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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半掩,莫然悄悄踱进寺院,一眼瞥见院中天井之上的香炉,不禁一怔,胸口隐隐疼,他又想起了林佳君。
庭院深深,衰败落寞,宫锁清秋。莫然茫然四顾,院墙琉璃剥落,颇为残破,仿佛许久无人居住,门庭冷落,香客惨淡。只见石级之上的大殿坦然安卧,清冷幽深。两畔石柱上一副对联,写着“世人痴醍醐难消三千愁,由来醉繁华本来是尘埃”横批:普陀院。
“阿弥陀佛”了尘宣了声佛号,自禅房中缓缓走了出来,依然慈眉善目,道貌岸然,一派得道高僧之风范。莫然看着情不自禁肃然,单掌合什,弯腰一揖,说了声:“大师,叨扰了。”他也心中奇怪,明知这和尚乃是个矫揉造作,故弄玄虚,老奸巨猾的“秃驴”,但不知怎的,自从林佳君失踪以后,竟然一切都释然,也不那么萦怀,颇有遁入空门,削发为僧,大彻大悟的意思。倘若找不到佳君,自己还不如出家为僧,摩顶受戒,四大皆空。
莫然一脸虔诚,问道:“大师,大殿缘何叫‘普陀院’,这普陀山虽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但也在浙江,不在广西呀?”了尘捻须而笑道:“是啊,这正殿原本叫大雄宝殿。辛亥革命之后,陆廷荣将军任广西都督。他到此地游山玩水,又得算命先生指点,得知此地乃风水宝地,于是乎他下令让人在小无相塔外建造了十八尊罗汉石像,又来到寺院将这‘大雄宝殿’四字更名为‘普陀院’。这中间有甚渊源,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啊,”莫然一时间心驰神往,叹道,“大师能在此清修,果真是福缘不浅。”
“出家人乃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云游四方,四海为家,于身外之事不必太过挂怀啊。”
“大师,您觉得我是否跟我佛有缘?”
了尘看了看莫然,摇摇头说道:“莫施主尘缘未了,六根不净,出不得家的。”
“哦?”莫然颇为诧异,“老师傅此话怎讲啊?”
“贪恋红尘,焉能轻易割舍?世人向来痴,纵使出家,亦是枉然。”了尘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然道,“你仔细听,凝神静气,感受万物。”
莫然一怔,随即恍然,这是了尘考较自己来着。当下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倾听,霎时仿佛山涧流水,林中鸟喧,空谷松涛,纷至沓来,内心莫名其妙的震撼,说不出的空虚,没落,伤感,只觉得世间事如浪潮般纷纷退却,一切的凡俗均与无关紧要。
了尘忽然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风声?”
“是风声吗?”
“是的。”
“难道不是树的声音?”
“树?”
“你听到的是树声,还是风声?”
“风声——抑或树声?”
“施主太执着于人世,”
“太执着?”
“执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莫然望着苍山寂寂,小无相塔耸立在一抹斜阳间,佛光普照,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日直到白云归岫,晚燕回巢,斜月东升,他这才像幽灵一样飘荡回去。
莫然一直等着众人去小楼睡觉以后,才悄悄披了衣衫,匆匆下了山,径自往吴诗琴家走去。他大踏步而行,尽量让自己的不要稍有时刻余裕,倘若一旦思绪牵扯到林佳君,心中不免难过,伤心之余,万念俱灰。走到后来,竟然疯狂的往山下奔跑。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这一次,倘若不出意外,他志在必得。一想到就要找到证据,将真凶法办,他强迫自己激动不已,像模像样的欢呼着,自欺欺人的大笑,几声干笑后变成了苦笑,到后来竟然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停下脚步,心中凄苦,难以自制眼泪横流,只觉得四肢百骸疲乏无力,站都站不稳了,两腿一屈偏偏跪在了地上。他心中恨自己无能,大老远跑到这儿来竟然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亏自己还是一个什么天才侦探“第六指”,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他仰天大喊了两声“我是个白痴,我是个白痴”,顿觉胸中闷气稍解,猛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转身便往山下镇子里冲去。
到了吴诗琴家门口,心忽然凉了半截,隐隐感到,似乎已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院子里并未亮灯,门上挂了一柄大锁!他心情急转直下,担心的终于发生了,默默地祈祷希望吴诗琴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再找证据可比登天还难!
莫然向吴诗琴的邻居打听她的下落,那邻居说,昨天下午吴诗琴出门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畏罪潜逃”这四个字猛地从莫然脑中蹦了出来。他垂头丧气地向那邻居道了谢,转身跑回去。顿时觉得眼看案子就要水落石出时,竟遇到了这当子事,一切都成了泡影。到哪去找证据呢?难道就这样让案子永远没有大白于天下之日?
他脑中杂乱没有头绪,正心情郁郁地走着,突然,眼角的余光摄到了一角人影,从一家木门中走出,扛着一柄铁锹,迅速往西南方向跑去。他此刻颇为郁闷难抒,冷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今夜月色很好,四下里明晃晃的。
莫然紧紧跟在那人背后,一直到了西南的一片荒野。那人停住了脚步。莫然一怔,闪身藏在了一株大树背后,张目向荒野望去,竟愕然发现,居然面前是一片坟场。就在那人小心翼翼地四面张望时,月光下看的分明,他竟然是阿三。
阿三似乎选了一块新建的坟,便抽出铁锹,一下一下挖了起来。不知多少时间过去,阿三忽然撇下了铁锹,惊讶地望着坟里的东西,表情古怪,极为复杂。他伸手从里面拉出一只蛇皮袋子,迟疑了一下,便缓缓解开了绑住袋口的绳子。
就在这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霍地,从袋中伸出一只洁白无暇的玉手!
