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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难道你没有私人之间的记亿?”透子追问道,“一九八二年十月,我在银座偶然碰上起人叔叔和您一起。不记得了吗?”
“什么?”
于是透子便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包括他们在银座的那家俱乐部里,起人握着丽香的手说过的话。当时丽香边听还边落了泪。
“那天晚上的事一直铭刻在我的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起人叔叔后来一定还给你写过信,或是见过面。在他去世前,说不定……”
突然,丽香笑了起来。周围的客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她。透子觉得丽香有点醉了似的。
“别开玩笑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丽香笑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像认为透子说的事太滑稽了。
“我想起来了,那次是我毕业后十年的时候吧。我也是偶然遇上了白藤起人先生的,在和你相遇的一个小时前。然后他请我喝茶,问了我的情况。那时我快要结婚了。婚后我去了美国。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会遇上当年的老师,他也觉得是个奇遇,兴奋得很哪!”
透子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离开咖啡屋不久就在大街上碰上了你。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先生喝醉了,像个演员一样,说了那么多的浪漫台词。那时我比现在年轻,而且又要离开日本,受这些事情的感染,也流下泪来,也就这些吧!”
“怎么……”透子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的,难道我在撒谎?”
“不……”透子无言以对。
起人的相册里,还真的只有一张丽香和其他女同学的照片。
这时,调酒师把搀好水的威士忌递给了丽香,丽香伸出涂了紫色指甲油的手把酒杯摆在了柜台上。
“那么,我想再问一问,从那次之后,您再也没有见过白藤起人吗?”秋人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
“也没有打过电话或写过信?”
“没有。”丽香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你看到白藤起人的死讯时,你怎么想?”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大学里听过他的课而已,不就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吗?”丽香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们还以为您可能比我们更多地知道起人叔叔的事情……”透子有点失望地说道。
这时,丽香又用不快的目光盯着透子,“你一开始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可是有丈夫的人。请不要说些引人误解的事情让我为难。”
说完,她又烦躁地掏出烟来点了一支。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口烟。
看来她一定喝了酒,透子从她的脸上也看出了一个因丈夫长期住院导致女人性格消沉的表情,不由得转过脸去。
“您是什么时候来这儿上班的?”秋人平静地问道。
“有三个月了吧?”
“每天晚上都来上班吗?”
“除上星期日。”
“这么说,四月二十八日晚上您也在这里?”
“四月二十八日?”丽香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是天皇诞生日的前一天,星期二。”透子补充了一句。
“干吗问这个时间?……不过,那一天正好是这个店建店一周年。那天中午十二点贴出停业的广告牌后,我就和经理以及几位常客去箱根旅游去了。我们还在旅馆里住了夜呢!奇怪?干吗问那一天的事?”
回到车上,秋人没有马上发动汽车。
他掏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但他又取了下来。
雨更大了,雨点敲打在车顶上。
又过了一会儿,秋人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她四月二十八日的事吗?”
透子没有说话。
“那天市原弥荣子不在家。她去热海参加同学女儿的婚礼,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回家后她发现窗户上的锁松了,怀疑有人进来过……”
透子想起来,在刑警来调查时,提起过这件事。
“我想,问一下她那天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万一是她偷偷溜进了弥荣子的卧室,偷走了黑珍珠的戒指,再把她从她丈夫的研究所里弄到手的蓖麻子白朊弄进戒指里,第二天早上又偷偷放回去,不就可以替家父完成复仇使命了吗?”
“可是她回答得很详细。当然必须有证据才能证明这一点。不过,我想十有八九不是谎言。因为她没有必要做伪证嘛!”
“替叔叔复仇?不可能。”透子说道,“她连起人叔叔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叔叔可太可怜了……”
“没有的事吧?他们也许真的只是偶然街头相遇,到俱乐部喝喝酒,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也许是的。我真像胡思乱想,在叔叔和她之间编了这么个芙丽的故事……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叔叔在临死前真有这一段美好艳情,也许更加幸福……所以,我说叔叔太可怜了呀!”
透子竟然激动地哭了起来。
在银座遇见的丽香不停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说不定这是因为自己暗慕着起人叔叔,因而产生的嫉妒呢!
