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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定了,继续销售!”
等他打完这通电话,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五分钟前还是天使,现在已完全变成魔鬼!刚才和我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他们根本不会对食品安全负责,明明知道奶粉里含有化学物质,可能导致婴儿死亡,还是要继续销售下去,居然想利用我的老实!太无耻了!
老板也感觉不太对劲,“你怎么了?眼神那么奇怪?”
“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我意识到自己的面孔已涨得通红,“你是个骗子!我不愿在你这种老板手下工作。”
“高能,到底怎么回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请你不要销售三鹿奶粉,不要毒害我们的孩子,不要再赶这种缺德事!”
“你!”
老板惊讶而恐惧地看着我走出房间。
飞快地离开这家公司,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热血让我浑身颤抖,迫使我在马路上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110。
“喂,是110吗?我向你举报一家公司——贝贝集团,他们在销售含有化学毒物成分的婴儿奶粉!请赶快取缔他们!‘
接着,我通过114查到了国家食品监督局的电话,再次举报了贝贝集团和三鹿奶粉。
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英雄。
傍晚,回家的地铁。
短暂的兴奋又被漫长的失落取代,不管是否出了一口恶气,但我的两次面试都告失败,我依旧是一个失业男。
我已不再奢望了,人的好运只能用一次,我的好运却用了这两家公司上,一家变态一家卑鄙,要不是读心术救了我,恐怕就成了毒奶粉销售员,到时候下了地狱还会被油锅煎吧!
车厢越来越拥挤,仍没遇到期待中的盲姑娘。美容院里新作的发型,还有今天换上的新衣服,都被挤得乱七八糟。失望地闭上眼睛,任凭身体被挤来挤去,像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舢板。浑浊的空气另大脑缺氧,昏昏欲睡才发现即将到站。匆忙挤出去,周围传来抱怨和咒骂声。回到站台感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要命!反复检查衣服和裤子口袋,又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却再也找不到手机的踪影。
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肯定是刚才急着要瞎扯,被小偷摸走了裤兜里的手机!
我像只无头苍蝇在站台上乱转,看着地铁工作人员就在眼前,却不晓得要如何诉说,当时车门附近那么多人那么多手,谁知道是哪一个?何况列车早已开远,不可能为了我再停下。茫然地抓紧拳头,指甲几乎抠进掌心,却不知该砸向哪里。
绝望地仰天长叹,最近半天所有的悲伤,都化成此刻的愤怒。人们胆怯地从我身边绕过,地铁工作人员也走上来问,我却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离开这个倒霉的站台。
回家的路上,晚风席卷而来。工作丢了,面试失败了,就连手机都丢了!为什么整个世界都与我为敌?为什么厄运总是与我为伴?与其如此,当初又何必醒来?还不如永远做个浑浑噩噩的植物人,也不用承受这些人世的烦恼!
在自家门前犹豫许久才进去,妈妈诧异地拉着我的手,“能能,怎么脸色这么差?”
看着妈妈,我的鼻子酸涩,纵然铁石心肠也撑不下去,“对不起!妈妈,我骗了你。”
“哎呀,怎么回事啊?”
妈妈更加担心,爸爸也过来拉着我坐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失业了。”
“什么?你说什么?”
“失业!十几天前就被公司裁员了,因为销售业绩最差。对不起,这些天一直瞒着你们,每天早上出门去坐地铁,到傍晚再坐地铁回家。我偷偷的在网上求职,今天去两家公司面试,但都失败了!对不起!”
我绝望地低下头,无可抑制地掉大颗哑巴类。他们一开始还不相信,但等我说完都沉默了,父亲叹息了许久,妈妈跑到屋里哭起来了。
原本以为父亲又会咆哮一通,没想到他摸摸我的头,“儿子,抬起头来,不要像个孬种掉眼泪,失业算什么?我们单位那么多人下岗了,还不是照样活着吗?再说你那么年轻,有学历有工作经验,不怕找不到好工作!”
“爸爸。”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父亲给我的温暖。
“知道你妈为什么哭吗?不是为你的失业而哭,而是因为你欺骗了我们,还整天装作上班的样子。在外面吃苦了吧?”
想起每天的面包和馒头,我就难过得抬不起头,“是,是我不好!”
“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再天天往乱跑了。”
“爸爸,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地找工作的。”
进屋去找妈妈,搂着她的肩膀道歉,让妈妈不要再哭了。现在,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是父亲每月两千块钱的工资,再加上妈妈的退休工资。
我是一个失业男。
第十一章 父亲之死
现在,我是一个囚徒男。
这里是肖申克州立监狱,C区58号监房,2009年9月19日,下午一点。
狱警打开铁门,我将小簿子塞进抽屉,在监视之中来到走廊里。
放心,我不是去坐电椅,而是作为囚犯为监狱服务。我现在被分配在洗衣组,大概他们觉得中国人很擅长洗衣服,其实我在家从来不洗衣服的。
又是穿过三道大铁门,来到洗衣房开始工作。这里总共有八名囚犯,非别来自五个不同的监区,只有C区的老金是我认识的。
老金四十锄头,是典型的美国东部白人,他姓KING,与恐怖小说大师斯蒂芬。金同姓,所以 我管他叫“老金”。他曾经是一个亿万富豪,经常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甚至与天空集团的神秘老板公进晚餐。去年的金融危机让他倾家荡产,他准备杀死妻子在自杀。结果妻子被他开枪打死,而他在把手枪塞进自己的嘴巴之后,却感到后悔了——于是,他以二级谋杀罪被判处二十八年监禁,虽然被关进了监狱,依旧享受很好的待遇,还是典狱长面前的红人——别跟我提《肖申克的救牍》,尽管老紧同样在为典狱长买股票出谋划策。
在不断发出嗓音轰鸣的洗衣房,老金单独与我站在一起收衣服。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冷笑地问:“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我很正常。”
我不屑地回答,继续低头整理那些衣服。老金知道我曾在天空集团中国分公司工作,总是对我另眼相看。大拿我并不待见这位典狱长的红人,所有的囚犯里最看不起的就是他。
“昨晚,我听说那个人又出现了。”
老金说话的语气真是圣人,好像“那个人”就站在我身后,我泛起一手的鸡皮疙瘩。
“哪个人?”
