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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厉一旦出现,伺机刺杀。
倒也有意思,为自己解释?敖厉坐下的木椅轰然而碎,身形就以坐态,陡然前移,右拳没有任何花哨的直撞窄刀。
一个细微的角度,敖厉的拳避开了刀刃,以肉眼难见的斜度,撞在了刀刃的侧面。
“当……”短促的清脆,在深入地下的密室中回荡。随着窄刀破碎,这名具有上品境界的武者,手臂骨骼被自己的雄厚真力,击的粉碎。敖厉直击而出的手却没有停顿,直到撞在武者心口,才借着反震之力,横移而出。
胸口凹陷大块,缓缓倒下的上品武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敖家的废物,从小经脉萎缩的六少爷,什么时候可以击杀上品武者了?那刀,敖家的三大名刃之一,家主曾亲手送于七夫人,破碎了?
惨叫、血腥,敖厉血淋淋手,从一名杂役的胸膛中收回时,该清醒的人终于清醒了。
有能力的,没能力的全部拿出自己的武器,为自己的生命而搏。真正聪明的人,却慢慢将脚步移向了密室大门。混乱,对剩下的两名上品武者全无影响,也让敖厉如鱼得水,越是混乱,敖厉的杀戮也就越极端,越诡异。
血腥,充斥着密室不大的空间,骨裂声,更是此起彼伏。退向密室门口的几人,早已变成了尸体,在极端杀戮下,逃没有任何意义。
第64章 杀的资格
密室的封闭性很好,以至于,一道小小的门,将地狱和人间完全分隔。
假山一侧,赵德站在密室门外,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听到一点动静,正因为如此,赵德才在担心,他有点痛恨商行的密室了。
一刻钟,厚厚的石门缓缓开启,浓郁的血腥令赵德指尖一颤。当他看到敖厉从密室中走出时,指尖才恢复了稳定,眼中重新朦胧上了醉意。看来赵德不是因酒而醉,他是想醉便醉。
“我到前厅等你,把这里收拾干净。”敖厉说完,沿着树林中的碎石小路,走向商行前厅。
一具具尸体,大多呈不规则扭曲状,如同遭到大力撞击而毙命。赵德见过太多的尸体,尸体本身已经无法让他产生多余的情绪。只是赵德在想,其中真有三名上品武者?以敖厉那病怏怏的身子,用了什么重武器,合适吗?
赵德的心绪很快从尸体,转移到地面,一块块破碎的瓷片上。即使它已经破碎,但依旧能从瓷片的精致中,看出它往日的精美。赵德心中大疼,太州古瓷,他的太州古瓷。赵德后悔了,他后悔将宝贝收藏在密室。不过一刻前,赵德也不会相信,敖厉会杀的如此嚣张,他真的还是六少爷?
醉意和清明在赵德眼中来回转换,他到底是醉,还是清醒?
商行前厅,已经陆续有了进货的商人。上品药材,在九方集,仅四通商行有货,这是九大世家间的默契,正如极品刺绣,也只能在王家的无箴绣坊中找到,极品马匹,则要去陈家马场。
大世家,商人眼中的大世家,往往具有一些令他们满意的细节。例如,四通商行前厅,不光有着各种药物的样品,以草药新旧,排列出的日期,而且,在大厅一角,是一间间精致的雅隔,有茶、有水果、有点心,这里是专供客人休息。
二狗子一进商行,便看到,雅隔中的敖厉和董纤纤。魁首那找揍式的享受,还真让人手痒,二狗子手虽痒,但也只能痒在心里,揍?人家玩的是杀。
踏入雅隔,二狗子收敛起心神,他没向敖厉身后的董纤纤,看上哪怕一眼,只是低声向敖厉道,“魁首,打听清楚了,九方集确实有老鼠,鼠头是个叫李尔的老头。他从九方集一个小混混,爬了三十余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敖厉点了点董纤纤的手,董纤纤意犹未尽的将双手抬起。在敖厉的引导下,她对真力的控制和体会,都是自己努力的数倍,董纤纤恨不得长久为敖厉“按摩”下去。
“李尔?他没有依附在世家下?”
