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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和田寻顺东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人手拿一锭银子,另一人在旁边做愁眉苦脸状,两人长相、胖瘦和衣着都一模一样。程哥说:“你怎么知道这幅图更合适?”东子说:“这两人应该是兄弟俩,哥哥借了弟弟的银子不还,弟弟虽然犯愁,却还没办法要回来,刚才那人是偷了别人的驴,还应该算是‘偷盗’而不是贪图,在兄弟之间这才更像贪图财物,你们说呢?”
两人互相对视,又瞅了瞅东子,程哥说:“好像他说的也有道理,那倒底该选哪一个?”田寻想了想,说:“我们三个举手表决一下吧,这样更民主一点。”三人开始表态,结果东子和程哥各选一词,田寻倒成了关键的一票。他想了想,对程哥说:“我还是同意东子的选择。”这时东子却退缩了,他说:“嘿嘿,我也是随口说说,你们俩再好好研究一下吧!”
程哥说:“田寻,你拿主意吧,我相信你!”田寻看了看他俩,坚定地把手掌伸向东子选择的那幅图,按了下去。只听哗地一声,第十根石柱应声而起,这根石柱已经是紧贴在甬道尽头的墙上,十根石柱依次加高,远远看去就像吹的排笙。
三人都跳起来,大声欢呼。东子非常得意,自负的神态溢于言表。程哥兴奋地说:“现在好了,我们通过了十诫,快上石柱!”东子纵身跳上石柱,又把田寻和程哥拉上来,三人依次往上爬,爬到第十根石柱时,已经在十多米的高度了,那扇金龙盘柱的红木门就在眼前,东子伸手用力一推,钉着铜钉的红木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飘出一股十分特殊的香味。
这股味道幽香醉人、似兰似麝,既像花香,却又有点胭脂的意思,总之闻了之后感觉非常舒服。东子用鼻子使劲抽了抽,说:“这是什么香味?比他妈的法国香水还好闻!”程哥连忙一捂他鼻子说:“小心有毒,快别闻!”东子一听吓得连忙蹲下,三人从背包里取出防毒口罩戴上,过了半天,东子没觉得身上有什么异样,三人这才陆续跳进木门里面。
进得里面,三人用手电一照,却大感意外,这里的摆设陈饰像个大户人家的家宅,十分豪华讲究,房顶吊着垂金箍红穗的宫灯,桌上也有几盏彩绘纱灯,借着手电的灯光,从家具形状来看应该是明朝中期的风格。东子掏出打火机,分别点着了纱灯和房顶的宫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家俱摆设也看得更清楚了,三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屋里的装饰简直可以媲美一品大员的豪宅。
从摆设看显然是间客厅,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淡兰色地毯,墙上挂的是张瑞图的山水人物画和米万钟的行书对联,清一色的黄花梨木雕花家具,有长凳、带珐琅图案的靠椅、镂空腿的茶几、雕花圆拱形月亮门,茶几上摆着一套掐丝贴赤金龙纹的瓷茶具,就连墙角的一座高脚花架也是花梨木的,上面还摆着一盆万年青。
三人在客厅里转了半天,不由得啧啧称赞。程哥说:“我盗了这么多座墓葬,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讲究的‘事死如事生’摆设,简直太奢华了。”东子说:“什么……是死是活?”程哥说:“不是‘是死是活’,是‘事死如事生’,这是古人修建陵墓的一个习惯,从汉代开始就这样,他们把陵墓内宫的建筑修得和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屋一样的风格,为的是让死者在阴间也能过上阳间的生活,就像没有死去一样。”
第85章
第85章
田寻看着一把雕刻精美的椅子说:“都说黄花梨木比黄金都贵,市场上收购黄花梨是按尺寸算钱,光是这屋子的这几件花梨木家具,我看少说也值个几百万,就不用说别的了,看这把椅子,典型的明中后期样式。”东子说:“洪秀全不是清朝人吗?怎么是明朝的风格?”田寻说:“洪秀全把清朝政府看做是反动政府,自然对清朝的东西是一概持反对观点了。”程哥说:“可这屋子修的也太讲究了,一般的大墓葬也就是搭几间房子,再放些简单的家具,略是意思就行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我们现在竟是在一座坟墓里!”
