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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是昨天想好的。以结婚为前提之类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如果不坦承自己的心情,事情就不会有进展。这是他一贯的主张。
美冬深呼吸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扭头看着他。“太让我吃惊了。”
“是吗?你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太吃惊。”
“真正惊讶的时候,反而顾不上表情的变化。难道你是为让我惊讶而开的玩笑?如果真是那样,我倒应该反应剧烈些。”
“你真是个厉害的女人。”隆治把酒杯端在嘴边,苦笑道,“这样轻松地把话题岔开,实际上脑子里在快速盘算,在这种局面下如何回答才最妥当。”
这回轮到她苦笑了,嘴唇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说得我像个坏女人似的。”
“别误会,我恰恰喜欢你这一点。我至今没有成家,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没有遇到聪明的女人。你的聪明在我见过的女人中出类拔萃,而且,聪明的女人厉害。当然,看的角度不同,也可能误解你为坏女人。”
美冬微微歪了歪头,随后以手托腮望着他。“是在表扬我吗?或许如果我当真了,你又会蔑视我,认为这才是不折不扣的笨女人。”
“打贫的话到此为止,能给我一个答复吗?”隆治直视着她的眼睛。
美冬把托腮的手抽了回去,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手指上戴着两个她引以为豪、设计独特的戒指。“您的心情我明白了,真是不能荣幸。”
“不胜荣幸……感觉后面会跟表示转折的词。”
“嗯,请允许我在后面接‘但是‘。请您也站在我的解度上想想,我没有丝豪思想准备。您的心意我明白了,在这层意义上我能接受,但若让我马上给出答复,就太为难了。”
“没有希望吗?”
“这种说法与您不想称。”
隆治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的确如此。
“说实话,我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听了秋村先生您的告白,绝不会影响以后和您见面。但如果每次见面都要我作出答复,那就另当别论了。”
隆治轻声笑了。“这么说,要在一段时间内持保留态度?”
“嗯,您这样理解也可以。”
“太好了,哪怕脖子上面只连着一层皮,也会有希望。”隆治再次端起鸡尾酒,“那我先一个人举杯庆祝吧。”
“您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自大的女人。”
“自大?为什么?”
“听到大名鼎鼎的华屋社长的告白,竟然没有欢天喜地,太奇怪了。”
隆治笑着摇了摇头。“我承认自己很自信,我也承认,很多时候甚至在旁人眼里我会显的很滑稽,但那只是在工作方面。遇到真正聪慧的女人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如何才能抓住你的心。”
“我也来杯鸡尾酒。”美冬对服务生说,随后冲隆治微笑道,“说实话,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工作。为实现梦想,我有很多要考虑,或者说必须考虑的事情。”
“梦想……你的梦想具体是什么?”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如果勉强说来,”她微微探出下巴,眼睛斜视上方,“应该……对美的追求。”
“这话太笼统了。”
“任何人都会追求美,不少人为此不惜花费金钱,我的任务就是为这些人提供美。当然,单说美,类型也多种多样。有人认为宝石美丽,也有人认为发型美丽。我认为很多女人追求容貌本身的美,我希望能够满足她们所有的愿望。”
“你在美容行业也逐渐取得了成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梦想蓝图是什么样的?难道想把持与美相关的所有行业?”
美冬摆了摆手。这时服务生恰好把鸡尾酒放在她面前,她伸手端起酒杯。“我从未有过如此狂妄的想法。我勾画的梦想是这样的:首先有条隧道,隧道有入口和出口。入口处有个女孩子,长得并不太可爱,没有化妆,衣服也没有品位。但她手头有点钱,估计是通过打工等方式攒的。她拿着这些钱进了隧道。过了一会儿,从隧道里走出的她,通过化妆变漂亮了,发型也非常合适。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来了,拿着比上次更多的钱。她变漂亮了,所以找到了报酬更高的工作。她再次进入隧道,出来后比以前更……”
“漂亮了。”隆治和她异口同声地说。
“会不会穿着得体的衣服,或者佩戴着首饰?”
“或许减肥了,也有可能进行皮肤护理。”
“美容整形?”
“也有可能。”美冬点点头,“每次从隧道里出来都会更漂亮。”
“这种魔法隧道就是你的梦想?”
“勉强可以这样说。”
“如果真是这样,你只满足了女人的需求,不管男人吗?”
“我认为从结果上也满足了男人的需求。他们只要在隧道出口等着就行了,变漂亮的女人会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
“男人对美的追求,你认为仅仅是对漂亮女人的追求吗?”
“我确信无疑。”美冬断定地说,“不是吗?”
隆治没有反驳,而是向后欠了欠身,故意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还叼上根香烟,点着了火。
“怎么了?”
