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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劳森小姐说了。”
“劳森小姐说的就是劳森小姐说的。只此而已。”
“但是她说……”
“她说——她说……你总是想把人们说的当作经过证明了的、可以接受的事实。现在你听着,我亲爱的,我那时就告诉过你:我发现劳森小姐说的有错的地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告诉了,我记得你这么说过。但你不知道错在哪里。”
“好了,我现在发现了。我这个人多愚蠢啊,过一会儿我就让你看,我应该当时就明白这事。”
他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硬纸板,他用一把剪刀剪这张硬纸板,向我示意不要看他在干什么。
“耐心点,黑斯廷斯,我们一会儿就进行实验。”
我有礼貌地把眼睛转到别处去。
过了一小会儿,波洛发出满意的叫声。他把剪刀放在一边,把碎纸片扔进废纸篓,然后穿过屋子走到我面前。
“现在还不要看,我要把一样东西别在你的外衣翻领上,请你继续把头转过去。”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波洛满意地结束了这一段工作,然后,他轻轻地拉着我穿过这屋子,把我带到隔壁的那间卧室里。
“现在,黑斯廷斯,你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你是不是别着一枚镶有你名字缩写字母的时髦的胸针——只是,bien entendu(法语:当然了。——译注),胸针不是镀铬制品,也不是不锈钢的,也不是金的或者白金的——而是用不值钱的硬纸片做的!”
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微笑了。波洛的手真是罕见的灵巧。我别着一枚和特里萨·阿伦德尔的那枚非常相似的胸针——是用硬纸板做的一个圆,往镜子里看,上面是我的姓名的缩写字母A。H。。
“Eh bien,”波洛说,“你满意吗?你是不是有了一枚镶有你姓名缩写字母的非常漂亮的胸针了?”
“是个最漂亮的东西,”我表示同意。
“虽然它不闪光,也不反光,但你同样会承认从远处可以清楚地看到镜子里这枚胸针吧?”
“这一点我不怀疑。”
“说的对。怀疑不是你的特点。简单的轻信倒更是你的特性。现在,黑斯廷斯,请脱下你的外衣。”
我感到有点奇怪,但还是这么做了。波洛脱去自己的上衣,穿上了我的,他一边这样做,一边转身走开了一点。
“现在,”他说,“你看着胸针,别看镜子了——有你姓名缩写字母的胸针——怎么样变成我的了。”
他突然向四周晃动了几下。我盯着他看——当时我还不理解。后来我恍然大悟!
“我多傻呀!你看,胸针上的字母是H。A。而根本不是A。H。。”
波洛重新穿上他的衣服,把我的外衣递给我,这时他微笑着,说:
“你现在看到我发现劳森小姐说的错在什么地方了吧。她说她清楚地看到特里萨别的一枚胸针上有特里萨名字的缩写字母。但她是从镜子里看到特里萨的。所以,假如她真的从镜子里看到了名字的缩写字母,她看到的两个字母是颠倒过来的。”
“呃,”我争辩说,“或许她看到了镜子里名字的缩写字母,知道是倒过来的。”
“我亲爱的朋友,你是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吧?要是你早想到,你就会叫道,‘嗨!波洛,你弄错了。胸针上的字母是H。A。,真的——不是A。H。’可你当时没有叫。而且要我说,你比劳森小姐聪明多了。你想,劳森那样一个笨拙的女人,半夜突然醒来,睡意未消,迷迷糊糊的,她能够辨认出镜子里字母A。T。实际是T。A。吗。不,她辨认不出。那同劳森小姐的智力是根本不符的。”
“她一口咬定是特里萨,”我慢慢地说。
“你越来越接近问题的实质了,我的朋友。你记得,我向她暗示说,她没看清楼梯上那人的面孔,她立刻——说什么了?”
“我记得她硬扯到特里萨的胸针上——她忘掉了她提供的在镜子里看到的这一事实,却暴露了她讲的是谎话。”
电话铃急速地响起来。波洛走过去接电话。
“谁呀?是的……当然。可以,我很方便。我想下午吧。好,两点,好极了。”
他把电话筒放回原处,微笑着把头转向我,说:
“唐纳森医生急于要和我谈谈。他明天下午两点钟来。我们的探案工作取得了进展,mon ami,我们取得了进展!”
二十六、塔尼奥斯夫人拒绝道出真情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后,我来到波洛屋子里,看到他正伏在写字台上忙着写什么东西。
他举起一只手,向我打了个招呼,继续干他的工作。他很快把写好的一张张纸收拢起来,装进一个信封里,细心地封好。
“嗨,老朋友,你在干什么呢?”我开玩笑地问他,“是在写这一案件的报道,封藏起来,以防有人在大白天把你杀死吗?”
“你知道,黑斯廷斯,这回你算是对了。”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我们的凶手现在真的很危险吗?”
“凶手总是危险的,”波洛庄重地说,“奇怪的是,人们经常忽略这样一个事实。”
“有什么消息吗?”
“塔尼奥斯医生打电话来了。”
“他还不知道他妻子在哪儿吗?”