田寻说:“虽然这屋子精美异常,但我们还是不要随意乱摸乱碰东西,以免中招。”东子不懂古玩鉴赏,对屋里的这些东西显然也不太感兴趣,他走到雕花拱门里,对两人说:“喂,你们来看,这里面还有走廊呢!”
三人穿过月亮门,果然见一条曲折的走廊直通厢房,三人信步朝后宅走去,又经过一个月亮门,来到一间厢房。
这间房的风格与客厅大不相同,应该是一间卧室,陈设多以浅色调为主,淡红色的地毯、挂着淡粉色纱帘的床、白瓷花盆、白色的雕花窗棂,窗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还有纸笔等文房四宝,田寻见纸上还写有字,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洗身穿袍梳理发,疏通扎好解主烦;主发尊严高正贵,永远威风坐江山。”田寻笑了笑,这句诗是当年洪秀全所做,他的诗一向文理不通,属于纯粹的歪诗。
这卧室里弥漫着一股香味,与刚才三人闻到的香味一样,只是味道更加甜腻,简直让人耳饬目软,中人欲醉。东子闭着眼睛说:“太香了,闻到这香味就好像做了梦似的,就像……怎么说呢?一时还说不好!”田寻也闭上眼睛,慢慢说:“就像处在一座幽静曲折的江南庭院,小桥流水、花鸟啾鸣,远处的小亭中还坐着一位气质高贵的美女,手捧诗集正在看书……”
东子咧嘴笑着说:“老田,你也太有才了,我也是想这么说,就是一时不知道怎么用词!”程哥笑了笑,心里暗想: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染指甲盖都不一定够用,还能说出这么有诗意的语言?
田寻说:“这香味可真厉害,隔着防毒口罩也能闻到,如果是有毒的,那我们三个可就全完了。”忽然,东子哈哈一笑说:“这里还有一张床呢,看看里面有没有美女!”说完他走到床边伸手掀开床上挂着的淡粉色幔帐,顿时大吃一惊,床上竟然果真坐着一名宫装女子!
这女子侧身坐在床边,脸转向里,双手互搭放在腿上,发髻如云高高挽在头顶,穿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身材窈窕,只能看见满头的珠翠首饰和她纤纤手腕上戴的翡翠手镯。这女子孤单的坐在床边,似乎在等待着君王的召见,又好像内心有无限寂寞,只好发呆排遣时光。
东子顿时闻到一股更浓洌的香味,他觉得有些神驰意摇,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不由得慢慢坐在床上,伸手就去扳那宫装女子的肩膀。
程哥和田寻也看到床里的女子,都大感意外,难道这女子在这张床上坐了一百多年?程哥见东子像着了魔似的要搂那女子,他大喊一声:“东子,你别碰她!”可东子已经将那女子扳得转过了身,东子满以为这女子肯定是容貌秀丽、国色天香。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干枯如骷髅般的脸庞,两只眼睛和嘴唇早已烂掉,只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直瞪着东子,似乎在恼怒他为何打扰自己的清静。
东子吓得好像从火炉里一下又坠入冰窖,只觉得半身冰凉,忽然那女子两排牙齿中喷出一股绿烟,正中东子的面门,他吓得大叫一声用力推开那女子身躯,同时向后急退,可他忘了自己是侧身坐在床上,身后是雕花的木床边沿,后背和脑袋整个撞在床沿上,只听喀喇一声大响,居然硬生生把红木床沿给撞裂了。
程哥和田寻连忙上前拉回东子,幸好东子戴着防毒口罩,并且刚才看到绿烟之后又下意识的紧闭眼睛,才没有中毒,只是后脑勺被撞出一个鸡蛋大的肿包。
