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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食品类的……还有护发素和剃须乳液。”佐知子说着,回过头看了看透子,“万一剃胡子皮肤破了,蓖麻子白朊进了进去……”
“那么,洗发剂、浴液等也都有危险了!”透子在一旁加了一句。
“而且我们洗澡时一定用浴液的。”
“这个嘛……要是糊里糊涂地喝下了洗澡水才会有生命危险哪!”
主任苦笑了一下。但为了慎重起见,他又派人全部都查了一下。
“还有,我想知道一下给你们配药和送药的那位先生的姓名和联系办法。”
于是,这位主任认真地记下了佐知子说的人。然后把必要的东西拿走,全体人员便撤走了。
“一发而不可收拾了!”透子面色发白地盯着母亲说道。
“不要紧。”佐知子意外地十分轻松地说道,“我们家是不会有那种事的。因为你爸爸从没有和起人叔叔过不去,因此他不会报复我们家的。”
“可警方认定他的目的是要毁掉整个芦高公司呀!”
“如果那些事都是起人干的,但从目前他使用的手段来看,他狙击的目标都是特定的某一个人,决不危及他人。而且,他也不可能在咱家的维生素里下毒的呀!因为我也可以吃,这就违反了他的杀人原则了……”
“不,起人叔叔可是个天才呀!如果他真的想害死我们,我想他会想到我们能想到的手段,但警方的专家都找不到,表示他并没有下毒。”
佐知子的这番话,也使透子放心了不少。
但是,第二天早上,事态却发生了意料不到的转变。
六月十一日上午八点半。千野宏家的门铃响了。
佐知子打开门后,看到昨天来过的两名刑警在门口。
这时,千野宏也在家里。喜欢睡懒觉的他今日起得早了些,父女俩正在餐厅里。
“昨天打搅了。”一进大门,其中一名刑警说道,“从维生素E胶丸里检查出蓖麻子白朊了!”
“什么?!”
三个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只有一粒里面有。这粒的外形和其他的一模一样,分量足以致命,而且放在了瓶子底部,开始我们认为,凶手等着千野宏先生总有一天会吃下去的……”
这位刑警紧紧地盯着千野宏的表情。
“还记得是什么时间买的吗?”
“不,历来是夫人去买,我可记不清楚。”
“我记得是三月中旬的时佞。”佐知子连忙答道。
“那就是白藤起人死之前的事了。”
“啊……”
“其实不然——昨天我们主任按夫人说的地址和当内科大夫的先生联系了一下,他肯定了交给夫人药的日期。那天正好是他的老师母亲的丧礼,他是去参加丧礼回来的路上把那瓶药送来的。”
“啊……是有那么回事儿……”佐知子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说道。
可这名刑警冷冷地说道:“那天的丧礼是三月二十八日,星期六。也就是说,是起人先生死后的第四天!”
于是,这两名刑警的视线再次盯到了千野宏的身上。
“因此,我们有话要问千野宏先生,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2
一家夹在石砖墙建造的西式小楼之间的三角屋顶的咖啡屋。它是用麻栗树材修建的带玻璃门的建筑。
今天播放的是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
六月十三日,星期六下午四点。
透子和秋人面对面地坐在上次坐的圆桌边。
今天是星期六,客人却意外地稀少。
“事情变得复杂了……”透子盯着大街,喃喃地说道。
自从特殊搜查组于十日傍晚到家里,带走药品后,结果演变成了今天的局面,真是做梦也没有料到。
“听说令尊今天也去了搜查总部?”
秋人一边问一边端详着满面愁容的透子。
“嗯,从前天早上开始,每天早上八点半,丸之内的警察署就派车来把他接走。”
“不过,也可能是为了调查有关爆炸事件的事情,不一定是令尊——”
“不,听爸爸讲,在这以前对起人叔叔的怀疑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转到了爸爸的身上。也许是他们查不出来太着急了,想从爸爸身上追出什么名堂来。”
“也就是说,那些维生素E胶丸是从家父死后才送到你们家的,因此判断家父没有做手脚的机会,对不对?”秋人问道。
今天下午,透子打电话给秋人,希望能马上和他见一面,昨天和今天透子觉得有点感冒,便在家里没有上学。
当时透子提议去这家咖啡屋里见面。因为这儿基本上碰不到同学,可以和秋人安安静静地交谈。
一见到秋人的面,透子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含着眼泪他倾诉了家中发生的异常事情。
千野宏成为嫌疑对象一事,尚未向新闻界公布,连秋人也感到十分意外。
秋人从透子那略带激动的述说中一一为她确认这件事情。
“从隆太伯父的意外到六月十日的爆炸事件为止,起初认为这三件事都是起人叔叔生前一手安排的,但在我们家里发现搀了蓖麻子白朊的维生素E胶丸,便改变了这一认识,警方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我爸爸干的了!”
“杀了那三个人,他就可以最终坐上芦高公司经理的位子?”
