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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锋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告诉苏阳昨晚发生的事,否则以他现在脆弱的神经,肯定要急剧地崩溃掉,“没啥,我睡得死,没发现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阳困惑地说:“可我就是奇怪,昨晚睡觉时,我明明记得把这窗户关上了,怎么早上一觉醒来,发现它打开着呢?并且我有种感觉,它是我打开的。”
燕长锋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说:“也许是你睡到半夜,觉得热,所以起来把它打开了呗。”
苏阳若有所思地说:“那倒有可能。不过这就说明,我晚上还是有梦游的习惯。”
燕长锋心道:“你哪里是有梦游的习惯,你是有梦游吓死人的习惯。”
燕长锋进了公共的盥洗室,刷牙洗脸回来,看见苏阳端坐在床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见到燕长锋,苏阳站了起来,说:“燕警官,你确定我们今天一定得去朱素老家吗?”
燕长锋反问道:“你有更好的安排吗?”
苏阳犹豫了一下,坦诚相告,说:“没有。我是觉得害怕。而且,我不觉得我们能够从朱素老家找出什么线索来。”
燕长锋意味深长地说:“不错,我们是未必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但可以引出能够提供线索的人物。”
苏阳一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长锋答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昨天我们向严志华要朱素档案的时候,他一脸的不情愿,而且他对我们的到来,也是一肚子的不欢迎。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苏阳眨了眨眼睛,说:“这我倒没有深想。我以为他是跟镇上的人一样害怕朱素,所以不希望看见我们的到来打扰到小镇的平静。”
“那你以前在这里住过两年,有没有听过什么关于朱素的传闻?”
“这……还真的没有。也许是全镇的人都怕她,所以把她变成一种忌讳吧。”
“你别忘了,你还跟朱素在广州的邻居接触过,你发现过他们中有哪一个人对她害怕?”
苏阳激动了起来,“对哟。那你说,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燕长锋说:“我总怀疑,小镇关于朱素的种种说法,是有人故意散布。也就是说,有人想借用朱素这个‘鬼’来从事一些不法的勾当,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朱盛世,严志华应该也牵涉其中。”
苏阳呼吸紧促,说“你的意思是,朱素极有可能现在仍活着,只是被严志华藏了起来,对不?”
燕长锋摇了摇头,说:“这是一个可能。另外一个可能是602里死去的那个人就是朱素。朱盛世之所以对她下毒手,并不是因为房子的事,而是为了杀人灭口。”
“我明白了。所以你现在坚持着要去朱素老家探个究竟,主要引出藏在朱素背后的那一个人
“不错,但我们要小心一点,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对我们下毒手。”
苏阳沉吟了一下,说:“如果真的可以揭开朱素身后所隐藏的秘密,我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不过你怎么确定,我们进入朱素老家后,就一定会被那幕后人察觉,引起他的反应呢?”
燕长锋悠悠道:“我猜想他们现在一定在暗中监视着我们。如果没有监视的话,那么我们就得做点动作,引起他们的注意?”
“做什么?”
“去镇上百姓里调查关于朱素的传言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他们会说吗?”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警察的话,当然是不会说的,但如果我们的身份换成是记者……”
苏阳眼前一亮,说:“我明白了。镇上的人多半保守怕事。如果被警察盘问,他们下意识地就会认为是种麻烦,想要去推脱;但如果是记者采访的话,他们会认为那是一种荣耀,就会配合许多。而对于出名的事,他们总是乐于去宣传,所以镇上来了两个记者,采访朱素案件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小镇,包括传到那一个幕后人的耳中。”
“不错。”燕长锋嘉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们得分一下工,你去采访镇上百姓,我去朱素家监视。我担心假如朱素还活着的话,那么我们惊扰了幕后人,会令他们采取行动,将朱素转移出去。”
燕长锋从包里掏出一个数码相机,一个记事本,一把笔,以及一枝录音笔,递给苏阳,“知道该怎样假扮记者身份,撬开别人的嘴吧。”
苏阳玩弄着数码相机,满意地说:“配备还真专业。有了它们,就让别人信服多了。”
燕长锋笑着说:“我们做的工作本来与记者就有几分相似,都是寻找证据,记录真相。所以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
苏阳给燕长锋指点了一下去朱素家的路线,两人在招待所门口分道扬镳。
走在青栏镇简陋的街道上,苏阳专注地扫描两边的闲散人群,寻找猎物。在他的想法中,一堆聚在一起闲嗑话的家庭妇女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仅因为她们嘴碎,容易套出话,并将 “被采访”的信息传播出去,更为重要的是,她们往往对邻里长短有着异乎寻常的浓厚兴趣,所掌握的信息也会更齐全。他唯一担心的是会遇上熟人,从而被拆穿身份。不过由于他之前身负命案,所以在青栏镇的两年中一贯深居简出,除了工厂同事外,基本上没有跟镇上的人打过交道,就算有一两个人对苏阳略有印象,恐怕也认识不出他,因为两年中苏阳容颜改变了太多,眼窝深陷,额头隐有皱纹,皮肤灰暗,至少老去了十岁。
很快,苏阳找到了对象:在一家小杂货铺前,有四名中年妇女正坐在一起,兴致盎然地拉着家常。
苏阳将数码相机挂在脖子上,拉了拉衣襟,走了过去,尽量装作彬彬有礼地说:“几位大姐好啊。”
四名中年妇女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他。其中最靠近他的一名妇女问道:“你是谁啊,要做什么?”