那女子被东子推开后,从腰带上掉下一块小小玉牌,跌落床边,田寻捡起玉牌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第八十八妻”五个小字。程哥说:“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看。”田寻递给他说:“史书记载洪秀全在南京定都之后,就开始兴建金龙殿享受生活,他光正式妻子就有八十八个,他儿子洪天贵福被清军俘虏后在供词里说:”我现年十六岁,老天王是我父亲,他有八十八个母后,我九岁时他就赏给我四个妻子……‘这块玉牌应该就是洪秀全妻子们的编号。“
东子边揉脑袋后面的肿包,边说:“八十八个妻子?还他妈的真敢干!那这第八十八妻就是他最小的老婆了?”田寻笑着说:“有可能。”程哥拿着玉牌说:“洪秀全其实不止八十多个妻子,在《江南春梦笔记》中说,除了王后之外,还有爱娘、嬉娘、妙女、姣女等十六个等级共两百多人;另外在王妃名下还设姹女、元女等九百多人,这就是一千多人了,这一千多女子都是洪秀全的玩物,随时都得无条件的陪他睡觉。”东子叫起来:“我操!不都说洪秀全是农民起义军的领袖吗?毛主席还说他好呢,敢情这老丫挺的比真正的皇帝还腐败?”
第86章
第86章
田寻说:“可不是吗?和洪秀全同时代的清朝咸丰皇帝才有十八个嫔妃,跟洪秀全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对洪秀全这个人有的人是全盘肯定,也有人全盘否定,毛泽东对他就是全盘的肯定,因为他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对推翻封建社会有十分积极的意义。但他这个人实在是缺点太多,还没平定天下就开始生活腐化,光冲后宫这一点,他也难成大气,并且注定早晚失败。”
程哥说:“咱先不谈他了,快离开这里。”三人不敢再多逗留,见右首还有一扇雕花拱门,连忙走进门内离开此屋。远离之后,东子摘下口罩,连连咳嗽几声,从背包里摸出水壶大喝了几口水,程哥埋怨说:“告诉你别乱碰这里的东西,你怎么非要去碰?”
东子边咳嗽边说:“我不是想碰,可那时候闻着那股香味,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一心就想去搂那女人!”田寻说:“这屋里的香味虽然没有毒,但却有降低人警觉能力和扰乱判断力的作用,我们千万要坚定意志,不能乱了方寸。”程哥说:“可惜我们带的风油精都洒在那萧朝贵的水厅里了,否则在鼻子底下摸一些,什么味道就不怕,现在就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了,大家记住,从现在开始,一切无关的东西都不要去碰!”
东子戴上口罩,骂道:“这洪秀全太他妈阴险了,居然把娘儿们都作成暗器来害你东爷,等我找到你的棺材,非把你的骨头一把火烧光了不可!”他一提洪秀全,田寻说:“这里似乎还不是洪秀全的地宫,刚才那宫女既然是他的嫔妃,那这里应该只是他的后宫。这家伙真是色性不改,就连死了也不忘在陵墓里安排一个美女来伺候他。”东子说:“那也叫美女?鬼都比她好看,你刚才是没看到!”
田寻笑着讽刺他说:“她在床上坐了一百多年,再漂亮的脸蛋也烂得差不多了,我估计当时她应该还是有点姿色的,不然洪秀全也不能选上她。”程哥说:“好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三人穿过月亮门,经过回廊,回廊尽头乃是一扇高大的红漆大门。东子推了推门,门稍微动了动但打不开,似乎在里面上了锁,程哥叹口气说:“要是胖子在就好了,这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东子看了看程哥,脸上现出不悦之色,他后退几步,“嘿”地轻吐口气,一个回旋飞脚猛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