第十四章 追魂塔顶(7)山雨
(7)山雨欲来风满楼
阿三吓得惊叫了一声,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脸如死灰!
躲在树后的莫然也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情景。
阿三晕坐了片刻,缓缓恢复了知觉,捏了一下脸,有疼痛的感觉,才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他爬起来,走到袋子边,颤抖的双手拉开了袋口。
绵绵的月色里,莫然看得真切,险些高声地惊叫出来。带子拉开,露出一张娇养的脸,竟是吴诗琴。
阿三痴痴地盯着她的脸,双眼中尽是淫荡贪婪之色。他急促地呼吸着,咽了口唾液,仿佛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他将吴诗琴拖出袋子,猛地双手齐出,撕开了她的衣服,既又做贼心虚地瞟了瞟四周,然后抱起吴诗琴,朝来路走去。
莫然一心想看个究竟,便又不紧不慢的尾随其后,如果见阿三真要动粗,他就立即上前制止。
一路到了一幢破旧的屋子前,莫然见阿三兴冲冲地进去了,他便俯身在窗前,向里窥探。
那阿三开了灯,将吴诗琴放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扒了自己的上衣,便欲向吴诗琴猛扑过去。莫然大惊,一脚踹在那扇木门上,“哐当”一声响,木门被踢了个筋斗,翻落在地上。
阿三回头看到莫然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顿时脸色苍白,愣在了原地。片刻,自觉地蹲在了墙角,双手抱头,颤声道:“我。。。。。。我什么都没干——”
莫然走到床边,伸手试探吴诗琴的鼻息,知道尚有气息,估计也是“香魂一缕,命不久矣。”他转头望着阿三,斥道:“你给我老实一点儿,不然我就把你送进去,判个无期。”
“是,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呀!”阿三苦苦哀求。
“起来起来!吴诗琴还有一口气,你来给她人工呼吸!”莫然命令。
“什么?”阿三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这个。。。。。。”
“你刚刚不是色胆包天吗?现在让你人工呼吸都不敢了?快!不然把你送进去!”
阿三一脸的欣喜,走到床边,望着吴诗琴的脸,不由涨的脸红脖子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莫然一眼。
终于在莫然“把你送进去”的暗示下,低下头做了几下“人工呼吸”。
吴诗琴“唷”一声,呼吸开始顺畅,缓缓睁开了眼睛。莫然喝道:“阿三,去倒杯水!”
阿三忙去倒了水递给吴诗琴,看她喝下后又接过杯子。
“真是谢谢你们!”吴诗琴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你最好躺一会儿吧!身子很虚,不要乱动。”莫然奉劝了一句,又问,“是陈文雁干的吗?”
“是!” 吴诗琴一脸的悲恨,“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竟然会对我下手!”
莫然双目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下手?”
“前天你来调查过来,” 吴诗琴忽然忍不住泪水滚了下来,“他知道了。他一定是怕有一天把他干的坏事抖出来,所以昨天黄昏来我家了,给我下了药,将我迷倒了。我第一次醒来时,呼吸十分困难,发现自己竟然被活埋了,我真的后悔,怎么会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可我那时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恨自己不是人!可为什么,又让你们救了我。。。。。。”
“你当然不能死!”莫然恨声道,“如果你死了,还会死更多的人,而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你看上了陈文雁的外表和家产,是吗?”
“嗯。”吴诗琴粉面挂泪,如梨花带雨,更增娇艳。
莫然心中一动,忙转过头去,冷笑道:“你被陈文雁的长相和家财所迷恋,经不住他的诱惑,于是与他合谋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何三拐!可你做梦也没想到,陈文雁勾引你只是为了何三拐背上的地图。当他发觉你已经没有利用任何利用价值时,竟然狠心的将你活埋。你也不睁着眼睛看看清楚,这是一个什么人,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你竟然主动送到他嘴里!”
吴诗琴一怔,惊诧地问:“你都知道了?”
莫然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向阿三道:“我现在要去派出所,叫人去抓罪魁祸首。你就在这儿好好照看她——她可是重要的证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得进去,起码是个无期!”最后一句话说的声色俱厉,只听得阿三唯唯诺诺。
莫然胸中大为畅快,当下赶往风桥派出所,敲了半天的门。终于吵醒了值班的民警,出来开门。先不问青红皂白,将莫然一顿劈头盖脸地骂,然后再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莫然将事情一一相告后,又是被一通莫名其妙的指责。但最后还是带了两名民警与莫然前往‘小巧人家’抓人!
哪知四人到了“小巧人家”外时,莫然心中一惊,只见餐厅门虚掩,大厅内竟然黑灯瞎火,宛似早已打烊,然而房门半开,又像店中人匆匆离去,似有大事发生,竟来不及带上门,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莫然走上台阶,身子闪在门边,左手轻轻一推玻璃门,借玻璃镜子反射,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没有丝毫光亮,当即冲民警点点头示意。三位民警陡然冲上去,一脚踹开了门,闯了进去。莫然一晃进了内屋,左手一按,顿时大厅灯火通明,纤维毕现,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挨着内侧的一张大桌上剩菜残羹,酒水泼了一地,几只酒杯翻倒在桌上。一人将头埋在双臂中睡的很死,连四人进去居然都没有察觉。莫然看那人背影貌似在那儿见过,相当熟悉。他倏忽走到那人右身侧,陡然探出右手制住了那人右臂,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