的工作。不出所料,她的眼睛闪出了放心的神色。
“说到你丈夫的财产,主要的是公司的股票,还有现在太太住着的滨田山的房子和土地……还有……?”
“是的。汽车什么的,都已经处理了,银行的存款,大约还有一千万日元左右,还是我丈夫的名义。”
“书画古董这类东西呢?”
“大部分都是陶瓷器。我的丈夫喜爱陶瓷,是个陶瓷收藏家吧!他不仅去过东京的一些陶艺家那里,而且甚至还到京都、濑户、有田等地的一些窑场去,也和那里的陶艺家们保持着联系,求购自己喜欢的作品。他在这方面花了不少钱,这些东西,究竞有多大的价值,我一点都不知道。”顺子收紧嘴唇,带着一副冷笑。
“最后,还有一件事,你的丈夫也加入了生命保险吧?”
“是,投保五千万日元。”
“原定的收款人是太太吧?”
“是。喔,虽然收款人是我,可是……”
桦山带着理解的表情点了点头。关于继承的事,好像并没有什么难处。由于长女的丈夫是池见化学工业公司的领导成员,所以股票也希望大女儿继承。这样,顺子的继承份额和二女儿的继承份额,如果能以不动产取得平衡就好了。
“继承人,就是太太,和小姐两个人吧?……”桦山这样说,是想提醒一下顺子,说完看了看她。她眨了眨眼睛,把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嘴边。
“那个,先生,你听说过没有啊?”她问过这句话后,举止安详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
“这是在说一件丑事,就是,我的丈夫在别处有一个孩子,而且他也认了。”
桦山立刻就猜到她要说这件事了。他记得在七年前,池见敦人突然失踪,在警方进行调查的时候,听说他外边有一个已经认定的孩子。这件事,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太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老早以前我就知道了。我想,是在大女儿上高中的时候,他要我们把户口本寄给他,就是在那时知道的。”
“噢,是因为在父亲的户口副本里也记载着认定孩子的这件事啊!没记错的话,还是个男孩子呢!”
“对呀!”顺子在说“是”的时候,厌恶地紧锁着双眉。
“现在多大年岁了?”
“喔,……大概,是二十三四岁吧?……”
“住在哪里呢?”
“不知道。在当家的失踪的那个时候,警方也问过,可是,不知道那个孩子住在哪里。好像和那个孩子的母亲联系上了,据说,去美国留学后就没有音信了……”
“是去美国吗?”
“后来,我请人做过调查,知道了一些情况,据说,那个孩子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在打架的时候,把人打伤了,由于管不了,就让他在高中退学,然后送到美国去了。因为有这样一个情况,所以,也许就这样不知去向了。”从顺子的语气来看,她很明显地希望这个状态就这样保持下去。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我来调查吧!若是知道了这个儿子在哪里,当然他也有继承权。因为是‘非嫡出之子’,所以是小姐们的二分之一啊!”
“如果怎么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的话,那将怎么处理呢?”
“在这种场合,要请你们向家庭法院提出一份选定不在者的财产管理人的申请书,那个财产管理人代表不在者与继承人通过协商,保管不在者的那份继承的财产吧?”
她快快不乐地点点头,又摩挲起手背来:“不管事情怎么样,到了下个月二十五日,就满七年了,这样的话,就要抓紧时间,做好提出申请宣告失踪的申请准备,请你准备一下有关的文件吧!我想……”
“知道了。我就准备吧!”
“与此同时,那么,虽然不太急,可是你也慢慢地把关于继承方面的准备做起来吧!”顺子以送答礼的名义催着办理有关财产继承的这些手续,好像这才是今天来访的目的。
“我懂了。”桦山再一次颌首。
“确确实实啊!七年没有一点消息,真遗憾,不能不认为他已经不在世了啊!早点把这些该办的事情办了,对故人也……”
桦山听到她说出了“故人”,就把嘴紧闭起来。
“我和总经理商量过,如果下达了失踪宣告书,希望至少在我们家庭内为他举行一次葬礼。”
——这位总经理,指的就是池见敦人的同胞哥哥。
“应该这样办一下。可是,真遗憾啊!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物,作为一个企业家,他的这个年龄,正是有前途,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说到这,桦山又想了想池见敦人的随身用品从一个小偷的赃物中被发现出来的这个事实。他越想这件事,就越感到可怕。
“就那样办吧!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说了一半就把话吞下去了。他似乎听到了池见敦人在说:在失踪宣告书下达之前,也就是在把我放入“故人”的行列之前,请再重新调查一下我的案件吧!
2
斋藤修吉全身都出汗了。在法律上被称作“代用监狱”的高井户警察署的拘留房,两侧是墙壁,另两边是看守人员通过的走廊、没有开直接向外的窗子。因此拘留房的通风就不好了。
原来这个房间设有冷暖设备,在初夏的时候开了空调还会感到冷,可是在8月中旬的时候,空调机出现了故障,一直没有修理。即使催促看守,也无济于事。大概因为被拘留的人很少,所以空调机的修理也就一拖再拖了!
