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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川警官,你跟不上时代啦!”
“什么意思?”
“‘魅力女孩’这个词并不是指她的长相,而是指臀部、胸部……这些地方啦!”
“啊哈哈!那我们就去‘拜见’一下她的屁股吧!”
于是两人穿着浴衣(注:夏季时节穿的和服),一路开玩笑地走出“龟之汤”。
从“龟之汤”走到村子的中心区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沿途又有从附近村镇蜂拥而来的人群,因此待金田一耕助他们来到拥挤的“阵屋遗迹”时,已经将近九点。
“好多人哦!”
“金田一先生,我们绕一圈看看吧!”
自从来到鬼首村之后,金田一耕助还没到过这一带,因此矶川警官趁机带他四处走走。
他们走在一条树木环绕的荒凉小路上,清楚地看到远方有座灯火辉煌的牌楼,牌楼下面万头钻动。
“矶川警官,现在在唱歌的就是大空由佳利吗?”
金田一耕助想加快脚步,矶川警官却突然位住他的袖子说:
“等一下,金田一先生。”
他用下领指着前方五、六公尺的地方。
“怎么……”
金田一耕助往矶川警官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附近特有的赤松大树边有两个女人仁立在那里。
两个女人都穿着浴衣,其中一个用布包住整个头部,头巾尾端垂在肩膀上。
“矶川警官,那是谁?”
金田一耕助眯起眼睛问。
“是‘龟之汤’的里子,你还没见过她吗?”
“还没有。那……另一个是女服务生御干吧!里子为什么要包那种头巾呢?”
“因为她身上从头到脚长满了红痣,如果没有那些红痣,她倒是个很可爱的女孩。金田一先生,我们就假装不知道,直接从旁边走过去吧!”
可是他们两人还没迈开脚步,便有四名男女从“阵屋遗迹”那边走来。
里子一看到他们,慌张地想躲进林子里,可是她还没躲进去就被发现了。
“那不是里子吗……不用躲啦!”
胜平出声说道,其他三个人应该是歌名雄、五郎跟仁礼文子。
“里子,你也来了啊!”
歌名雄脸上带着歉意说:
“对了,御干,你有没有看到泰子?等一下换泰子跟文子了,可是泰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御干一听,便伸手指着森林里面,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
“什么!”
五郎突然发出近似疯狂的吼叫声。
“跟老婆婆出去了!老婆婆到底是谁?”
御干又说了一些话,这回换胜平惊讶地说:
“喂!歌名雄,那不就是去村长家的那个老婆婆吗?”
矶川警官眼金田一耕助闻言,马上跑到他们面前。
“御干……”
矶川警官尽可能放缓声调,他不想惊吓到御干。
“你们刚才说老婆婆把泰子带去哪里了?”
彻干说她跟里子来这里的途中,曾经跟泰子擦身而过,当时泰子跟一个驼背的老婆婆在一起,老婆婆用手巾绑成大姊头,穿着绑腿裤和草鞋。
“御干,你没有跟老婆婆说话吗?”
金田一耕助焦急地问。
“没有,因为里子叫我快点躲起来,于是我们俩躲在树后面看他们走过去。”
里子默默低着头,她绑着头巾,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对方没有发现你们吗?”
“是的。”
“泰子当时的表情怎样?”
“我不知道她害不害怕,不过她看起来好象很惊讶的样子。”
“歌名雄。”
矶川警官语气和缓地吩咐道: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们分头去找泰子吗?还有,你们去由良家向看看秦子有没有回来。如果她还没有回来的话,就派人去派出所或‘龟之汤’请警察过来好吗?”
整个事件愈演愈烈。中元庆典结束后,鬼首村出动全村村民去搜寻,可是当天晚上还是没找到李子。
当泰子变成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升屋的女儿——由良泰子宛如鬼首村彩球歌的内容那般“用升量,用漏斗喝……”
第九章 升屋女孩之死
凄惨死状
从多多罗放庵的住处沿着沼泽走五十公尺左右,坡度开始下降,没多久就会看到一个瀑布,因为那里地层有落差,清水沿着露出的崖壁飞落而下。
这座瀑布中突出一个像椅子般的岩石,流水先注入椅子岩石的坑洞,等到水满溢出来后,再往下落人瀑布潭,当地人称它为“椅子瀑布”。
瀑布潭是个直径两公尺、深约一公尺的不规则半圆形,潭水变成细小流水流进沼泽,多多罗放庵常常来这座瀑布取水。
升屋的女儿——由良泰子就是在这个瀑布被发现的,她的身体在瀑布潭里面以石为枕,仰天躺着。
她的嘴里插着一个直径大约七寸的玻璃漏斗,椅子岩石上面则放了一个三升的容器,容器接住瀑布落下的水,水满之后容器会略微倾斜,把水灌进泰子口中的漏斗。
凶手仿佛有意模拟彩球歌的情境,他让升屋的女孩用“升”量瀑布的水,并用漏斗喝下。
泰子并不是溺水死亡,她是被勒死后,凶手又故意布置成这幅奇妙的景象。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歌名雄跟五郎。
他们通宵寻找泰子毫无所获,担心她也被杀死,丢进沼泽里面,于是青年团的人分头在沼泽四周寻找,结果五郎就发现泰子的尸体。
之后,五郎向立花警官说明当时的情况——
“阿胜……呃,是青年团团长仁礼胜平说我们这样到处乱找也不是办法,因此要我们两个人一组做地毯式搜寻。当时大家离开派出所时已经五点了,我跟取名雄一组,被分配去搜寻沼泽的西侧,就在我们经过那附近时,发现瀑布潭里面有东西在闪闪发光,我们心里觉得奇怪,于是往下一看,才发现是漏斗!
