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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太过奖了。可是,还有内幕呢。”
“还有什么内幕?”
“罗宾奶娘比科蒂娃扮成女橱子,也在这个别墅里。”
“喔,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还有令你更吃惊的事呢!不只是苏妮妮和比科蒂娃一类的小人物,还有
位高手在别墅里。”
“高手?你说罗宾吗?那小子也藏在别墅里吗?”
“他并没藏起来,而是在别墅里招摇过市!”
“他乔装打扮?”
“对了,他扮作佣人。每次你来这时,有个小子总是点头哈腰,替你穿衣服,
那就是他。”
“哼——”科长又是一声长哼。他对罗宾的一贯目中无人,胆大妄为的行径既
恼怒又佩服。
“本来罗宾怕苏妮娅露出马脚,所以打算收到全部保险金后,便逃之夭夭。刚
开始,我也想到那是罗宾化装的。可是,一日深夜,我听到罗宾奶娘比科蒂娃和一
个佣人在楼梯的黑暗处嘀嘀咕咕的。仔细一听,那个女厨子仿佛带着哭音,直叫那
个男佣人“少爷、少爷’的。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个男佣人。比科蒂娃是个忠
厚老实的女人,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罗宾变成一个目无法纪的大盗,心
里非常伤心。于是,老是劝他,不要做坏事。那天夜里,当她发觉罗宾又在为非作
歹,便找机会劝他,可是即使罗宾变成那样,她还是一口“少爷’一口“少爷’地
叫他。因此,我才发觉那个男佣就是罗宾,而女厨子就是罗宾的奶娘比科蒂娃。”
“哦,那他们都还在别墅内?”
“对,苏妮妮和比科蒂娃住在三楼;而罗宾则呆在四楼的佣人房内。”
“太好了,这回,他可是无路可走。可是,他会不会从窗户溜走呢?”
“我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叫你把带来的警察中的四个埋伏在窗户下面。
吩咐他们,假如有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就开枪射击。开始用假子弹,如若不听话,
就用真枪实弹击毙。”
“好!我们立刻行动!”
科长把手下招集过来,葛尼玛带着众人走在前面。当他们靠近夫人的房门前时,
大喝一声“开门!”
可是,房里却没有任何动静,而且门也被锁上了。葛尼玛虽用力转动把手,可
是房门仍无法打开。一个警察用全力向房门撞过去,终于破门而入,可房里人迹全
无;隔壁比科蒂娃的房间也是空空如也。
“妈的,又被他们溜走了!”葛尼玛叫道。
“他们可能藏在四楼佣人房里,和罗宾在一起,大家要小心!”科长说。
众人拔出手枪,冲向四楼。然而,佣人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众
人分头搜寻,什么地方也没发现有人影。
“噢,可能藏在哪里了?”
警察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不要说人,连只耗子也没有。
“科长,这儿有一件东西。”一名警察拿着一封信跑了过来。那是给葛尼玛探
长的,可能是走得太匆忙,用铅笔写的字体非常潦草。
“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从一楼的房间的桌子上。”
葛尼玛拆开信一看,不禁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
“他妈的!”
葛尼玛气得咬牙切齿。信上有何内容,使探长如此恼怒?复述如下:
葛尼玛阁下:
有劳你了。想必探长先生花费了无数心血,居然在蛛
丝马迹之下,识破鄙人的巧妙布局,实在是可敬可贺。
你的查案作风,鄙人由衷地钦佩。托你鸿福,鄙人只能
放弃另外的保险金,带着我亲爱的苏妮娅和忠诚的奶娘离
去。可是,鄙人对此毫不气馁,只是钦佩阁下的恪尽职守,
欣赏阁下的兢兢业业之精神。
然而,像先生如此精明之人,竞也会惨遭滑铁卢的惨
剧,那只是由于先生没有发现在客厅及四楼的佣人房间都
装有窃听的麦克风。因此,客厅的一言一语,在这里悉数收
到,这也只是先生的小小失算。可是,却使我不得不急忙带
着苏妮短和比科蒂娃离开此地。
虽然,窗下有先生重兵埋伏,可是,我们却另有密道离
开。这条密道从外面看来,正面的窗户好像完全钉死了,可
是,有一扇窗户是机关,可以从里面开启。十二幅织锦已被
我们从那里运走。现在我也要带着苏妮短和比科蒂娃从那
离开了。
辛苦啦!葛尼玛探长,你真是位卓越的、鼎鼎大名的侦
探。
亚森·罗宾
“嗷——”葛尼玛一声怒叫,愤怒的额头上涨起一道道的青筋。他眼前不禁出
现罗宾正在嘲笑他的那副神态,恼羞成怒地把那封信揉个稀烂。
15·4·2之谜
“我一接到你拍的电报,就匆忙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老者走进公寓的二楼房间,便嚷嚷起来。他双腿颤抖,抿着没有牙的嘴巴,
样子虽然很是狼狈,但神态却有些高傲,看起来曾经过着尊贵的生活。而如今,身
上穿着一套陈旧的褪了色的黑衣服,头戴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简直是一个叫花子。
走起路来趔趔趄趄的,这是个老头子。
“谁呀?你是什么人?
推理小说家卢布朗被自门外突然闯进来的老头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可是,
当那老头“噗哧”一笑,他才恍然大悟。
“喔,原来是你呀!罗宾!”
