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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高当牛忽然又叫了一声。
“高当牛,你怎么了?”郭卫呼喊道。
“我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高当牛声音颤抖得像多年后出现的弹簧一样,“大家不要急,我摸摸,好像是个人。”
宇文恺心顿时咯噔一下,果然高当牛的公鸭嗓就再次充满惊恐地响起,“粘糊糊的,是血!是高丑儿,我摸到了他腰上的麻绳,他死了!他死了!”
使劲摇晃着被打昏的王鼎说:“王兄,王兄!定九!是我啊,你不会真挂了吧?”
麹昭着急地问:“用不用泼冷水浇醒他?人都去哪里了呢?”
夏青君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进来道:“我满城都找遍了,一个人也没有,父亲也不见了!”
庾养皱着眉头说:“我估计宇文恺已经发现宝藏的地点了,只是这家伙总喜欢急于标榜,这时节恐怕早领他们去寻宝了。”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藏宝之处?藏宝之处又究竟在哪?”
庾养低头看看王鼎和范品湘说:“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两个家伙赶紧弄醒了。”
“我来!”性子爆急的麹昭捋起袖管,“啪啪”扬手就扯了王鼎两个响亮的耳光。
“我靠,你是想打醒他还是打昏他?”庾养把她推到一边去。
麹昭委屈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废话!弄点凉水来,激醒他们!”
“不用麻烦了,我拿来了。”夏青君不知什么时候端进一木盆水来。
“你看看人家夏姑娘,凡事动动脑子!”庾养继续呵斥道。
“哼!你自己来,我什么也不会帮你了!”麹昭一屁股坐在旁边,怒气冲冲。
“好了,乖,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快帮我把这个蠢东西扶起来,把他脑袋放水盆里去。”
麹昭是个明事理顾大局的人,此时也不再跟庾养争执。三个人把体重如牛的王鼎翻转起来,麹昭本想好好表现,结果想得越多就越紧张,手一颤“扑通”一声就把王鼎的头部摔到了木盆里。
“唉呀,你非要灭口不行么?他好歹也是条人命,不是畜牲!”庾养一边说着,一边揪着王鼎头发使劲在木盆里涮。
王鼎依然不省人事。
“你看你看!本来一浇就醒,现在活活被你搞死了。”庾养摸摸王鼎的鼻子,气息很足,没有性命之虞,但恐怕再筋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摔打。他把王鼎的脑袋从水盆里捞出来,丢到一边,指指范品湘说:“来来,试试这家伙,你可千万小心啊,她可禁不起刚才那么折腾。”
麹昭和夏青君忙手忙脚地把范品湘抬过来,庾养摸摸她的脉息,应该和王鼎一样无碍。他顺手抓过她的头发,把头发拎起来往木盆里蘸去。
“疼、疼……”范品湘忽然叫出声来。
“哈哈,醒了醒了!你快点把手松开,别揪着人家辫子不放!”麹昭高兴地喊。
范品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头发被掠,眼前居然还出现一张奸邪丑陋的脸庞,她来不及等看清是谁,就大叫一声“坏人”,抬手便使出一招“二龙戏珠”,伸出两指直向庾养的眼睛戳去。
“哎哟!”庾养躲闪不及被戳个正着,他急忙捂着眼睛一阵狼哭鬼嚎,“范小姐,你可太黑了……”
范品湘这才清醒过来,发现受伤的人竟是庾养,赶紧道歉。庾养一只手捂紧眼睛,一只手使劲摆着说:“不用道歉了,你父亲他们去了哪里,赶快告诉我!”
“宇文公子发现了藏宝图的秘密,他们上山寻宝去了。”
“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庾养翻着白眼找到麹昭说,“宇文恺这个人就知道得瑟,但凡要等咱们回来,哪会有此变故?范小姐,你知道是谁把你击昏的么?”
“我还没有回过头来,那个人就下手了,我只看到了身影,确是一个男人。不过定九应该知道吧,我被打的那一瞬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定九呢?”
“他在这里……”麹昭颤巍巍地指着满头是水,双脸红肿的王鼎说。
“王兄!你这是怎么了?!我的王兄啊!”范品湘毫不含糊地扑到王鼎身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簌簌下来。
“我说范小姐,他没有死,就是被某个女人虐待昏了而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他们去了哪个山上寻宝?”
“这个……我从不关心,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南垞那块儿地方,前些日子爹爹一直在那里挖宝,宇文公子说,他们挖宝的地方就离藏宝处不远。”
“南垞那一片大了……事不宜迟,我们几个赶紧去山上找他们!范小姐,我们先把你和王兄送到庄上其他人家去,你们务必小心,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相信朋友,尤其是今天同宇文恺上山去寻宝的任何人的话。”
“嗯,庾公子你尽管放心。”
可是,任凭郭卫和宇文恺如何呼喊夏逋的名字,都听不到他的回应。
宇文恺不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难道他也遇害了?
高当牛似乎被高丑儿的尸体吓傻了,他惊恐之至地哀号着在洞窟中奔跑,步武声回荡在这庞大的石室中,显得分外刺耳。
“敏姑娘,你往这边走呢么?”宇文恺不放心,又问一遍。
“是,我正朝你刚才说话的方向走呢!这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财宝!”
王橹的声音显得越来越远:“你们不要装神弄鬼来诳我,王某不惧,寻到金银财宝,都是我的,哈哈……片刻之后给诸位找出颗夜明珠来瞧瞧……”
他的尖细声音在石室中渐渐消逝,宇文恺忽然听到寂静中传来麹敏的呼救:“宇文兄,快来救我!”