那时太阳正好升上对面的山顶,漏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之后我又往瀑布潭看去……”
五郎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说: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泰子……我吓了一大跳,想出声叫歌名雄,可是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歌名雄当时没有看到吗?”
针对立花警官的质问,歌名雄回答:
“我一直注意着沼泽另一边,因而走过头,当我回头一看,五郎正用手指着瀑布潭,象发疯一般地叫着我。”
歌名雄此刻的表情十分僵硬,平日的笑容已不复见,双眼更因睡眠不足而充满血丝。
泰子的尸体被发现时,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正在休闲室里打磕睡。两人一听到报告,马上揉着惺松睡眼冲向瀑布,但现场已经挤满人潮。
他们俩推开人群,站在瀑布潭前面的时候,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一阵寒颤从背脊窜起,僵立在当场。
泰子的身体几乎整个浸在瀑布潭里,瀑布潭里的水一动,她身上穿的浴衣袖子及裙摆便跟着飘动,在清冽的水底,浴衣的红蓝图样色彩缤纷,在每个人的心上留下奇特的强烈印象。
她的脸因为被大漏斗遮住,几乎都看不见。从漏斗往下流的水分成好几条,顺着玻璃的边缘落在泰子脸上。
落入容器内的水飞溅出许多小水滴,这些水滴被斜照下来的旭日光芒一照,在宛如黑暗洞窟似的瀑布潭上形成美丽的七色彩虹。
这幅情景充满了诡异的气氛,现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注视着。
“凶手为……”
立花警官的喉咙好象卡到硬块似的。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恶作剧?像这个升、漏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他盯着金田一耕助,气愤难当地说道。
金田一耕助只是神情哀威地摇着头。
矶川警官则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立花,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再慢慢调查,现在应该先拍照存证,拍摄人员来了吗?”
为了调查多多罗放庵的失踪案件,昨天就已找来拍摄小组,他们现在正在现场,随着拍摄小组的行动,瀑布潭四周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为了不干扰他们的工作,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一起退到瀑布潭附近,可是他们的视线还是盯着瀑布潭那边的情景。
金田一耕助想起以前曾经在濑户内海,一座叫做“狱门岛”的孤岛遇过类似的情形。
当时那里有三个女孩被杀,尸体摆放的方式也呈现出一幅幅奇妙的构图,而且每一幅构图都有奇特难解的含义。
这回发生在鬼首村的案子又是如何呢?
矶川警官当时和金田一耕助共同侦办那件案子,他的脑海中也没现出相同的记忆。如此一来,他们对这个案子的感觉更强烈,但另一方面也感受到一份莫名的不安。
“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声音沙哑地说:
“泰子这个女孩……不会是这个样子溺死的吧!”
“怎么可能!人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淹死,如果是在海里或河里还有可能……”
“那么这个升跟漏斗又代表什么?”
“矶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回头看着矶川警官,他的眼中闪烁着奇妙的光芒。
“你也想起‘狱门岛’的杀人事件对不对?啊哈哈!”
金田一耕助低声笑着,不等矶川警官回答,径自喊着站在另一边的歌名雄。
没多久,歌名雄跟胜平、五郎一起走过来。
“金田一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歌名雄失去平常的冷静与笑脸,他的声音隐含着愤怒,说话口气简直就像在对金田一耕助生气一般。
“歌名雄,那个升跟漏斗都有个奇怪的标志,看起来好象是秤砣……”
金田一耕助指出的地方,矶川警官也注意到了。
那是在玻璃漏斗的表面,用法琅类的涂料画下标志;而老旧的升侧面,也烧印着相同的标志。
“哦,那个……”
歌名雄的表情有点慌张,他回头向五郎投以求助的眼神。可是,五郎今天的态度不像往常那般轻率,故意别过脸去。
“歌名雄,你没看过那个标志吗?”
“那个是……”
开口说话的是胜平。他通宵熬夜协助搜寻之后,现在又亲眼目睹寨子凄惨的死状,神情显得相当疲惫。
“那是我家的标志。”
“你家的标志?”
“嗯,我们家的屋号是‘秤屋’,那是秤屋的标志,由曲尺跟秤花组合起来的。我家的每一件器具上都有那个标志。”
“警官。”
歌名雄在一旁说着,好象有意保护胜平。
“那个升跟漏斗,任何人想要拿都拿得到。五郎,你说对不对?”
“怎么说?”
“阿胜,你来说吧!这些事情都得跟警察讲清楚。”
“嗯。”
于是胜平用力点着头说:
“是这样的,战争期间,我们家曾经酿过葡萄酒,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山丘另一边盖了工厂……虽说是葡萄酒,却不是真正传统酿法的葡萄酒。
我们的作法是先榨出葡萄计,将它蒸馏过后,再装进瓶子里。葡萄酒大都卖给军人,战后有段时间还卖得不错,不过现在市面上酒那么多,根本没有人要喝那种酸酸的东西。
尽管如此,工厂仍不能关闭,偶尔还是要