“是的,警方坚持认为爸爸的企图就是这个!”透子愤恨不平地说道。
“嗯——因为三个人的死,最直接可以获利的就是令尊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他们认为目前的事件,如果从爸爸的角度来看,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都是可以办得到的。先是排掉‘芦高’机油箱的油,造成结霜一事;至于弥荣子的戒指,爸爸可以以常务董事的身份出入她家,大有机会偷出戒指下手,爸爸有许多同学都是学者,想得到蓖麻子白朊也不是很困难的。至于爆炸事件,爸爸本来就是电机制造厂的技术负责人,安装定时炸弹易如反掌,而且他又有特权,可以自由出入会议厅……”透子继续说道。
“从家父的家偷出刻有名字的钢笔,故意掉在弥荣子的卧室里,以及将蓖麻子白朊的瓶子偷偷地放在壁柜里,机会也是很多的呀!”秋人补充了一句。
“另外,他还做成伪装,把自己也‘列入’了受袭击的对象,故意把蓖麻子白阮混入药瓶里……”
说完,透子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故意把有毒的那粒胶丸放在瓶底,是打算还没有吃到就结束了这一切。”秋人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忘记了那些胶丸是三月二十四日以后才到手的!”
透子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秋人看她稍稍地平静了一点才又说下去。
“可是阿透,警方为什么不认为这样的推理未免有点太简单了呢?如果那三个人是令尊杀的,并伪装成这一切都是死去的家父事先一手安排好的,最后应当非常谨慎,避开对自己发生嫌疑的事情才对哪!维生素E的胶丸就在自己家里。这点非常严重,怎么会糊里糊涂地弄错呢?”
“那是有原因的。二月中旬妈妈备买了一瓶维生素C和维生素E;可装维生素E的瓶子不小心打碎了,碎玻璃碴子和胶丸粘在了一起,所以她又让人买来了一瓶。这是三月二十八日的事情,但家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以为还是二月中旬买的呢!”
“那令堂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令尊吗?”秋人问道。
“很遗憾,她忘了说过没有。”透子答道。
“原来是这样。”
秋人低头沉思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看了看透子。
“总的来说,目前警方认为令尊是为了嫁祸家父而露了马脚。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解释?比方说凶手还另有其人,他杀了三个人,伪装是家父所为呢?也就是说,在他的计划中,连令尊也在毒杀之列,使人们认为那也是白藤起人干的呢?他因为弄错了维生素E胶丸的购人日期……”
“如果那样,就说明凶手还在人间,而且目标还真的是对准我爸爸的了!”
说到这里,透子顿觉毛骨悚然,突然一个闪电在她的脑子里掠过。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解释……”
她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却又想不出具体的想法。
“啊,我想起来了……”秋人改变了一下姿势,“关于那个寺内丽香的事。在四月二十八日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很明确的了。她不是说那天是酒店的一周年纪念,和经理等人一起去了箱根兜风,后来还在旅馆里住了一夜吗?我打电话给她在的酒店,酒店里的经理说确实有那么回事。”
“四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弥荣子家可能进了小偷的那一天……”
“无论如何,她的‘不在现场证明’成立了,毕竟她与此事无关呀!”
丽香的脸上是令男人抨然心动的浓妆。指甲上的指甲油闪着紫色的光泽。一副妖艳的打扮。
“别开玩笑了,一定是搞错了!”
丽香嘲笑的尖叫声。
这些片断在透子的脑海里频频闪烁着。
结果,她竟然成了和起人叔叔无缘的人。
那天晚上不期而遇的情景又浮现在了透子的眼前。
离开“水芭蕉”后,两个人在没有开灯的车内,热烈地吻着,好像从透子见到秋人那一刻,她就必然要和他这样似的。
亲吻之后,秋人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透子感觉两个人的心更近了。
虽然他们不能天天见面,但透子觉得两个人关系成熟的季节到来了。
透子感到自己又长大了许多,在踏入成人之爱的世界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和恍惚交错涌来……
“令尊受到犯罪的嫌疑,你一定很难受。”
秋人淡淡的语调,听起来反而有一种深切的关怀。
“我终于有你一样的处境了!”透子说道。
“但我坚信根本就不是家父做的。阿透,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我不知道应当怎样帮助你,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透子怔怔地看着秋人。
“我们出去旅行,散散心。”
“真的吗?”
透子一下子兴奋起来。
秋人紧紧地盯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间中相交。
高高的鼻梁,粗重的浓眉下有一双智慧而深邃的眼睛。那优美的薄唇,略尖的下巴,西欧人种的容貌。
透子清楚地看到了秋人身上起人的影子。
一阵悲伤的凉气掠过她的心头。
他也会像起人一样最终离开自己吗?
他会在自己身边停留多久?
透子闭上了眼睛,力图拂去心中唐突的联想,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笑着对秋人低低私语道:“真的,带我去旅行吧!”
3
六月十五日,星期一上午,富士五湖警察署署长中里右京,为了调查一件与“芦高”事件无关的事,去了一下山中湖南侧一间传统的度假酒店。
昨晚,御殿场的一家旅馆发生了被盗事件,偷走了保险箱里所有的现金和有价票据,星期一早上才发现,便随即向御殿场的警察署报了案。
县警方马上向邻县的各警察署进行了通报,要求对从昨晚到今天一天之内的可疑车辆和人员进行调查。
同时,富士五湖警察署也开始了搜查。平时这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