那声音沉闷压抑,好像她被谁扼住了喉咙一样。
宇文恺听到麹敏呼救,急得五脏六腑都像被油煎一样。他转身小声道:“郭壮士,敏姑娘有难,我非去不可!你和范先生务必在这里不要乱动,但要时刻注意两个人!”
“是谁?!”郭卫惊慌万分地说。
“苻氏兄妹!”宇文恺低声说道,随后拔脚就向麹敏呼救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和昏迷不醒的王鼎送回了范家,又嘱咐范家仆人好好照顾他们,务必看守好,不叫任何外人接近。然后他便赶紧同麹昭、夏青君纵马朝南垞奔去。
三个人进了山,路已是荆莽丛生,马不能纵驰。庾养料想方才击昏王鼎的凶徒此时或许就在尾随他们,在暗处逡巡,如果三个人分开,反倒给他可乘之机,被他一一击破,所以尽管找得缓慢,但仍不让麹、夏尔人分头搜寻,三人只好乘马在林树草莽中趟来趟去。
沉默不语的夏青君忽然开口问道:“庾公子,听你刚才的口气,你似乎早知道真凶是谁?”
庾养正找得烦心,听到这话,忽然觉得也到了该把真相公之于众的时候了,他狡黠地笑笑说:“你们不妨猜猜看,猜对了有奖。”
“我来我来我来!”麹昭自然不甘人后,赶紧说,“依我看来,范家父子的嫌疑最大,众所周知,他们为了寻宝,都不惜卖女求财了!”
庾养只是笑着摇摇头。
“那就是王橹,他总是跑到城里面装神弄鬼,况且此人阴阳怪气,实在教人恶心!”
庾养皱着眉头说:“我的范大小姐,你不要凭个人喜好来断案好不好?如果那样的话,我估计早被你连杀带剐不下二百次了。”
“哼,你也知道我厌恶你——那就是高当牛,他一个落难的太监,心理肯定不平衡啊,心态肯定扭曲啊,这不正好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所具备的条件么?”
庾养又生气又激动,差点掉下马来:“大姐,你能不能不用二十一世纪的心态来析解案子?拜托你看看,这是大周天和七年农历三月十四日嘛。”
“那就是高丑儿,他穷,想钱想疯了!”
“大姐,你不要再猜了,再猜下去不用你动手我就吐血身亡了……”
“那就是郭卫,他连续被贬、被打压,心里肯定不满,所以看见比自己有钱有势的人就生气,所以便下手杀那些城主,喀嚓嚓,喀嚓嚓……”
“哇……”庾养作喷血状,倒伏在马背上。
默默深思的夏青君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把以上种种都排除在外,那疑犯只剩下苻家人了。”
“宾苟!你看看人家夏姑娘,一语中的,多跟人学学!”
“可是,”麹昭委屈地说,“她能猜对,是因为我把其他嫌犯都排除干净了——不对呀,怎么会是苻家的人?他们的父亲不是也死在城里么?况且第一任城主蒋鲸被害时,苻家还没有到这里来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蒋鲸的死根本就不是他们所为,蒋鲸的死,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你们还记得当时蒋鲸是被思乡城钟楼的大钟掉下来砸死的吧?夏姑娘,你肯定看到过钟楼里写的‘钟生铭,在亭亭’的话吧?我想,蒋城主就是跑到那里等着‘钟生铭’的时候,被掉下来的大钟砸死的。
“我那天检查以前那条悬钟铁链时,就发现它早就锈迹斑斑,脆裂不堪,用佩剑轻轻一砍,就能生出碎裂的纹路来。后来我让宇文兄查了查蒋城主死时的天气,那天正好乍冷乍热,中午还有大风。可是蒋城主还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为了寻找宝藏,一夜致富的伟大事业,不辞劳苦地去钟楼等铭文产生。所以,就遇到钟链被冷热相激碎裂,又被大风摇动掉了下来这种拈阄也拈不到的恶事,他也算牺牲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吧。”
“那金木水火土的死谶呢?蒋城主不正好就是‘金死’么?”
“你没有发现,种种奇闻,种种怪诞都是在蒋城主死后滋生出来的么?五行之死是谁传开的?是苻泰苻城主,他当时为他的‘木死’造势造得多巧妙啊!他死之后旋即就来了一对咬牙切齿,立誓为父报仇的儿女,试想这样一来,谁还会把目光怀疑到他们身上?
“可是他们毕竟瞒不过聪明人,比如我,比如宇文恺。实际上我和宇文兄是同时怀疑到苻家人的,只不过我是从发现蒋鲸之死的真相后开始怀疑,宇文兄是见到苻家那几十块祭祖牌位后才察觉到其中的蹊跷的。
“氐人对祖宗极尽恭谨,而祭祖最重要的便是祭祀显宗,祭祀功德,祭祀至亲。你我也曾到苻家去过,看到过他家正堂的那些鳞次栉比的牌位。他们先祖秦王苻坚的牌位制作何其精细,供奉得何其尊崇。其他各个祖宗牌位也都是用上等木料制作,唯独一个人,只用杨木简单刻上几个字便立在那里,更没有香火供奉。那个牌位反而是苻家兄妹口口声声嚷着查真相、报血仇,至亲至紧的父亲苻泰。
“我不得不佩服宇文兄的博闻强识,这种事情若被我发现,我断然想不到这些,因为我对所谓的民俗风尚毫不知晓。可是宇文兄这人,连马粪上长出朵花来他都知道叫什么名字。他察觉到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