苏阳以手托了托数码相机,再扬起了手里的录音笔和记事本,说:“我是《南国周报》的记者。我听说你们小镇上有一面奇妙的墙,可以自动播放人像,所以过来采访。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我想请你们为我介绍一下这面墙的来历。”
四名中年妇女一下子来了兴趣,相互交头接耳了起来,“哇,是记者哟。”“那是,《南国周报》,听说是全国有名呢。我家男人每次去省城,都要买一份带回来。”……
苏阳趁热打铁地说:“是啊,我们《南国周报》是全国最好的报纸之一,在全国各地都有发行。如果你们可以接受采访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拍张照片,届时登在报纸上,全国人民都可以看到你们了。”
四名中年妇女兴奋地连声说:“好啊,好啊。”
苏阳让她们靠在一起,对着镜头咧嘴开笑,变换着角度,“喀嚓”“喀嚓”给她们拍了几张照片。
四名中年妇女的情绪完全被挑逗起来,七舌八嘴地说:“记者同志,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苏阳满意地看着她们盛放的笑脸,说:“好啊,那我们现在开始采访。首先,那一道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就在我们镇上原来派出所所长的家那里。”一名短发中年妇女抢着回答,还边说边站了起来,“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带你一起过去。”
苏阳赶紧制止了她,说:“现在不用。我先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就好。墙上出现的都些什么呢?”
“尽是些人影,吓死人了。”
“你们有亲眼见过吗?”
“没有。那些人影都是在下雨天、打雷天出现,我们哪敢去看啊。不过镇里有好几个人都亲眼见到,吓得大家没事都不敢再从朱家门口经过。”
“你们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一名中年妇女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因为房子的主人,也就是我们镇上的派出所所长他生性不良,残害死了好多人。墙上的人影都是那些死掉的人的冤魂,聚在他家准备报复。”
另外一名妇女马上打断掉了她,“人家北京来的教授不是说了吗,那不是鬼怪,是自然现象,就跟拍电影、放电影的道理一样。”
之前的那名中年妇女不服地反驳道:“这种说法你也信?你说电影真是那样拍的,那人家电影公司不是要竖好多的墙?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电影有在墙上播放出来的?”
其他的两名妇女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就是朱所长作恶太多,才会招来那些恶鬼。”
苏阳心中暗自好笑,却强忍住着,继续问道:“你们都说朱所长作恶太多,那他究竟做了什么恶?”
“这……”四名中年妇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再言语。
“没想到朱盛世在青栏镇的威势这么强悍,连他都死后几年,还没人敢说他的坏话。”苏阳一看要冷场,赶紧换了个话题,“那朱所长一家住在里面,就不怕吗?”
气氛重新热烈了起来,“恶鬼也怕恶人呀。再说了,法律都管不了他杀人,难道真的还能靠那些鬼来制裁他?所以说,这样的世道,最苦最惨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
“他也怕恶鬼啊,比如他就怕他老婆变成的鬼。”
苏阳心里一动,赶忙问:“他老婆变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朱所长有一个女儿,据说是他老婆跟别人私通生下的。你说像朱所长这样的恶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有奸情呢,所以就把他老婆活活给逼迫死了。本来还想再逼迫那女儿,结果他老婆变成鬼,威胁说如果他敢杀害女儿,她就杀了他,这样才保住那个小女孩的性命。”
“什么小女孩,根本就是个妖孽。”
终于扯到了正题。苏阳喜上眉梢,追问道:“妖孽?为什么这样说她呢?”
四个中年妇女低声争论了起来,“谁让你乱说的,就不怕严所长他们把你抓去?”“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能大得过国家的大记者?我还不信,说点话就会犯法,那还叫社会主义国家吗?”
苏阳赶紧附和说:“对啊。公民的言论自由是受国家宪法支持的。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你们的权力。如果别人威胁你们的话,那么他就是违法的,要受法律制裁。你们也放心好了,如果将来你们真的因为说话而受到威胁,只要你们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那一名直言的妇女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这嘴巴长在人的脸上,他们派出所怎么可以随便管呢。”
其他的三名妇女见状,都噤声闪过一旁去,剩下那一名妇女与苏阳独自聊天。
“大姐,你说那个妖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说不太清。不过那小孩子从小就有点不太正常,看人的眼神特别锋利,就像是可以看进你骨头里似的。”
苏阳心头暗自设想,如果自己换成朱素那样的处境,幼小丧母,又常被父亲打骂,吃不饱,穿不暖,那么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肯定也会是冷酷无情,看别人的眼神自然也是横眉冷对。
却听得那妇女继续说下去,“后来她不知跟谁私通,生下了个怪胎,据说长着四只眼,吓死人了,然后就被朱所长扔到井里淹死掉。从那时起,镇上就开始流传说,她被妖魔附身,所以才会生下怪物。”
“镇上的人一直都这么说她吗?”
“嗯,那段时间大家当面背面都叫她妖怪。她也是疯疯癫癫的,神智不清,经常跑去跳井。镇上有人说,她所附上的妖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