到了9月,残暑依旧不衰,拘留房里的白天的热空气,到夜间仍然停留在房子里。因此汗臭气不断地从旧被子和脏衣服里飘散出来。
斋藤修吉穿着一条短裤,躺在铁床上,过了九点才打了一个吨,结果汗水又从额头和脖子淌出来了。大概是因为他渴望凉风和冷水,所以在梦中看到了眼前有一片碧蓝碧蓝的湖水。湖面上几乎没有一点波浪。在这个湖的周围,树木和青草一直长到水边。看起来这个湖像是一个人工湖。
不论时间有多么长,当变成现实的时候,也许那只不过是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斋藤的意识还徘徊在这个湖的水边。而后他突然感到精神异常紧张。在这之前,他一直在眺望着湖水,可是,这时,他开始行动了。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急忙地干着什么,或是在踏着一块什么板子,渐渐地感到这是在作梦。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啊!”地大喊了一声,用手掌擦了一下从脖子流到肩膀上的汗水。
他很讨厌这个梦,这种讨厌的感觉,在他醒来之后还仍然留在他的心里。虽然这不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梦,——可是,在他醒过来以后,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作这样的梦。他在梦中品尝到的那种感觉,正是他入室行窃时经历过的那种感觉。
“啊……”他继续叫喊了一声,然后翻了一个身。他希望能早日确定对自己的刑罚,然后好回到自己的故乡。自从他被关进这个拘留房,就在算计着离开这里的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吧?这是一个意外的失败,自己在久我山的公共汽车站附近被逮捕是7月19日晚上的事。他还确实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件事……
斋藤修吉在高井户警察署受到了四十八小时的审讯后,关于他的材料,作为一个被捕的偷盗嫌疑犯而被送交到东京地方检察院。因为又查清了他的许多作案事实,所以他就这样被拘留在高并户警察署里。在拘留期间,他仍然受到了侦查员们的审讯。根据斋藤自己的供述,他从八年前的1977年起就开始在东京都内许多地方入室行窃,偷盗的次数约在一百五十次以上。他偷盗来的很多赃物都放在他住的那栋公寓的壁橱里的三只纸箱里。为了查清每一件赃物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偷盗的,开始了让他辨认每一件赃物的工作。如果在赃物上记有偷盗的时间和地点,或者能比较明确地记得,这些赃物就能立刻与失主送交的被盗报告对起来,如果被盗的现场在其他地区,那么就需要从其他的警察署调进被盗报告进行核对。
对照斋藤的供述,还有很多被盗的人家没有提交被盗报告。在这种情况下,警察署则通知受害人,让他们再补交一份被盗报告。而且,他们也采用了一种相反的作法,从东京都内的各个警察署把还没有查清的一些被盗案件的被盗报告集中到高井户警察署,然后再弄清是不是斋藤作的案。如果调查取得了某些进展,就带上斋藤去被盗的家庭进行所谓的“对证”。
因为斋藤作案的范围很大,从东京都的市区到周围的市镇都留有他的恶迹,所以这项“对证”的工作,既费时,又费事。
在他被捕两个月后,大部分的案件都已经查清。原放在纸箱里的赃物,还剩有六件没有查清,原因是:斋藤本人已经不记得了,或没有发现相应的被盗报告。其中有些赃物是斋藤六七年前偷来的,也许已经过了时效,因此侦查人员也就不那么认真地查对了。但是其中只有一件例外——这件例外的赃物就是确实需要查清的池见敦人的随身物品。镶着绿宝石的白金的领带挟和袖扣,还有那个挟着他的名片的意大利钱包,斋藤是在哪里偷到手的呢?他总是摇头表示:确实想不起来了。而且也没有相关的被盗报告。当问他:“你还记得吗?”,他虽然已经记不清楚,可是却也首肯。
“按照你一般的作法,只把钱包里的钱取出来,然后就把钱包放进纸箱里了吧?”
“我认为是这样做的。”
“你留意过这个姓名吗?”
“不,一点都……”因为名片被放在了这个钱包的很难知道的里边的口袋里,所以斋藤不一定能注意到。
“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况呢?就是你从滨田山的池见家里偷出来的呢?”
一直在审讯他的小田木警部助理,让他看着在地图上标出来的位于滨田山的池见家的位置,一边提示,一边问着。可是斋藤却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没有。我从来没有靠近过这一带。” 再说,池见家也没有提出过被盗报告。
“那么,这边呢?”小田木用圆珠笔的笔杆在世田谷区祖师谷一带画了一个圈,“在经堂和樱丘,你一共偷了三次,时间的间隔很大。祖师谷这边,怎么样?再往西定一点,就是成城,这里是东京都内首屈一指的高级住宅区啊!”
“那些高级的住宅,我反而下不了手啊!”——五十七岁的斋藤,对三十多岁的小田木使用着说不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