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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耍∥沂裁词焙蛩倒退碌螦4了?”
老段哈哈大笑:“老板,你看你,一辆奥迪A4才几个钱?”章晨光怒道:“几个钱?四十多万呢!你给她买啊?这娘们都搭进去我二十多万了,我还给她买车?她是金子打的?”老段说:“那这样吧,这个铜底座你送给我,我帮你送她一辆奥迪A4,愿意成交吗?”章晨光一听,愣住了,上下打量老段,老段说:“怎么?我身上有跳蚤?”呢子大衣说:“跳蚤倒是没有,不过我看你身上有鬼。”老段说:“你心里有鬼才对吧。行了别瞎猜了,快开车吧,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在老林头睡觉之前,咱们还能赶得上。”
章晨光这回彻底老实了,再也不吭一声,只顾开车。老段则一面用一块红绒布小心翼翼地把青铜座包了起来,一面哼起了小曲:“我独坐绣楼,眼望京城啊……想起我那情郎哥哥,我的好相公啊……”章晨光听得心烦意乱,耳朵转筋,几次想伸手打他左脸一拳,到底克制住了。
二十分钟之后,车来到了西安市西南的西新庄。俗语说:“穷住城市富住郊”。这里是西安市郊,地势平坦,树木葱葱,放眼望去,一排排欧式别墅群耸立在树荫之前,房屋之间有宽阔的草地和漂亮的花园,显然是有钱人的聚集区。再往里开,就显得比较冷清了,每栋别墅之间至少有一两百米的距离,前有独院后有花园,外围还有高大厚实的欧式围墙保护,显然,这里的房主比前面的别墅主人更有实力,更加奢侈。轿车在一座幽静又十分讲究的红白相间别墅门口停下,两人下车后老段先打了个电话,过不多时,一个中年女佣打开了别墅大门,车驶进大门停在院中,两人下车进到屋里。
这座别墅外面是纯欧式风格,尖顶连体,一连五进,而里面却是典型的中国古典装饰,大门内是一间玄厅,穿过玄厅,来到了宽敞的客厅,面积足有六七十平,里面全用上等红木地板铺地,满眼尽是雕刻精美的红木家具,清朝样式的窗棂和屏风,明后期的博古架,上面高低错落,摆满了各种古玩,墙上有一幅巨型草书中堂,题款是八大山人,下面摆着一台四十二寸的等离子电视,电视的底座却是用红木制成,古典与科技的结合,丝毫没有不乱不类之感,倒给人以一种中外艺术通融之美,由此也可见别墅主人对中国古典艺术的偏爱。
两人大刺刺地在沙发上坐下,女佣陪着笑问:“章先生、段先生,上次的普洱茶还喝得惯吧?”老段说:“恩不错,今天就还喝它吧。”女佣用紫砂茶壶沏好了茶,自己出去了。
过不多时,一个花白头发有些谢顶的老者,捧着一个青花瓷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见二人,开口笑道:“你们两个家伙,过小年不在家吃饭搂老婆,到我这又作啥来了。”章晨光也笑了:“林教授,就是今天没有饭吃了,才上你这来化点缘。有什么剩菜没有?能吃饱就行。”林教授坐在沙发旁的一把黄花梨木椅上,呵呵笑了,说:“我吃素好几年了,这儿可没有你爱吃的糊辣鱼和姜黄蟹,只有青菜豆腐。”
老段把手里的红绒布包放在红木茶几上,看着林教授手里的青花瓷瓶,问:“这瓶子颜色很正,看上去像是清中期的青花瓷。”林教授说:“你这小子眼力还行!这是我的助手小李上星期日坐飞机从北京给我带过来的,我还寻思着哪天叫你来看看,可巧你们就来了,就先来帮我掌掌眼吧。”说着将瓶子放在茶几上,老段笑着说:“在林教授面前,我哪敢称掌眼?欣赏一下吧。”说完从茶几上拿起瓶子,只见瓶小口微敞,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收,圈足。翻过去看了看瓶足,足内有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个字的篆书底款。上下绘有莲瓣、海水纹,瓶身满绘龙穿花纹饰,一条五爪龙张牙舞爪,双角向后伸展,龙身卷曲,作腾飞游动状。
老段看罢,吃了一惊:“青花龙穿花纺梅瓶?”林教授笑着点燃一只铁黎木烟斗,心情显然非常好。老段又问:“这东西……不是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吗?怎么……”林教授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这乾隆造办处的东西都是蝎子屎——独一份,我这个不是假的就是偷的吧?”老段欲说还休,翻来覆去的看着瓶子,不敢多言。林教授又道:“不瞒你说,这瓶子是北京一个房地产商的家传之物,他祖上在乾隆年间在内务府任内职,家里头有不大内里的真东西,头些日子,他有一个高尔夫球场的项目被政府强令下马,一下就折进去两个多亿,他卖了全国各地十多处房产也没凑够数,没办法了,只得将家里珍藏的古董都托朋友都卖了。这瓶子当年汝窑一共烧制了一对,我手里这只在成色上和进献给乾隆,现在摆在故宫博物院里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在瓶口的胎色上略有不同,所以被秘密的留了下来,我听说之后,马上派小李连夜去北京拿了下来。”老段和章晨光听了后,均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老段又仔细地在瓶底看了半天,喃喃地说:“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信,这种瓶子居然能有一对。”
章晨光小心地问:“多少钱到手的?”林教授笑了,说:“六百二十万。”章晨光听了差点跳起来:“六百二十万?值吗?”林教授说:“昨天晚上,纽约的山姆先生从上海到我这看过了,他看了之后,给我开出了一百一十万美元的价钱,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出手咧。”老段伸大拇哥夸道:“大哥,这瓶子要是在香港太古佳士得拍卖会上拍,底价都得喊到八百万以上!林教授,你这个老猎手,又给你逮到一只大肥兔子,哈哈哈!”林教授也哈哈大笑。说:“昨天晚上,纽约的山姆先生从上海到我这看过了,他看了之后,给我开出了一百一十万美元的价钱,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出手咧。”