有嫉妒,也有憧憬。超越时空的灵魂结合,死心塌地追求而毫无结果的爱。
“我真太傻了!如果不来找她就好了!这样我才会相信叔叔死得是那么寂寞,相信那个美丽的故事……”
透子不停地颤抖着,秋人的双手紧紧地护住了她的双肩。
秋人慢慢地捧起了透子的脸庞,“我想家父一定是很幸福的。他从不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把毕生精力投入到科研工作之中,他就是这样过了一生。我想他在云间里也一定会高兴的。因为我和你也是有了这个缘份的。”
说完,秋人用嘴唇轻轻地吸吮着透子的泪水,然后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嫩唇。透子从他的唇上闻到了法国陶土的香味。
透子的全身在发抖,她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自己和秋人融为一体……
第六章 悲剧再起
1
由于两件事实,对市原弥荣子毒杀事件的看法有不同的两种意见。
一是从白藤起人的住宅里发现了蓖麻子白朊;二是白藤隆太的坠机事件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在这之前,“芦高号”坠毁事件始终被认为是一桩机械意外故事,市原弥荣子则被认为是白藤起人生前设下的计谋谋害的。
事情到了今天,菠洼警察署的专案小组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也是认为都是白藤起人生前做了手脚后达到了预期目的。
时间和方法都支持这一观点。
隆太在意外发生之前,于三月十四日曾驾驶“芦高号”飞行过,那是他死前的十天,换句话说,在那十天里,起人可能乘夜色接近了那架停在停机坪的飞机,将主翼的燃料箱打开,放掉一部分汽油。另外加入同量的水,导致结霜发生故障。
弥荣子的事件也是一样。起人曾是她的情人,会借口找个理由,或说要和她恢复关系,到了她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从她的卧室里偷走了那只黑珍珠的戒指,并在戒指内侧注人蓖麻子白朊,再另找一个机会偷偷放回去。
这件事也有证据:女佣人在弥荣子的床下发现了一支刻有起人名字的钢笔。女佣虽然无法确认是什么时候掉的,但在二月底换地毯时肯定还没有。从二月底到起人三月二十四日身亡的时间来看,他有坷能到过弥荣子的家。
如果这些的确是起人所为,那么动机多半是出于报复。
但是专案组内也有人指出,起人选择的这种杀人方法未免太不明确了。他想报复的话,完全可以选择在自己活着的日子里采取直截了当的方式进行。为什么要拐弯抹角?
对于这些反驳,若尾是这样认识的。
“像白藤起人这样的天才,必然是心高气盛。如果在生前惹上事端,当然要受到怀疑,并会受到警方的传讯。即使无法证明他有罪,那么任何人也会认为是他的报复行为。结果会落一个被人耻笑的下场。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他连自杀也不肯承认,于是制造一起病逝的假象,并安排了死后复仇的计谋。
“的确,他采取的这两种形式都是不确实的手段。那不正是他草率的赌注吗?如果成功当然好,即使达不到百分之百的目的,也能使受害人心惊胆战,使人觉得他们对起人的冷酷是残忍的苛待。就算是不成功的话,更能引发世人支持他,达到谴责芦高公司经营管理层的自尊的效果的!
“依我的看法,这是天才的白藤起人的赌命的计谋!”
无论如何,获洼警察署在集中全力弄清市原弥荣子事件的真相。
隆太的坠机事件是由富士五湖警察署管辖并处理的。
目前正在和运输省意外调查委员会联系,进行严密的调查中。
关于弥荣子事件,假如是起人的罪行的话,那就要首先弄清两件事:他是怎样得到蓖麻子白朊的?什么时候把蓖麻子白朊放进弥荣子的戒指里的?
如果无法查明他弄到蓖麻子的途径,那就不能证明是他所为。由于起人有广泛的学术界同事和朋友,因此还有必要查清他的交友关系。
况且,尚不能确定起人就是凶手呢。
关于弥荣子的毒杀事件另有凶手的可能依然存在。那种情形被证实了的话,凶手则是为了嫁祸起人而杀死弥荣子的。
凶手可能是弥荣子的敌人,因为她的死可以获利的人……
除了双管齐下地调查起人和弥荣子的背景外,总部还有一项重要而紧急的任务,即是防备新的牺牲者出现。
假定凶手是起人这一点成立的话,他的复仇目标决不仅限于隆太和弥荣子两个人,恐怕还有第三个和第四个人。
第三个受害者,最有可能的就是白藤兴二了。
兴二比隆太小三岁,今年五十二岁。芦高公司创立时,他辞去了银行的职务,担任了副经理,一直主要负责财政上的业务。和大胆行动的隆太相比,兴二显得有些神经质,保守而且固执。对于企业经营上的事情,通常按照隆太的意思去做出决策。
至于他对待起人的态度,兴二显得更加刻薄和不近人情。他们的表兄弟千野宏,在获洼警察署接受传讯时说:
“那是因为他担任着副经理的重任的缘故。对于起人提出的研究费申请一事,纵然他能谅解,也不得不铁心肠地表示反对。”
但在起人死后,市原弥荣子却向亲近的人透露了相反的事实。
“兴二在三兄弟中位于老二。小时候隆太和起人就表现出了非常的天才。而兴二则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所以显得更加不足。加上隆太比较喜欢最小的弟弟起人,我认为兴二对起人会产生比较复杂的情结。”
获洼警察署和总警察厅达成了协议,首先委托兴二管片内的北泽警察署,在他的住宅附近加强巡逻。
芦高公司也雇用了保镖,时常在兴二身边保持着戒备。
这些保镖每天用车接送兴二,仔细检查刹车或其他零件有无异常。在家中,兴二的妻子春江定时检查丈夫的西服、领带、袖扣甚至鞋子,恐怕凶手无孔不人,在他的日用品里放了蓖麻子白朊或其他毒物。
五月二十八日,九之内的芦高公司总部召开了董事会议,兴二顺理成章地接任隆太,成为第二代董事长兼经理。
千野宏则由常务董事升任专务董事。
会议同时计划六月份召开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