“掘……墓……人……”
着三个字让我面色大变,轻轻“嘘”了一声,又紧张地看看左右,是否被狱警或其他囚犯听到?不敢再和老金说话了,仿佛一个瘟疫已缠上他的脖子,我赶紧到另一边继续干活。
掘墓人?
这三个字(当然是翻译成汉语)是肖申克州立监狱最大的禁忌,平时谁都不敢提起这个名字,一旦提及就预示着要出人命!
一个小时的劳动结束,狱警把我们押送出洗衣房,回到各自牢笼之中。
我不敢向老马科斯提“掘墓人”三个字,翻出抽屉里的小簿子。加紧记录我的故事——
失业的日子。
第十二天。
我是一个失业男,一个绝望而无所事事的失败者,一个很要吃政府事业救济金的光蛋。
星期三,再也没人早上催我起床了。整个上午蒙头大睡,想把十多天来的疲倦都释放掉。但越睡越腰酸背痛,太阳穴神经不断跳着,一个个梦境接踵而来,其中有一个最可怕。
中午妈妈才把我叫醒,做了一桌可口的菜肴,也算补偿我上周悲惨的误餐,今天起才是真正失业“在家”,躺在床上无聊地换频道,找不到想看的电视节目。下午四点,我忍不住出门了,让妈妈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回来。
其实,我是出去买手机。昨天在地铁上被偷的手机,是上个月新买的诺基亚行货,花光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怎么不叫人心疼呢?还有全部的联系人的名单和客户资料,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办完挂失手续,我跑到通讯时常,买了一台五百块的山寨版IPHONE手机,再被偷也不会太心疼。
新手机刚打开,就响起了铃声,接起却是莫妮卡的声音,“高能,你怎么才开机?我从昨晚就开始打你电话,但一直关机,你干吗呢?”
“哦,我——我的手机昨天被偷了,刚才买了一台新手机。”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样啊,那也听可怜的,昨天面试怎么样了?”
“倒霉透顶!”
“失败了?没关系,还有机会,对了,你让我查太平洋中美医院的底细,已经有结果了,你在哪?见面聊!”
半小时后,我们在附近一家茶餐厅会合。莫妮卡穿着一身运动装,刚做完健身,迅速点了几个菜。我却先给家里打电话,以免妈妈不安。
“现在变成乖孩子了?”
“莫妮卡,我这么倒霉,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好了,言归正传!”莫妮卡一边吃一边说,“我调查过了,太平洋中美医院,是美国一家医疗服务公司投资的,中国有两家医院,一家在上海,还有一家在杭州。”
“没错,那么院长华金山呢?”
她翻出一个小记事本说:“华金山1960年出生与中国,1979年考入南京医学院,八十年代赴美国留学,获得了脑科与精神科的两个博士学位,他的导师是一位著名的医学教授,以探索人脑秘密浅能而著称,被主流科学家认为是‘大脑狂人’。”
“大脑狂人?”
“恩,华金山在美国待了二十年,其中有大约六年的时间,他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到底又做了什么。总之这个人非常神秘,等到他重新出山,已经是一家美国医疗服务公司的首席技术代表,被派到中国来担任院长,这是2006年的事。”
“正好是我出事那年!”
“恩,肯定与你出事有关,因为我还调查到——2006年秋天,当你在杭州龙井的白鹿山隧道发生车祸,第一时间是被送到了太平洋中美医院的杭州分院。”
“什么?”
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居然从不知情!我瞪大眼睛,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当初父母告诉我出事情况时,只说把我从杭州的医院接走,送到了伤害的这家医院,并未说过上海与杭州的这两家医院,实际上是同一个老板开的!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车祸事发当晚,偏偏要把你送到一家外资医院?后来才发现,太平洋中美医院杭州分院,就位于龙井白鹿山出口处,距离车祸地点不到五十米,所以你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救治。”
听完莫妮卡的这番话,我沉思片刻,“蹊跷的车祸……隧道口五十米外的医院……在同属一个老板的医院昏迷了一年……古怪的华院长……奇异的催眠……”
“所有这一切都好像是事先设计好的一个巨大的陷阱!”
她代替我作出了结论,而我越想的深入,额头上的血管就月涨痛,我撑着脑袋艰难地说:“是,绝对不是什么偶然,我是他们的牺牲品,是试验品,是小白鼠,可怜的小白鼠。”
“放心,高能,我会为你找到真相的。”
“不,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莫妮卡,你的本领也太大了,就这么一两天的时间内,把什么问题都查清楚了——就连我车祸后被送到了哪几医院都查到了,你简直就像个无孔不入的间谍。”
“你在怀疑我?”莫妮卡笑了起来,“至少我不是女版007。”
但她越辩解,我就越怀疑她的身份,“你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