“不知道。”
“那没关系。”
“这很难说。”
“他妈的,波洛,你认为她会不会让人给谋杀了?”波洛怀疑地摇摇头。
“我承认,”他低声说,“我也想知道她在哪儿。”
“噢,好了,”我说。“她会出现的。”
“你这种令人愉快的乐观主义一向使我很高兴,黑斯廷斯!”
“我的天哪,波洛,你认为不会发现她在一个大包裹里,或者解肢后装在一个大皮箱里被送来吧?”
波洛慢慢地说:
“我觉得塔尼奥斯医生的焦急有点过分——但也只是过分而已。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去见劳森小姐。”
“你是去指出关于胸针的小误会吗?”
“当然不是。谈这件小事的时机未到,还要暂时保密。”
“那么你要对她说什么呢?”
“Mon ami,到时候你就听着吧。”
“你还打算说谎吧?”
“你有时真是很讨厌,黑斯廷斯。听你这么说,别人会认为我喜欢说谎呢。”
“我认为你就是喜欢说谎。事实上,这已是无可非议的。”
“是的,我有时就得靠我的足智多谋来弥补自己的不足,”波洛天真地承认。
我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波洛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我们出发去克兰诺伊顿公寓。
我们被带进那间拥挤的起居室,劳森小姐忙忙迭迭地走进来,她说起话来比以往更加语无伦次。
“哦,亲爱的,波洛先生,早上好。你看,有这么多事要做——我想屋里太不整洁了。在早上六、七点种就干事了。自从贝拉到这里……”
“你说什么?贝拉?”
“是的,贝拉·塔尼奥斯来了。她半个小时以前到了这儿——还有孩子们——都给累坏了,可怜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明白,她离开她丈夫了。”
“离开他了?”
“她这么说。当然,我想她这么做完全正当,真可怜呀!”
“她相信你吗?”
“呃——不能完全这么讲。事实上,她根本什么也不愿意谈。她只是反复说她离开了他,她说什么也不回到他那儿去了!”
“她是非常严肃地采取了这一步骤吗?”
“当然是了!事实上,假如他是个英国人,我就会劝她——但是,他不是英国人……而她看上去这么奇怪,真可怜呀——呃,她吓坏了。他对她干什么了呢?我相信土耳其人有时是非常残忍凶狠的。”
“可塔尼奥斯医生是希腊人。”
“是的,他是希腊人,我是说另一种情况——我的意思是,他们经常受土耳其人的残杀——或者是阿美尼亚人常遭残杀吧?但是反正都一样,我不愿意想这些事了。我认为她不应该再回到他那里去了,你说呢,波洛?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她说她不愿意回去了……她甚至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哪里。”
“有这么糟糕吗?”
“是的,你明白她是考虑孩子们。她非常害怕他会把他们带回士麦那。可怜哪,她的处境真是糟糕透了。你看,她没有钱——一点钱都没有。她不知道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她想试试自己去谋生,可说真的,你知道,波洛先生,那可不象听上去那么容易。我知道不那么容易。如果她要是受过什么专门训练还会好一些。”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她丈夫的?”
“昨天。她昨晚在佩丁顿附近的一个小旅馆过了夜。她想不出还能到谁家去,所以就到我这里来了。真可怜哪!”
“你打算帮助她吗?那你可太好了。”
“哦,你看,波洛先生。我真的觉得我有责任帮助她。但是,当然了,一切全都很困难。这个单元很小,没有住房——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目前很困难。”
“你可以让她住到小绿房子去吗?”
“我想是可以——但你看,她丈夫可能会想到那个地方。暂时我在皇后路威灵顿旅馆给她租了房间。她化名彼得夫人住在那里。”
“我明白了,”波洛说。停了一会儿,他又说:
“我想见见塔尼奥斯夫人。你看,她昨天到我住的地方去找我,可我正好出去了。”
“哦,她找你去了吗?她没有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她,好不好?”
“那就谢谢你了。”
劳森小姐赶忙走出屋子。我们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贝拉——贝拉——我亲爱的。你来见见波洛先生好吗?”
我们没有听见塔尼奥斯夫人的回答,但过了一会儿就见她进屋来了。
看到她的样子真使我大吃一惊。她双眼下边出现了黑圈。两颊完全没有血色,而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她那很明显的恐惧神态。她对最小的动静也要吃惊,看上去她在竖耳静听。
波洛用最使人得以安慰的态度向她打招呼。他走向前来,和她握了握手,给她找了把椅子,并递给她靠垫。他对待这面色苍白、吓坏了的女人就象对待皇后一样。
“现在,夫人,让我们谈一谈。我想昨天你去找我了吧?”
她点了点头。
“非常遗憾,我不在家。”
“是的——你是不在家,我希望你在家。”
“你去找我是因为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事吗?”
“是的,我——我打算……”
“那么好吧,现在,我在这里,听你吩咐。”
塔尼奥斯夫人没有做出回答。她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把戴在手指上的戒指转来转去。
“夫人,怎么样啊?”
她慢慢地、几乎是勉强地摇了摇头。
“不,”她说,“我不敢。”
“你不敢,夫人?”
“不敢。我——假如他知道了——他就会——哦,我就要出事的!”
“得了,得了,夫人——你这么说有点太荒唐了。”
“哦,不荒唐——根本不荒唐。你不了解他……”
“他,你指的是你丈夫吗,夫人?”
“是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