“若真如此,在那个魔法隧道中变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成了你造就的商品。”
“商品这种说法不知是否正确,但可以说,能提供在男人面前充满自信的美。”
隆治继续吸烟,四周烟雾弥漫。“你最初让我看的戒指样品非常漂亮,但如果按你的说法,你已经向我展示了更加精彩的样品。”
“什么?”美冬眨眨眼睛。
“你自己。”他拿起酒杯,伸到她面前。
美冬露出洁白的牙齿,呷了一口鸡尾酒。
2
看到好久没有来店里吃饭的水原雅也,有子吓了一跳。他的变化太大了,她甚至没有马上认出来。本就偏瘦的他面颊更加消瘦,眼窝深陷,脸色极差,最主要的是表情忧郁阴沉。
“怎么了?”有子都忘了递给他毛巾。
“什么怎么了?”他用深陷的眼睛望着她。
“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力气。
“那就好……最近你一直没来,我还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不知为什么,雅也淡淡一笑。“偶尔才见面的你都会担心我,真奇怪。”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把目光转向挂在墙上的黑板,那里写着菜单。“来份蔬菜拼盘和煎鸡蛋,还有啤酒。”
“只要这点?不要套餐?”
“今天不要了。”他开始看电视上的年末特别节目。
有子把啤酒和小菜端上来,他默默地喝啤酒,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电视。主菜端上来后,他的样子也没有变化。
他用了将近一小时喝了两大瓶啤酒,没有再点菜。
“今天不要夜宵?”结账的时候,她小声问。
“不要了。”
“可你没怎么吃东西呀。”
“没食欲。”他拿出一张五千元纸币。
有子没有立刻找钱,而是先递给他一张纸条和圆珠笔。“能告诉我你的地址吗?想给你寄贺年卡。”
“给我?”他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马上接过圆珠笔。他的字写得相当好。有子曾听客人说过,高水平的手艺人字写的也好。
写完地址,接过找零,他头也没抬就走出了店。
冈田餐馆的打烊时间是十二点。最后一名客人走后,有子开始做饭团。母亲聪子诧异地问她这是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去朋友那里。”
“啊?都这么晚了。”
“知道。”
或许是因为有子总在店里帮忙到很晚,她夜里出去玩,父母并不太管。而且,她的交往圈子主要是在当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或同班同学,从不去不下经的地方。
但今晚她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朋友家,她大衣的口袋里放着刚才让水原雅也写的字条。
照着地址上的门牌号找到的是一栋陈旧的二层公寓。楼梯的扶手已锈迹斑斑,有子上了楼,找到房间号后摁响了门铃。
门开了,露出了雅也消瘦的脸颊。有子冲他低头行礼。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有子……这么晚了……”
“吃的东西。”她把手上提的纸袋举了起来。
“专门给我的?”
“怎么看你都是营养不良,担心你没好好吃饭。”说到这里,她发现雅也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是不是打搅你了?”
“没有,只是有些吃惊。”
“是啊,没打招呼就来了,对不起。”有子向前推推纸袋,“不嫌弃就吃点吧。”
雅也犹豫着伸出了手,但在接过纸袋前,他看了看有子。
“外面冷吧?要不要进屋坐会儿,我给你沏杯茶?”
她也明白,他犹豫再三才说出这句话,估计是考虑了让年轻姑娘进屋意味着什么。
没等有子回答,他又说:“太晚了不好。我送你回去,这样更好些。”
“等等,”她慌忙说,“可以稍微待一会儿。”
“是吗?”
“嗯。”她点点头。
“哦。屋里乱糟糟的,那就……请进吧。”雅也把门大敞开。
一踏进房间,有子瞬间感到一股寒气。不是气温的问题,外面应该更冷,能看到屋里的电暖器发出的红光,但后背的确感到一阵寒意。
雅也拿出了坐垫。小桌子上摆着满是烟蒂的烟灰缸,空啤酒罐和装花生的袋子等,十四英寸的电视正在播放今年体育比赛的精彩片断。
有子端坐在坐垫上,环顾室内。虽是一个男人自己生活,收拾得还算干净。确切地说,房间里没什么正经摆设,她觉得缺乏生活气息。
“你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雅也边把水壶放到煤气灶上边回答,“在看电视。”
“平时也这样?”
“是啊,上班、吃饭、睡觉、就这些。”
“雅也,你的家人呢?”
“没对你说过?阪神淡路大地震之前父亲自杀了,现在是孤身一人。”
“啊……”有子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对不起”
“不用道谢。”雅也终于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有子好久没有见过他的笑脸了。
“那,过年也是一个人?”
“差不多吧,没什么特别的安排。过不过年的和我没有关系。”
“不回关西见见以前的朋友?”
雅也笑了。“就算想回,那里也没有家了。和朋友……好几年没联系了,不知大家都在干什么。”
看到他于一瞬间露出眺望远方的眼神,有子感到他特别想回去,只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无法回去。
“喂,如果你没有什么安排,元旦那天一起去神社参拜好不好?最近我一直没去,突然想去了。”
“哦?好啊。”
“去浅草寺吧。估计人会很多,但那样才有新年的气氛。你去过浅草吗?”
“没,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号那天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水烧开了。雅也站起身,开始用茶壶沏茶。两个茶碗是一对的,这让有子心里有些忐忑。她决定不去深想。
“你特意给我拿来了好吃的,那咱们一起吃点吧。”雅也端茶的时候说。
“嗯。你尝尝,是我们店的拿手菜。这些你应该都吃过。”
“冈田的饭菜最棒了,老板的手艺天下一绝。”雅也拿起了一次性筷子。
“谢谢。如果我爸听到了,肯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