二狗子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魁首,如果他们依附于哪个世家,也就不再是混混了。据我朋友说,世家看不上他们这些个,混迹在各个角落的混混。”
敖厉向二狗子笑了笑,“记住,世家远比你想象的,看的远。也许混混依旧是混混,但这个李尔一定和世家牵连。”
二狗子心中一动,恭声道,“是……”
“狗子,在以前,你是黑风厅内卫。现在,你还是黑风厅内卫,你怨吗?”
“不,属下不敢。”
敖厉起身,凑到二狗子耳边,“不要怨,你要做的事,很有意思。给我将整个荒原渗透,我要知道,荒原每个角落发生的事。”
二狗子心中一震,土匪也有憧憬,土匪同样有追求。二狗子不得不承认,他为敖厉的话而兴奋,他也相信,敖厉能给他这个舞台。
“你会很忙,让你的人继续渗入野狼和沙风口。你要在九方集,代替李尔,有办法吗?”敖厉如同在说着天方夜谭,但二狗子对此却深信不疑。也许在哪个杀戮的夜,二狗子就选择了相信。
“魁首,你放心,我会找到办法。”
敖厉点了点头,他同样相信二狗子,别人也许不能,但二狗子一定能,因为他用“英雄”,捡回了条命,也让敖厉放弃了几名大爷。
“魁首,还有个消息,我那朋友告诉我,陈家要向黑子沟下手了。春雷刀陈斩,已经前往荒原。”
敖厉看着雅隔外,一个隐藏在伙计中的青衣内卫,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一个人?陈家看不起荒原。三十名上品武者埋葬于荒原,陈家凭什么看不起荒原?”
在二狗子提起陈斩时,董纤纤眉头微微皱起,此刻,才轻声道,“也许,他们就凭天下第九刀,春雷刀陈斩。”
慢慢依靠于雅隔门框上的敖厉,突然回首,看着董纤纤,“纤纤,小七的剑,你有把握躲避吗?”
董纤纤认真想了想,颓然摇头,“没把握,但在我有准备时,他也伤不了我。”
“当然,他还无法刺穿你的护体真力,但天下间,谁有能时时有准备?小七,该有资格杀了。”敖厉走到雅隔的台几前,随手将赵德刚刚送来的账册封面扯下,随后,敖厉拿起账册边的朱笔,在黑色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个“剑”字。
虽然敖厉看了很多很多的书,认字的时间也很早,但他却没时间练字,所以敖厉的字很丑。
随意晃了晃漆黑的封面,当朱字风干后,敖厉将封面递给董纤纤,“回去一趟,交给小七。告诉他,杀的资格,我给他,陈斩是他第一个目标。”
董纤纤不懂,但她依旧将封面贴身收好,应声道,“是,魁首,我去了。”纱衣轻动,红影却已飘渺。
“狗子,你也去吧。一混就是三十余年的人,不好对付,更何况他混在九方集。过些日子,小七会来帮你。”
二狗子不知道小七是谁,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是,魁首。”
敖厉环视着整个前厅,自家给我的感觉,怎么还不如土匪来的亲切?修真界到底出了什么事?莫入愁,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是否还活着?敖厉双眼慢慢迷离,思绪也缓缓的延伸着……
第65章 剑与枭霸
春雷刀陈斩,成名十年,是陈家年轻一代的俊才,是江湖第九把刀。千万刀手中,陈斩排名第九,所以陈斩很傲,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荒原,看不起荒原的土匪。
黄金驰道在荒原中如同一条孤龙,虽然蕴含着无限价值,但却无比孤单。阳光下,这条孤龙在广阔的土黄中,无力的扭曲着,承载着人类的财富和贪婪。