和以往一样,他的化装技术炉火纯青,假如不是想起自己打电报呼他来,也许
现在还无法分辨出这就是挚友罗宾呢。
“你忽然的一封电报,使我不得不立马放下手上的活,急急忙忙赶过来。有什
么重大的事情?”
“没什么,我想,也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可是,我却觉得这事很蹊跷。”
“说来听一听嘛!”罗宾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腰也挺直了,不复刚才老头子
弱不经风的样子。同时,露出怪盗绅士魁伟而健硕的真颜。
“好,那么让我们先看一看这幅油画。”
“我的天,这哪里是画呀,你从哪个垃圾箱里捡回来的?”
“买来的呀,不,我也知道这东西什么也不是,可是我相中了这个画框,所以
才把它买回来的。”
“从哪里买的?”
“从塞纳柯边那家龌龊的旧货店里。当时,它像废物一样扔在墙角,上面落满
了灰尘。”
“噢,画框还不错,可是,画却太差劲了。”罗宾退后几步,歪着脑袋从远处
看了看油画道,“喔,画得太糟了。画的不知是什么地方一座陈旧庭院的一角,但
运笔倒很是讲究,不过,这是外行人所欣赏不出的东西。譬如,正面的希腊圆柱,
前面用石头所作的石日晷(规)、池塘,还有文艺复兴式屋顶的凉亭、荒废的古井、
长满了青苔的石凳、石阶,这些都成了画里面的摆设。可惜作画之人的手法拙劣。
画面虽然华丽,但是却没有艺术性。”罗宾酷爱艺术,对画的鉴赏力比一些专家还
要略胜一筹。
“画得怎么样我分不出来,只是我觉得画框很有价值,而且价格便宜,所以就
买了回来,年代已经很长了吧?”
“哦?年代久远,应是公元1800年左右的东西。”
“哦,这么说,这幅画左下方的数字是表示作品的日期了?你瞧!这不是用红
笔写的15·4·2吗?一般在落款时,前面的数字省略,因此,这个2可能就是1802年
吧?如此看来,15·4·2表示这是公元1802年4月15日。”
“喔……很可能是这样吧!”罗宾一边悬妙地吱唔道,一边尽力思索。
“你说有件事很蹊跷,特意打电话叫我来,可是,我觉得这事一点也不奇怪。”
卢布朗自墙边取过带三角架的望远镜,支在窗户边,调和焦距,对准对面一家
公寓的二楼窗户。
“嗨,罗宾,快来瞧。”
罗宾带着满腹狐疑把眼睛凑到望远镜前,看了一会儿,忽然惊叫道:
“哇,真奇怪,和这幅油画一模一样!唔,相同的油画,而且一样得分毫不差,
在画面的左下方写着红色的15·4·2,那间房子里究竟住着什么人?”
“是位寡妇。……丈夫不在,不知是死了还是离异,可是却有一个年轻的小女
孩。那位寡妇终日在家里女红。母女俩勉强以此度日,总之,好像母女俩的生活十
分清贫。”
“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知道。叫璐仪丝·戴玛。”
“喔,姓上有‘戴’字,不是普通姓氏,从前非贵族、武士,即大农场主。否
则,一般人家是不准在姓上冠以‘戴’字的。”
“唔,我记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戴玛家,可能就是在法国大革命时期,
被革命军送上断头台的那家——大农场主。”
“啊,对了,当时的史书上就有戴玛家庭。”
“听说,那位寡妇女士便是被送上断头台的大农场主的孙女。那么,4月15日,
对她来说仿佛是一个有重大意义的日子,而且今天就是4月15号啊!”
“哦,原来如此!”
“所以我才特意把你叫来。”
“4月15号,那不是两幅油画上的落款吗?这个日子对璐仪丝·戴玛,有什么特
别意义?”罗宾仿佛对这一问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像她这样做女红的妇道人家终日繁忙,只是每到4月15日,从早晨开始就精神
恍惚,放下手中的活,清扫房间,女儿也不让去上学,到10点钟时,便带着女儿出
去,直到天色很晚也不见回家。她究竟去哪里了?我不晓得,可是每逢4月15日她都
这样,年年如此。不管天气好坏,不论倾盆大雨,亦或狂风大作,她都要出去,怎
么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喔,很是奇怪。”
“油画有两幅,一幅是我偶然从旧货店买回来的;而另一幅好像是璐仪丝家传
的。而且,两幅油画的落款相同。再加上,一到4月15日,璐仪丝必定外出,一整天
都不回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为什么不?太奇怪了……可是,她出去到哪里呢?你不清楚吗?”
“不清楚。她好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士,离开家时,也不和门房说。由于一
年一次,谁也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而且,每次也只是在4月15日这天,也难怪无
人注意到。”
“这么说,注意到这一现象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是吧。开始我也没注意到她何时外出,可是,当我买到这幅油画的次日,一
个偶然机会从窗户看到对面的房间里也有一幅油画,由于好奇,拿望远镜一看,何
止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为此把我吓得大吃一惊。而且油画的落款也是
4月15日。因为,她每年出去的时间是4月份,所以猜可能就是15日,也就是今天。
假如我的判断正确的话,我想她外出必有重大隐情,因此才特地请你来。”
“一切都弄清楚了。你的意思让我在这里盯着,看她今天是否会外出?”
“没错……哦,看起来,她们开始动身了!”卢布朗不禁叫道。
这时,一个大约7、8岁的女孩从对面的公寓大门口出来,满脸喜悦,身穿一套
出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