第6章成交
章晨光羡慕地说:“林教授,你可真行,上回那个天青瓶子的事,到现在我还后悔呢,后悔没听你的话,唉。”林教授说:“小章,不用后悔,做咱们这行,就是要胆大心细,小东西漏掉了不可惜,一旦看准了大的就绝不能放过,你还年轻,家底厚实,经济实力不亚于我,再有小段这个行家跟着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咧,哈哈哈。”呢子大衣不好意思地陪着笑。
林教授推了推鼻子上的玳瑁眼镜,说:“小章、小段,你们俩来我这应该不是真讨饭的吧?有什么事快说吧?”老段乐了,说:“就是讨饭,也不上你这讨来,连块肉都舍不得吃,我们可受不了。”林教授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吃素念佛十几年,现在我六十六岁,还是精神充足,无病无灾,身体不比你们年轻人差,这定是佛祖保佑的结果,我劝你们这些年轻人呐,也少吃点肉,少泡点妞吧,身体要紧。”章晨光大笑:“林教授你可真能逗,你说不吃肉不泡妞,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是不老段?”老段也笑了说可不是嘛。
老段说:“林教授,你手里那个东汉的天马飞仙,还在吗?”林教授说:“天马飞仙,断了脚的那个吗?在我书房里放着呢,怎么,你对残破的古董也感兴趣?”老段刚要说话,听得大厅外面有门铃响,女佣从里屋走出来,通过客厅墙上的闭路监视器看了一眼,忙跑去开门,人还没进来,就听到一个女孩声音:“我回来了!哎呀累死我了,吴姨快去给我倒杯依云矿泉水!”伴随着说话声和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进来。章晨光和老段一看,原来是林教授的女儿林小培,林教授妻子十多年前去世,留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林小培今年二十六岁,是林教授四十岁时他妻子生的,排行最小也最娇惯。
只见她裹着一件雪白的貉绒长大衣,白嫩的小腿穿着一双同样白色的高跟长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在貉绒大衣外,再配上秀丽的脸蛋,十分漂亮。章晨光一看她,两眼顿时一亮:“哎哟,是大美女回来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那女孩看了章晨光和老段一眼,小嘴一撅,甩着小巧的手提包,迈着舞步般的轻盈步子走进客厅西北角房间。老段和章晨光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地笑了,林教授说:“这丫头从来都是这样没规矩。好了,到我书房里来。”站起身拿着青花瓶,三人从屏风后面来到一个走廊,走廊两侧灯光幽暗,墙上都是一些装饰画,尽头处是一扇暗红色的防盗门,林教授伸手在门上的一个圆形金属板上一按,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无息地向侧面滑开,三人进入屋里。
这是一间不到四十平米的房间,地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一个大办公桌上摆着一部笔记本计算机,靠椅后面是两排大书架,虽称书房,但墙上都是一排排的木架,上面尽是各种瓷器、玉器、金银器皿和字画卷轴,看上去比书还多。林教授一按办公桌沿处的一个按钮,金属门又关上了。
他来到一个木架前,拿下一个红漆木盒,坐在地当间的沙发上,将木盒放在茶几上,章晨光和老段坐下,老段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带翅仙人骑着白玉马,和他们在茂陵村果园老刘头手里的那只玉马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雕刻的工艺比较古朴,玉的颜色也略微有些发黄,马的四个蹄子并没有包金,其中两个蹄子还是断的。
林教授吐着烟圈,道:“这还是十三年前,我从兴平县县委书记那弄来的,你们也都听我说起过。那时候县政府翻新办公楼,挖地基的时候搞出来的,东汉武帝年代的天马飞仙。”老段说:“林教授真是手眼通天,坐在家里,连县委办公楼刨出来的东西您都知道?简直神了。”林教授得意道:“我平日里养活那么多人,北京、西安、咸阳、杭州、太原、洛阳、广州、石家庄、香港,每个地方我都安排几十个眼线,只要遇到有价值的东西,大多逃不过我的耳朵。这天马飞仙虽好,只可惜没了底座,山姆那洋鬼子只肯出十万美金,说如果能找到底座补上,可以给到三十万,可我找了几年也没找到,我一想,十万美金也不少了,过几天连那个青花纺梅瓶一并给他算了。”
章晨光忍不住脱口而出:“老段,咱们手里那个底座难道就是它上面的?”林教授一听惊道:“什么?底座?在哪?”老段看了章晨光一眼,慢慢打开红绒布包,青铜底座露了出来。林教授拿起底座,用放大镜翻来覆去的看青铜的表面、底款,喃喃地念着底款的几个隶体字:“大汉……天汉年制……”。又仔细看了正面上两个浅黄根状物,看了之后沉思半响,忽然拿起玉马,将马蹄残缺之处往底座的两个浅黄橛上一对,三人都惊奇地发现,除了玉的颜色略有不同之外,缺口处的形状几乎完全一样,如果不看外面的断痕,就是一件整体。林教授欣喜若狂,拿着玉马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老段看了之后,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林教授问:“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章晨光说:“是从兴平县的一个老……”老段界面道:“一个老朋友手里得来的,虽然没花太多的钱,但也害得我们跑了好几天,这不,我们章大老板的好事都给耽误了,是不是?”说着笑着看了章晨光一眼,章晨光脸上一红,干咳了一声不搭话。
第7章 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