有资格通过荒原,前往九方集交易的商队都不会很穷,在荒原,穷在很多时候会令人丧命。从常理来看,黄金驰道沿途总该有些歇脚、吃喝的所在,但陈斩在驰道上走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日头狠毒,陈斩水囊中的清水将尽,他此时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仔细向人请教荒原的情景。陈斩很狂,一身凌厉的先天真力,让他即使在无水的情况下也能长久生存,只是,他的心情不太好罢了。
刀柄上的大红绸缎,因无风而随意耷拉着,陈斩仔细算计了下剩余的路途,眉头略略一皱,还有至少十里,才能见到陈家安排的向导。
“无聊的荒原。”陈斩嘴中淡淡的飘出了五个字,继续前行。
茅屋、茶棚,陈斩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三天前,这里什么也没有。
茶棚很冷清,一个伙计,一个路人,伙计趴在残破的桌面上打盹,路人缓缓喝着凉茶,他似乎并不着急赶路。
陈斩走到茶棚边,伙计未醒,路人也没抬头。陈斩不喜欢荒原,也不喜欢荒原的人,他用脚踢了踢桌边的伙计,“来壶凉茶,把水囊给我灌满。”
迷迷糊糊的伙计刚刚睁眼,一个水囊即撞入了他的怀中,蕴含一丝真力的水囊将伙计撞了个跟头,而陈斩理所应当的占据了伙计的位置。
“快点!”
“是、是、是,客人稍等……”一脸慌态的伙计,在应声中已经爬起,为陈斩端了碗凉茶,“客人,先润润口,我这就把您的水囊装满。”
陈斩点了点头,自顾将凉茶灌下,一股子清凉,在瞬间驱散了浑身的燥热。燥热一去,陈斩也有兴致注意起四周的环境,路人腰中的铁钎,引起了陈斩的注意,但却只是因为好奇,陈斩确定,那铁钎没沾过血。
本来因为好奇,但陈斩的目光,突然定在了路人桌面。黑底上的红色“剑”字,让陈斩心中没来由的一跳,他在那弯弯扭扭的字中似乎看到了无尽的血。这没有丝毫根据,单纯的感觉有些荒谬,陈斩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感觉,所以他起身坐到了路人身边。
路人没有允许,也没有阻止。近距离下,陈斩的感觉越发强烈,他真的好奇,这仅仅是个字而已。
“这字很好,卖我如何?”陈斩点了点桌面,言语不容拒绝。
路人放下手中的茶碗,“黄金三万。”
路人在漫天要价,但陈斩狂,既然要买,哪怕是一片废止,陈斩也敢出三万。而且,陈斩真的很有钱。三张万两金票,被随意扔在桌面,陈斩在路人面前,拿起黑纸,腰、腿在刚一用力,准备站起的瞬间,一点黑芒,一闪即没,幻觉吗?
一个细细的血洞,从陈斩的脖颈,直通大脑。陈斩死的太快,以至于,他至死也没产生任何思维。
路人俯身从陈斩的尸体边,拾起黑纸,走出了茶棚。
“七爷,您慢走……”
王七慢慢消失于驰道尽头,茶棚也在火焰中化为了虚无,这里本就不该有个茶棚。
荒原,夹在益、太、幽,三州交界,千百年来都是一个混乱的所在。因为这里的位置太过特殊,所以土匪、强豪、世家都不允许这里属于一个人,不允许出现一个声音。然而,荒原千百年的混乱,似乎因一个小小的组织,而结束。因几大土匪势力的突然结盟,而凝聚。
关注荒原的人不少,但荒原真正归属,却是荒原中的土匪。一个声音,在混乱的荒原成为了可能。
修真者的突然撤离,让九大世家没时间,把精力浪费在小小的荒原。他们要思考、也要准备。而且,在九大世家中的真正智者,也不认为荒原会出现所谓的统一,混乱是荒原的根本,混乱不在,荒原也就不成为荒原了。
事实上,正如那些智者所料,各个土匪势力在盟约下,隐藏着太多的不稳定。如今的盟约,因一种形势推动而成,因可怕的枭骑而成,更因那偶尔会出现在荒原的斗笠而成,在其中蕴含了太多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